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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中医不死-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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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天犯到我手里,非好好收拾收拾他们!”赵义卓说着,飞身上马而去。



中秋节前一天,程少伯骑着大黑叫驴给苦杏道人和智远长老分别送去些节日佳肴与美酒,苦杏道人与智远长老见面都说他有黑气罩顶,需要格外小心,特别不要出门远行。程少伯原想节后领何若菡和韩玉茑去奉天范沉香家小住,让两个夫人散散心,听了师父的叮嘱,便决定哪里都不去了,在家里一直躲过今年的无妄之灾,明年再出门。

这样想着,一路骑着黑驴笃笃而行。很快回到镇上,过了中心码头,远远看见回春堂前围了许多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便紧催黑驴往回赶,及至回春堂前,看清围观的是两辆军用卡车和一辆吉普车,以及站在自家杏林前面的一队日本兵,为首一个小胡子军曹刺刀上面挑着一面膏药旗。这是不久前经范沉香指点才认识的。

“诸位长官,光临寒舍有何吩咐?”程少伯跳下驴来,紧走几步,迎着那些日本兵问道。

“你的什么的干活?”那为首的反问。

“在下程少伯,此即寒舍是也。”程少伯文质彬彬地回答。

“你的程少伯?幺嘻!”那为首的马上频频点头说,“川岛中队长的正在等你的。”

正在这时,程汉儒同一中一日两个军官模样的人从院子里走出来。

程汉儒见程少伯正巧赶回来,便说:“少伯回来得正好,快来拜见二位贵宾——”他把手向那中国军官指了指说,“这位是接替你岳父、代理广宁城守尉的国燕雄大人。”

程少伯赶紧上前施礼,口称:“拜见国大人。”

国燕雄冷冷地看了程少伯一眼,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说:“拜不拜我不要紧,倒是要拜见一下这位远道而来的日本贵宾——驻铁岭皇军工兵大队的川岛中队长。他今天是专为请你而来。”

程少伯听了这话,有些纳闷儿,这个日本中队长请他有什么事儿呢?这样边疑问着边对那个日本军官说:“程少伯拜见川岛中队长。”

“程少伯君,你好!”川岛太郎很古怪地笑了一下,握住程少伯的手说,“我一眼就认出了你,因为你和程少仲君一模一样。喏,我叫川岛太郎,是去年十月从美国回来从军的,这之前在乔治城大学医学院留学,和程少仲君是好朋友。他还送给我许多蜂胶,我回国他还到华盛顿火车站送我。”

程少伯一听是二弟的朋友,连忙以诚相让:“既是二弟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请到家里用茶。”

国燕雄上前摆手说:“川岛中队长今天远道而来,先到城里找到我,说他们中队三百多人都闹腹泻,听说你家的名气,想请你帮他们去看看病,还提到和你二弟的这层关系,我就替你答应了,又把他们领来。眼下事情挺急,他也等你很久了,我看,你就抓紧时间快去吧,看病要紧。”

程少伯听说去给日本人看病,怕惹出麻烦,便说:“国大人,令尊是本城医界泰斗,乃最佳人选,川岛先生不如请他老人家更把握些。”

“这么说程少伯君是不肯给面子?”川岛太郎讪笑说,“在美国程少仲君送我的时候,还说让我到了中国东北,有什么事可以到家里来,家里人肯定会帮忙,看来,他程少仲君是在花言巧语欺骗朋友?”

程汉儒一听,连忙解释:“川岛中队长言重了,小侄少伯医术确实不及国大人令尊。川岛先生既是为治病,还是请国老先生更妥当些。〖Zei8。Com电子书下载:。 〗”

川岛太郎的脸色明显地阴了起来,他缓缓扭回头对国燕雄说:“代理守尉大人,看来你的承诺也是不算数的喽?”

国燕雄有些不自然地笑笑说:“还请川岛中队长见谅。按理说,敝人作为本城代理守尉,应该能主宰一些事情,可因为我代理的是程少伯先生岳父的守尉,这之前,我的前程和功名也是程少伯先生的岳父赐给的,所以,在别人眼里我是代理守尉,在程少伯先生的眼里,我不过是他岳父手下的一名小卒而已。这样一来,他不听我的,我也毫无办法,只能让川岛中队长见笑了。”

程汉儒历来为人软弱,一听这番刁话,知道国燕雄已经生气,便急忙赔笑,并不得不让步:“代理守尉大人这玩笑可开大了,少伯小侄虽是你老恩师的女婿,可从不敢轻慢您,既然代理守尉大人如此看重少伯,那就让他跟这位川岛中队长走一趟,只是明日中秋,家家团圆,今天若能连夜赶回最好,实在不能赶回,明日上午也定请川岛中队长分神派人送他回来。不知这样安排川岛中队长意下如何?”

“哈哈哈哈……”川岛太郎仰天大笑起来,笑后说:“看来你们都很会开玩笑,既然程老伯这样吩咐,川岛无话可说。但为了把握起见,代理守尉大人能否再请你家那位国老先生也一并走一趟,以便在程少伯君不能久留之时,由他取而代之?”

“家父的事情好办,他怎么也不会和我端架子不给我面子呀。”国燕雄说着,瞥了程少伯一眼,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起来。

川岛太郎迅速捕捉到某种信息,觉得其中意味无穷,也笑起来。

程汉儒是个厚道人,听国燕雄的话虽有些不入耳,却也没想太多,跟着凑热闹似的笑了两声。

只有程少伯没笑,他似乎有了某种不祥的预感。



国省三上了吉普车后,坐在程少伯身旁,他的前座是川岛,川岛左边是司机,这样,他就不便和程少伯说话,只是用手紧紧握了一下程少伯的手。意思是:尽在不言中,或者,现在不方便,有时间再告诉你。

川岛的汽车到达铁岭西郊已是傍晚时分,日军守备队工兵大队队部就设在这里。这是一支由地探、林管、水利、冶炼专家和各种技术人员组成的队伍。川岛是这个大队后勤中队的副队长兼医疗小队队长,是守备队为对付瘟疫特别从辽阳日军的关东都督府调来的。铁岭西郊是块平川地,原有一俄国人开的糖坊,有一幢俄式小屋,四周是铁皮封的顶,楼与屋的后面是一排中式结构的青砖房,原是作坊和仓库。

一个月以前,俄国人被日军赶走,这里就成了工兵大队队部。

汽车在小楼前停稳,程少伯和国省三下了车,川岛紧随其后,到了楼口,见一位大胡子日本人迎上来,噼噼啪啪就给川岛一阵嘴巴,嘴里还哇哇地叫骂不停。川岛虽被打得浑身摇晃,却又努力如木桩似的矗在那里,口里连声嗨嗨地应着。大胡子日本人又对川岛哇啦哇啦说了很长一段话。说完,又转向程少伯和国省三,脸上笑着,露出一口很白的牙齿,问候道:“你们好!”是很流利的汉语,然后就向楼后走去。程少伯和国省三怔着:他们很少见到这种野蛮和斯文鲜明融为一体的人,这也许就是日本人的风格。

川岛转回身,很窘地冲程少伯和国省三笑道:“对不起,这是我们的大队长,他刚才也受到了上司的训斥,所以要把受的气再撒给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日本的气候与这里差异很大,工兵大队都是四十岁以上的人,抵抗力很弱,这里的水质不好,去年这一带遭灾,不便就地筹集粮食,我们海运过来的粮食大都受潮,所以腹泻应属正常。但这几日的腹泻明显异常,用日产的消炎药根本不奏效,前几天从北平运来的药也无效。本月统计,已有二十九人死亡,一周内如控制不住这种疾病的蔓延,工兵大队队部将东迁,我们中队的三百二十人,现正在采取封闭式治疗。大队长说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在大队部用过晚饭,川岛又偕同程少伯和国省三重新上车,顺着小楼东的一条沿河而下的窄路,直往北开,又行了十几里,汽车驶进一个村庄。这个村庄的百姓显然都被赶走了,所以很冷清。村子中间有一条小路,没人走。路旁有几个日本人捂着肚子,咧着嘴,露出很白的屁股,在痛苦地大便,看见汽车来了,那几个日本人一手拎着裤子,一手挥着帽子,嘴里哇哇地叫,发出的声音都很弱。

程少伯和国省三被川岛领进一座青砖青瓦的宅院,进了屋,程少伯和国省三坐在椅子上,也不客套,让川岛先叫来几个轻病患者切脉。川岛马上在院里叫,刚才大便的几个人,都跑了过来,他们什么也不顾,挤进屋里就哇哇地叫。

川岛让他们站成一排,依次让程少伯和国省三切脉。

切脉完毕,程少伯和国省三又向川岛问了一些他们是否呕吐,吐起来是否喷射一般?又问大便是否很稀薄,像泔水?还问是否四肢痉挛、冰冷?是否有人休克?等等。川岛连连点头,口中连称“是的”、“是的”、“正是这样”、“一点不错”,眼睛便露出很亮的光。

程少伯和国省三相互看了看,都笑了:“霍乱!”

川岛见状忙问说:“不知此病两位可有办法?”

国省三道:“煎药,每人只服三剂药,即可止泻。”

川岛听了,高兴地搓着手说:“东方医学,中医汉方才是核心,这次就指望你们二位了,就请二位一起处方吧。”

国省三就开了个方子,交给川岛。川岛看了看,没说话,又望着程少伯。程少伯也提笔开了个方子,递给了川岛,川岛看了,眼睛立即睁得挺大,说:“都是加味参附汤?”便接着念下去:“人参、附子、厚朴、茯苓、甘草、橘皮、当归、葛根、干姜、桂心各一两,以水七升煮至二升半,分三次服,共三剂——也就是每人按处方要求,要将这十味药各服三两?”

程少伯和国省三同时点了点头。

川岛算了算说:“每人十个三两,三百二十人,三千二百个三两,每斤十六两,一共六百斤,好吧,多谢你们。我们从速到城里去抓药,还要买煮药的用具吧——我看这事我不懂,还是你们也一起去吧。”

程少伯道:“我们有言在先,今天最好送我回去,现在病情已经清楚,药服过后马上就可见效。”

国省三也道:“所有人用不了五天都可痊愈。”

川岛连连摆手:“不,不。我们不能一起服药,按照我们大队长的意见,按每四十人一组服药,一天只能一组。昨天我们有三百二十人,今早上死了一个,现在剩三百一十九人,得服八天。这是我们大队长的意思,不是我川岛对二位不信任。因为这三百一十九人,其中有地质专家三十一人、林管工程师二十七人、水利工程专家四十人,其余都是冶炼的技术人员等等,我们已经接到天皇的命令,必须保证他们的安全,我们大日本的医疗专家月内也能赶到……”

“可有些人不马上吃药就来不及了!”程少伯说,“比如那些痉挛厉害的。”

“我们尽可能照顾重症者先服药,但也不能超过每天四十人的限量,如果有人等不及死掉,那也没办法,这是保障安全用药所必需的。”川岛说,“二位请吧。”

程少伯虽然心急如焚,也没话可说。

……



上车出发前,国省三说要上厕所,又顺手扯了程少伯一把,程少伯意识到国省三有话要说,便也跟他一起去了厕所。因为厕所在后院,他们二人没有逃跑的可能,所以川岛也没有跟出来监视。国省三趁机告诉程少伯,临来前他无意中听到川岛与国燕雄说话,听川岛说:你二弟是他的情敌,夺去了他的女朋友。这次找你,就是想拿你程家人出出恶气,报报仇,用以报复和折磨你二弟,所以,他说不仅不会轻易放你回去,今后还要不断骚扰你家,特别是你二弟的骨血。

听了这番话,程少伯顿时吓得面如土色,一时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你得想法跑,跑回去把家也搬走,要人不知鬼不觉。——我是感谢你赠我麻沸散药方和指点我用蜂胶消毒,我佩服你有大家胸襟才给你吹个风。你千万要尽快脱身,全家远走高飞才好,不然他们会经常找你家麻烦。”

……

从铁岭到奉天,不到两百公里的路,夜幕初降时起程,月照关山时便已进了奉天北关。

一路上,程少伯有两个收获,一是终于悟出了一些自身处境的可怕迹象,日本的川岛能和国燕雄说那番话,说明他们已很有交情,怎样建立的交情呢?他想起何若菡曾与他讲过,当初待嫁闺中之时,父亲曾问过她,愿不愿意嫁给国燕雄,她说不愿,并说国燕雄像奸臣。父亲当时对国燕雄非常器重,容不得女儿对他的诋毁,还申斥了她。那阶段,国燕雄在何若菡面前也时常献殷勤,后来,父亲再次问她愿不愿意嫁给国燕雄,她对父亲发誓一辈子嫁不出去也决不嫁给国燕雄。父亲长叹一口气,那以后,再没提过此事。国燕雄也不再献殷勤,见了面淡淡地寒暄一两句便迅速走开……看来,国燕雄与川岛在对程家成员怀有某种仇恨这一点上,是有共同语言的。这也是他们今天一起到药王庙软硬兼施逼他前来的重要原因,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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