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钞-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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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ず谇梗【褪悄忝堑亩ネ飞纤纠螦在北平,也不敢冒这么大的风险吧?”说到这里,赫敏慈又似笑非笑地望着张孝武,一字一顿地问道:“张孝武,你说这个问题该由谁来负责呢?”
张孝武张口结舌地答不上来了,装出一副窝囊样儿,掏出一块白手绢,尴尬地擦起了脸来,想着如何避过这个难堪的话题。凭着经验,张孝武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判断。在眼前的局势下,越是口无遮拦或是牢骚满腹的越没什么价值,再聊下去只是瞎耽误工夫。尽管如此,赫敏慈放肆的言行还是让他感到恼怒,只是多年来的军统生涯让他已经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暂时隐忍了下来。
看着被自己气得脸上青一阵儿白一阵儿的张孝武,赫敏慈得意地连喝了两杯酒,摆出了一副更加不着调的样子,挑衅地看着张孝武哼起了一段很不入流的黄色小调来。
就在张孝武急不得、恼不得,也走不得的时候,一位浓妆艳抹的女子带着一股扑鼻而来的香水味晃到了他的面前。那女子伸出了一条白生生的手臂做了个请的手势,嗲声嗲气地说道:“张站长,能赏光跳一曲吗?”
正在为找不到借口躲开赫敏慈而发愁的张孝武抬头一看,来请他跳舞的是北平电台最近十分走红的歌星隋曼丽,赶紧微笑着站起来轻轻地牵着那只递到面前的手,说道:“当然,这是我张某人的荣幸!”
赫敏慈此时已经转头在跟剿总通讯大队的副指挥官闲扯,他大谈着近来发生在北平的那些诸如踢寡妇门、挖绝户坟等下三滥的趣闻。借着这个台阶,张孝武朝着他点了点头,跟着隋曼丽走向了乐曲已经奏响的舞池。
身材高挑、长着一双火辣辣的大眼睛的隋曼丽,最近一直活跃在北平的上层,是一个芳名远播的交际花。当许多想邀请她共舞一曲的军官们看见她已经有了舞伴,不免在失望之余向张孝武投去了羡慕外带嫉妒的眼光。这倒使刚刚被赫敏慈这个丘八将军耍了一通的张孝武找到了平衡点,把刚才的不快丢在了脑后。
出于职业习惯,张孝武伴着乐曲轻快地旋转时,一双眼睛仍在不停地踅摸着周围的动静,想要捕捉到足以引起他重视的蛛丝马迹来。当舞曲终止的那一瞬间,他无意中瞥见邹立敬正跟夫人向来自南京国防部的作战厅长蔡文治告辞,而一向高傲的蔡文治居然屈尊把戴二小姐送到了门口,还跟邹立敬亲热地握了握手。
1949年1月19凌晨1∶30
被历史赋予了特殊使命的山村西柏坡,虽然大多数农家按照祖辈留下的习惯,早就进入了梦乡,但村里仍有许多地方还亮着灯,那是中共中央的领导和一些要害部门正在孜孜不倦地工作。由于这个原因,西柏坡村的警卫工作也特别严密。每一条路口都有持枪的哨兵在站岗放哨,警惕地搜寻着黑暗中可能出现的危险。西柏坡这个普通的山村那宁静的夜空中到处散发着警惕的味道。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带着一阵车轱辘碾过地面的吱嘎声出现在村里,打破了这个北方冬夜特有的宁静,直奔西柏坡的村口而去。
当马车来到看上去空无一人的村口时,两名潜伏在暗处的岗哨一下子走到了大路的中间,拦住了马车的去路。两名哨兵警惕地端起了手里的抢,用乌黑的枪口指着越来越近的马车低声喝问道:“站住!干什么的?”
那辆被拦住的马车上,赶车的汉子急忙跳下来告诉值勤的战士说:“同志,俺老婆得了急病,要赶紧到县城去找大夫……”
两个值班的战士打开了手电,走到了马车前。当为首的战士看到马车上的确躺着一个面色焦黄、不住呻吟的妇人时,便赶紧挥手让马车出了村,还好心地提醒道:“老乡,要不我给你叫部队上的军医来看看吧?可别把大嫂的病耽误了!”
那个赶车的汉子麻利地跳上了马车,一边挥着鞭子一边感激地答道:“谢谢你了,同志!俺老婆得的是女人家的病,你们的大夫看不了……”说着话,马车已经带着骨碌碌的轮子声走远了……
在平山县城的一家中医诊所前,一路疾驶的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赶车的汉子跳下了马车,扶着生病的妇人下了车,然后敲起了诊所的门。工夫不大,诊所的门板开了一条缝儿,一个长着长胡子的人露出了一双眼睛问道:“谁呀?三更半夜的……”
那汉子不耐烦地回答说:“啥三更不三更的?没看见启明星都出来了?”随着这句话,诊所里的长胡子迅速卸下了一块门板,叹了口气回答道:“医者父母心,进来吧!”
诊所里,那个妇人这时已经完全恢复了常态,完全没了刚才那副要死要活的病容。她从棉袄的大襟里拿出了一张小纸条儿,递给了留着长胡须的医生,急促地说:“启明星送来的情报,十万火急,赶快传出去!”
长胡子医生接过纸条,连连地点着头,迅速地转身走进了里屋。
在诊所的里屋,那个长胡子医生使劲地晃醒了一个正在熟睡的年轻人,嘴里连声地催促道:“快起,有紧急任务!”被从梦中惊醒的年轻人听了这句话,一下子坐了起来,一边飞快地穿着衣服,一边把脸上不快的表情收了起来。
年轻人穿好了衣服,又戴上了一顶解放军的帽子,还背起了一支步枪,俨然成了民兵的模样。他默默地从长胡子手里接过了写着情报的小纸条,搓成一卷儿,塞进了棉袄腋下的一个补丁里,便急匆匆地向后院走去。
在后院,他牵过一匹连鞍子都没卸的马,纵身跃上马背。长胡子医生也没闲着,拉开了后院的大门。那个年轻人打马蹿出了院外,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第三章 特使遇袭
1949年1月19凌晨2∶40
化装成民兵的特务一路上纵马狂奔,很快就来到了县城外靠近大路的一座村镇前。镇外执勤的民兵看到他那身装束,不仅没有阻拦,还友好地向他挥了挥手。马上的特务向执勤的民兵道了声辛苦,便抖动马缰,催马进到了村里。
在一家杂货铺前,那个特务悄悄地下了马,一屁股坐在了杂货铺的门前,假装磕打着自己的鞋,轻轻地敲起了身后紧闭的门板来。
轻轻的敲门声很快便有了反应,一个暗哑的声音在黑暗中突然开口问道:“你来买什么?”
特务一边从腋下的补丁里掏出那张小纸条,一边压低了声音回答道:“美丽牌香烟,要整条的!”
听到这句话后,里边的人便不言语了,悄悄地从窗户里伸出了一只手来。特务把小纸条往那只手里一塞,便翻身骑到了马背上,猛一夹马肚子,骑着马飞奔而去。那只手接过了特务递过来的情报,马上缩了回去,重新关上了黑暗中的暗门儿。
杂货铺里,拿到了情报的老板蹑手蹑脚地来到了厢房里,伸手揭开了墙上的画儿,在光秃秃的墙壁上拍了三下。随着他的拍墙声,原本空无一物的墙上突然间出现了一个暗门。一个睡眼惺忪的家伙露出了脸来,表情木然地接过了老板手里的纸条,马上又关上了暗门。原来,这堵墙后另有玄机,看似平常的土墙上巧妙地隐藏着夹壁墙形成的暗室。
在夹壁墙里,特务已经不再困倦,他熟练地打开电台,按照手里的纸条开始紧张地发报。
1949年1月19凌晨3∶10
又一支舞曲奏响了,张孝武一边跟隋曼丽跳舞,一边装作漫无目的地问道:“曼丽小姐,听说你最近跟警备司令部的关系非同一般,是不是那里有什么生财之道啊?”
隋曼丽嫣然一笑,嗲声嗲气地回答道:“我的张站长,你怎么光拿我们这些小人物开心啊?警备司令部里的吴长官没事就喜欢听我唱歌,哪儿像你张站长这么清高啊?”
张孝武淡淡一笑随口应道:“那新三十五军的刘总军需是不是也喜欢听你唱歌呀?”
隋曼丽抛了个媚眼浪笑道:“除了听歌,他对跟我干点儿别的事也很有兴趣呢,张站长要不要听?”
张孝武当然知道隋曼丽要说的是什么事了,便赶紧岔开了话题装作很随意的样子说:“听说这小子最近跟城外的鼓捣了一些小买卖,不知道他告诉隋小姐没有?这里边油水可是不小啊……”
正巧这时,隋曼丽随着舞曲的节奏轻盈地转了两圈儿,回过一张俏脸望着张孝武媚笑着反问道:“要是换做张站长你,这些事会告诉我这样一个弱女子吗?”
张孝武本想借着谈论几位和这个交际花相熟的将领来套一些有用的情报,因为有些男人总愿意在女人面前透露一些什么,以为她们根本无害。在以往的案件里,这个经验曾经不止一次给他带来过好处,可今天这位交际花却总是油滑地顾左右而言他,让张孝武很是失望,只得干笑了两声,算是回答了隋曼丽的问题。
好在舞曲很快就演奏完了,隋曼丽抛给张孝武一个飞吻之后,便扭动着诱人的腰肢向一个穿着美军上尉制服的大鼻子走了过去。张孝武知道,那个家伙是陪同屋大维准将来视察的美国顾问团随员,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嫌疑,只得转身走出了舞池。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美式军装的上校来到了他的面前,低声地叫住了他。来人长得人高马大,满脸的络腮胡子显然不久前刚刚刮过,留下了一片青不拉几的胡茬子,此人正是军统行动处的处长马奎。张孝武赶快紧走几步把他带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里,压低了声音问道:“有什么急事吗?”
马奎没有马上开口,而是机警地四下张望了一番,才把嘴巴凑到张孝武的耳朵边,小声地嘀咕了起来。听完马奎的耳语之后,张孝武脸上马上变了颜色,变得如同一只刚被放出笼子的猎鹰似的,浑身上下闪动着鹰犬在发现了猎物时特有的煞气。
张孝武匆匆地走到了居仁堂门外,一边低声地吩咐着什么,一边向着停车场中的小轿车快步走去。原来,马奎刚才向他报告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情报。根据打入中共要害部门的特务“启明星”送来的情报,中共已经派出了两名特使,正携带着人民币的印版向北平而来。一心想要建立殊勋的张孝武哪儿肯放过这个机会,当即便决定火速采取行动,抓捕那两名仍旧毫不知情的中共特使,缴获他们身上携带的人民币印版。
上车之后,张孝武马上望着马奎问道:“你做好准备了吗?”
马奎带着满脸谄媚的表情回答道:“您放心吧,行动队已经集合好了,就等着您了!”
张孝武带着欣赏的表情看了马奎一眼,立即对正在开车驶出剿总驻地的司机命令道:“快,立即赶回站里!”
1949年1月19凌晨3∶30
在东四十条附近的军统站大院里,张孝武满意地看着全副武装的军统行动队,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配枪。在他面前,二十几名军统行动队的成员正在等待着他的命令。这些从军统培训班精心挑选出的年轻尉官一个个全都身手敏捷,枪法精准。更重要的是,他们全都接受了国民党的洗脑式教育,只知道不折不扣地执行命令,是地道的杀人机器。队员们全都头戴美式钢盔,身穿美军夹克,腰间除了都佩戴着机头大张的勃朗宁手枪之外,胸前还无一例外地斜挂着最先进的美式冲锋枪。
张孝武看了一下手表,压低了声音对马奎吩咐道:“马上出发,务必在中共特使到达接头地点前赶到伏击地点!”
马奎点了点头,“啪”地给张孝武敬了个礼,转身跳上了最前边一辆吉普车,坐到了司机的身旁。他猛地把左手一挥,下达了出发的指令。那些行动队的成员接到了命令之后,立即做出了反应,整齐划一地上了身边的吉普车。早已经发动起来的吉普车发出了一阵低吼,冲向了大门口。
望着风驰电掣般开走的车队,张孝武默默地掏出一支烟,点上抽了起来。这是张孝武的习惯,每次在行动之前,他都会借着抽烟来调整一下自己的思路,然后再采取具体的行动。很快,他便狠狠地把剩了大半截的烟扔在了地上,拉门进到了车里。他用急促的语气对司机吩咐道:“开车,先去新36军作战值班室!”
心细如发的张孝武很清楚,在关系复杂、派系林立的北平城里,有许多关系需要抓紧沟通,省得不必要的麻烦坏了大事。
1949年1月19凌晨3∶45
经过将近两个小时的颠簸,司机终于把车停在了一处土岗前。红旗招展的土岗下,正在构筑工事的战士们热火朝天地忙碌着。对面是黑漆漆的无人区,城外的敌人早回到了城里。年轻的司机带着兴奋的表情对严烈和董建新说道:“首长,咱们到地方了!”
严烈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司机的话,董建新却带着不解的神情望着建筑工地般的土岗,正想要开口询问,此时,一个穿着棉军装的干部已经跑步来到了卡车前,向他们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大声说道:“报告首长,冀中军区第七纵队侦察参谋李卫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