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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男左女右-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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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不妒裁囱母枨看斡小耙涤嗷疃笔保谟小翱ɡ璒K”的场合里,王副厅长总要唱几首自己喜欢的歌,小衣总是不失时机地更换录音带。当然,都是王副厅长最爱听的。有时,王副厅长在车里会接到电话,有时也打出电话,小衣总是能很好地掌握背景音乐的声音,不太吵,也不会冷清,总能恰到好处,当然也不排除私人性比较强的一些电话,小衣这时似乎就没了耳朵,只剩下一张表情专注的脸,十二分专注地开车。王副厅长有什么事似乎也不回避小衣,他习惯在车里给柳琴打一个电话,白天在办公室忙一天了,晚上在回家的途中和柳琴讲上几句温存的话,似乎已经成了他的习惯。有时就在电话里约好了两人的见面时间和地点。

柳琴是文化厅下属一家影院的经理,她和王副厅长的关系,机关里大部分人都知道。原来柳琴在机关时,两人的关系就有些说不清楚,后来,柳琴到了一家影院当上了副经理,后来又当上了经理,两人似乎就不太避讳什么了。成了不是公开的公开秘密。

今天,王副厅长坐在出租车里,无论如何已没有了和柳琴通话的情绪了。出租车离他住的楼还有一段距离时,他便让出租车停下了。他还不适应让人们看到他坐出租车下班的那种眼神。

当王副厅长下了出租车之后,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显示的电话号码,知道是司机小衣打来的。他不知道小衣今天是什么原因没准时送他下班,不管怎么样,他的情绪坏到了极点,他不理睬小衣的电话,任凭小衣的电话不屈不挠地响下去,最后他索性把电话关机了。

司机小衣今天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下午的时候,车队司机好几个人都没有出车,聚在一起没什么事可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张厅长的司机小梁就说:“咱搓几圈麻吧。”一经小梁提出,便得到了大家积极的响应。机关上班时间不允许打麻将的。司机们自己有一间办公室,除厅领导有专职司机外,其他司机都是临时性任务,有时一天也在办公室坐不了几分钟,有时闲着一天也没什么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经常关起门来打几圈麻将。司机玩麻将时,大都有厅长副厅长的司机参加,这时他们玩得才放心,就是被办公室的领导撞见,一般也不会挨太严厉的批评,顶多说上一句:下不为例。然后就嘻嘻哈哈地散场了。在车队司机的地位中,厅长司机小梁的地位最高,然后依次是刘副厅长的司机小诸,王副厅长的司机小衣……他们约定俗成地把小梁叫一把手,小诸是二把手,小衣是三把手……一把手小梁提出搓几圈麻将,小衣就问:带不带彩?小梁说:当然带彩,不带彩还玩什么劲儿?几圈下来,小衣手气不好,一局也没开和,白白地拿出去几十元。眼见着就到了下班时间,小梁就说:还玩么?小梁今天手气好,这时他的兜里已有了些进项,小衣这时有些输红了眼,刚抓完一把牌,觉得这回开的面很大,他要打一个翻身仗,便要继续玩下去。小梁这时退了出去,拉过一个看热闹的司机顶了自己的缺,他准时把车停在了办公楼前。王副厅长呼小衣时,小衣正在关键时刻,有人就说,三把手都呼你了,你还不去?小衣紧张得呼吸都深一口重一口的了,眼看着自己就开和了。说什么这时也不能走。可一直等了半天,自己要碰的那张五条一直没出现,眼睁睁见下家和了。大家就说:算了算了,明天再说吧。输红了眼的小衣就说:再来一把。有人就说:你不怕王副厅长找你麻烦?小衣这时热血撞头,没深没浅地说:找啥麻烦,他再过几个月就退了,我还怕他?众司机们就笑笑,认为小衣说得在理儿,便继续玩下去。直到小衣和了一把,他才慌慌地推了眼前的牌,打了王副厅长的手机,他想找个理由解释一下,见王副厅长关了手机,他才知道,王副厅长是真的生气了。他也摔了电话,心想你不高兴,我还不高兴呢,白白输了几十元钱。然后气冲冲地出门,开着车回家了。

2

第二天上班在电梯里,老干部处的处长李玉田见到了王副厅长。他一如既往地很热情地和王副厅长打了招呼,王副厅长却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只是很难看地动了动自己的嘴角,算是打过招呼了。王副厅长的气仍没消,今天早晨,司机小衣按时把车开到了他家楼下,他一言不发地坐在车上,任凭小衣怎么解释昨天的事情,他一句话也没说。最后小衣不再说什么了。王副厅长就望着小衣的后脑勺想:真是狗眼看人低呀!老干部处长李玉田走进办公室时,心情说不上好,也谈不上坏,但是却有些乱。他一时对自己的心情竟理不出个头绪。王副厅长就要退休了,这他早知道,他们下面的处长,对别的不敏感,对几个副厅长的年龄却了如指掌,哪位副厅长何年何月何日生,比记自己家人的生日都清楚。退下一个副厅长,对这些处长来说就是个机会。他们都期待着这一天的早日到来。

王副厅长要退了,按说对李玉田来说是个好事。老干部处就归王副厅长直接管理,况且,几年前的王副厅长就是老干部处长,老干部处有着培养人才的光荣传统。还有一点那就是,李玉田这个处长是王副厅长一手栽培起来的。换句话就是,李玉田是王副厅长的人。在这之前,王副厅长曾对李玉田说过:我退了,你是接我位置的第一人选。李玉田就满脸笑容地说:谢谢王厅长的栽培。私下里,他从来不称王为副厅长,而称厅长。

李玉田也知道自己是王副厅长的人,也知道王副厅长会为让他接班而想一些办法。这么多年了,这一点他心里有数。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自己究竟能不能接上王副厅长的班而感到心里越来越没有底了。不是王副厅长帮不帮忙的事,而是王副厅长此时此地,他说话的分量究竟还有多重。这一点不能不让李玉田感到怀疑和担心。

在机关这么多年了,李玉田对这些很熟悉,也很有体会。在这之前,李玉田曾是老厅长的司机。在机关流行一句俗话:领导的司机半个儿。可以想像,司机和领导的关系非同一般。老厅长在当副厅长时,李玉田就是司机。这么多年了,鞍前马后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亲情。就在老厅长如日中天时,李玉田被保送到省委党校初级班去学习了一年,结业以后,李玉田便顺理成章地成了老干部处的一名干部。这在早些年前,这种转干方式很普遍,也很通俗。那时,王副厅长是老干部处的副处长,后来又是处长。王副厅长自然也是老厅长的人。那时王副厅长过年过节的总往老厅长家跑,当时作为司机的李玉田大部分时间也是常在老厅长家里,随时领受任务。王副厅长自然明白李玉田在老厅长家里的地位,因此他和李玉田两人关系很随便也很亲密。有时王副厅长在老厅长家呆晚了,李玉田就用厅长的车送王副厅长。一来二去的两人关系就非同一般。后来老厅长又把李玉田安排在王副厅长手下,两人都明白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王副厅长当上处长时,李玉田就当上了副处长,那时的老厅长还没退,后来王副厅长就当上了副厅长,很自然地,李玉田就当上了处长。不久,老厅长就退了,从那以后,李玉田一心一意地傍起了王副厅长这棵大树。身为司机出身的李玉田深深地体会到跟对人的重要性。他一路这么跟了过来,从一个司机成长为处级干部,他的身上洒满了多少恩泽的阳光啊。

李玉田知道,再有几个月王副厅长就要退了。在竞争王副厅长位置的处长当中,李玉田清楚自己并没有多少优势。这时候,谁能帮忙很是关键。李玉田还知道,现在的王副厅长不比老厅长当年。老厅长在文化厅干了一辈子,从科员一路干到厅长的位置上,机关所有的副厅长和处长,差不多都是他一手栽培起来的。就是在老厅长退休前一天,他仍可以做到说一不二。可王副厅长却没有这样的魄力。李玉田还不知道司机小衣昨天晚上那出戏,要是知道了,他会更加为王副厅长感到悲哀。也就是说,王副厅长现在自身都难保了,还能保他李玉田么?

现在说话算数的只有张厅长,别说物色一位副厅长的候选人,就是提拔一个副处长,张厅长要是不点头,也不会算数。李玉田知道张厅长的重要性,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在想办法把自己和张厅长的关系搞得亲近一些,可不知为什么,张厅长对自己总是不冷不热的。此时的业务处室都归副厅长们管,因此,李玉田没有更多的机会和张厅长打交道。那时,王副厅长离退休还有一段时日,李玉田也没有太过多地想些别的,只一心一意地听王副厅长的话。

直到这时,李玉田才真正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知道,要想接王副厅长的班,没有张厅长的帮忙,那他只是白日做梦。他知道,机关有几个处长都和张厅长关系比较铁,比如办公室的马主任,计财处的徐处长等等。当初王副厅长允诺让自己接他的班,现在看起来只能算是一个顺水人情。

其实李玉田早就有了这方面的想法,只不过还没感到那么紧迫。今天一上班,他在电梯里碰上了王副厅长,他脑子里便打了个闪。于是他的心情便又急又乱起来。在这种情急之中,他又想到了老厅长,也只有老厅长在这最后时刻还能帮他一回。想到这儿,他的眼前又现出一缕光明。张厅长可以说也是老厅长一手栽培起来的,张厅长对老厅长仍很尊重,年呀节呀的,不论张厅长有多么忙,总会抽时间到老厅长家里坐一坐,看一看。当然,张厅长也到其他老干部家看一看,但那只是顺便,他去老厅长家才是真心实意的。也许在这时老厅长说句话会改变他眼前的处境。想到这儿,李玉田感到浑身上下有些热了。他盼着早点下班,有了这些想法,他的心思就飞了。他手头的一份文件,他一连看了几遍也没明白那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处里的关灵嗲声嗲气地进进出出他的办公室好几次,他也没有留意。他只恍惚地看到关灵那两片紧绷绷的屁股在自己的眼前晃来晃去。此时,他一点那样的心情也没有。

终于挨到了下班时间,吃过晚饭,他便直奔老厅长家而去,老厅长的家对李玉田来说可谓熟门熟路了。当他按响老厅长家门铃时,莫名的,他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数年前给老厅长当司机时的那份感觉。

新闻联播已过,老厅长正在客厅里练习书法。对李玉田突然的造访,老厅长感到有些意外也有些惊讶。

李玉田是老干部处的处长,平时就和他们这些老干部打交道,他们见面的次数并不少。不论是机关组织的一些老干部活动,还是年呀节呀的到老干部家拜访,可那种见面,和此时的见面有着许多的不同。自从老厅长退休,李玉田一直在有意回避着老厅长。他在老厅长面前,总有一种没穿衣服的感觉,有种说不清的滋味。老厅长不呼他的名字,更不叫他的职务,而是一直沿袭着他当司机时的称谓——小李子。老厅长在职时,这么称呼他,他感到亲切,在别人面前他能觉察到其他人对他的羡慕和妒忌。因此,那时老厅长称他为小李子,是他的一种资本、荣誉。可自从老厅长退休后,老厅长再这么叫他时,他却觉得很不舒服,甚至让他反感。因此,他尽量少和老厅长接触。机关给老干部搞的一些福利,李玉田总会照顾一下老厅长,比如说发点大米、水果什么的,李玉田总要特别关照一下老厅长,多给一些。送这些东西时,都不是他一个人,有时他和关灵去,把东西放下,不说什么,老厅长也心照不宣,也不说什么。等晚上时,他会给老厅长挂一个电话,问上一句:老厅长,大米还行吧?老厅长在电话那端就说:谢谢你呀,小李子。这份儿感觉,让他能在老厅长面前有种优越感。他更愿意用这种方式和老厅长打交道。

今天晚上两人这种见面方式还很少见,老厅长自然把笔墨推到了一旁,拉出一副要深谈的架势。李玉田不想转弯抹角,有戏没戏他只想有一句痛快话。他就先说了王副厅长快退休的事,又说了机关几个处长都在竞争副厅长的事,再说到自己和张厅长目前的关系,老厅长便什么都明白了。老厅长没有说话,而是把双手交叉在自己的腹前,头靠在沙发上,他在闭目想着什么。李玉田就那么满怀期待地望着老厅长。半晌,又是半晌,老厅长睁开眼睛感叹一声:现在的人啊!老厅长似乎并没有把话说破,慢慢站起来,背着双手在李玉田面前踱了几趟,然后才说:我对小张也算有恩之人,要是没有我当年向省委有关领导力荐,小张也不会当厅长,那时想争这个厅长位置的人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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