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当国-第3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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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这样的作风也让其他人说不出什么不是来。
看着张诚领命,万历皇帝随手放下了轿帘,赵金亮连忙拍拍手,抬着软轿的宦官就要起身行动,万历皇帝这是却又拉开了帘子,赵金亮连忙发令,让轿夫停下,万历皇帝开口说道:
“陈思宝和唐四海那边快些安排入侍卫,还有今晚司礼监就要下旨意,明日就让内阁督促刑部,北直隶各府县清查邪教,这样的事情,张先生他们肯定不会拦阻,让他们拿出推行一条鞭法的劲头来!!”
“请万岁爷放心!奴婢今日就去办!!”
……
万历九年的腊月二十五之后,各个衙门都是留人值守,其他人都是回去过年,有要事才上门通报。
内阁首辅张居正身份贵重,他是不必去内阁轮班值守的,要什么要紧事,需要内阁票拟的要务,都是由内阁中书直接送过来。
但张阁老也是清闲不下来的那种人,就算在家,也是整日在书房中处理各处送来的政务。
宫内下旨,就有内阁中书迅速来到的首辅府上,张阁老的门房对这个是不阻拦的,直接开门放进,一路来到了张居正的书房。
到了书房外停下,有外面伺候的仆人匆忙入内通报,没过多少工夫,却是游七闪了出来,接过文报,简单问了几句,摇头笑着说道:
“司礼监的这旨意倒是会选时候,这几日阁老高兴,这差事办起来肯定耽误不了,陈兄稍待片刻!”
他这般说话,送文卷过来的内阁中书却当不得他这样的客气,连忙躬身说七哥辛苦。
游七拿着公文进去,还真是没有花费什么时间,就拿着走了出来,将两个折子递给了那中书,开口笑着说道:
“阁老亲批了,拿去呈文尽快发下去吧!”
内阁中书笑着答应,又是急忙离开办差了,游七送走了那中书,在院子里停了一会,却没有回书房伺候,而是直接去了前门。
他在张府的地位大家心中都是明白,谁也不敢怠慢,对三品官都是大大咧咧的门房,见了游七却连忙陪笑着站了起来,开口恭敬的问道:
“七爷今日好兴致,居然来前门这边,可有什么吩咐?”
游七笑着拍拍这门房的肩膀,笑着说道:
“都是当差的,有什么吩咐不吩咐,过来叮嘱件事,今后山东的董千户上门,就直接请进来吧!”
“游七爷放心,等董千户来了,小的一定恭恭敬敬把人送进去。”
游七又是笑着点点头,这才转身进了宅院,那门房一直是笑着躬身,等游七消失在视野中,这才直起身来,转身又是大模大样的坐在门口的座位上,拿起放在身旁泥火炉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来闻闻香气,自言自语的说道:
“不就是老爷吃了药觉得效用不错,精神爽利吗,没想到送这海狗居然也能赚下这么大的造化,命啊……”
……
“主子,现在三爷那边死活不向外拿银子,二爷不得已,派出人四处去赚钱,二爷让双喜禀报主子,说派出去的人或许被官府盯上,不过抓到也就抓到,没有办法顺藤摸瓜的找到咱们这边来!!”
“事情做不成,他留着那些银子为自己陪葬吗!!”
听到双喜的禀报,林书禄眼睛一瞪,低声吼了出来,可说了一句,就剧烈的喘息,过了会才平复,粗喘之后,脸色已经差了很多,颓然的靠向椅背,摆摆手说道:
“不管了,不管了,现在咱们就把自己顾好,让老二将老三看好,这也就万事大吉了。”
双喜嘴动了几下,还是迟疑着说话:
“三爷那边花了五万两银子,派出的人才和僧格都古楞的亲卫队长见上面,而且对方很是冷淡,要想做什么恐怕十几万两银子是打不住的,三爷那边有钱,可现在一直没有什么进项,怕是心疼……”
“银钱是小事,归化城那边也是小事,现在要紧的是这里,是这里!!”
林书禄说完又是一阵气喘,双喜上前帮着拍打了几下,等呼吸平缓过来,又是开口问道:
“山东那边如何?”
“请主子放心,那东西上岸,咱们信用的人会过一道手,量虽少,却能积少成多……”
五百七十六
万历十年了……
自从万历皇帝登基以来,过去的九年都是一样的过来,慈圣太后李氏和司礼监掌印太监冯保隐居幕后,内阁首辅张居正统管天下。
清查田亩、一条鞭法各处推行,考核官吏以收税完成与否为优劣,各种众人喜欢或者不喜欢的大政一直在推行着。
若朝政对官员士人有害,那定然言论骚然,攻讦不止,就算是首辅也要被掀下马来,可如今这位却端坐其位,谁也撼动不得。
现下大家都明白闭口不言,明哲保身的道理,在万历五年那时候,张阁老老夫身故,他上表请求丁忧,天子夺情,可笑大家还以为机会来了,现在看看,那几个赞同夺情的人多惨,就连吏部尚书都告老还乡了。
既然动不得,那大家风花雪月,乖乖办差,张阁老在台上谁也动不得,有什么别样的心思,还是藏在肚子里别出声了。
张阁老如日中天,去奉承巴结,对方也觉得理所当然,反倒是张阁老的两个徒党。同为内阁大学士的兵部尚书张四维、礼部尚书申时行门前走动的人颇多。
张阁老那边,礼数上过得去也就是了,反倒是小张和申家,这时下足了功夫,将来或许有回报的一日。
张四维和申时行这边又有分别,申时行在礼部尚书的位置上一下子就恬淡了下来,据说在朝会上也不管不问,一概称是,而且礼部尚书名份虽高,实权却一般,张四维那边不同,虽然现在没有明确,可众人都已经认为张四维是次辅,朝中许多政务,张居正已经放心的让张四维去处理,这样的人是名副其实的第二号人物,巴结讨好,现在就有诸多回报,更别说将来如果押对了……
这么比较分析,兵部尚书张四维的宅院中就热闹许多,整日里宾客不断,不过张四维也知道分寸所在,迎来送往也不避人,身在这个位置,来往众多本就平常,只要没什么隐密之事,张阁老也不会在意什么。
进入张府的客人之中,自然少不了清流士子,张阁老见了无用,申大人一般不见,能在张四维面前说几句话,最少是有个影响。
“顾宪成,张阁老所做,利国利民,本官没有任何的异议,你总来说这些有的没的有何用,要不是这次李三才替你投了帖子,本官怎么会见你,你寒窗辛苦这么多年,本官可怜你不愿宣扬,难道真要闹得大了,难道五年前的事情,你不知道!!?”
“大人所说,下官自然知道,然天下若任由阁老所为,必将纲常崩坏,国将不国,若士子离心,又怎么会有江山社稷,下官读圣贤书,自当秉承这忠义之道,虽死亦无悔!”
顾宪成满脸大义凛然的模样,肃然拜了下来,张四维脸色沉着,烦躁的摆摆手,开口说道:
“本官还有政务,请回吧!!”
说完居然直接不理,拿起手边的一本书看了起来,以张四维这等身份的人来说,这举动已经算是极为失礼,谁受了这番对待,肯定会心中惴惴,顾宪成脸色倒是如常,只是行礼拜下告辞。
张四维的长随也看出来自家老爷有些恼火,眼见着天也要黑了,又是正月间,就自作主张吩咐前门关门,说明日再见客,这本来就是他职司所在。
回到客厅,却看到张四维还捧着本书在那里看,这长随跟了张四维多少年,自然知道自家老爷心情有些烦躁,上前低声说道:
“这伙清流实在是不知道好歹,大过年的来老爷跟前呱噪,老爷,要不小的今日和门房那边说一声,今后一概挡了。”
张四维手中的书合上,揉揉眼睛沉声说道:
“顾宪成现在是清流里最出挑的人物,又有李三才在那里大把的撒着银子,真要弄的不好,他们不敢碰张阁老,让本官吃一鼻子灰却是不难,要是再让那边……”
说到这里,张四维就闭口不言,其实那长随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不过是凑趣说句话罢了,听到老爷这般说,他也就闭口不言。
张四维把书丢在茶几上,站起来背着手走了几步,开口说道:
“不要再盯着天津卫那边了,现在顾不上,说的多了,没准会有别的是非。”
长随听到这话,脸色却有些尴尬,上前说道:
“老爷,清流士子现在都不愿意说什么天津卫那边的话,以往小的派人送钱或者请酒,他们都愿意做事,现在却使唤不太动。”
张四维眉头挑了挑,停住脚步回望长随,淡然说道:
“你跟我多年,经手的好处也不少了,这点小钱你也要过手?”
话一这么说,那长随就有些慌了,连忙开口说道:
“老爷,小人也知道这等事要紧,没有私自拿一文钱啊,若是有什么隐瞒,小人出门就被天打雷劈了去。”
看他赌咒发誓的坚决,张四维摇了摇头说道:
“既如此就先算了吧,天津卫和王通那边先不要理会,其他的事情也不要动作,但人还要笼络着。”
长随连忙应了,张四维开口说道:
“让下面做几个菜,温一壶酒来,放在偏厅,我自己静静。”
张四维喜欢独坐小酌,这时不喜欢旁人打搅,就连妻儿姬妾,贴身伺候的仆役都要避开的,长随知道自家老爷这个习惯,连忙过去安排了。
菜精致清淡,酒醇厚浓香,张四维也没什么酒量,几杯下肚,就觉得有些迷糊起来,他坐在那里看着前面的屏风,呆了一会,笑着自言自语说道:
“都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都说烈日当空,瞬息西沉,可这一位在那里已经风光了十年,还要等,还要等……”
声音放得很低,就算人在外面也是听不见的。
……
张四维在饮酒,申时行则是听琴,他门前比起张四维这边来冷清的很,客人去了那边还能拜见一面,来这边除了要紧的公务和情面上过不去的人家,其他的人一概拦着不见,这一来二去的自然门前冷落。
朝中最尖酸刻薄的言官也很难在申时行身上挑到什么毛病,他甚至很少收下面人送的礼品,贪墨之类的事情更是和他沾不上边,虽说他家在天津卫有几间店铺,可对外都是说他家夫人奴仆开办的生意,这也正常。
每日间申时行公务完毕,就是回到府中大门紧闭,听琴弹琴自娱,最起码外面的人能听到琴声。
“老爷,小张府那边布置在各处的人都收了回去,就连和清流们的交往也只是送礼维持交往,不像以前那般经常有密谈的事情了。”
琴声悠扬响起,申时行却再和身旁的一名管事低声议论,听到管事的禀报,申时行思索了下,笑着摇摇头:
“他总算是静下心了,你那边还要盯着,咱们不害人,可也不能让别人把咱们给害了。”
那名管事也是应了,又开口说道:
“老爷,如今清流的人经常朝着小张府上跑,外面沸沸扬扬总是在穿,说什么小张大人语重心长的教诲,甚至疾言厉色的训斥,让他们知晓利害,不要总是因谏言而谏言,反倒干扰了朝中的大政,可小的这边却听说,清流那边的几个头面人物,都和小张大人走的颇近……”
“清流们再怎么折腾,中枢也要有人的,要不然看错风向说错了话,那就是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小张也想着多些奥援,自然一拍即合,玉儿,方才错了个音。”
申时行悠然说道,最后还指点了一句琴娘的音律,边上那名管事迟疑了下,凑近了说道:
“老爷,小的说句冒失的话,清流那边没甚么能耐,可毁人误事却是一等一的,用不上他们,可也要防着,现在花些银子总归是个预备。”
申时行终于沉下脸,摆摆手说道:
“不必这般,他那边要交游广阔,给上面看他也能掌控大局,我这边就是要给上面看,和旁人没什么交往,只是陛下的孤臣。”
那管事连忙低头,不敢再说,申时行脸色郑重起来,肃然说道:
“说这个倒让我想起,你明日和老汪还有内宅的几个婆子再查一次,凡是在府上当差的人,底细一定要清楚,这时节大家都安心了,可难保别人会趁机钻空子使坏!!”
……
“襄诚伯家的陈思宝,御用监外面采买家里的唐四海,还有京营十几个千总,都要调进来做禁卫?”
看了文档,冯保自然知道内容,不过还是问了出来,在他对面的御马监监督太监林书禄点点头,脸上颇为为难的说道:
“冯公公,万岁爷要调换亲卫,这个咱们做奴婢的不该说什么,可咱家总觉得有些不妥,宿卫之事都在慈宁宫太后娘娘那边掌着,万岁爷调换自家亲信人进来,这个……这个……太后娘娘怕是不会高兴。”
禁卫轮换,皇帝是疑心别人针对自己,还是想要针对别人,李太后定然会有想法,冯保眼眉挑了挑……
五百七十七
能在宫内被人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