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之初-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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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小娘夸奖。”紫玉盈盈地笑着说道。
王初轻轻咳了一声,又往屏风瞄了瞄,慢吞吞地说道:“几年未见,紫玉你还是那么美啊。”
紫玉温婉一笑道:“谢小娘,不过这话您刚刚说过了。”
王初道:“我知道,不过是给某人一个提醒罢了。”
第四十三章 王初的反击(下)
紫玉顺着王初的目光看去,正看见了李桓铁青着脸站在座塌下部,她面部抽动了一下。
王初发现李桓左手关节上有一排深深地牙印,正渗着血丝。原来刚才他就是咬着自己的手才克制住的,可见李桓毅力之坚定,听到害死自己亲弟弟的凶手亲口承认她的恶行,他竟能忍得住等王初说了暗号才出来。
王初道:“李桓,咱们是不是该跟她算算账了?”
紫玉面色恢复了正常,她不以为意地笑道:“做了这么多事,我早想到事情败露会有什么后果,只恨我没有早一点杀了你。”
看她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王初皱眉道:“你到底跟我有什么仇?”
紫玉眼中带着一丝冰冷地恨意,切齿道:“哼,怪只怪你投错了胎!”
王初注视着紫玉道:“这么说你恨的不是我,而是我阿父王敦?或者,是我阿母襄城公主?”
听到襄城公主时紫玉面上露出一种极端仇恨的神色:“休提这个毒妇!”
王初淡淡笑了笑:“难道连她也是你害死的?”
“可惜她死的太早,不然我一定会杀了她!”
“她对你做了什么事让你这么恨她?”
“哈哈,你竟问我这样的话?真是太可笑了,襄城公主的女儿竟然问我她阿母对我做了什么样的事?!”紫玉笑得满脸泪水,“我告诉你,那个毒妇就是死上一百遍也不足惜!”
王初见她语无伦次便知道也问不出什么结果,似乎提到襄城公主使她变得有几分癫狂,也不知这襄城公主到底是做了什么事,竟能让紫玉如此恨她。
王初摇摇头,不愿再想,不管襄城公主做过什么,紫玉将对她的仇恨转移道王初身上,王初肯定不可能乖乖的任她摆布的。她淡淡的问道:“李桓,你说就这么杀了她是不是太便宜她了?”
听王初这么说,紫玉此时才真正感到一丝恐惧,她瞪着王初道:“你待如何?”
王初慢悠悠地道:“昨日没在小怜脸上看到那种十字花纹,我心中颇为遗憾,不如咱们今日就用刀在紫玉脸上划两个十字花纹出来吧。”
紫玉颤声道:“你敢,郎主最宠爱我了,若是你这么做,郎主一定会伤心的。”
听了她的话,王初制止了正欲上前的李桓,她面露沉思,似乎认真考虑了起来。
李桓急道:“小娘打算救这么放过她吗?”
王初反问道:“你不同意?”
李桓一下子蔫了下去:“小人,小人都听小娘的。”
王初怀疑的望着他,问道:“李桓,如果今日我不杀她,你会不会怨我?”
李桓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地说道:“虽然小人心中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但只要是小娘的决定,小人都会遵守,况且李棱临终前说过,叫我忠于小娘,所以小娘的命令,小人绝不会违背。”
王初心中一阵酸涩,她道:“李桓阿兄,你和李棱的仇人也是我的仇人,我当然要为他报仇,但这个女人死有余辜,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太便宜她了,也脏了咱们的手。我要让她活着却生不如死。”
顿了顿,王初道:“如果想让一个人痛苦,必定是让她失去她最重视的东西,比如爱情,比如权势,比如亲人……”她瞟了紫玉一眼,轻飘飘地道:“再比如,美貌!”
李桓点头道:“我听小娘的。”
紫玉猛地看向她:“王初,没想到你这么恶毒!”
王初笑道:“承让,还赶不上你。”
李桓怒道:“放肆,小娘的名字岂是你能叫的。”
“把她绑起来,”王初道:“就用我送你的那把剑,动手吧。”
李桓握着短剑,走到紫玉面前,紫玉簌簌发抖,她使劲扭头,想躲开,但她被绑着,根本挣不开。
李桓回头看向王初,见王初面露不忍,李桓道:“小娘,不如您先回房,这里交给小人。”
王初深吸口气,道:“不必。”
紫玉一面挣扎一面哭喊着诅咒道:“王初,你不得好死!”
王初讽刺道:“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
其实她自己也感到恐惧,毕竟人生中第一次如此伤害别人,但如果任紫玉这么下去,她一定还会生出更恶毒的法子伤害王初和王初所亲近的人,所以王初不能再退缩!
紫玉口中咒骂不断,王初笑道:“不是你提醒我还真忘了,既然你这么喜欢骂人,不如就割掉你的舌头,看你还怎么骂人!”
紫玉像被掐住脖子一样蓦地收了声,她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王初。
王初狠下心冷声道:“动手!”
李桓抽出短剑,毫不留情的在紫玉脸上划了一道,紫玉疼地叫出来。
王初看了她一眼,她便硬生生忍住。
王初一动不动地看着李桓手中的剑在紫玉右脸上一刀刀划下去,突然喝止道:“住手!”
或许忍过了最开始的疼痛也就不过如此了,紫玉在过程中硬是没有哼一声。待王初叫了停,她的右脸早已鲜血淋漓,她恨恨地瞪着王初,那眼神仿佛随时要扑上来将她撕个粉碎。
王初突然有一种感觉,将来自己一定会后悔今日不杀紫玉的决定。
她恶狠狠地瞪回去道:“是不是想让我把你的眼珠挖出来喂狗!”
紫玉不甘地闭上眼睛,王初那种恐惧感才稍微减轻。
说不定回去后弄些生肌丸药她还能恢复,王初想起武侠书里的手法,对李桓吩咐道:“给她在伤口涂上蜂蜜。”
没多久紫玉伤口上便爬满了蚂蚁,黑压压的,衬着她面色大块的血渍,看起来很恐怖。
恐惧和疼痛的双重折磨,使她再也抑制不住,惨叫声不绝于耳。
王初望着紫玉恐怖的摸样,紧紧的抓着李桓的手,她的手冰凉,李桓的手却是热的。
李桓不忍道:“小娘还是先回去吧。”
王初摇头道:“我就是要亲眼看着,这样才会记住我也能如此狠毒。”
她轻声问道:“我是不是变得很坏?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
李桓回道:“不,她是罪有应得,小娘如此对她已经是很宽容了。”
王初的手渐渐恢复了一些温度,她抬头望着李桓道:“她是罪有应得?”
李桓看着她的眼睛,坚定地点头。
第四十四章 荒郊野外
傍晚王初亲自将紫玉送回刺史府,紫玉一看到王敦就大哭起来,王敦见紫玉戴着面衣,还哭哭啼啼的,也不知她这是为何。
他疑惑着掀开紫玉面上的皂色纱罗,随即惊呼道:“阿初,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初不屑道:“怎么回事?这紫玉竟敢对我出言不逊,所以我替阿父给她点教训。”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唯一的女儿竟然变成这样,对别人还可,怎么能这么对待自家人呢。王敦顿时感到无比心寒,他斥责道:“便是她冒犯了你,你说与阿父,阿父自会为你出气。”
王初道:“反正我也已经罚过她了,现在就将她还给阿父。”
王敦忍怒道:“若你要罚她,你打骂她几下也使得,怎么能就这么将她颜面尽毁!”
王初面色不变,她冷冷地说道:“女儿看在阿父的份上,这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否则阿父今日连毁容的紫玉也见不到。”
“到底是怎么回事?”王敦压抑着地怒火一丝丝冒上来。
“怎么回事?”她冷笑道,“当年在船上你就不信我,今日之事便是同你说了也不过如此。哼,说什么会为我出气,也不曾见你有所行动,不过是空口说白话!”
王敦大怒:“当日之事若是你拿出证据来,阿父绝不会容情!那次的事不过是你想要阿父惩罚紫玉才想出来的点子罢了!”
王初心中勾起当时在船上那种被误会的心情,她冷声道:“别再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不过是舍不得紫玉的美貌。”
“你!”听见王初对自己如此不敬,王敦怒急攻心,竟劈手就给了王初一个耳光,王初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
李桓失声道:“小娘!”他快步上前扶王初。
王初面带嘲讽的站起来,她没料到王敦手劲这么大,一巴掌就打的她头晕眼花。左脸胀痛,她能感到半边脸忽悠间好似馒头一样肿了起来,火辣辣地生疼。
她原先强迫自己忘记那个梦魇,毕竟她已经成为王敦的女儿,且又多得王敦疼爱,她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满腹仇恨的人,一个紫玉已经够她受的了,若是再添上王敦这个原本该是至亲的人,她真怕自己会发疯。
但每当王敦有一丝不好的地方,她强压在心底的梦魇便会浮上来,使她无法心平气和的对待王敦。
兰芝手忙脚乱的抽出丝帕给她擦拭,一面擦着一面眼泪就下来了。
王敦心下懊悔自己这几年忙于政务,不曾好好管教王初,“以前她虽娇蛮,但心还是善的,就如那次她陷害紫玉不成,也只是将她在满是烟雾的屋子里关了一会儿,原先只当不过阿初是小孩子家的恶作剧罢了,不想她竟然记恨到今日!”
一回头见紫玉还站在那儿,他厉声叱道:“还不回房!”
他也后悔刚才的冲动,虽说自己宠爱紫玉,可这份宠爱又怎么比得上对亲生女儿的疼爱,王敦伸出手想摸摸王初的脸。
王初立刻躲过他的手,捂着脸后退一步。
王敦见状,威严地对王初说道:“我竟不知,你近两年在王导身边变成这样,这是他王导的过失,过几日你还是回我这里来。”
王初冷笑道:“不过是因为阿父残暴,身为您的女儿,我肖似您的性格,自然也不奇怪,何必牵扯到茂弘阿叔身上。”
王敦怒道:“你竟如此看我!”
王初放下手,平淡的说:“阿父好大的威风啊,叫女儿如何敢回到您身边呢。”仿佛为了激怒他,王初冷笑着讥讽道:“是不是这几年杀戮太多,所以煞气难消,连带着便是对女儿也如此狠心了!”
王敦勃然大怒,不及思量,竟然又举起手来欲打王初耳光。
王初只是仰着头毫不退缩。
看着王初左脸上红通通的五指印,王敦闭了眼睛,最终他的手还是无力的垂下。
王初冷然道:“既然阿父没有别的事,那女儿便先回去了。”
王敦在她背后喝道:“站住!你回去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同意,不准出来。”又厉声叱道:“李桓给我看好她,若是再有什么差池,为你是问!”
王初扭头看着他,冷冷地说道:“不劳阿父费心,女儿能管好自己!”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阿初!”王敦喊道,见王初不停,反而跑的更快了,他急道:“李桓,快跟着小娘!”
王初跑到马厩,牵了她惯常骑地那匹白马驹追风就要走。
给这匹马驹取名字的时候,王初想起杜牧《过华清宫》里的那句“一骑红尘妃子笑”,原想取名为“红尘”,但总觉得不够有气势,最后还是取了个常见的“追风”二字。
李桓一步不离地跟在王初身后,他劝道:“小娘,郎主一时在气头上才如此对您的,两父女有什么不能化解的事情呢,您回去吧,别让郎主担心。”
王初不听他说话,麻利地解开栓在木架上的缰绳。
见王初牵了马出来,李桓赶紧拦住她:“小娘这是要干什么?便是要回乌衣巷也该和郎主说一声才是。”
王初怒目而视,斥道:“你让开!”
李桓道:“小娘等等,小人禀告了郎主与您一道回去。”
“让开!别跟着我。”
王初飞身上马,门口的守卫见王初不知为何一脸怒气冲冲地模样,也不敢阻拦。
李桓来不及回去禀报王敦,王初刚一走,他便立刻解了缰绳骑马去追她。
虽然因为此时王初还小,选马的时候特意挑了这匹小马驹,可这匹马驹是上好的千里马,跑起来如风驰电掣一般,普通的马只能望尘莫及。待李桓从马厩赶到门口,哪里还有王初的影子。
且说王初一怒之下跑了出去,她本身也没有目的地,只是策马一路狂奔,借以发散积在胸中那股郁气。
略有秋意的凉风吹着,发烫的脸颊渐渐不那么疼了。等她发现周围景色渐渐荒芜的时候,才猛然拉住了缰绳。
道间灌木,杂草丛生,繁星般地各色野花摇曳不休,不知名地树木稀稀拉拉的默默生长着,枝桠上的叶子半绿半黄,有些叶子已近干枯。
这里已经离城老远了,王初也分不出这是在哪儿。她有些心慌的抬头四处张望,没有炊烟,没有人家,太阳已近落山,有薄薄地暮色降临,秋风一吹,那树木枝桠间便有几片叶子悄然落下,越发显得荒凉。
她此时冷静下来,开始后悔自己这么冲动,没有银钱,没有随从,来这里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单独一个人出来,何况还是天色已经向晚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