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青年文摘精编版-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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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提不起热情,总感觉自己是不快乐的。
那位母亲似乎也觉察出了他们之间冷冷淡淡的关系,在一个午后赶到枝儿的店里对她说:“你给他织件毛衣吧,去打动他的心。”并且又说了一句“就怕他的心会被其他女孩子牵走。”
她忽然之间觉得很好笑,她实不该进入到这样的角逐中去。但她还是按照那位母亲的吩咐,买回了绒线,利用下班后的空余时间织起来了,只是她织的时候心情也是和这绒线的颜色一样,是灰灰的。也因此,她织得很慢,也没有心情去织那种伴随着灰惨惨的滋味,织了一段丢在一边,过了两天再去织一段,两个月过去了,才织完一个身体。
那位母亲打电话来了:“你必须要在小年夜把那件毛衣拿来。”说得很镇重很镇重的,只有三天时间了,还有一个领子两个袖子呀。
这下她有点急了,毕竟她不想辜负那位母亲的好心啊,她慈爱的目光曾令枝儿感动得暗暗发誓:今生要做她最好的儿媳。
她飞速地织起来了,然而由于白天要工作,她只能在晚上纺织了。
她记得在织最后一个袖子的晚上,下着很大的雨。她大约织了一个多小时,忽然之间停电了,老楼房沉浸在一片黑漆漆的雨声之中,她的心莫名的颤了一下,从没有过的孤独遍满全身。她必须要把这最后一段袖子织好,也许就能因此这样走向另外一种新的生活。忽然之间,她意识到了这作毛衣的重要………………
黑黑的楼梯,她几乎是奔跑而下,淋着雨跑到街上,在小店里买了一大包的蜡烛,然后又几乎是飞奔着回到那个小屋,点燃了蜡烛。
那一刻,在红红的烛光之下,在一个接着一个的雨声里,她已满是热情,希冀。她一针一针地织着,带着那一种美好的心情,用了整整一个晚上,终于织完了那最后一段袖子。
当那件毛衣出现在他们面前时,那位母亲满口称赞着:“好漂亮啊。”一个劲的把它套在了儿子身上。
他就穿着那件毛衣,拉着她的手,走到另外一幢已经布置好的新房里。
一走进那片富丽辉煌中,在她感觉着那件灰色的毛衣和这里的氛围是如此不相称的时候,他已经把它脱了下来,并且很生份地说了句:“你怎么想出来给我织毛衣的?又是我妈妈叫你做的吧?”
她猛然想起昨晚一整夜,在雨声烛光里编织的那种心情,便一阵阵地心痛起来………………
她又听他在滔滔不绝地叙说,而叙说的主题,就是这一切都是出于母亲的安排。她已不想再听下去,只想赶快离开这里,离开这种玫瑰色的梦幻之泡以外去。可是,她的身体被他抱住了。
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推开了他。
他又说起来了,他说他从来就不相信母亲给他安排的这种婚姻,也许刚才他抱紧她的时候,只要她也能抱紧他,他就几乎要按母亲的意思去办了,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他说她只是为婚姻而婚姻,她的心她的感情不在这里。
是这样吗?是这样吗?!——她在心里强烈地呼喊。哦,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想说,昨晚上,在织那最后一段袖子的时候,她是真心真意的,她是有热情的………………可是她终于没有说出来。在一个对于她来说,始终是很陌生,始终是不能明白懂得她的人,她实在没有必要说出来,并且知道自己是该走的时候了。她想着已经站了起来,不说一句话就去开门。
他跑上去又一次抓住了她的手,是满满的悲伤和不甘,只听他说:“我好象是觉得我被你甩了。”
“我们之间不存在你甩我,我甩你。”她笑了,望着这一片富丽辉煌的婚房,终于明白自己就是因为不想为了这些东西而去不顾一切,在她还没有明白爱情已经来到的时候。
“放开我的手吧。”她说,很爽朗地:“你有你的优势,我有我的骄傲,我们就是这样不能碰到一个点上去。”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那个房间,骑起她那辆自行车。
夜的城市,忽然飘起了雪花,漫天漫地飘来,迷蒙了她的眼睛,她一下子激动地掉下了泪水——
这场雪下得真好啊。原来以为自己已不敢去渴望爱情,可昨晚上在她织最后一段袖子的时候还有的热情,让她明白了,在自己还没有热烈地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她决不能胡里胡涂地走进婚姻里去。
纷纷扬扬的雪花,在堆积,也在融化。她想她应该把那辉煌的婚房色彩轻轻地抛在身后,她应该象此刻的雪花一样,无比优雅地,自由地翩翩起舞着,在一片天地的银白之中………………
最后一分钟。
同事的侄女得了白血病,化疗、骨髓移植。每日听同事讲述侄女的痛楚,我们竟都觉到了生命的脆弱。电话里,我把这些感触讲给朋友听,那是一个恋我多年不肯放弃的男性朋友,小我两岁。我跟他说,“你看,人生无常,你又有多少青春可以在我这里浪费,好好珍惜吧,找个清纯女子好好爱一场,别再在我这里停留。”电话那头很久没有说话,最后,他叹了一口气,说:“是啊,谁知道明天自己会是什么样子?”我接着他的话说:“所以,尽早从我身边离开,谁知道明天会怎样?谁又知道自己到底会不会活到明天?”朋友没说话。沉默了半天,电话那头突然语气严肃地问我:“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说实话。”我说:“好。”
朋友问我:“如果你的生命只剩下最后一分钟,你想和谁共度?”
我一下子愣住了,最后一分钟?和谁共度?父母?不,我不想让他们为我伤心。爱人?不,我不想留给他太多的痛苦。那么,谁?谁又能和我共度生命中的最后一分钟?我一时语塞。
我反问他,那么你呢?你会和谁共度?他回答:“你!”“我!”我惊叫起来。
“是的,你不爱我,所以我的离开并不会让你太难受,而我爱你,所以从你身边离开,我才能够放心。”“放心?”我越来越惊讶了,他怎么会这么说。“是的,放心,看见你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就能够放心地离开了。”
听完这句话,我半晌无言,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就像真的走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分钟,一切言语都已经苍白无力。
最后一个爱情故事。
不久假期结束,我登上返校的旅程。时值春运高峰,火车鸣着凄厉的笛声,呼啸而来,尚未将它庞大的身躯停稳,旅客便如潮水涌来。我挤了上去,待到火车启动时,却发现窗外还有一个女孩频频挥手,一张俏脸上满是焦急,目光中无助的神色,叫我不由自主地打开车窗,拉她上来。
车厢里人山人海,只好与她迁就那一席之地。夜渐深,火车幽灵般穿山越岭,疾驰在一条绵绵无绝的铁轨上。窗外景色晃动,带得夜风进来,竟是一阵阵的冷。于是有意无意贴近女孩的背,企图靠彼此的体温抵御瑟瑟寒气。女孩也暗自将背靠来,柔软的身体早已冰冷。良久才有意丝暖气从背后升起,但终究抵挡不住睡意的侵袭,便沉沉睡去。
十几小时,飞也似地逝去了。一觉醒来,火车已进站。我背起行囊跳下去,只见一束朦胧清冷的月光,照进空荡荡的月台。人已散尽,却到哪儿觅得女孩的踪影?
一连几日我像失魂落魄一样,觉得冥冥中似有一种神力,令我不停地逃避。而这种愿望抽象且空洞,或者,我根本不知究竟为什么逃避,逃避些什么,只是觉得,我的生活里缺少了什么。
直到有一天,她飘扬的长裙凌乱的方格出现在对面的阳台上,如一张巨大的网,网住了我的视线,令我无法逃避,我才知道,我在逃避什么。
她常站在阳台,忧伤地望着夕阳,目送它隐入远方。余辉将她的身体镀上一层神秘的金黄色,灿烂而眩目。晚风徐吹,长发随风轻舞飘扬,叫人心魂荡漾。
这是一个神秘的女孩子。她的忧伤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我相信缘分,所以相信有一天我会再邂逅她,抚慰她。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了,但这个愿望久久未实现。我开始怀疑,是否我与她真如两条铁轨,纵然距离再近,也注定不能相遇?
这时我做了一个梦:在一片无尽的黑暗种,我与她相对默然。刹那间的光亮使她的脸闪现在不知名的时空。哀怨的眼睛,别离的哀愁,象一的尖锐的物体穿透了我的心。我在惊恐中睁开了双眼,孤高的月洒了一地的轻冷,似童话里的世界。我悄悄爬下来,来到阳台上。但还没来得及抬起头,那月,已经悄然隐去了。这使我感到恐惧。如果这是一个预兆的话,……我没有再想下去。
于千万人之中遇到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遇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说,惟有轻轻问一句:
〃奥,你也在这里吗?”
女孩转过身,睁大眼睛,一脸迷茫。
〃不记得我啦,”我不自然地笑起来,却掩饰不了慌张,“不记得回学校时和谁一起吗?”
〃奇怪,当然是我自己呀,难道和你吗?”她歪起脑袋,看着我。我的脸烧到了耳根,讪讪的转了出去。身后又传来一阵笑声,轻脆悦耳。我心中空空荡荡,一阵茫然,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记得我了……
啊,我所渴望的邂逅竟是这般模样!我曾想象她会毫不犹豫地记起我,欣喜地交谈;或许我还可以得到和她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但这一切只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
我站在阳台上,夕阳柔柔地飘向四方。一个声音对我说:错过了今天的太阳,就不要错过今天的月亮。我四下张望。而她出现在我的视线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了。
一天,一向寂静的第四餐厅门口出现了一只募捐箱。我没有留意,在熄灯与室友神聊时,得知对楼有个女孩得了白血病,她的班级正在为她募捐。我心头猛然一震,脑海里闪现出一个奇怪的想法:会不会是她???先前那个梦的预兆使我惴惴不安。一边想找到她,一边又怕真是她得了绝症。那夜不知如何竟是如此地长,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急忙跑到募捐的地方,问清了医院房间号码,存了几分侥幸,来到医院。
推开门,只见宽大的病房只摆着一张床和一张柜。钟在墙上滴答滴答的响。床头柜上放着一些水果和补品,显然有人探望过她。近前看去,我的眼睛明亮起来,果真是她——我梦绕的女孩!此刻她的眼帘安详的垂下,长长的睫毛零星缀着泪的痕迹,脸带着淡淡的笑,静卧在白色的枕上。窗外的阳光无声地泻进来,映在她苍白的脸上,生添几分红艳。我不由的看痴了,一种电击微麻的感觉悄然爬上心头。我没有言语,只是俯下(禁止)子,轻轻而深情地吻着她的额,泪水不知何时已流出,落在她苍白的脸庞,滑过忧伤的痕迹。
梦中的女孩脸上依然挂着甜美的笑,不知她有没有想到,在她生命最后的日子里,有一个陌生的男孩会来到她的身边,为她而哭泣。她定是不知道的,不知道的。而那个男孩再也看不到那双刻骨铭心的眸子了,也不知自己心爱的女孩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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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假期结束,我登上返校的旅程。时值春运高峰,火车鸣着凄厉的笛声,呼啸而来,尚未将它庞大的身躯停稳,旅客便如潮水涌来。我挤了上去,待到火车启动时,却发现窗外还有一个女孩频频挥手,一张俏脸上满是焦急,目光中无助的神色,叫我不由自主地打开车窗,拉她上来。
车厢里人山人海,只好与她迁就那一席之地。夜渐深,火车幽灵般穿山越岭,疾驰在一条绵绵无绝的铁轨上。窗外景色晃动,带得夜风进来,竟是一阵阵的冷。于是有意无意贴近女孩的背,企图靠彼此的体温抵御瑟瑟寒气。女孩也暗自将背靠来,柔软的身体早已冰冷。良久才有意丝暖气从背后升起,但终究抵挡不住睡意的侵袭,便沉沉睡去。
十几小时,飞也似地逝去了。一觉醒来,火车已进站。我背起行囊跳下去,只见一束朦胧清冷的月光,照进空荡荡的月台。人已散尽,却到哪儿觅得女孩的踪影?
一连几日我像失魂落魄一样,觉得冥冥中似有一种神力,令我不停地逃避。而这种愿望抽象且空洞,或者,我根本不知究竟为什么逃避,逃避些什么,只是觉得,我的生活里缺少了什么。
直到有一天,她飘扬的长裙凌乱的方格出现在对面的阳台上,如一张巨大的网,网住了我的视线,令我无法逃避,我才知道,我在逃避什么。
她常站在阳台,忧伤地望着夕阳,目送它隐入远方。余辉将她的身体镀上一层神秘的金黄色,灿烂而眩目。晚风徐吹,长发随风轻舞飘扬,叫人心魂荡漾。
这是一个神秘的女孩子。她的忧伤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我相信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