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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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颌以前也清楚这些,只是没有这么凝重,也没有想到皇甫岑在他们这群白马义从的心中,地位如此重要。而偏偏皇甫岑不知道上哪里去,把这里留下扔给自己,自己却要想注意怎么才能稳定军心。不过,既然白马义从对皇甫岑如此依赖,皇甫岑在他们心中地位就是无人可比,那么他说的话……这些,老白马是不是也都效死命?
“诸位。”
“嗯?”听见一直面带紧张的张颌开口,所有的老卒把目光转向张颌,期待着下一刻他的答复。
“诸位。”张颌再次重复,把手中的兵刃狠狠地插入墙跺,瞧着身旁的同伴,血脉贲张,抑制自己的激动道:“诸位,你们是跟着大人从辽东走过来的老人,我张颌只是新投效大人的小卒,成蒙提拔,能得大人如此重托,我张隽乂就算是抛头颅洒热血,也要守着广平的一砖一瓦,我张隽乂在,广平城就不得破,广平城内的数十万百姓就不得蒙难。今天,我想说,你们既然跟着大人从辽东到河东,刀山血海、风风雨雨一步一步走过来,就应该相信大人,也应该完成大人交给咱们的重托。我张隽乂长恨自己此生不能有这么一次陪着你们患难与共,可是今天老天给了我这次机会。如今大人不在,但我相信,大人绝不是抛弃我们,也绝不是放弃我们,他是有更重要得事情去做。他能把广平城留给你我这区区两千白马义从,那就是从心底看得起你我,从心底把咱们这帮弟兄当做可以托付生死的兄弟!你们说,这广平城,你们……有没有……信心……守住?”
第五十八章 郭典之心
阳平通往广宗的路只有一条,而且道路经久失修,很少有人在这里穿行。黑土的泥道上被太阳晒得干裂不堪,甚至连一些野生的野草都被晒得龟裂蔫黄,似乎没有了生机一般。
大批的马队行过,都很难扬起灰尘。
公孙瓒在马队最后,眉头紧蹙在一起,脸色不悦的瞧着面前的道路,似乎心中有些许担忧。
“大哥。”在中间行军的刘备,策马扬鞭朝着后队跑来,并不时的朝着公孙瓒的扬扬手,等到近前,脸色有些红润,中气有些粗的说道:“大哥,这一带都没有人家,看来我们需要赶一赶时间了。”
“好。”公孙瓒回答的漫不经心。
刘备本是调转马头便要传达下去的身子没有动,回身瞧着公孙瓒,他听出了公孙瓒话中意,问道:“大哥,你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公孙瓒本能的应付一句,却发现刘备并没有想象中的离开,意识到自己敷衍的意图太明显了,随即抬头解释道:“你说,老二,这是什么意思?”
听闻公孙瓒说起二哥皇甫岑,刘备随即蔫了下来,本是很高的兴致断然全无。
这些日子在河北诸事,哪一项不是皇甫岑做的,破斥丘,肥乡、列人、曲梁等地,就连救老师卢植,夺下广平城都是皇甫岑一人完成的。自己同大哥公孙瓒反而显得一事无成,一战未战,于国于家,甚至对于卢植,这都来的太不自然了。
“二哥,能取下广平,当然希望咱们能夺下广宗,兄弟争功,总比其他人拿下吧!”
“混账!”
一声怒骂,公孙瓒眉目结张,脸色狰狞的可怕,瞪着刘备,手中的马鞭指向天空,怒声道:“你跟我说,他老二把咱们当成什么了?”
“敌人?朋友?袍泽?还是同窗?”公孙瓒把手中的马鞭扔到地上,大声气道:“我看,他就没有把你我当成兄弟!”
公孙瓒的火气很大,甚至马队之后的士兵都听到了公孙瓒的怒吼,神色慌张的瞧着皇甫岑,不敢多言语一句。
“这。”刘备想解释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这些年都是自己同公孙瓒一起奋斗在辽东,可是这些年两个人还不像跟皇甫岑的关系,皇甫岑可以当做兄弟,但两个人始终有着本质上的性情差别和隔阂。虽然皇甫岑只有那短短几年相处,可公孙瓒和皇甫岑对脾气,如果当年要不是皇甫岑生拉硬拽,恐怕现在也没有他们三人结义情谊。所以皇甫岑一举一动都牵动这公孙瓒的心思,虽然公孙瓒有时很狭隘,但却不能抹杀两个人的感情深厚的事实。
“他在广平,只有两千白马义从,就想抵抗蛾贼数万大军。让咱们苟且偷生去取荣华富贵,不让咱们去救广平。说什么,破广宗为重,广宗破,广平之围顿时解,他的眼里还有没有咱们兄弟,还有没有昔日白马结义的情谊,我公孙瓒是见利忘义,为了自己的富贵而抛弃兄弟的人吗?”公孙瓒很愤怒,双手抓住刘备的肩膀,激动的问道:“老三,你跟我说,我是那样的人吗?”
刘备摇摇头。
“不行,咱们不能去广宗,折回去广平,先把张宝这股蛾贼消灭,咱们兄弟三人再去取广宗。”公孙瓒勒马就要发号施令。
刘备虽然被公孙瓒说得失神,却不糊涂,短暂的呆滞后,急忙跳下战马拉住公孙瓒的马缰,急道:“大哥,不可。”
“你松开!”
“不。”刘备倔强的摇了一下头。
“你松开!”
公孙瓒怒极而起,甚至扬起马鞭就要抽向刘备,但马鞭还未打在刘备的身上,公孙瓒已经收回马鞭,转头凝声不言。
拍了拍马匹,刘备松开公孙瓒的马缰,低声道:“既然都是兄弟,又何必过分计较如此,如果咱们太过在意,反而彼此容易心生隔阂。”
公孙瓒的身子不着痕迹的触动,然后低声瞧着刘备,语气弱了许多,有些遮掩的说道:“你说什么呢?做兄弟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二哥的实力大哥你不清楚?”刘备道:“虽然两千人守广平城有很大的危险,可是那些都是从昌黎城走过来的老卒,他们能那么容易就败吗?”
公孙瓒动了动。
“二哥的本意,你我都很清楚,他不想让咱们兄弟落了他下乘,又不想独领功劳。眼下广平恐怕已经面对张宝蛾贼的大军,我们最好的办法就是按照二哥的说法,打破广宗,杀了张角,而你我就可以回过头来去救二哥。大哥,这个道理,再简单不过,你也再明白不过,虽然……”
未等刘备说完,公孙瓒喝道:“行了,别说了,传令下去,加急,连夜行军,打破广宗城后,许他们抢上三日!”
“呃。”刘备嘎了嘎嘴,似乎不赞同公孙瓒此令,但公孙瓒总算是不去广平城了,多少已经给了自己面子,再多言恐怕就有些执拗的成分了。
……
其实,正如皇甫岑所料,并不是一支军队再向广宗尽发,在钜鹿通往广宗的路上,一支疲惫不堪,人数也不是很多,却满身精锐的部队慢慢向广宗行进。
正是钜鹿太守郭典率领的部队。
说起来,这钜鹿太守郭典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将领,能在此等形势下,区分开来,深知朝廷动向,并且能果断作出决定,此人堪比夏育诸将。
“大人,我们为什么千里迢迢来此?”一旁的小兵不解的看着郭典。在他心里,蛾贼退去了,自己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不用在担心受怕,可是眼下,还没有来得及享受劫后余生的快感,却等到了该死的行军,还要去蛾贼的大本营,这不是找死是什么?他当然对他们太守大人心存不满,如果不是郭典为官清廉,名声不错,恐怕他早就逃跑了。
“呵。”郭典在马上望着广宗城的方向,笑道:“你以为,咱们不去广宗就有生路吗?”
“有吗?”
“当然……没有。”郭典心情不错,能同身边的小兵聊聊天。其实话又说回来,还不是他自己身上的压力太重,他想释放一下,与一个人说说又能安定军心,又能减压,他自己又何乐而不为。
“为什么?”他们两个人边走边谈话,吸引了身旁很多行军的士兵,他们的心中,无一例外都包含着这种疑问。
“原因很简单。”郭典笑了笑,解释道:“蛾贼不灭,咱们永无安宁之日。”
“那不是还有朝廷吗?”
“朝廷?”郭典觉得这小兵话很逗,身子抖了抖,笑道:“咱们不是吗?咱们也是。”
“哦。”那小兵突然意识到自己所说的有些突兀,无奈的摇摇头。
“记住,如果朝廷对广宗施加压力,而咱们承受的压力就将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郭典解释道:“虽然咱们在钜鹿守了那么长时间,可是那毕竟不是蛾贼全部实力,如果广宗城抵抗不住他们的压力,那么他们势必会逃向北地,咱们钜鹿就会首当其冲!”
“怕什么?有大人在,咱们不是在钜鹿城顶住了那么长时间?”
“不见得。”郭典摇摇头,道:“一来,咱们面对的不是蛾贼主力大军;二来,钜鹿城到底是座小城,再守,恐怕就守不住了。”
“这样啊!”
郭典点点头,怅然若失许久,瞧见身旁士兵虽然没有牢骚了,却跌了士气,转念想了想,鼓舞道:“不过大家放心,朝廷已经平定河南蛾贼。而咱们钜鹿的蛾贼退却恐怕就是因为广宗危矣,朝廷的大军来了,破蛾贼只在此时,我们加把劲,趁着天黑赶到,围困他们逃脱的退路。”
“朝廷的大军真的来了吗?”
“是来了吗?好像也是,要不他们为什么退却了。”
“连围了咱们两个月,蛾贼突然退走,一定是他们出了事情。”
“那大人说的对,朝廷大军定然势如破竹,杀伐果决!”
“既然如此,我们加快步伐,说不定等咱们到后功劳都被他们分了。”
“对呀。对呀!”
……
郭典回身瞧了瞧,被几句话忽悠的兴高采烈的郡国兵,欣慰的挑挑嘴。自己所说的都是实话,但到底有真实可信他自己也不清楚,但是他清楚,朝廷的大军一定来了,而且对蛾贼造成了巨大的压力,自己是有野心有抱负的人,绝不会放过这么好的立功时机。如果幸运,说不定破城,杀张角的人还会轮到自己的头上,如果那样,自己可真就是第一功勋,朝廷重用势在必行。
而,这一切的信心来源也很简单,当他在钜鹿城听说河北平叛的将领后,就有这种感觉,公孙瓒、皇甫岑、刘备,昔日辽东的三大校尉齐聚,如果他们摒弃对自己士人身份的成见,平定河北易如反掌。
事实上,事情也朝着他想象中的发展,蛾贼张宝退兵了,从各地传来的流言蜚语,对蛾贼都是不利的消息,当然对汉庭,却是百利而无一害!
郭典甩了甩头,暗道自己没事多想,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见机行事,目光望向东南,紧了紧自己的拳头,不语。
第五十九章 初战交锋
魏县。
魏县隶属魏郡,在黄河水东,济水西,本是三魏重地,后来汉一统,高祖给这里起名魏县。魏县在魏郡之东,在阳平、内黄之后,此处通往广宗反而有另一条路可以选择。沿着公孙瓒和刘备的足迹,便可以直抵广宗城下。
其实,卢植布置建造攻城器械的据点就设置在这里。当初卢植权衡各方面的因素,为遮人耳目,又有公孙瓒和刘备相继扼守内黄、阳平两处直通广宗要道。
戏志才和张飞就被皇甫岑暗中调来此处。
他们从魏郡来到魏县已经整整一个月,却丝毫没听到皇甫岑的消息。急得张飞都快熬不住了,这不在戏志才的面前嚷嚷着,要讨个说法。
“你给我说,是不是你的主意?”张飞一袭白衣,掐着腰,白皙的脸庞再怎么狰狞,都不吓人。
“什么主意啊?”戏志才依旧装着糊涂。
“还跟我装糊涂。”张飞虽然白衣如雪,一副风流公子哥的样貌,但上天赐予了他一副大嗓门,见戏志才跟自己插科打诨,恼怒的吼道:“还跟我装,你以为我真不知道还是怎么?”
“你又知道什么啊?”戏志才没心情理会这个时常会有些无厘头的家伙。
“你。你。你。”张飞对戏志才这类人最没有办法,人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其实又何尝不是兵也怕秀才。张飞对士人也向来尊敬有加,所以碰到有些痞气的戏志才,这类的寒士,他也没有办法。所以张飞干脆有些负气的一撩衣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怒道:“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来这里。”
“哦,原来你说的是……”戏志才坐在椅子上本是想继续调侃张飞,却突然停止声音,抬着头看着从外跑过来的两个人。
其中一个正是随同皇甫岑南下的白马义从老卒。
白马义从当年的老卒不过八百人,相处时间长了,河东郡府上下人,很多人都能叫得出他们的名字,即便久经战阵,死伤有得,却因为他们世袭罔替,很多人记得住他们的名字。
戏志才是老人了,所以一眼就瞧出来。
张飞是今年新招募的白马义从,所以还是懵懵懂懂,不清楚。
“见过先生。”
“快起。”戏志才没有方才嬉笑的表情,只是上前伸手抬起那人,道:“大人有话?”
听此,张飞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气势极其凶狠的冲到那人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