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位过招-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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С值闼!
明泽秀有点失落地离开,女人都是敏感的,明泽秀虽然对朱天运没啥幻想,但还是不情愿朱天运对别的女人好。尤其茹娟,又有钱又年轻漂亮。
跟明泽秀谈完第二天,朱天运叫来建委纪检组长刘大状。刘大状一来就很兴奋,最近他跟副书记何复彩搞作风整治,从何复彩嘴里听说不少新鲜事,有些是他这个层面上根本听不到的,现在听到了,感觉世界一下洞开。
“怎么,撞上大奖了啊?”朱天运挖苦了一句,他向来看不惯喜形于色的人,但刘大状身上其他特质又吸引着他,让他对这个干部有点偏爱,好几次想把他放到更重要的位置上,但就是怕他约束不了自己,惹出事来。
刘大状赶忙收敛起来,这人谁都不怕,就怕朱天运。
“哪有大奖,要撞也得在您书记这里撞是不?”他诡秘地笑了一笑,坐下。
“知道叫你来什么事么?”朱天运先来个下马威。刘大状刚刚落座的屁股赶忙腾起,红着脸说:“不会是又做错什么了吧,书记要批我?”
“你刘大状谁敢批,老虎屁股摸不得的。”朱天运说着,从柜子里拿出两条烟,扔给他。刘大状受宠若惊,全海州,也就他一个能享受到这种待遇。要说他跟朱天运的关系,还是他骂人骂出来的。之前刘大状并不在建委,是市委信访办主任。有次为拆迁,引发了群访,市委被一大群人包围。领导们全躲里面,一个也不敢出来。唐国枢跑去请示朱天运,朱天运没好气地说:“必须要我出面吗,刘大状呢,告诉他,半小时后人走不开,他就挪位子。”唐国枢急着去给刘大状传达指示了,朱天运悄悄跟下来,站在一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里。结果那天他看到极新鲜也极为出彩的一幕。这个刘大状,先是跟上访者代表谈了阵话,没效果,背着手出来,冲人群说:“都不走是不,围住市委你们本事就大了,就能把问题解决了?”
“你滚开,我们要见书记!”其中一个年轻人说。
刘大状腾地走过去,瞪住年轻男人说:“你刚才说什么,让谁滚开?”
年轻男人往后退了几步,强装镇定地说:“你管不了事充什么牛,让能管事的人出来。”
“你算老几,你说让出来就出来?我管不了事我干嘛在这里,你能管事你管给我看!”
“少废话,叫你们书记出来。”年轻人见他气势很凶,想抄捷径,谁成想刘大状一把撕住年轻人衣领:“敢这样跟我说话,知不知道我以前做什么的?”
年轻人面色变了,哆嗦着说:“你要打人啊?”接着就吼:“干部打人了,干部打老百姓了。”刘大状真就一拳打过去,年轻人鼻孔立马出血,其他人不饶了,围过来,刘大状冲吓得面色全无的信访办干部说:“打110,让警察来。”不大功夫,警察来了,年轻人先告状,围观者全都扑向警察,警察毫不客气就把刘大状带走了,又叫来两辆警车,把村民全拉走,说是让他们到公安局做证,那些人很兴奋,竟把上访的事忘了,全都跟了去。朱天运一开始还纳闷着,等唐国枢过来跟他说:“他按你的要求完成任务了,人全走了。”朱天运才恍然大悟。
那次刘大状背了处分,让公安局罚了五千,不过,却把自己罚到了朱天运心里。
“我检讨我检讨,书记只管批,我绝无怨言。”刘大状一边点头一边呵呵笑,他怕朱天运,但独独敢在朱天运面前说这种没大没小的话,何复彩面前却装得极为规矩。
“不是批你,坐,跟你说件事。”
朱天运就把孟怀安刁难明泽秀的事说了,刘大状听后说:“他也太过分了吧,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敢……”
“什么时候了,大状不许乱讲话,就事论事。”朱天运就怕刘大状这么想,现在还不是全面开花的时候,必须做到稳。再者他跟于洋保证过,对孟怀安,绝不能过早出手,还得让他在位子上张狂一段时间。这是个系统工程,每一步都得慎而又慎。
“好,就事论事,书记要我怎么做?”
“不是我让你怎么做,自己想办法,动点脑子,把这事解决了。”
“这点小事难不住我,保证办到。”刘大状愉快地走了,朱天运的心也落了下来。
当天晚上,朱天运就听说,孟怀安在某桑拿城洗澡时被突然查夜的警察逮个正着,孟怀安叫了三个女人,其中一个还是俄罗斯的。听到消息,朱天运浑身的肌肉都笑得动了起来,这个刘大状,干这种事真在行。
建委卡着的那几个批文很快弄妥,奇招往往就有奇效,据说此事还惊动了孟怀安老婆唐雪丽,公安愣是把她叫去领人。听到男人那样,唐雪丽差点没背过气去,狠狠搧了孟怀安一巴掌,跑去找柳长锋告状了。结果又让柳长锋狠狠训了一通,教训她以后多点女人味,别整天像母狗一样乱在外面疯。明泽秀这次把持得好,她一直没出面,等孟怀安人丢得差不多了,才派区政府办公室主任去找他。孟怀安自然清楚问题出在了哪,事发当天晚上,有人就以“内线”身份告诉他,他肯定是得罪了区上,这次行动是区长明泽秀专门安排的。孟怀安哼了几声,终还是屈服,他怕明泽秀老是跟他过不去,老给他制造这种麻烦。
这事虽然办得费劲而且有几分憋脚,不过目的却达到了,朱天运尚算高兴。其实官场远不像外人想的那样充满智慧或是光明,鸡零狗碎的事多得数不清,为达到一个目的,或者放翻一个人,什么下三烂的手段都有人用,他这还算是仁义的。朱天运刚想松口气,环保这面却出了问题。本来朱天运去北京,啥都合计好了,北京再派一批专家来,重新评估。谁知节骨眼上还是出了错。
专家刚到海州,有人就将消息报告给了罗玉笑,罗玉笑也是狠,居然亲自出面请专家吃饭,还把朱天运和柳长锋都叫去,当着朱天运面,罗玉笑就谈起项目环评的事,言明一切要按规范来,谁也不能营私舞弊。他冲几位专家说:“我知道你们都很关心海东发展,也想为海东发展献计献策,我代表省委、省政府谢谢你们。但是海东发展不能靠投机取巧,我们不能为了一两家企业的利益毁了整个海东,我们要为子孙后代着想啊。”一席话讲的,在座几位专家面面相觑,扑闪着眼睛暗瞪朱天运。柳长锋却鼓起掌来,说今天听罗省长教导,让他受益匪浅。餐后就有专家问朱天运,怎么回事啊,书记请我们来,是让别人帮我们洗脑啊?朱天运近乎要恼羞成怒,质问环保局长老安,专家来海州,屁大个事怎么第一时间就到了罗玉笑耳朵里?安局长连声检讨,一个劲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后来还是秘书长唐国枢解围,说你们就别跟自己过不去了,人家早就做好了这一步,等着专家来海州呢。又说,我们都忽视了一个人,这个人能量是不是有点过大了些?
“谁?”朱天运将目光对准唐国枢。
唐国枢沮丧地说:“还能有谁,阎王呗。”
“阎三平?”朱天运近乎笑出声来,闹半天,原来是这个瘟神暗中捣鬼啊。
安局长这才说:“大洋想把远东基地西厂区的基建拿到手,我跟他们管基建的副总接触过,人家放出狠话,不让大洋分一瓢,这项目就别想顺顺利利上。”
朱天运骂了句脏话,接着道:“我宁可这项目停下,也不能让这帮贪得无厌的家伙给我整成豆腐渣工程!”这话他讲得有点违心,事实上谁也清楚,远东基地一开始就被若干建筑商盯着,现在只要是项目,就有大批人跟来,蝗虫一样要夺食,作为主要领导,你得平衡各方力量,得照顾方方面面,况且朱天运也不是多清白之人,也有自己的关系户要照顾。远东基地东厂区,几乎就给了他这条线上的建筑商。阎三平放出这样的狠话,人家是有道理的。
朱天运脑子里忽然崩出一个念头,这项目不上了,就让它烂在那里,他倒要看看,能烂出个啥结果来!
结果到了他限定的日子,朱天运真就召开会议,毫不食言就把安局还有两位部门领导撤了下来。他说:“既然你们干不了事,就把位子让开,让能干的上来。”然后让组织部拿方案。
这事激起轩然大波,连柳长锋都觉不可思议,唐国枢更是惊得目瞪口呆。要说撤掉的这三位干部,还都是朱天运这条线上的,朱天运这样做,是不是过狠了点?
朱天运跟谁都不解释,安局两口子找来,冯楠楠哭哭啼啼,他理也没理,铁了心似的,弄得冯楠楠好没面子。当晚就把电话打给萧亚宁,在萧亚宁面前告状,说朱天运拿她老公开刀。气得萧亚宁很晚了打电话过来,问他是不是犯神经了,干嘛跟一个环保局长过不去?“你不提他倒也罢了,就一环保局长,芝麻大个官,还不让他安稳干下去?”朱天运说了句让萧亚宁背气的话:“你不回来,我就乱撤,只要跟你萧亚宁沾关系的,我全撤掉。”
“你疯了呀!”萧亚宁气得大骂起来。
朱天运这边偷笑起来,他还没这么低俗,他是另有想法。
3
阎三平果然急了。阎三平的急有两方面,一来,他在两千亩土地上吃了大亏,赔了几千万不说,还让相关方面收审,在里面过了几个月。后来郭仲旭发话,加上他又从北京找人,才将他放了出来。他咽不下这口气,发誓要把本扳回来。二来,郭仲旭要走的消息阎三平第一时间听到,阎三平是商人,商人有商人的逻辑,我在你身上投了资,就要有利润,有赚头,要不我干嘛花巨额代价讨好你?阎三平在海东是赚了不少,可商人永远没满足的时候,再者,他赚得多,打点的也多。俗话说一个商人背后养着一大群官,下面还要养一大群小鬼。哪路神仙得罪了,他都没好日子过。单是每年春节,他派送出去的礼金还有实物,就够买一家小型企业。一个人一旦离开,这人基本上就没利用价值了,千万别相信以后他还会惦着你。世上有两种人你不能太抱希望,一是官员,另一是妓女。官员无情,婊子无义。跟他们的买卖都是现款交易,绝不能开空头支票。而且官员比妓女更可怕,官员那张嘴,横竖都能说,什么时候都是他有理。他越高升,离你距离就越远,你想靠他,付出的成本就越大。从哪个角度考虑,都不是件划算的买卖,所以阎三平要赶在郭仲旭彻底走人之前,把该捞的本都捞回来。
急好,朱天运要的就是这效果。对方不急,他还真不知如何下手呢。一番运作后,朱天运这边连连收到好消息,先是说阎三平托省投资中心经理和两位行长跟柳长锋说话,要柳长锋动作大点,别在电子城这块地上瞎转圈了,简单明了,一步到位,直接让大洋拿下。柳长锋据说是叫了苦,暗示这块地掌握在朱天运手里,他说了不算。接着就听到罗副省长发话,让省里有关部门查电子城,搞清这项目半途而废的原因。查就是给你找不是,想抓你把柄,然后逼你缴械。这点朱天运早有防范,他让区里该怎么配合就怎么配合,既不遮掩也不护短,查出问题,他朱天运一人负责。结果就有工作组真的入驻电子城,开始折腾事了。朱天运暗喜,他在电子城项目上真还是清白的,经得起各方面查。他希望查得久一些,查得越久,这台戏唱得就越精彩。猫袭耗子么,当然过程越长越有味。
对方是被他彻底调动起来了,按他的节奏出牌,按他期望的那样一步步往套子里钻。朱天运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他知道,戏才开幕,能不能真的按计划演下去,还很难说。俗话说,要想有路走,你就得先修路,替自己修,也替别人修。很多人在官场,只记得抄近路,上快车道,或者直接走高架桥。朱天运不,从他被提拔为副科长那天起,他就知道,修路比什么都重要,他能走到今天,跟他这方面的造诣很有关系。跟修路相反的,就是堵水。路是为自己修的,水却是堵给别人。堵水不能一下给别人筑起一道大坝。得从边边角角堵起,一条河,一条江,那是别人干下的事,做下的孽,在政治场上叫犯下的错误。你从中心环节堵起,别人会急,会反扑。如果从不起眼的小角落堵,一步步的,将所有可供泄水的渠道都堵死,这水一下就成灾了,这时候你再在要命处捅他一刀,对方想还手都已无力。
朱天运现在就在做这些事。
只为对方做还不行,得把自己的渠道先修畅通,免得对方狗急跳墙时点你死穴。一切安排下去后,朱天运开始为自己谋划了。当下要务之急,还是劝萧亚宁回来,这点在北京时,他跟老首长保证过的。这些日子,他跟儿子朱爱国通过几次电话,想从儿子身上打开缺口,让儿子倒戈,不在新加坡上学了,回海东来。哪知这小兔崽子根本不上他的当,一口咬定要继续留在新加坡。朱天运问,前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