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将-第3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将军。”萧魅看了林逐流一眼,将床头的逐流剑递到她面前,道:“这柄剑意义非常,我既然要走,就没有带走它的道理。现在便物归原主罢。”
林逐流身子一震,看了看那柄银紫色的长剑,又抬头看着萧魅。见他的目光停在自己腰间的龙牙戎予上,连忙将那鞭子解下来,递给他道:“既是如此……我这鞭子也该还给你。”
她见萧魅没接,又低头看了看那鞭子,见上面有一节她自己续的流苏鞭尾,忙低头去将它解下来。
那鞭尾缠得很结实,林逐流解了片刻,竟急中出错打了个死结,只好用力将淡紫色的鞭尾扯断,才将鞭子塞进萧魅怀里。
“你要走……什么时候启程?”她接过萧魅递给她的逐流剑,哑声问他。
“帝座的折子上写着,后日中午启程。”
“这么快就要走?你脚伤未愈,听柳棋说‘伤经动骨一百天’,你这次回帝都便坐马车吧,虽然慢些,总不至于伤到腿。”
“我知道。”萧魅点了点头,“将军,我还有些行李未收拾,你……”
“我帮你吧?你还有些东西在我的营帐中,我去帮你一并拿来。”林逐流看着他,生怕他会拒绝。
“好。”萧魅点了点头。
不过是几件常穿的布衫和一些散碎银子,萧魅的行李真是少得可怜,不出一炷香的功夫竟已收拾完毕。
林逐流包好萧魅的行李,返回南篱关后,便被韩小四和齐风在屋外面堵住。
“头儿!你就这么放萧哥走?”
“全戈锁的兵士,我是最没资格留他的。”林逐流朝韩小四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四,你说得对,萧魅从前是怎么对我的?就差把心挖出来给我了,我那样对他,他心冷也是该然。如果他愿意走……他是该走的,我根本配不起他……”
林逐流顿了顿,又朝两人说道:“小四,齐风,你们帮我把行李送给萧魅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
林逐流一边说着,一边转身朝无人处快步走去。
“头儿……”小四拿着那布包,想跟着她过去,被齐风拦了下来。
齐风朝韩小四摇了摇头,道:“头儿这时的样子,可不希望被我们看见。”
作者有话要说:萧咩咩这样做,是有他的目的的~
请不要唾弃突然转变的他~~
预告一下,将军和萧咩咩大概还有两章就能成亲啦,请关注~
49酒后醉言
林逐流将包裹交给小四;便只身回了戈锁城,在苏三娘的酒肆中偷了几坛烈酒出来;策马回到南篱关。
她并没有去找萧魅;而是去了南篱关外风沙颇大的荒漠。
已近黄昏;眼前是一片望不见边的黄沙和一轮金红色的落日;身后能看见南篱关城门上斑驳的瓦片。林逐流把逐流剑插在荒漠中,倚着长剑盘腿坐下,将几个酒坛子摆在身旁。
南篱关方经战乱,黄沙中满是被丢弃的兵器和焚烧殆尽的战旗。
一将功成万骨枯;就是这烽火狼烟;累累白骨成就了一代又一代帝王,一位又一位名将。
她记得十四岁的时候;她便是在这里一战成名。然而前些天也是在这个地方;她伤透了萧魅的心。
林逐流拿起身边的酒坛,大口大口地将就灌进腹中。
直到太阳落山,她身边只剩下一堆空空的酒坛。
月上柳梢,林逐流闯进房间的那个时候,萧魅从她身上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
林逐流站得稳稳当当的,可从那涣散的双眸轻易便能看出,她分明就是醉了。
这是萧魅第一次看到林逐流酒醉时的样子,安安静静的,没胡闹也没撒泼,的确是个武魁该有的样子。
可片刻后,她便俯身坐在萧魅床边,将逐流剑往床上一扔,便伸出双手捧住萧魅的后颈。
两人的距离极近,萧魅不说话,林逐流也不开口。
她就那么眼神涣散地看着他,然后突地将自己的唇覆上萧魅的唇瓣。这动作太过突然又太过激烈,使她的牙齿撞破了他的唇,血腥的味道混着酒味,在两人的口腔中蔓延开来。
“萧魅……”林逐流尝够了他的味道,便稍稍放开了他,转而将脸搁在他的肩窝。似乎是休息了片刻,萧魅听她喃喃道:“萧魅……不要走……留下来……”
林逐流的脸很红,烙铁似的烫着他的肩。她嘴里呼出的气带着烈酒的味道,萧魅想着她方才独自灌酒时的样子,竟微微有些心痛。
“你放心,我不走。”萧魅一只手揽着林逐流的肩,另一只手插进自己发间,仰头道:“你在这里,我怎么舍得走……”
“你骗我……”她的脸在他肩窝不停蹭着。
“呵呵。”萧魅的笑声低沉悦耳,他点了点林逐流的脸颊,在她耳边道:“堂堂武魁,怎么这般小孩子心性?”
林逐流抬起头,傻乎乎地朝他笑了笑,“不要武魁,只要你。”
萧魅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眸,明知道她是说的醉话,明知道第二天一早她便什么也记不得,他的心还是不可遏制地狂跳起来。
“别说这种傻话,醉了就休息吧。”萧魅叹了口气,想推她睡下。
“没醉啊……也没有说傻话。”林逐流靠着他的肩,拉下他中衣的衣领,轻轻舔舐他白皙光洁的肩头,含混道:“萧魅,我真的只想要你,别的什么都不想要了。”
说完她扬起脸,慢慢靠近萧魅的脸颊,蜻蜓点水般地轻轻一吻。
“你……”萧魅的脸倏地红了起来,七手八脚地将这醉鬼推开。
林逐流本就醉得糊里糊涂,被他一推便倒在床上睡了过去。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方才被她亲吻的地方,低声道:“你替我争了个封号,我便去帝都接封。可你若再这样闹我,我连留下你去一趟帝都,也舍不得……”
林逐流没听到他这番话,这时她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萧魅的腿不方便,好不容易将林逐流拽到枕头上,褪了军靴和长袜,又将她常服的罩衫解了下来。将她安顿好后,他便拿了本书册坐在床头,候着她熟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逐流翻了个身,便成了脸向着他侧卧的姿势。她似乎有些冷,慢慢将身子缩成一团,将被褥抱在怀里。
她在的嘴唇轻轻蠕动,似乎是在梦呓着什么。萧魅将耳朵凑近她的唇,良久才听清她含混地说:“萧魅……你能不能……带我一起走……”
萧魅浑身一震,这样的话,林逐流在清醒时绝不会对他说,只有在梦里,她才敢这样说。
平时的林逐流也是深爱着他的,可是她是端月的武魁,要背负要面对的太多太多。
他爱的正是这样一个璀璨夺目的人,在他眼里她没有任何不好,或者说她的不好,在他眼里其实都是好的。
可这时的林逐流仿佛是只属于他的,这让他情不自禁地欣喜若狂。
萧魅不知道林逐流梦到了什么样的场景,只看见她的泪一滴一滴地落在素色的棉布床单上。他的心像被人揪起来似的疼,这疼痛开始蔓延,似乎带累这全身的伤口都开始叫嚣。
“我这是在折磨你,还是在折磨我自己……”
萧魅轻轻展开林逐流蜷缩着的身体,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林逐流,你这个傻瓜,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的心思呢?
第二日,林逐流醒来的时候,脑袋像被大石击中一般,疼得几乎要裂开。
她甩了甩头四下看看,发觉自己竟在萧魅养伤的房中,而萧魅却不在房里。
拿起床头端正放着的逐流剑,她急急翻身下床,却被腰间的什么东西膈了一下。她低头看去,萧魅为她编制的龙牙戎予,此时竟牢牢缠在她腰间。
林逐流愣了愣,快步走出了房门。
“头儿。”韩小四站在门外,见了她后便朝她一笑,那笑容似乎有安慰的味道在里面。
“萧魅在哪里?”她问。
“萧哥?他被镇北王请去白营吃酒了,许多营的将士都在。”
“他的伤还没有大好,怎么能行那么远的路……”林逐流皱眉。
“是柳棋跟他坐马车去的,头儿,你放心,有柳棋在不会有事。”
林逐流点了点头,朝韩小四问道:“萧魅什么时候走?”
“明日晌午吧,头儿,你……”
“我没事,原本就是我的错,竟对萧魅生疑,我应该的。”说完,她便唤来坐骑南风。
“头儿,你别这么说,其实……唉……头儿你要去哪?”
“我去讨口酒吃。”林逐流朝他一笑,跨上南风朝营盘方向悠悠而去。
从南篱关到营盘的路上,林逐流一直在回忆自己昨日酒醉时,到底和萧魅说了什么。
想了半晌,其他的她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他说不会走。
说实话,萧魅这两天待她的态度十分反常,这根本不像他的一贯作风。
昨日酒醉时,她隐约记得萧魅对她十分温柔,可为什么当着戈锁兵士的面,他竟然对她这般冷漠,甚至连离开都没有丝毫的留恋和不舍。
他这样的态度,让原本那样怨着她的小四和蓝营兵士,现在都几乎要帮着她说话。
等等!小四……帮着她说话……
林逐流的脑中突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接着,似乎明白了萧魅的做法。
自己在城墙上给了萧魅当胸的一箭,让戈锁城普遍对她大为不满。所以萧魅在人前那样刻意地对她冷漠,其实就是为了让戈锁的兵士对他生出些怨念。他们怨着他,对她的不满就会少一些。
况且回想一下,萧魅分明只说过要回帝都,却连提也未提回帝都入职的事,连齐风都是模模糊糊地告诉她萧魅“可能”回帝都入职。
这样一想,答案就很明显了。萧魅这个傻瓜,他竟然连被她这样对待后,都还是在为她考虑!
林逐流低下头去看腰间的龙牙戎予,赫然发现自己续的那浅紫色鞭尾,牢牢绑在鞭子上!
龙牙戎予,她早该想到,萧魅的本名叫贺兰戎予,这鞭子便代表着萧魅这个人。那天萧魅看着她腰上的鞭子,根本不是想将他拿回去,而是在问她,他已经将“戎予”送给了她,那么她愿不愿意将“逐流”送给他呢?
萧魅……他根本没有真心怪她,只是坏心眼的做了一个局,让她糊里糊涂地钻了进来。
她的心思被他看得通透,可他的心思她怎么总是不懂呢……
林逐流懊恼地咬着嘴唇,翻身跨上南风的马背,转身朝营盘方向飞驰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晚上继续更~
可能也会更得比较晚~
各位盆友可以等后天起床再看,嘿嘿~
另:谢谢古乔的地雷~~
50执子之手
萧魅被镇北王请到白营的时候;腿上的伤势才好了一成。
伤经动骨一百天,他十天都还没休息到便要起身;所以黎远岳体贴地给他备下了马车。
此次的庆功宴萧魅是绝对的主角;他的骁勇;他的沉稳;他的睿智,都不得不让戈锁的将士钦佩。
黎远岳看着这个沉着英挺的男人,心想无论他的出身是什么,带着被林逐流刻意放大的功绩;在帝都似乎也没有人可以轻视得了他。
这次城守极为艰辛却极为成功;几乎全戈锁城的将士都参加了这功成后的欢庆,城中百姓也来了不少;浩浩荡荡将白营营盘占得满满的。在这群人中;数量最少的是当时守城的紫营和蓝营兵士,因为经历了这次守城,两营兵士折损了太多,元气一时难以恢复。
萧魅被各个营的将领轮番敬酒,他本就嗜酒,故而也不推辞,一樽接一樽喝得痛快。
黎远岳坐在他旁边,想到他身上带伤,皱着眉头想阻拦他喝酒,却又不好扫了大家的兴致。
轮到红营的黎卫敬酒时,只听营盘外突地传来一声马嘶,众人闻声回头,只见林逐流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直直闯入了白营营盘中。
她驾驭南风来到营盘正中,在萧魅的矮桌前翻身下马,腰间的戎予鞭碰到她手上银色的护腕,撞出一阵悦耳的轻响。
林逐流今日穿着黑色短装,腰间系了一条水红色的飘逸长带,贴合的衣衫将优美的曲线一展无疑。今日她没穿铠甲,却系了一面水红色的披风,英姿飒爽的样子让人看了不忍瞬目。
萧魅坐在黎远岳旁边,穿着玄色的长衫,半披着润泽的黑发,修长的手指托着青铜色的酒樽,俊逸又风流的样子。
他仰头看着马背上的林逐流,林逐流也低头看着他,这是自南篱关之战结束以来,两个人第一次清醒地面面相对。
林逐流直直看着萧魅,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泽。萧魅席地坐在檀木的矮桌后面,修长的手指轻轻撑着桌面,深紫色的檀木更衬得他十指白皙。
对视良久,林逐流突地低头解下系在腰间的逐流剑,缓缓递到萧魅眼前。
“带上它。”她单手握着长剑的剑身,“萧魅,带着它一同回雍瞳。”
萧魅看着她,清澈的眼眸中没有一丝的犹疑。他的身体微微前倾,接过林逐流手中长剑,对她展颜一笑。而就在逐流剑被萧魅接住的这个瞬间,林逐流轻甩披风,带得柔软的发梢也微微滑动。
她略略退后一步,眼中溢满了浓烈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