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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逆流伐清-第4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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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实际上却绝不可能。除非盖州清军能够击败当面的东北军区的十数万大军,使其没有追迫的能力。否则,他们就只能被东北军区的明军顶着不断后⌒,ww⊙w。退,退过鞍山、辽阳,甚至是直接退到沈阳。
    从现在来看,盖州的清军集团在补充不足的情况下,在两三个月的时间里已经被耗得精疲力竭,不被明军在正面击败已是侥幸,哪还有能力先击破一面,再去夹击另一面。
    而明军也是看穿了满清的兵力不足。也自恃几万大军的战力,才敢昂然直进,以势迫敌。同时,通过海路的快捷联络,盖州周边的明军集团也会采取相应的军事行动,或主动攻击、粘住清军。或抽调机动兵力,趁敌撤退时予以勇猛追击。
    “这天气越来越热,正适合南兵作战啊!”夏国相骑在马上,解开了衣扣,意气风发地扬鞭一指,“别看个子不大,耐力倒是值得骄傲。”
    “这话说得偏颇,难道北兵就不能长途跋涉?”卫朴摇头表示反对,“一百多里地。要是轻装疾进的话,一天一夜足够了。”
    “我倒是有这样的想法。”夏国相苦笑了一下,说道:“可现今之势,胜利已经没有疑问,若是因为贪功冒进而遭败绩,那可要朝野震动,皆曰可杀了。”
    “皆曰可杀倒不至于,可这名声算是毁了。”卫朴很理解夏国相的苦衷。若是处于劣势,败也就败了。但明军一直以来都是以势压人,不打无把握之仗,屡战屡胜之下,突然冒出一个失败的消息,那也确实太显眼了。
    “鞑虏已无绝死一战之心,更失去了这样的机会。”夏国相有些鄙夷地说道:“在中原养尊处优。八旗兵啊,堕落腐化得真快呀!值此形势,从皇上,到群臣,再到百姓。都希望稳稳当当、没有波折地打赢这场仗。所以,咱们宁肯保守一些,也不要冒险。”
    “确实如此。”卫朴稍有些不甘,但也得点头称是,沉吟了一下,说道:“稳稳地收复辽东失地,皇上的心也就算暂时安定了。我估计多半要以消耗、封锁为主,继续北进的话,后勤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是要经营一番,才能有力量犁庭扫穴,扫荡残余。”夏国相伸鞭指了指远处的辽河,说道:“没有水师之利,光凭陆地运输,这仗不好打。我估计一是消耗、封锁,二是大练骑兵,最后才是雷霆一击。”
    “骑兵,确实应该是以后作战的主力。”卫朴点头赞同,“不管是骠骑,还是龙骑,有几万骑的话,鞑虏便不能象现在这样轻易跑掉了。”
    “是啊,步兵打骑兵,败则全军覆没,胜则追之不及。”夏国相也很无奈,“其实,步兵对骑兵能打成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很好了。”
    “听说定辽后,东北的部队要改编,不知道是改成什么样子?”卫朴觉得夏国相应该比自己知道得多一些。
    “兵部还在商讨,尚未最后决定。”夏国相停顿了一下,说道:“也是为了适应辽东作战,根据鞑虏的情况要作出调整。大概是要编成混成旅,步、炮、骑、辎兵种齐全,兵员大约是八千至一万,能够出击作战。”
    卫朴想了片刻,说道:“收复辽东失地,自然要分兵驻守。这混成旅比师的编制小,便能多防守几个要点。另外,如果轮番出击的话,就算遇强敌则退,也会令鞑虏疲于奔命,四处防守,不是休息。”
    “是啊,兵部就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夏国相点了点头,对卫朴的分析表示赞同,“一边经营辽东,一边袭扰消耗鞑虏,又能轮战锻炼军队,倒也是很好的策略。”
    “不知道荡朔军是不是照此改编?”卫朴略有些担忧地说道:“也不知道荡朔军最后是归属北京军区,还是归到东北军区。听说圣上要建立军委会,魏殿下平日便有激流勇退的想法,此番若入兵部的话,这北京军区的最高长官会由谁接任呢?”
    “魏殿下应该暂时不会离开北京军区,毕竟其为圣上信重,畿辅之地岂能没有心腹大将统军?”夏国相摇头道:“东北军区肯定是会易帅的,皮殿下年岁已高,定辽之后肯定要调回荣养的。这样一来”
    胡国柱现在身为东北军区的副总指挥,皮熊若调任,他是极有希望接替的。可如果荡朔军归属东北军区的话,夏国相的安排便有些麻烦。按理说,他的品级高于胡国柱,胡国柱亦是从荡朔军调出的,是他的部将,让他屈尊听令,显然有些说不过去。
    而且,夏国相与胡国柱既是姻亲,又同出一系,他是万万不能当着卫朴的面说出争权夺位的话来。
    
   

第一百四十六章 撤退不易
    黑云压城城欲摧,用这句话来形容满清集团此时的形势是非常恰当的。
    锦州大败,门户洞开。不仅沈阳要面临威胁,盖州的清军集团也处于危险的境地。
    而另一个敌人,叛清的蒙古察哈尔等部所组成的联军也声势日涨,兵进柽木牧场(现彰武县),与附清的蒙古诸部联军再次展开厮杀。作为附清联军的主力,科尔沁左翼旗、土默特部本已损失惨重,抵挡不住布尔尼所率部队的猛攻,而翁牛特、巴林、扎鲁特诸旗早已动摇,见败势已定,立刻先行逃离,使科尔沁左翼旗、土默特部几近全军覆没。
    随后,翁牛特、巴林、扎鲁特诸旗派出使者,表示将臣服、听命于布尔尼,亦将派兵加入反清联军。布尔尼欣然允诺,麾下又多了数千蒙古勇士,其胆气愈壮,在柽木牧场顿兵休整,叫嚣要洗雪先祖之耻,继续东进,杀进沈阳抢回传国玉玺。
    面对明军沿盘山、台安、辽中一线的推进,清廷显得有些束手无策。锦州清军虽未被全歼,但突围路线是义州、黑山、新民屯,残兵败将,即便抢在明军之前进行阻击,也很难抵挡明军的锋锐。
    而盖州的清军集团即便能顺利脱离战场,也势必遭到当面明军的逼压,或许能勉强守住鞍山、辽阳,但却不可能再分兵阻击另一路明军,侧翼的威胁也就无法解除。
    沈阳的防守兵力不过五千,从沈阳到锦州、盖州的驻防兵力也极为空虚,满清除了举族动员,已经凑不出抵挡明军的军队。老、幼男丁,再加上壮妇,真的就能扭转战局。阻挡住明军前进的步伐吗?
    显然,这个局面对满清来说并不陌生。去年明军逼进北京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样的状况,是死守,还是退缩,也的确难以选择。但满清既有退回建州的打算。虽然争论在所难免,可退缩依然是要采取的策略。
    现在的关键是把盖州的部队尽量多地撤回来,那将是满清赖以支撑,并与明廷周旋的武装力量。如果损失太大,退缩回建州的形势将更加严峻。即便是打着收缩回建州,拉长明军补给线,隐忍待机的打算,也要有一定的实力作为保证不是。
    为了接应盖州部队撤退,清军从沈阳出动了最大的兵力。五千人马作为策应,南下辽阳、鞍山,确保盖州部队的后路安全。至于沿辽河而上的明军,估算是路程和明军行进的速度,清廷认为尚不是最急迫的,只能寄希望于锦州的残军能快些赶回来了。
    撤退,尽可能安全地撤退,一下子便成了盖州清军集团的首要任务。也成了考验卓布泰能力的最大挑战。很简单,如何在敌前撤退。不致变成败退或溃退,这历来便是一个很困难的问题。
    而当面的明军显然也得到了锦州方面的情报,立时展开了牵制攻击,要拖住清军,使其难以组织有序的退却。
    在军力已经发生倾斜改变的情况下,明军一发力。立时便使清军感到吃力,防线上警讯不断,兵力上捉襟见肘,陷入了苦苦支撑。
    巨响持续不断,实心炮弹、爆炸弹、燃烧弹、毒烟弹密集地落在清军阵地上。掀起了遮天蔽日的灰尘和烟雾。猛烈的轰炸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清军的火炮不是被摧毁,就是被迫后移阵地,没有炮火还击。
    呐喊声、尖哨声响起,大批明军士兵从己方战壕中纵起,挺着刺刀,冲入未散的硝烟,踏上清军阵地。
    火铳声、爆炸声,刀剑入肉的噗噗声,惨叫声、喊杀声,在这纷杂的声音中,血火纷飞,不管是南兵,还是北兵,用他们的热血和生命诠释着一个民族觉醒的力量。而这被激发出来的力量是如此强大,让敌人战栗,让敌人发抖。
    铅弹激射、手榴弹轰鸣、刺刀染血,明军占领了第一道壕沟,并迅速向第二道壕沟攻击,炮兵也前移阵地,为步兵提供火力掩护。在这样的堑壕战中,明军拥有着近战利器,手榴弹炸、火枪打、刺刀捅,清军如何抵挡得住?
    突破,突破,明军终于突破了清军的防御阵地,开始追杀残敌。一个个小方阵逐渐成形,向着纵深挺进。排铳声音一波接一波,前来阻挡的清军,不断中弹翻倒,惨叫声不断。尖啸声中,天威炮、轰天炮又把炮弹抛进清军的队伍中,轰鸣声不断。
    到底是第一强军啊!刺鼻的硝烟味混合在炎热的阳光下,还有不时传来的血腥味道,当真呛人无比。胡国柱在元戎车上举着望远镜,观察着战况,心中却是震惊加钦服。
    剿朔军,脱胎于灭朔军第一师,由魏君重统领,南征北战,战功赫赫,说是第一强军可能会有别人不服,但确实稳稳地排在明军部队的三甲之中。即便经历了数次补充,但战斗力并未减弱,勇猛的精神已经渗透入骨。加上武器装备的不断加强,军事训练的系统化,其战力倒是上升了。
    而对于魏君重,即便胡国柱是东北军区的副总指挥,也不敢小瞧。论战功,人家是响当当的,从龙又早,极得圣上赏识。与晋世子李嗣兴、翼国公马自德并称为最为希望的年轻将领。而他们的缺点也正是年轻,为了摆平各方关系,他们不能骤升高位,但领军的实权却是不可动摇。
    再过十年八年,便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了。胡国柱不到四十岁,虽也算不上老,但有这些更年轻、更出色的将领,他不得不有后浪推前浪的感觉。
    梁屯被突破,盖州清军便有被挤压之感,而明军便可以由这个突破口北进,或是迂回包围,或是改变攻击方向,将清军压向西面大海。
    而明军的意向不明,但行动上却令清军不敢再耽误迟延,弃车保帅,或者说是断臂求生。总之,现在不舍得部分军队,那整个集团都有覆灭之虞。
    “敌人已经放弃了南面的攻势,甚至调走了军队,而越来越多的明军正从东面的梁屯开进来。”卓布泰铁青着脸,语气低沉,“不管是改变布阵方向想把我军压向大海,还是继续北进,包抄我军后路,都是极为危险的。”
    明军放弃正面,对,曾经的正面,而转到侧翼。但清军却不可能对正面发动进攻,攻也没用,只能是陷得更深。就算一直打到金州、旅顺,又有什么用呢,明军在后路一断,不过是关门打狗罢了。
    清军将领们都不吭声,他们也都清楚卓布泰接下来要做的安排。不过是找倒霉蛋断后掩护,让大军能够顺利撤退罢了。当然,这断后掩护的结果便是在优势明军的猛攻下九死一生了。
    即便多是骑兵,撤退也不是逃跑,各人骑上马便能扬长而去。物资、粮草要不要毁掉,仆役杂兵要不要弃之不顾,轻骑而逃的话,沿途又有没有补给?这些都是问题,都要确定下来。
    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派出一支有死战之心的部队,担任后卫掩护,阻击明军几天,给大军赢得时间。可这差使,不仅危险,而且还要求是强有力的部队。自古以来,除了诱敌之外,担任前锋和后卫的基本上都是精锐,这一点到现在也没有改变。
    “阿济根,你部还有多少人马?”卓布泰心中叹息,这些家伙,早已没了祖先的武勇,竟无一人主动请缨,也只好自己点名了。
    梅额章京阿济根苦笑一下,说道:“末将麾下原有四十六个牛录,与明军交战数月,死伤有三千六七百,也只补充了不到一千,现在只剩下一万四千左右。”
    见卓布泰的目光注视着自己,梅勒章京硕哈赶忙说道:“末将原有四十五个牛录,死伤也甚重,特别是前番夜袭,现在只余旗丁万余。”
    章京史辛柱等人也相继报上本部人数,满打满算,清军的总兵力已不足六万,但这却是满清现在最大的一股兵力了。
    而当面的明军呢,有剿朔、除朔两军,有一直未大规模出动作战的骑兵师,有水师和陆战队,还有得到消息、正从凤城赶来的新兵师。再加上几个月的作战中一直补充不断,明军在兵力上,已经大大超过清军。
    卓布泰思索了一下,指着地图说道:“这是我军撤退的路线,大石桥、海州、鞍山、辽阳……这六万多人是咱满人最后的资本,本帅要尽量多地带回去。但敌人是肯定要穷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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