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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那时汉朝-第2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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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弱母强,那意味着什么?看看吕雉是怎么拿捏儿子刘盈的,就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了。正因为如此,当年汉武大帝刘彻立了年幼的刘弗陵后,还特意找借口杀了刘弗陵年轻的母亲拳夫人。

看到这里,可能有人想到了,刘炟忘记做的事就是托孤。刘彻托孤,霍光辅政,汉朝权力顺利过渡到刘病已手里,才有了昭宣之治。可这刘炟,怎么拍拍手就走了,啥都不管了呢。

这时,刘肇还没有能力理政,汉朝权力自然地就落到窦皇后手里。哦,不,是窦太后。她都是皇帝的母亲了,升级了。此时,多年的后宫实战经验,窦太后已经练就了一身盖世神功,她反应灵敏,迅速召集窦家人马开会,做了重要部署。

窦太后一招手,窦家的牛鬼蛇神全部飞出来了。

冲在最前面的,就是在汉朝政坛上销声匿迹的窦宪。窦宪跑得这么卖力,主要是窦太后要委任他一个重要的事。这就是入宫主持机发,替她传达命令,配合她主持汉朝大局。

对于窦太后来说,这是重要的一步;对汉朝皇室来说,这可能是致命的一招。

要知道,西汉末期,汉哀帝刘欣崩后,王太后也是第一个把大权揽到手,让王莽出来主持政府工作。结果主持着主持着,王莽就把王太后挤下去,自己的屁股挪上去,还把汉朝的招牌换为新朝了。

除了窦宪外,只要是窦氏家族的通通都提起来了。但是,窦家有一个重要的成员不在其中。

这个人,就是曾经北伐匈奴建功的窦固。窦固去哪里了呢?很抱歉,他基本上是跟刘炟同时蹬腿走的,已经到另外一个世界给刘庄汇报工作了。

窦宪这人怎么样,我们是知道的。公主的庄园他都敢霸占,先帝在世时,他都敢忽悠。如今,管事的人变成了窦太后,天知道他要变成什么样的人。

为防患于未然,当窦宪再次复出时,其门客就给他打预防针,说古来暴富大贵的人,没有人是不容易骄傲的,但是人一骄傲就容易出事。所以,为了您光辉的前程着想,最好收敛点,别锋芒毕露。

事实上,窦家不是所有成员都很浑蛋。像窦固这类人物,做人就很低调。他北伐匈奴成功,却从不居功自傲,招摇过市,反而很谦虚,甚得士大夫们欣赏。窦宪门客那番话,其实就是想让他向窦固学习。先学做人,后学做事,只有如此,才可安全驶得万年船嘛。

可事实证明,对窦宪这种邪门至极的人物,打什么预防针都是白打。很快,他胆大妄为的毛病又犯了。这一次是爆发式的大犯,整出了诸多条人命,差点将自己搭了进去。

他首先把曾经跟他吵架的,瞪眼的,都一一报复。严重结仇的,派人直接把头剁了。杀了仇家,窦太后没意见。接下来,窦宪又看一个人不顺眼了,二话不说,又派人秘密去干掉了。

他之所以秘密,那是因为干掉的那个人于窦太后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客人。连窦太后的人他都敢动,完了,没得治了。

二 诡异的蝴蝶

美国气象学家爱德华·罗伦兹曾经通过电脑程序实验,得出一个有意思的论断:“一只蝴蝶在巴西轻拍翅膀,可以导致一个月后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这个理论,我们称之为蝴蝶效应。多年以来,这个理论令全世界着迷不已,还被拍成了电影《蝴蝶效应》。大家都认为,它之所引起巨大轰动,跟它丰富的科学内涵和哲学意义无不相关。

西方有民谣为证:丢失一个钉子,坏了一只蹄铁;坏了一只蹄铁,折了一匹战马;折了一匹战马,伤了一位骑士;伤了一位骑士,输了一场战斗;输了一场战斗,亡了一个帝国。

在我们看来,世界很大,很多事物貌似不相干,却又丝丝相扣,互相关联。窦宪怎么也没想到,就在刘炟崩的五个月后,洛阳城来了一个诡异的人。随着他的到来,自己的命运从此被深刻地改变。

更可怕的是,这个诡异的人就像蝴蝶效应里的蝴蝶,引爆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可怕的世界变迁。

这个诡异的人名唤刘畅,时为都乡侯,刘的曾孙。他是从齐国跑来洛阳,参加刘炟的丧礼的。之所以说他诡异,就是因为他是挂羊头卖狗肉的。他说是来奔丧,实则是来泡妞的。

读过司汤达《红与黑》的人都知道,出身卑微的于连,打小就渴望出人头地。然而他要实现梦想,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披上黑衣,去当传教士;另外一条是巴结贵妇人,借女人的阶梯爬到梦想的屋顶。

通过比较,他发现结交贵妇人更容易达到他的目的。最后的结果是,他像一只飞蛾一样,扑向了贵妇人火一样的怀抱,激情地燃烧了自己。

很有意思的是,于连渴望向贵妇人投怀送抱,绝不是个案。卢梭在他的《忏悔录》里就曾讲到他早年落魄的时候,是怎么跟贵妇人恋爱,并借此改变生活的。由此可见,当时的法国贵妇人,在外养小男生成了一种社会风气。正是这股风气,才让胆小怕事的于连不惜一切代价冲上去。

同样,刘畅到洛阳城后,也不是逮到个女人就套近乎的。这就跟市场一样,有需才有供,他就是冲着人家有需要才跑来的。那么,他到底想投谁的怀抱呢?说出来可能有人根本不会想到,刘畅要来投的温柔乡,正是刚死去老公的窦太后。

《后汉书》评价刘畅性格,只有四个字——素行邪僻。换句话来说,就是向来行为都很邪门,不检点。邪门的刘畅之所以把目标选定窦太后,不是冲着人家刚死了老公,而是早就通过别人打听好了市场行情。

他打听到的市场行情是什么呢?那就是窦太后很寂寞,非常非常寂寞。注意了,是寂寞,而不是孤独。孤独是一种自我享受的境界,寂寞则是一种病。寂寞的人,往往都是通过社交活动缓解病情。然而窦太后很特殊,她一寂寞就要找男人,这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了。

但是,窦太后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要想接近她,很不容易。问题就在于,刘畅已经找到了一个门道,直通窦太后柔软的心房。

是这样的,刘畅本来就不安分,多年来经常行走于洛阳。来多了,也认识了不少朋友,其中有一个叫邓叠的,时为步兵校尉。而恰好邓叠老妈正是窦太后的贴身。说得不好听,就是拉皮条的。于是,刘畅通过邓叠那个拉皮条的老妈,见到了窦太后。

窦太后一见到刘畅后,犹如闪电雷鸣,熊熊燃烧起来。从此,窦太后就把刘畅秘密地接到了洛阳北门(上东门),犹如鱼离不开水,搞起了地下恋情。

如果汉朝有娱乐杂志,刘畅和窦太后绝对是头版头条,吸爆眼球。然而对于老哥窦宪来说,心里却一点娱乐的感觉都没有。相反,他很妒忌,很恐惧,甚至害怕到了心里头。窦宪妒忌的,不是刘畅成了窦太后的专利品。而是害怕一样东西要被刘畅抢去。

这个东西,就是他手中的权力。

这绝不是杞人忧天,耸人听闻。熟悉秦国历史的人都知道,当年秦王嬴政老妈赵姬是怎么培养男宠的。那时,吕不韦害怕赵姬把他缠住,影响仕途,出了一个损招,向赵姬推荐了天下第一阳具男嫪毐。结果赵姬很受用,还跟人家生了两个儿子,一脚把吕不韦蹬开,于是嫪毐就成了咸阳城的红人,嚣张得不得了。

女人啊,天生就是情感动物。你一旦把她的心抓住了,她没有什么是不能给你的。前车之鉴,不能不警惕,防患于未然哪。

既然如此,就必须先下手为强。窦宪说到做到,很快,他就派出杀手。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潜到上东门,把刘畅干掉。

这一刀捅得很干净,没留下什么痕迹,窦宪很是得意。窦宪好像是应该很得意。在窦太后的地盘上东门,而且还在禁卫部队的团团保护中,把吃软饭的刘畅干掉,竟然还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事情果真如此吗?难道汉朝真有人练出了凌波微步、飞檐走壁、摘叶杀人、杀人于无形之盖世神功?

事实上,窦宪做到的也就只是让窦太后不知不觉。因为除了窦太后一个人,满洛阳人都知道,干掉刘畅的不是什么江湖高手,而是侍中窦宪。可怕的杀手就隐藏在窦太后身边。

但是,主管案件的有关部门没有一个敢吭声。因为这时,窦宪已经派人来打招呼了。窦太后得罪不得,窦宪更是惹不得。于是,左右为难的办案部门只好想到一计狠招——嫁祸,替窦宪找替死鬼。

其实也不用找,窦宪已经替他们找到了。此人正是刘畅的弟弟利侯刘刚。他之所以成为窦宪的最佳替身,主要是他长期跟刘畅不和。就这样,在窦宪的指导下,有关部门把刘刚列为重点嫌疑人,请求窦太后批准逮捕。

此时,窦太后基本气疯了。自己亲爱的情人死在自己的别墅里,耻辱可笑,老脸简直没处搁了。于是,她都没怎么过大脑,就批准了报告。

然而,愤怒会使人智商降低。窦太后并没有意识到,以致报告中出现的一个常识性错误,她都没有看出来。

看过侦破片的都知道,在某些凶杀案中,狡猾的杀手为了开脱罪行,经常制造一些他不在现场的证据。而要证明他不在现场,只需证明在相同的时间他出现在另外一个场合就行了。

有关部门说,刘刚是凶手,可满洛阳的人都知道,当刘畅被杀时,刘刚正在千里之遥的齐国。刘刚没有长翅膀,他总不会飞进上东门干掉刘畅,再飞回齐国老家吧?

以上道理,众人皆知,唯有窦太后不知。更没有人敢到她那里捅破这层窗户纸。

可纸是包不住火的,雪地是埋不了死人的。窦宪还真不傻,他认为,务必在窦太后知晓内幕之前了结此案。紧接着,他就命令侍御史迅速出动,跟青州府(今山东省北部)组成联合法庭,审判刘刚,并准备快速定案,杀人灭口。

窦宪以为,他这件事肯定也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然而,当他还来不及得意扬扬时,有人正在背后冷笑,准备揭他的老底了。

决意跟窦宪撕破脸皮的人叫韩棱,字伯师,颍川舞阳人。凡是不怕死者,多数有不怕死之缘由,要么是真的不怕死,要么就是背后有人罩着,要么就是吃饱了撑着的。韩棱很特殊,他不是不怕死,更不是吃饱了撑着,就只是想站出来说个人话。

韩棱之所以要说人话,是因为他一直以来,在公众面前充当的都是正面形象。他幼年少孤,以孝友称。壮年以后出仕,忠正刚直,甚受刘庄喜爱,将他从郡里调到中央干活。后来,刘炟当了皇帝,对他更是欣赏不已,曾赐他尚书宝剑。

请注意了,是尚书宝剑,而不是上方宝剑。当时获殊荣者,唯有三人,韩棱为首。可见,作为两朝元老重臣,韩棱很有必要站出来说这个人话。

韩棱给窦太后上书,说:“凶手就在洛阳城里,窦太后您竟然派人去千里之遥的齐国抓人,这不是中奸臣之计吗?”

窦太后一看,先是一愣,转而一怒。她把韩棱召来,厉声骂道:“你有资格不保持沉默,但是请你不要乱说话。”

韩棱昂首挺胸,骄傲地说道:“我有没有乱说话,不是由你说了算。反正我就坚持我的看法,随便你怎么说。”

韩棱顶得窦太后很憋气,但她又无法辩驳。既然这样,只有等着看结果了。但是,窦太后没想到,就在她焦灼地等着审判结果时,却等来了一个超乎她想象的结果。

事实上,整个事件中最为郁闷的不是窦太后,而是窦宪。窦宪做梦都没有想到,一切都在他的控制当中,就在关键时刻被一个人搅黄了他的好事。这个人不是韩棱,而是另外一个洛阳高手。

更准确地说,打乱窦宪计划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一群可怕的人。

三 赎罪

西汉刘病已时代,曾经发生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有一次,丙吉丞相出行,在路上遇到有人打群架,死伤甚多。可是丙吉视若无睹,一飘而过。丙吉的奇怪表现,左右甚是纳闷,却没人敢多嘴。

再往前走,丙吉丞相看到有人赶牛,牛累得喘气连连。丙吉不禁停下来,询问赶牛人赶了几里路。左右终于有人忍不住问,刚刚看见有人打架,睬都不睬,怎么看见头牛累了,就关心得不得了?

丙吉一语道破天机:“百姓打群架,自然有地方政府管。三公的职责就是调和阴阳,使天下风调雨顺。我问牛喘气的事,是因为这属于我的职责范围。”

就这么一件小事,却深刻影响了汉朝的政治制度。自丙吉起,汉朝三公不插手干涉地方政府权力成了一个惯例。这也正是窦宪得意的原因之一。他认为,汉朝三公不出面干预,给刘刚定罪这事就是板上钉钉,没有悬念。

但是,窦宪没有想到,要搅他好事的人竟然来自三公之一的太尉府。

这家伙名唤何敞,时为太尉府贼曹(保安官),主管安全工作。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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