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诚与背叛-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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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犯”的生产和抚育两个婴儿的重担!
这是真实的故事。
其中一个孩子是《红岩》小说里曾经提到的“监狱之花”。她的母亲叫左绍英,是一位坚强的女共产党员。关于左绍英烈士,需要在此介绍一下:
左绍英,四川合川县滩子口人,这位出生在一个贫苦的农村家庭的女同志,母亲早年病亡,小时候的左绍英常寄居干妈处,后当了纺织工人,是位老实本份的普通妇女,在当纺织工人时,与王璞结婚。其丈夫又名石果,湖南人,是党的“七大代表”。抗战初期,王璞曾任中共湖南邵阳中心县委书记。抗战后,受党中央委派,到川康区工作,1946年转入川东区工作,任“川东地下党临时工作委员会”书记,曾一度兼任重庆市委书记。1948年,为了迎接重庆解放,左绍英的丈夫王璞亲自下乡,在武胜县华莹山一带领导武装起义,威震敌胆,名声显赫。1948年9月间,武装起义的队伍中发生了一次意外事故,王璞不幸光荣牺牲。当时,起义部队被敌人重重包围,战友们突围时业,没有来得及掩埋好王璞的尸首,追赶而上的敌人便丧心病狂地他的头割下来,即日挂在旗杆上,悬头示众,并贴出布告,威胁群众谁敢收共产党员的尸体,跟共产党走,就枪毙谁。后来是一位老贫农不顾敌人的恫吓,冒着生命危险,把王璞的尸首偷偷取下来,分埋在好几个地方。左绍英在认识王璞之前就是工厂的进步群众,于1939年1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43年她与当时任川东特委书记的王璞结婚后,便担任中共川东特委重庆市地下交通工作。1948年9月由于重庆市委负责人的叛变,左绍英此时已有七个月的身孕,组织上决定让她撤出重庆,回到合川老家。最后还是被特务抓捕。当时她并不知道丈夫在何处,只知道他在乡下带领队伍在组织艰苦的武装起义。左绍英押到渣滓洞时,已经挺着肚子了。听说她就是大名鼎鼎的共产党武装队伍领导人石果(王璞在武装斗争中曾用的名字)的妻子,一心想消灭华莹山游击队的特务头子徐远举顿然大喜,指派叛徒和特务多次审讯左绍英,让她说出丈夫石果及革命武装队伍的行迹。左绍英外表看起来像个中年家庭妇女,实质上是位有丰富地下工作经验的共产党员,面对敌人的拷问,她佯装什么都不懂的家庭妇女,一问三不知,还不停拍拍肚子,说自己是个快要生娃儿的女人,你们怎么没有起码的同情心嘛!敌人拿她没有办法。最后石果牺牲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监狱,特务们也不再管她了。可是这样一位临产的女共产党员,又知道即她怀的是川东临委书记王璞(石果)的遗腹子,男女牢房都暗暗地惊动了,并且以各种不同的方式行动起来,准备度过监狱中最难的一关——女人在监狱生孩子,前所未有啊!虽然狱中组织发动难友向敌方强烈提出要求,允许左绍英到医院生产,可特务们根本不理会。“一定要让孩子安全地生下来,才能对得起王璞烈士!,同时还必须保证左大姐的生命安全!”这是狱中党组织和女牢房共产党员共同的心声和要求。在左绍英快要生产的那些日子里,渣滓洞监狱里也格外热闹起来,虽然表面上看不出监狱里有什么特别的动静,其实此时的男女牢房内都异常紧张,有兴奋的,有担心的,男牢的同志们已经开始发起各室送礼物慰问的热潮,没有礼的,可以写信、写诗前去慰问。除了送礼和慰问外,男牢的难友们最热闹的一个话题是:要给即将出世的孩子起个好名字。有同志说:在苦难中,在炼狱里出生的孩子,不管是男孩或女孩都给他取名叫“狱生”吧!另一个同志马上说:“在新中国诞生之前生的孩子,给他取名‘新生’吧!”。可似乎这两个名字并没有得到大伙的认同,诗人艾文萱灵机一动,说:“有了!你们听听:天快亮,新中国将成立,婴儿又是在黎明之前生的,不如给他取一个单名,‘晗’字,‘晗’的含意是天将明。”“好,这个名字好,有深意,有文采。”但是男牢的同志并不知道,左绍英其实怀的是女娃儿!
关于生孩子的事,其实男人们是帮不了什么忙的。一切都得由女人们来完成。不过,临产前的那个早晨,当女难友们一睁眼,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原来,此时在她们的牢房门口,竟然已经堆了很大一堆的礼物:有从同志们身上刚脱下来带有体温的绒衣,有从被窝里抽出来热烘烘的毛毯,也有做尿片垫的旧衬衫,有崭新的毛巾,有完整的罐头,也有用了多斗还剩下小半筒的奶粉,还有草纸,一小瓶白糖,两角钱的狱中“代用卷”,小纸包的十几颗鱼干油精丸……经过数小时的痛苦而紧张的“联合作战”——女囚们的手忙脚乱和左绍英自己的配合下,“狱中之花”顺利出世——男狱友们起的名字只好被搁置,最后还是由女牢房的人提前早已起好的名字被正式用上了——“卓娅”(乳名“娅娅”)。当时革命者十分敬仰苏联,苏联小说和实际生活中无数英雄的名字为他们所爱用,左绍英当然笑笑默认了。
监狱里生孩子不易,要养活孩子其实更不易,这给女人们增添了更多、更复杂的困难。敌人也没有放松利用这些条件来威胁女共产党人。特务头目徐远举就曾借此敲榨左绍英,要她在“自新”和孩子两者之间选择其一。不屈不挠的左绍英因此向敌人屈服。当孩子出世成为事实后,如何养活娃儿又成了另一桩大事。与左绍英同一室禁囚长达近一年的曾紫霞后来回忆说:“……娅娅虽然顺利地来到人间,可并不等于她可以健康地活下来。为了她的生存,女牢里曾陷入紧张的局面,并且进行了顽强的斗争。左绍英虽然很坚强,但情绪没有办法好,情绪不好奶汁就少,加上在那样恶劣的条件下营养极差,当然奶汁就更少,在那时狱外有关系的人可以设法送点东西到二处(西南长官公署二处),由二处转到渣滓洞来,这种东西不定时而且少得可怜,左绍英生产时进行了长久的储备把生产应付下来,可要维持下去就十分困难了。一切支援的东西吃光了,左绍英奶水没有了,娃儿饿得直叫唤……这局面真使人焦心,开水不能使左绍英奶水增长,开水不能使娃儿吃饱,可就连开水也得一次又一次地‘乞讨’!女犯们把每餐饭菜中可挤出的水和营养物全都自动地送到左绍英和娅娅面前。女犯们凝视着左绍英,而左绍英的泪滴进了碗里……”
小娅娅这朵“监狱之花”曾经让其母亲和整个女牢花费了全部努力和心血,她在黑暗和苦难中成长着。也因为有了她的存在和成长,使得沉闷的监狱有了许多生机和欢乐。可是,凶残而无人性的敌人在大屠杀时连这样的无辜小生命都不放过。1949年11月27日那个夜晚,刽子手们的机枪向监狱内无情地扫射。当时左绍英抱着小娅娅躲在门后开始并没有被雨点一般的子弹射中,可才1岁多的小娅娅哪经得住这等场面,她被吓得哇哇大哭。她的哭声让刽子手们获得了寻找残杀的过瘾的目标——罪恶的一串子弹射向赤手空拳、毫无抵抗力的左绍英母女……娘儿俩即刻倒在血如河流的地上,睁着四目,悲怆而愤怒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她,
监狱之花的妈妈,
伫立在铁栏窗下:
闪动着慈祥的眼珠,
凝眸着战友们亲吻她的娃娃。
同志们称她“监狱之花”的妈妈,
她不是丹娘,也不是苏菲亚,
她呀!《夏伯阳》的女枪手,
《第四十一》的马柳特迦。
她,受过敌人残酷的刑讯,挨过特务无情的鞭打,
她昂首挺胸,紧咬着牙!
让无知的敌人在颤栗中嚎叫吧。
这首难友们生前献给左绍英的这首题为《她,监狱之花的妈妈》之诗,高度赞美了一个女共产党员的伟大而坚强的革命英勇主义精神,其情其景仿佛让我们历历在目。
其实在渣滓洞女牢里,还有一个很少为人知道的女共产党人生孩子的事。此人名彭灿碧,也是位烈士。彭灿碧是我党的一位女优秀党员。她是四川合川县人,1918年出生在一个封建家庭里,其生母早死,父亲病残,幼年时曾就读于白沙镇毓秀女子学校。毕业后,后母与其父亲逼与王姓子弟成婚,王系浪荡子,彭自己则在金子小学教书时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入学介绍人是刘石泉同志。1948年,中共金子乡的党组织暴露后,彭灿碧便回到娘家,组织发动农民武装。8月,起义军被敌包围,经激战突围后,彭灿碧与部队失掉联系,又回到娘家。不料被敌人发现被捕。被捕后,敌人对其无数次残酷刑讯,其实彭灿碧那时已有身孕,只是早期孕期而已,所以敌人没有发现。后肚子慢慢大了,敌人觉得可以借此威胁和逼她“自新”,彭在敌人的审讯室里,挺着大肚子,平静而又慷慨地说:“真正的共产党员是不可能改变信仰的,如果你们一定认为可能改变我的信仰,那么除非杀掉我们娘俩!”特务们觉得对付不了这样的女“共匪”,只好又将其投入监狱。
不当叛徒的女囚,如何在监狱里完成生产孩子,这对她本人和女牢房的难友们都是一个极大的考验。如果说左绍英生产的艰难主要在产后对孩子哺乳,那么彭灿碧生产却一开始就把女牢拖进高度紧张状态。因为彭灿碧是31岁的高龄产妇,有经验的女人从各种迹象判断她很有可能难产。怎么办?男人们也许不会想得到一个难产的女人的命运是什么样,或者不会知道一个女人在难产时所要经历的那种感受,然而同为女人的女囚室的女难友们则非常清楚这一点。因此她们特别特别担心即将要面临的这一比特务“老虎凳”更严酷的考验。为此,她们团结起来,千方百计地与敌方进行交涉,以求把彭灿碧送出牢生产。然而敌看守所的特务们根本不予理睬。眼看彭灿碧就要临产了,无可奈何中的女牢中难友简直手忙脚乱,个个心慌意乱,她们知道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呵!母子平安!必须平安!这是她们的共同心愿!可如何保证母子平安呢?她们又似乎谁都想不出招术来……只有听天由命了,但绝对不能让老天作主!临产那天,十几个女犯没有一个合眼,她们围坐在彭灿碧身边,年轻的姑娘们只能哭泣,年长一些则在轻轻叹气。“哎呀——”“哎呀——”,产妇彭灿碧的一声声痛苦的挣扎,揪着女囚们的心。李青林、江竹筠、邓惠中等大姐此刻再一次成了大家的中心力量,这力量既有那种女人那种天生的慈爱力量,更有共产党人忠贞不屈的大爱力量。一小时、两小时……经过两天一夜漫长而绝望般的折腾,也许是马克思老爷爷在天之灵的庇佑,31岁的彭灿碧竟然把孩子生下来了,而且母女都活着,这简直是奇迹!“就叫她苏菲娅吧,让她像个英雄一样活着……”。彭灿碧搂着婴儿,感激地对女难友们说。“苏菲娅!好!”“又一个娅娅出世了!”女囚室里一片欢乐声、哭泣声——那是幸福和胜利的哭泣声!这胜利来之不易,来之于全女牢室的团结携手,共同意志。这也只有在共产党人中间才能实现的胜利!它并不比一场与敌人面对面殊死搏斗的伟大战役逊色壮烈!
女牢里的女人们,经历了这样的战斗,怎么可能再被敌人的恐吓和老虎凳等毒刑所吓倒而当叛徒呢?
这就是女人与男人的差别。这就是“红岩故事”里的女人为什么没有出叛徒的缘故吧!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三
发生在重庆那两座“人间地狱”里的女共产党人和女革命者的传奇故事还有很多,这里挑几个大家熟悉但并不是小说里所描述的那位女烈士们的故事,及其另外几位鲜为人知的但英勇事迹更是悲壮而伟大的女性,在此一并献给读者们——
关于“双枪老太婆”。
《红岩》小说里有一个“双枪老太婆”。那是个没有进监狱的华云山游击队队长形象。其实,真正的“双枪老太婆”也是渣滓洞的一位被敌人屠杀致死的革命烈士。她的名字叫邓中惠。“老太婆”牺牲时只有49岁。
1950年春,刚刚解放的重庆,到处是翻身的市民们和解放军在一起为国民党反动派破坏得满目疮痍的山城进行精心的医治与重建。这一天,一位身着威严军装的中年人来到渣滓洞,他向依然散发着焦灰味的监狱囚室献上了一束鲜花,然而默默地鞠下三躬……邓福谦专程去到重庆滓渣洞、岳池老家,凭吊自己的战友,亲爱的妻子和第二个孩子,并作诗一首《于重庆吊难妻烈子》,以表自己的怀念。
凄风苦雨山河破,
共求光明两手分。
中年双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