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盛唐-第8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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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得相应田产物业的真正产权,但也有农具、种苗、日用方面的实物低息借贷,进行扶持。
前三者按照一定比例,组成集体农庄性质的,相对松散生产互助组织,然后以此为单位向官府承当少量赋税和徭役的派遣,定期组织人前往官驿、官属畜栏、厩场、工场、种植园、灌渠、围堰、桥渡口、粮院所、长行坊、铺递等处执役。
而更重要的一些的看守仓房、桥津、烽燧等色役,以及参加团结兵的秋冬训,就只有唐人移民和两代以上的老归化户,才能充任。而里正、坊正、渠头、典狱、乡兵番头等基层职务,也比照此类。也可以用本地多产的大麻(亚麻)、白叠(棉花)的编织品,或是牛马骆驼驴羊狗等畜类,来抵充服役所费另雇他人。
又次一等的是本地现存的土户,编户齐民后就予以保持现状,他们也是赋税徭役征发的大头和主要成分,几乎要把出产的一大半都交出来,才能完成正杂税和售官的任务,但在摆脱了传统大食统治者和土地贵族的双重剥削压榨之后,在唐人的州县乡里坊的制度下,各种负担其实反要相对轻薄的多。
但这次显然连这些地方也难以幸免了,几乎是前方摧枯拉朽的横扫之势下,是纷传而至的坏消息。
拔那汗的动乱,对西征军造成的巨大影响远不止如此,由于大量兵力被一再抽调到呼罗珊前线的缘故,连河中地区也开始出现动乱的苗头,而前线溃退下来的各色藩军部队,更是加剧了这种趋势,以至于我带兵进入河中的时候,得到的是岭西行台已经战败的传闻,和遍地的人心惶惶,大批新安置没多久的军民,开始成群结队的从屯所逃离,想要逃回锡尔河的东岸。
因此我的麾下,也壮大了许多,仅仅三天沿途收拢的军民百姓,足足有数千人之多。为此我特别停了下来一天,搭建一个刑台。
“会不会稍微苛严了些。。”
这是随群殴前来的一众幕僚中某些人的建言。
“法不容轻,特别是我们已经身在外域,周围都是新归附的外族,其心难测,他们可都在盯着我们呢。。”
或者说岭西行台在这里建立的统治基础,还缺乏足够的时间来巩固,需要铁血手段来加强一下印象,
因为逃亡的人群中,不乏被指认出来的地方官吏,他们唯一的共同特点就是年轻,或者说这就是岭西行台在河中地区的常态,除了布哈拉所在康居都督府和康州防御使外,任命的官员都是普遍的年轻化,很多乡官、戍主都是从安西大学堂突击抽调过来的在校生。
虽然是有拔苗助长的嫌疑,当时为了迅速稳定后方,构架起基本的统治秩序来,但也不算得什么,治政领民的经验不足,就只能靠时间来慢慢磨砺了,先把架子搭起来,站住这个名分和权限再说。
当时年龄少,也意味这涉世的经历有限,虽然作为安西境内军民出身的大多数人,往往很早就开始接触集体生活和军队相关的各种熏陶,但这些空降下异域不过数年的年轻官员们,虽然碍于军队的强势,不至于有生命财产危险,在处理地方事务上,就不可避免的收到地方豪族势力的影响和诱导,甚至被玩弄与股掌之上,也不无可能。
因此这次动乱,就将这些弊端凸显出来,慌乱不知所措,处置适当,乃至率先逃亡,让局面更加失控。
几十名公开受刑的唐人,他们都是派遣在地方的屯戍之官,最高是一名镇将,最小也是一名戍主,丢下自己领下的军民,而只身出逃的无能之辈,明典斩首示众,以正军法;带领麾下军民主动出走的,也要武出身处以棍刑,文出身则处以鞭笞不等;坚守过一段时间,带领麾下军民撤退的,则暂不追究,但需待罪军中,将功赎过。
这也是我进入河中,第一次沾染上同胞的血,当时非常局势,惩警效尤,不得不发,血淋淋的事实初步震撼后,那些被强制拦截收拢的逃人中,顿时风气为止一肃,不管是羞愧,还是畏惧,或是同仇敌忾,让他们回复其了过去身为唐人荣耀和骄傲的记忆,这只新多出来的队伍,更多了一些哀兵之气。
有罚,就有赏,然后我在河中初次开帐,评定军功的时间。
根据《唐六典》,凡以军功授勋的,战场上或战后由随军的书记员记录战前的情况,战争的过程和胜负的结果,同时要记录每个官、兵杀死或俘虏敌人的数字,上报到尚书省吏部。吏部的司勋郎中反复审查,验证为实,然后拟定官阶,奏上皇帝,等待授官。 谓军士战功之等级:
首推牢城苦战第一等,酬勋三转,第二、第三等差减一转。凡临阵对寇,矢石未交,先锋挺人,贼徒因而破者为跳荡;其次先锋受降者为降功。
以战前的条件分:以少击多为“上阵”;兵数(包括战士人数和装备)相当为“中阵”,以多击少为“下阵”
按战争的结果分:杀死或俘虏敌人的百分之四十,为“上获”;杀死或俘虏敌人的百分之二十,为“中获”;杀死或俘虏敌人的百分之十,为“下获”。 按照战前的条件和战争的结果,综合起来,拟定“转”数。上阵、上获为五转;上阵、中获为四转;上阵下获为三转,以下递减类推。
受最末等从九品下武官的武骑尉、飞骑尉等,只需要一转战功,以此向上类推,而从特进、柱国升为最高等的上柱国,则需要以本位阶评定十二转的军功。
不过到了这个层次,除非是一些早死的重臣或是正在等死的老家伙,是不会轻易授予的。像老子神位内枢密使,已经贵为总戎军国的第三号实权人物,也不过是个勋册第10转,比同正三品的上护军,比起相位的同中书门下三品,还差了半截。
而对底层积功上来的将士来说,只有获得了这个最基本比同门资、出身的勋官,才可以像那些获得进士科举出身的文官一样,谋求相应品阶的校尉、都尉、别将、旅帅、郎将等适任武职事。
再往上升的难度就变得越来越大,而职事官的品秩越高,相应勋散职的高阶低配程度就越是利害,以三、四品正阶,实任五六品职事的比比皆是,更多人还在辛苦熬资历等出一个合适的缺呢。。
“快快快。。”
幕天恩大声吼叫着,催促这押运物资的民夫,一边冷冷的警戒这沿途所见的人和村落。
这次述功论赏中,足足有数百人获得出身,近千名归还籍的将士获得正籍,某些人喜极而泣的样子,让幕天恩看的很有些唏嘘,要知道如果没有西键城里的死战,他数个月前,也还是和这些人一样的。
过了铁门关后,他们这些轻装的骑兵队,被分成十几只别遣队先行地方,驱逐绞杀叛匪乱民,宣达传缴大军前来的号令,然后乘势就近从地方大户、乡官中征集物资,以补大军用,同时就地征募一定的青壮年随军劳役,这既是人质也是义务,以消弭地方重新生变的土壤。
而本阵则放慢了脚步,以后队组建安定军,一路收拢流人难民,以附近军屯为核心,用征集来的物资,编成一个个临时军管性质的安置点,致力于恢复沿途地方的秩序。
作为恢复秩序的残酷和决心另一面,大军到来的消息传开后,除非能够证明身份,所有聚集在道路附近的团体,将视为匪类受到无差别的捕杀,一路上被斩杀的叛乱分子和盗匪的头颅,被仔细码成一个个金字塔状的“京观”,作为路口的标志性路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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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拉瓦日河上游,正午的艳阳高照,炙烤这大地蒸腾起熏人的热气,哪怕站在绿油油的草浪中,却依然是汗流不止如蒸笼一般让人充满煎熬。
作为召集人的卡德拉。伊。希纳,心中无比的冰凉手脚抽搐,因为事情已经超出他自己的预期了,对面阵营里代表“德赫干”的旗帜,足足有二十多面,五颜六色聚集在一起的各色士兵,至少有上万人。
作为这次目标拉夏城的泰拉家族铁标记,也成为夹杂在其中毫不起眼的一面,它们都附庸在一面最大的飞马旗帜周围。
那是当地最古老,也是历代幸存下来数一数二的“德赫干”,人称“布哈拉的常青藤”的乌奈特家族旗帜,作为同样源自卡什卡瓦氏族的较大分支,也是最先向征服者屈波底顺服并提供服务的当地贵族,因此一跃成为阿拉伯征服者的代言人之一,而攫取了巨大的利益;屈波底死后他们的地位却依旧得以沿袭下来,甚至一度将女儿嫁给伍麦叶王朝的最后一任呼罗珊总督纳尔希,并皈依了大食教,而成为上下法拉瓦日河地区的事实管领者。
发源于呼罗珊的阿巴斯人取代伍麦叶王朝的战争,同样借助了这些河中贵族的力量,比如他们提供的金钱和武器,但翻脸过来用屠刀和血泪清算这些昔日盟友的时候同样也毫不手软,只是轮到乌奈特家族时,却爆发了反阿拉伯的布哈拉大暴动,最终阿拉伯总督以布哈拉大暴动为由,残酷处决了布哈拉的王族,但对这些更东方的支系,却采取了相对怀柔的手段,以借助他们的力量镇压和剥削地方。
赛里斯人进入索格底亚之前,乌奈特家族也被分为三支,一支逃往呼罗珊境内追随卡塔赫总督,一支进入南方吐火罗谋求发展,而留在当地的这支恭顺的迎合了新统治者,因此尽管经过大规模分裂,依旧是当地最有实力的德赫干之一。
而作为卡德拉的盟友,希纳家族邀约来的“德赫干”也有十几家,但都是较他家更弱一些的“小德赫干”,全部加起来,也不过是三四千人的规模,而且他们同样也露出畏惧和后悔的神情。说不定有人已经开始考虑临阵倒戈的代价。
要知道上法拉瓦日河流域,稍有实力的大部分领主都聚集在这里了,足以构成一场流传史诗的战争了。但没有人希望自己站在明显要失败的另一方。
连这乌奈特家族这样,收到新统治者重视和的大德赫干,也放下矜持和城府加入了地区的局部争斗中,这说明那些赛里斯人政权的制约力,已经败坏虚弱到了什么程度。泰拉家族的姻亲关系,或者只是个借口而已。
经过了这场战斗后,上法拉瓦日河流域或许会诞生一个新的大藩主,卡德拉。伊。希纳甚至心灰意冷的开始考虑起,比较体面的投降,以及希纳家族如何在一片旧日敌对家族的觊觎和侵夺下,忍辱负重的将家名和血脉继续沿袭下去。
搭起一个罩着华丽凉棚的高台,德赫干们带着亲近的家臣,围绕着乌奈特家的首领聚集在高台上,由穿着丝绸的侍女端上茶水和饮料,似乎已经迫不及待的欣赏这一场压倒性的战斗了,
在猎猎的数名旗手护卫下,
“以公正、权威的乌奈特之名,给予你们的恩德。。”
头戴翎盔,垂着长长雉尾的泰拉家族使者驱马上前,对着这些乌合之众骄傲的昂起头颅高声道,
“降服,还是去死。。”
也打断了卡德拉。伊。希纳的思绪,他骑马出众,正想开口说些什么
对方的阵营突然吹起了遇警的号角,让这场交涉半途而废,一队人马随着风尘出现天边,呼啸着奔驰而近,他们的形容,
让卡德拉心中再次升起一线希望,花了巨大的代价,邀约游牧骑兵,一支流窜到小部族,他们号称可以提供一千名骑马战斗的男女,而成为关键时刻出现在战场中的奇兵。只要有这些足够外力的介入,以相对小的代价退出战场,也不是不可以商榷的。
随即对面那些敌人就哄笑了起来,卡德拉赋予期待的这支援军衣裳褴褛,装备不全,甚至有人拿着黑曜石的武器,光着两只毛茸茸的大腿骑在马背上,看起来狼狈不堪。
随后就失去了取笑的声音,因为更多的游牧骑兵,成群结队的出现在视野中,他们装备更好,拥有铁制的兵器和相对整齐的皮甲,但同样也追逐这烟尘而来,他们的数量已经达到,足以改变战场对峙的态势。。
小心警戒这这些突然乱入战场的游牧人,直到他们头也不回的绕过双方的阵营,没有丝毫的减速也没有停下交涉的意向,在一片目瞪口呆中绝尘渐去。
就仿佛在马匹的屁股后面,有极其可怕的恐怖事物在追逐这他们一般,更多的游牧骑兵再次出现,这次甚至可以看到大队穿着皮甲的骑兵和身着链甲的游牧贵族们,簇拥着代表一位吐屯的旗帜,急匆匆的穿过战场,他们的旗帜大都被丢掉,仅有的武器也仅仅绑放在鞍具上,丝毫没有进入战斗的状态。
要知道在西突厥人统治索格底亚的时代,一位吐屯就代表的是一个国家的幕后操控者,虽然如今的吐屯名不符其实而已不如往昔,但其麾下的部帐之众,也是多位德赫干倾尽全力联手,才能抗拒的对象。
经过了这番变故之后,大多数人心中的战斗意志,都已经消散了大半,变成浓浓的疑惑和忧虑。直到风中再次送来马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