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探花-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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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还未放榜，北方的大雪尚未解封，千里之间全是稀薄的冰雪覆盖。一处中军大帐当中，热热闹闹的一片喧哗声，阵阵浓郁的肉香味从帐篷的缝隙间飘远，飘到了凤青霆的军帐中。
凤青霆知道那是康王赵泽在与江南那批将士和向他靠拢的那边将士大吃大喝。他不羡慕，拒绝的时候也很肃然，因为岳武不在，他便必须打起比平时还要警戒十分的精神来观察一草一木的动静！
但此刻，他正在看一封信，带信来的那人说在他的身后还有两百人，凤青霆已经派了自己的心腹去将那批人安顿在离着这里五十里之外的地方。
信上的内容凤青霆几乎不用怀疑，在牛莽拿出来岳夫人的那件信物之后，凤青霆更是深信不疑。
但，相信不代表他有办法或者要改变什么。凤青霆或许在战场上逊色于岳武，但是对于处事生存之道，他无疑比岳武要老道的多，因为他的年龄比岳武长。
年龄长有时候只代表更苍老，但是对于身在军队或是朝堂的人来说，年龄越长便代表能耐！许多人看不起一些尸位素餐的老东西，但是殊不知那些老东西之所以敢尸位素餐，当然是因为没有多少人敢动他们而已。。。
就如凤青霆！哪怕赵泽数次向他扔出了橄榄枝，他数次模棱两可，赵泽却依旧只能以礼相待。。。“牛莽！”凤青霆忽然喊道。
“在！”化身成为凤青霆帐外亲兵的牛莽立刻掀开军帐帘幕拱手回道。
凤青霆看着穿了一身铠甲之后显得有几分粗犷军人气息的牛莽严肃的说道，“信我已经收到了！这件事你不许再提，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就呆在军帐附近，不得随意走动，更不能随便与人交谈！”
“可是。。。”牛莽神色微微疑惑焦急的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凤青霆挥手阻断了他的话。
“不要再表示任何意见！我知道了便是知道了。。。如果你还觉得我比你强的话，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吧！其他事情，不用你再操心了，那两百人。。。听说都是青木寨过来协助你的，既然如此，我就让他们暂时在五十里外扎营住下。。。你且在我军中效力吧！”凤青霆冷声说道。
牛莽脸色数次变幻，最终只能沉闷的说了一个字，“是！”然后退出了军帐外。。。
远处的军帐中还在飘来阵阵的肉香，偶尔还有细微的喧哗声传来，凤青霆知道那是康王，但脸上的神情却显得有些茫然。
虽说此时从江南等地抽调过来的粮草充足，但是燕云十六州从未有过这般连续多日都军帐飘出肉香的事情！
不说大赵，就连辽，金两国的大军都从未有过这种举动。
凤青霆也知道那是康王在鼓舞众将士的士气，犒劳一部分将士，但是他依旧对于这种有些奢侈的行为感到忧心，更加忧心的是他竟然捉摸不到了金兵的动向。他去汇报过康王这诡异的事情，但是康王却笑着劝说这是金兵损兵折将吃了大亏远遁不敢出现的缘故！
凤青霆当然不信，战场之上从未异常之说，如果有的话，那便会成为真正的战场上的变数。
变数，往往决定胜败。
因为内心的不安，凤青霆已经派出了更多的斥候去刺探军情，但是派出去的伺候死伤大半之后却依旧没能打听到多少有用的情报，这种种迹象让凤青霆内心焦虑难安却又无法找到能够诉说的人诉说，他的眉只能皱的更深，而他的胡须已经全白，看上去在短短的一段时间内竟似乎苍老了许多！
凤青霆围着沙盘独自研究着，不知不觉天竟然亮了。。。。。。
天亮后，宋易才刚睡过去，这一觉直到午时之后才醒，醒过来之后宋易倒情愿自己未醒。但一切终于还是要面对。
洗漱，吃了些东西，宋易换了一件崭新的长衫，然后握紧了手中的令牌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第两百七十九章 钦赐探花！（上）
宫门依旧，令牌一路通行。
午时不是朝会的时间，按道理这时候不该会有人随意出入宫门，宋易的打扮又太随意，就连宫门守卫都十分好奇这个面孔有些熟悉的年轻人究竟是怎样才能这般频繁的出入于宫门之内？
因为宋易对于皇宫的路径熟悉程度仅限于走过的路，所以他的方向是御书房。但是不等宋易走到御书房便被陌生的太监给喝住了，被勒令不得随意走动，更是神色警惕的盘问着宋易的身份！
幸好，每到这种时刻令牌的作用显得格外的灵验，拦住他的那名太监在看清楚宋易的令牌之后瞬间便转换了一种献媚的脸孔，然后亲自弯腰引着宋易一路朝着御书房而去。
其实，此时赵匡胤并不在御书房！但宋易朝着御书房去的第一时间便有暗处得到吩咐的侍卫悄然的去汇报了赵匡胤，等到宋易到了御书房门口的时候，赵匡胤也恰好到了。
魁梧的身躯，宽大的龙袍，帝王之姿，赵匡胤。
“小民见过皇上，皇上万岁。。。。。。”宋易拱手拘礼，依旧没有下跪。
赵匡胤的脸色显得有些平静的说道，“免礼吧！想来你是有了决定了，随我到御书房吧！”
说完，赵匡胤推开了御书房的门，屏退了左右。
宋易在赵匡胤之后进了御书房。
赵匡胤让宋易坐在了椅子上，而自己则依旧坐在书桌前。
午时才过，赵匡胤其实也才享用完御膳没多久而已，本该是休憩的时辰，但是赵匡胤这段时日原本就没有认真的休息过。
宋易不知道的是，其实赵匡胤是在百忙之中花了这么多的心机在他的身上！因为此时赵匡胤的心思完全在寻找岳武，关心北方局势和京城目前的科举之事上面，哪里还有别的功夫去关心旁的事情？也幸好南方灾害的一些折子都扔到了七皇子那里，然后上一次宋易的那些处理方法起到了大作用，否则那些问题便也是赵匡胤头疼的大事。。。
也因此，赵匡胤有了这稀少的时间在宋易身上花了些许心思。
此时，两人俱在沉默着，气氛沉凝。
赵匡胤一双有神的大眼直直的盯着宋易，宋易双眼迟疑，实在是还在做着最后的纠结。
最后先开口的却还是赵匡胤。。。
打破沉静，赵匡胤平静的说道，“此刻，柳青瓷应当在御花园赏花，而你不用再费尽心思的去大天龙寺的崖壁上探花便可真正探花！你的故友许免在宫外的养马场。。。你的决定是什么？”
宋易再沉默。
赵匡胤平静的等待着，习惯性的伸手抓住了自己当作镇纸使用的那方玉斧，手指摩挲玉斧的频率出卖了他平静外面下有些焦切的心境。。。。。。
宋易抬头！
赵匡胤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无比认真的想从他的眼神当中提前知道答案，但是最后他却是皱眉！因为宋易没有笑，更没有感激的神情。
宋易的表情是。。。皱眉微笑？
宋易确实是皱着眉在笑，那是苦笑！宋易苦笑着说道，“皇上，小民昨夜辗转反侧思索，最终确定了一件事情！”
赵匡胤皱眉未开口，目光询问。
宋易接着说道，“皇上的良苦用心，宋易彻夜思索之后已然明白，所以感激不尽。。。。。。”
“可是？”赵匡胤双眼骤然变得冰冷。
宋易微微紧张，然后回答道，“可是，小民为官确实很难！但，其实小民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不可皇上认为可行否？”
赵匡胤犹如刀山火海一般的心境波动了几番，听宋易的前半篇话差点就要发怒翻脸，但是听到最后一句却仿佛抓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脸色顿时变得惊疑起来说道，“看样子，你依旧不肯就范？既然你有别的法子，不妨说来听听。。。我倒是想要知道，你如何让朕满意？”
宋易神色坦然的说道，“皇上的用意是想让小民为大赵国出力？而小民的意思只是不愿意在朝堂为官，却并不是不愿为大赵国效力，对吧？”
宋易再一次反问了当今圣上，他也再一次不知道自己犯了忌讳。但是好在赵匡胤也再一次的直接忽略了他的大胆，皱眉回答道，“对！但是，你难道还是那套说法想要说服朕？”
“非也。。。小民以为，既然如此，那其实主动权是掌握在皇上手中！”宋易说道。
“此话何解？”赵匡胤疑惑道。
宋易从容的说道，“皇上你看，小民不愿意在朝堂为官是因为我清楚自己并无为官的天分，而皇上认为小民必须要为官的初衷也肯定是想让小民‘物尽其用，人尽其责’。。。我以为，就凭着我科举的成绩也肯定无法服众，不如。。。皇上若是非要让小民为官的话，可以给个闲职！”
“闲职？”赵匡胤目光闪烁着反问道。
“所谓闲职，便是在官制之内并不重要的官，但是小民若是一日为官，圣上有任何吩咐，您便依旧可以以渎职的罪名责问小民！”宋易平静的说道。
赵匡胤目光之中的疑虑渐去，转而化为意味深长的奇怪表情，他用奇怪的表情盯着宋易似笑非笑的说道，“这便是你的方法？”
“是啊！小民以为，我害怕的不是为国效力，实乃花心思在人事交往与处事的繁琐脑筋之上，却并非是惧于为国效力，这二者之间，有巨大的差距，皇上明察！”宋易说道。
“倒像是一个办法，但是朕若是有急事想要你的主意？该何解？”赵匡胤问道。
宋易沉默之后苦笑着说道，“皇上，这种情况小民也曾考虑过。但。。。小民以为，我的能力绝不可能在满朝文武之上，于经国策略，于战场变幻，于突发事故。。。我的能力都远不能胜过朝堂之上的大人们，所以小民斗胆想要知道一件事。。。皇上真正看重小民的又是哪一点？”
宋易的意思是，皇上你看好我哪一点，你就直接说出来，咱们合计合计，只要是你想要的，我就一定满足你的条件，但是前提条件是。。。我不在朝。
总之，宋易最终的决定是，皇上的任何条件他都满足，他自己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不在朝。
可以为官，不在朝；可以卖力，不在朝；甚至可以不要俸禄，也不在朝。。。。。。
赵匡胤何等睿智，怎会不懂宋易的决定，所以他也陷入了短暂的思考当中！他也看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无论如何，似乎宋易惧怕的只是花时间在朝野的周旋之间。而这件事，赵匡胤其实也明白，但是他也无法改变这样的现状！
帝王术有时候就是均衡技巧，宋易害怕的其实情况其实某些时候是帝王希望看到的情况，而现在宋易想要的要求也就是他要站在朝堂之外做朝堂之内的事情。当然，前提是赵匡胤让他做的事情，而不是所有的事情。。。
御书房内，一时间再一次陷入了寂静当中。先前的情况是宋易沉默，赵匡胤微微有些紧张；而此时的情况是，赵匡胤沉默，宋易无比的紧张，甚至手心早已湿漉漉一片全是汗水。
这，也就是掌权者与草民的区别。
许久，大赵天子赵匡胤终于抬头。宋易也紧张的盯着他想要提前从他的表情看出来事情的答案，但是可惜的是宋易也失望的发现赵匡胤的神色淡然，他只能惶恐的等待他的开口。而其实他内心潜藏的一个秘密是，只要赵匡胤要对柳青瓷或者许免动手的话，他其实还是会改口委曲求全的当官的。
若是外人知道，宋易内心对于当官这件事是抱着委曲求全这样的想法的话，那恐怕会有千万人一手指着宋易，一手指着苍天让雷电劈死宋易这个装逼犯。。。
很可惜，不要说外人，就连赵匡胤都不知道宋易内心深处的底线。赵匡胤其实有这样的能力逼迫宋易暴露出他的底线，但是他终究还算是一位不错的君王。。。。。。
一声长叹之后，一阵大笑。
赵匡胤将玉斧重重的击在书案上，然后气急败坏的指着宋易笑骂道，“你小子就是太狡猾了。。。朕恨不得一斧子砍死你。。。但是念在你往日的那些功劳的份上，朕就勉强接受你的这个建议。。。只是，却也不能便宜你了，朕还有两个要求！”
宋易原本放心下来的神情骤然又变得绷紧起来，声音有些紧张的问道，“皇上您还有何吩咐？”
“还有何吩咐？我。。。”赵匡胤抓起玉斧作势就要丢过去，最后还是气哼哼的掷在了书案上冷哼道，“哼！好像朕的吩咐你真的听过似的？朕的要求便是。。。闲职可以，不在朝也行，但是。。。朕不打算为你赐婚了。。。。。。”
宋易脸色微微一变，欲言又止。
赵匡胤却在这时候故意闭口看着宋易的表情，等到终于看到宋易的失落表情他才觉得心里舒坦了一些，接着说道，“别想着好事都被你占尽了，柳青瓷就在御花园中！朕。。。许你稍后去朕的园子中逛逛，但是你可要记住，你是为了朕的园子作词而去。。。哼哼！至于其他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与朕无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