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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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不会率兵攻打咱们,可是要是他南下洛阳,告到天子那里,我们怎么办?”
“这。”公綦稠现在也是头大,不知道该怎么说,回声道:“应该不会。这卢龙塞虽然不是必经之路,可是要想大批人入关,却是非走这里不可。不过……”
“不过什么?”
“他要是只身前往洛阳,我卢龙塞也是无能为力!”
“唉!”小太监丧气的一甩衣袖。
“大人,还没有那么糟!”方悦也听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插拳回道:“大人,虽然没有捉到皇甫岑,却是抓到了他的结义弟兄。”
“结义弟兄?”公綦稠眉毛一皱,心情忽转。
“嗯,除了公孙瓒、刘备、还有邹校尉也被属下捉了过来。”方悦道。
“哼,邹靖这个老匹夫自恃久居边塞,对老夫一向不满,今日正好将他一并除了。”公綦稠嘴角露出一丝邪笑。
“那皇甫岑怎么办?”皇甫岑的名声如今在辽东可是如日中天,每个人提起他不是胆颤心惊,便是由心敬佩。
“既然捉住了他的结义兄弟,我想皇甫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我们就拿他们做诱饵,把皇甫岑骗进我们的陷阱之中,然后将他们一举击杀!”公綦稠用手横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击杀?”方悦点点头,白马结义随之昌黎城这一战,如今也是家喻户晓,人人都以他们三人为榜样,相信皇甫岑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你们什么时候动手?”小太监此时心神已然稳住,面前两人的口气,怎么听都好像是很有信心的样子,“公主那里怎么办?”
“公主?”公綦稠嘴角微挑,看着小太监,笑道:“这就需要公公时常去给公主问安了。”
“问安?”小太监一怔后,随即明了的点点头。
“走,咱们先见一见皇甫岑那两个结义兄弟。”公綦稠同方悦转身离去。
小太监瞧了瞧身旁阴暗的夜色,身子不由自主的颤了颤,连忙退走。
……
另一个拐角的阴暗处。
阳翟公主隐在那里,眉头紧锁,她没有想到公綦稠真的这么胆大包天,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看来,本宫还真要好好想想对策了。”
第六十一章 生死相随
皇甫岑率领着八百义从过昌黎城没有进,连夜赶往卢龙塞,虽然在这六百里绝地上夜间行路,是相当的危险。可是眼下皇甫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心中忐忑不安,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催促着他赶往卢龙塞。
借着东方渐渐升起的朝阳,朦朦胧胧中,皇甫岑发现正前方,有几匹马正慢慢悠悠地向这里驶近。
“颜良,去看看。”
皇甫岑令下,颜良也不敢耽搁,双腿一夹,赶马向前。
与此同时,文丑身后的白马义从自觉地归拢在一起,戒备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
“是戏志才、程昱大人他们。”未近几步,颜良一眼便看到戏志才、程昱、沮授、魏攸四人的身影,欢喜道。
“志才?”听着熟悉的名字,皇甫岑心中闪过一个不好的念想儿,这么多人,却偏偏没有公孙瓒、刘备的名字,他们不是一起去卢龙塞见阳翟公主了吗?怎么?而且面前四人皆是体力不支的躺在马背上,任由马匹带着他们往昌黎城的方向跑,看样子卢龙塞出了事情。打马向前,抢过颜良,一把勒住戏志才的马缰,唤道:“志才,志才,出了什么事?”
浑噩之中的戏志才,抬头瞧见眼前的皇甫岑,在确认无误后,欣喜若狂,可是嗓子干渴的说不出一句话。
“快,快,拿水来。”皇甫岑冲着文丑招手。
文丑急忙拿过水袋,脸色铁青的递给皇甫岑。
“咕隆!咕隆!咕隆!”
几声声响,一口水饮尽,戏志才的脸色才终于显露出一点血色,看着皇甫岑,道:“仲岚,仲岚。”
“我在。”皇甫岑急忙应承。不用戏志才开口,皇甫岑可以确定辽东绝对出事了。
“仲岚,长史、司马出事了。”公孙瓒任职长史,刘备是为司马,故此戏志才才有这么称呼。
“什么!”闻听戏志才这话,皇甫岑的身子颤了颤,险险在马上摔倒,急声问道:“你说什么?大哥、老三都出事了。”
“嗯,出事了,护乌丸校尉公綦稠派人追杀我们。长史、司马掩护我等撤退,现在应该……应该……”
“应该怎么了?”皇甫岑松开戏志才的肩膀,转回身看着从后而来尚有些许力气的沮授,问道。
“估计是被捉了!”此时程昱、魏攸两人也催马赶到。
“你们怎么能让长史、司马大人如此?”颜良口无遮拦的问道。
皇甫岑抬手制止颜良,低声道:“不怪他们,志才他们留下也是拖累,如果没有人逃出来告诉咱们消息,恐怕事到如今我们也不清楚卢龙塞发生的事情。”
“好一个公綦稠,心思竟然如此毒辣!”颜良攥紧拳头,阴沉的说道。
“嗯,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一直以来,皇甫岑都错看公綦稠,被他外表的假象迷惑了,以为他胆小怕事,所以才迟迟不敢出兵,可是眼下他竟然敢对自己的兄弟下手,错,是对自己下手,那么卢龙塞迟迟不发兵的原因就正好说明了这一切都是公綦稠的阴谋,他故意算计自己,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他,应该就是司徒袁隗的人。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公綦稠竟然可以不顾辽东安危。
越想,皇甫岑越愤怒,拳头死死地抓住身旁的刀柄,目光透露出一股狠毒,那是对待崔珏、檀石槐、苏仆延临死前的目光,对待敌人,他不会留一分情面。
“大人,我们怎么办?”文丑依旧很平静,走到近前问道。
“大人,他们一定会以长史、司马为人质,想办法引大人上当。”沮授劝诫道。
“嗯,我知道。”皇甫岑回道:“可是无论如何,我都要亲自去趟卢龙塞,即便死,也要去。”
“可是,大人你有没有想过回昌黎城,再作打算?”魏攸提醒道:“我们辽东属国虽然兵力不强,可是乌丸人人人皆兵,我们可以募兵,不信他公綦稠敢把事情闹大!”
“不行,那里被擒的是我的兄弟,迟则生变,公綦稠既然敢抓,就敢杀,我不能让老大、老三替我去死。”皇甫岑毅然决然的否定道。
“可是。”
未等魏攸和沮授再次开口,皇甫岑已然回绝的转过脸去。
戏志才同程昱相视一眼,无奈的笑了笑,这就是他们口中的皇甫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同时开口道:“看来这一趟,我们要舍命陪君子了!”
两人话罢,沮授也耸了耸肩,回道:“我无所谓,本就是待罪之人,也不怕落得其他罪名。”
“我也同往。”魏攸也不肯落人于后,回道。
“我们皆愿同大人前往。”颜良、文丑相视一眼,插拳在手,同时高喊。
身后八百白马义从,齐声高喊,随即附和。
“你们。”皇甫岑有些触动,提醒道:“卢龙塞易守难攻,单凭咱们肯定取不下,而且犯上作乱,可是要诛灭九族的大罪!”
“大人,什么都不要说了,忘了我们可是喝过血酒,你的结义兄弟是兄弟,难道我们这些白马义从就不是了吗?”颜良撇了撇嘴道。
“对。我们曾经发誓义之所在,生死相随!”文丑看着皇甫岑的目光一动不动。
“大人,你说你与我们同在,现在我们这群兄弟也告诉大人,不论出了什么事,我们也与你同在。刀山火海,再所不辞!”
“刀山火海,再所不辞!”
“刀山火海,再所不辞!”
“刀山火海,再所不辞!”
……
空荡的驿道之上,没有什么遮挡物,可是他们这番话,却回荡在这空旷的狂野上,久久不散。
皇甫岑双眸被泪水阴湿,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庞,他们同自己一路杀来,杀了多少人,檀石槐,八百破十万,昌黎城上最后的大汉龙旗,只单单因为昌黎城内那一番誓言。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即便知道前路是死,他们也无怨无悔,这就是白马情义。
同公孙瓒和刘备的白马结义是兄弟情义,可是跟这些白马义从在昌黎城的誓言也是兄弟情义。是兄弟,就该一起去承担!
“魏攸,你回昌黎城组织兵力,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你要收好昌黎城。”转回头,皇甫岑身子发颤,眼眶发热,拳头紧紧地握住,吼道:“好兄弟,刀山火海,我们一起拼了!”
第六十二章 绝域卢龙
卢龙塞。
卢龙塞依山修筑,由三道城墙构成一个“日”字形的防御体系。外围主城墙高五丈,宽三丈,长一百丈,由石块从里到外堆成,中间竖有两丈高的望日楼。主城两端,依山修建了辅墙,也各有一楼。名曰:梅楼,地处梅山。名曰:云楼,地处云山。由两边辅墙延伸向更远的山上。大汉又修建了一道两百多里的城墙,用来防止胡人入侵。主城墙向后一百步,两山之间,再筑一座城楼,城墙高宽皆与主城墙一样,长五十丈,上有一楼名卢龙。两边以石墙与主城墙相连。两侧是两列士兵营房。再往后,相距一百步,就是面对官道的新月楼。这道城墙高四丈,宽两丈,长八十步。这里两侧都是堆积粮草的库房,马棚和治疗伤兵的木屋。
可以说卢龙塞之险,乃是辽东绝域。是大汉国东疆的屏障,这里一旦被攻下,幽州便将成为鲜卑铁骑的跑马场,再无抵御入侵的防线。
以往这里只有两部人马,人数不足两千,便可以抵御胡虏。如今这里驻扎着护乌丸校尉公綦稠的全部人马,即便边防的守军,也被公綦稠都调来了,就是为了防备皇甫岑。
“方悦,公孙瓒和刘备都羁押好了吗?”公綦稠再次提醒道。
“已经派专人羁押,大人放心。”方悦手持画戟,在卢龙塞的外城墙上,目视昌黎城的方向。
此时,天色已然大亮,日头已经转过了两个时辰,过一刻,就要中午。
公綦稠一直站在外城之上,目视前方,久久不肯离去。他对皇甫岑的事情很是担忧,一个处理不好,不是诛杀九族的大罪,那可能会是灵帝再次引爆党锢之争的导火索。
关乎天下士人的命运,他公綦稠怎敢大意!
“大人放心,皇甫岑的八百义从虽勇,可是他们连番征战,必定体虚身弱,又有这绝域卢龙,晾他皇甫岑也不能插翅飞天!”
公綦稠抬头看了看信誓旦旦的方悦,嘴角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夸赞方悦勇猛无比,还是说方悦鲁莽。
这一切都要看,面前的皇甫岑能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能在昌黎城不依靠大汉援军,就能击退十二万鲜卑的白马义从,能这么简单,他们自然会有他们的过人之处。
“床弩都准备好了吗?”公綦稠转回身问向方悦,他为了斩杀皇甫岑,对抗他们骑兵的速度,连床弩都被上了。
床弩,类型种类众多,汉朝多以窝蜂形床弩、排箭床弩、三弓床弩、车弩,等等,多数用于防守之中,它的射程远,可达千米之外,速度快,穿透力强,唯一的缺点就是速射慢,但这床弩绝对是对抗骑兵的最佳武器。
可以说,大汉就是利用弩,击败了强大的匈奴。
很多战役都是因为有了强有力的弓弩才打的如火如荼。
从先秦至汉武,床弩都是守城的利器。
不过汉武之后,床弩因为它的笨拙、速射等缺点已经渐渐被人遗忘,能发现床弩的数量也是越来越少。
谁都没有想到,公綦稠竟然弄来了这么个东西。
“准备好了,梅山、云山两处,我们都安排人布置好了,只等他们陷进我们的包围圈。”
“好!”公綦稠一拍垛口,嘴角微挑,笑道:“我还真要看看他皇甫岑有什么三头六臂,能躲得过这样的利器。两台床弩,可是老夫用了好长时间才找的,皇甫岑,你能享受到,也说明你有这个资本。”
“希律律!”
日头刚转过正午,卢龙塞的城下便想起一阵阵嘶鸣声,大批的铁骑踩踏着辽东的大地,席卷而来,路旁被卷起的灰尘仿佛飓风一般,铺天盖地席卷而下。
“敌袭,敌袭!”
卢龙塞上的警报及时的拉响,守卫的士兵急忙备好手中的弓弩,对准面前的来军。
公綦稠的拳头死死地拍在垛口之上,冷声沉吟道:“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话音刚落,眼前的灰尘立刻便被压了下去。
人马闪过,从大汉龙旗下骑马而过一人,双目一瞪,眼神犀利的看向面前的公綦稠,冷笑道:“公綦稠你还认得这是什么吗?”
皇甫策手指处,正是那杆在昌黎城屹立不倒的大汉龙旗。
它历经鲜卑、高句丽,这两场血战,依旧飘扬在大汉的上空,从没有,从来没有倒下过。
“老匹夫,你有气节吗?有的话,就陪俺颜良下来走上几个回合,躲在城上,使些阴谋诡计算什么鸟蛋!”颜良拔出环首刀,借着剑芒之上的冷辉,脸色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