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启明星-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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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皖一听之下,又急又奇。急的是衍鹤居然被关,奇的是这武当派也有禁闭。
“道长,那你知道不知道我师傅犯了什么错,如今关在哪里?”
老道士摇了摇头,叹一口气:“唉,听说是偷什么宝贝,咱们武当山的人要犯了错,那就一定会关在二天门之外,其实也不是关,就是指一座山峰,叫他去面壁思过,这衍鹤师叔,一辈子清清白白,怎么到临了还犯糊涂…”
叶皖早已无心再听老道士唠叨,匆匆拜别而去。
天柱峰拔空峭立,犹如一根宝柱雄屹于众峰之中,有“一柱擎天”之名。
叶皖登上天柱峰,极目远眺,四处皆是苍翠山岭,罡风吹来,四体透凉。
怎么才能找到师傅呢?叶皖愁容满面,在山顶踟躇不前,犹豫不定。
转了大半天,叶皖索性坐在山崖边,闭目运功起来。似乎是武当山有灵一般,叶皖渐渐平息了内心的焦躁,渐渐晋入物我两忘的境界。
突然,包中的启明慢慢亮了起来,又象喧闹,又象欢叫,叶皖在如梦如幻中陡然想起启明曾经指引着自己“回家!”
回家?我这不是已经到了家了么?叶皖睁开眼睛,掏出启明,放在怀中,重又闭上了眼睛。
启明内部的灵气慢慢与叶皖体内微弱的真气构成一个循环不休的系统,叶皖慢慢感受着启明的喜怒哀乐。
回家,回家,回家!
叶皖仿佛看见一道光流直指崖底,再不犹豫,越过防护链,纵身跃下!
后面一个女孩惊叫一声,将将抓住叶皖的衣衫,却被叶皖带了下去,直跌入崖!
其实叶皖跳崖前早看清有一株枯藤挂在山腰,加上艺高人胆大,这才敢纵身一跃。
叶皖身在半空,睁开眼睛。女孩儿正在叶皖头顶,头下脚上,闭着眼睛正在尖叫。
叶皖伸臂将女孩搂住,另一只手臂闪电般抓住枯藤,将将落地之时,闪电般拍中一株儿臂粗的树枝。
“喀”的一声巨响,叶皖的手臂几欲震断,却因此消掉大部分冲力。叶皖搂紧女孩,将她的头藏在胸口,侧着身子砸在地面,连滚了十几圈,这才停下。
叶皖躺在地上,只觉得浑身骨头无处不痛,怀中女孩已经晕了过去,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叶皖胸口,手里竟然还握着电喇叭!
呵呵!原来她以为我要自杀。叶皖苦笑着摇了摇头,将女孩轻轻推到一边,伸手探了探鼻息,又搭了搭脉。
女孩没什么问题,晕倒的最大原因是――吓的!
叶皖挣扎着站起身来,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这是一个谷底,四围都是高山。
叶皖见女孩儿呼吸平稳,脱下衣服轻轻盖上后,快步踏足而行。
此处山谷并不大,却胜在风景优美,绿草如茵。左侧一个小湖,崖壁间裂开一缝,一股闪亮的清泉顺崖而下,落入湖中。右侧是一道缓坡,竟然植有菜蔬,黄瓜、豇豆开得正盛,牵牵绊绊挂在架上,嫩黄的南瓜花迎着微风开得舒展、俏皮。
靠里是一排三间的竹屋,敞地放着一张竹桌,四把竹椅,桌上还摆着一个硕大的酒葫芦。
这里真的是桃源仙源啊!怎么会有的呢?
叶皖刚刚走近竹屋,就听见里面一个声音怒气冲冲道:“气死我啦,你再不吃老子就不给你看电视!”
声音洪亮,余音缭绕,此人中气充足,倒是一位高手!
大概是恼了孙儿调皮吧?叶皖嘴角带笑,伸手拍门。
“咦,怎么会有人敲门?金毛,是你搞的鬼罢?”里面的人嘟囔了几句,嗵嗵嗵跑到院中,“咣”的一声打开了门。
那人一瞧叶皖,眼睛顿时瞪得比铜铃还大:“喂,你小子,从哪里偷跑进来的?”
叶皖见那人,又矮又胖,满面红光油亮,粗脖子大脑袋,头上一堆白发乱糟糟的盘在一起,用一根粗木棍草草簪着,穿着一套阿迪达斯运动服,却套了双芒鞋。
道不道俗不俗,叶皖也是暗觉怪异。
“前辈,我是路过游客,在天柱峰游玩时不慎坠崖。”
怪人瞪着大眼睛楞了半天,突然怒道:“你骗人,峰上有防护链,离着崖边有好几米,除非你是寻死…对对对,我猜对了,你就是要自杀,但没死成,对不对?”
叶皖听这人胡言乱语,逻辑混乱,肚中暗笑,却也不敢流露出讥笑之意:“前辈,我确是未曾想过自杀,那边还有一位女…友,她以为我要自杀,跑来救我,却被我带落下来。”
怪人这才仔细打量叶皖起来,看了两眼,惊道:“你是武当派的,是不是?”
叶皖吃了一惊,这人倒是眼力颇高!不由得肃然起敬:“晚辈正是武当派记名弟子,叫叶皖。”
“叶皖?没听过。”怪人翻了翻眼珠子,转身进了屋子。叶皖未得许可,只得在外门相候。
没多时,怪人走出来,手里拎着一个颇为时髦的小牛皮单肩包,一把扯过叶皖:“走,看看你小情人摔没摔坏!”
叶皖辨道:“前辈,那女孩和我素昧平生…”
“一见钟情,我懂!你们小年青就喜欢搞这个。”
叶皖啼笑皆非,明智地闭住了口。
九十一 谷底晚宴
两人赶到坠崖处时,女孩早已醒来,披着叶皖的衣服,躲在一株树下。看见叶皖和怪人过来,又惊又怕,张了张嘴,却没敢说话。
叶皖走近女孩,温言道:“对不起啊,是我害了你。”
“没…没什么,那个,你为什么要死啊?”
叶皖还未说话,怪人伸手拿住女孩手腕。女孩惊叫一声欲挣。
“这位前辈是为你疗伤,没事,没事的。”叶皖连忙解释。女孩见怪人并非穷凶极恶之像,听叶皖说话温柔可亲,渐渐安静下来。
怪人搭了一会儿脉,睁开眼睛惊道:“你没武功?”
“什么武功啊?”女孩瞧着怪人,根本没听明白。
“你不懂武功,他为什么武功这么好?你们小两口,真搞不懂!”
“谁…谁和他小两口了?”女孩面色通红,急得眼泪汪汪。
叶皖见两人越说越糟,慌忙拉着怪人道:“前辈,这女孩儿没事罢?我们能不能借住一宿?”
叶皖心知肚明女孩没有受伤,所以重点就是借宿。这天色已晚,没吃没喝的,在荒山野岭中过一夜,叶皖无所谓,女孩儿肯定顶不住。
怪人从包里拿出一个又黑又亮的小葫芦,拔开木塞递到女孩面前:“喝两口!”
女孩儿吓了一跳,接过闻了闻,皱着鼻子可怜巴巴地望着怪人:“这是什么呀?”
“药!”怪人露出颇不耐烦的神色,女孩暗中害怕,闭起眼认命般喝了两口,还过葫芦。怪人将葫芦塞进包里,站起就走。“抱着她!”
“啊!”叶皖看着女孩,女孩也正看向叶皖,两人眼光一撞,顿时脸红起来。
这老头…她又没受伤!叶皖正在琢磨,怪人背对两人叫了起来:“笨蛋,她鞋子掉了!”
叶皖胆站心惊,象托着宝贝一般将女孩抱起来,女孩早已羞红了玉颈,想把脸藏在叶皖怀里却又不好意思,只得扭过头,将脸贴在叶皖肩上。
三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怪人将两人领进客厅,自己却一转身钻进了里屋。
叶皖将女孩放在椅子上,身后突然传来“吱吱”的几声怪叫,叶皖扭头一看,原来供桌边的椅子上居然蹲着一只大马猴!
女孩惊叫一声,一把搂住了叶皖,紧紧闭着眼,再也不敢抬头。
“金毛,敬礼!”怪人在隔壁一声喝叫,大马猴从椅子上跳下来,三蹦两蹿奔到女孩面前,双足撑地,两只前爪竟然象人似的打起拱来。
女孩从叶皖怀里悄悄睁开眼,看见马猴这副模样,胆怯心没了,“哧”的笑出声来。
叶皖见大马猴浑身毛作雪白色,唯有头顶一片巴掌大的毛却是金黄,怪不得这老头儿叫它“金毛”。
叶皖见女孩儿不再一惊一乍,便开口说道:“这个…真的不好意思。”
“你已经说过一遍啦!”女孩儿掩口笑道,突然又想起叶皖自杀的事来:“你为什么要自杀啊?是不是失恋啦?”
“不是,我其实是…”叶皖突然发觉,要是说自己其实是想跳下来,肯定会引起更多的猜疑,索性顺水推舟,叹了口气:“是啊,失恋啦,失业啦,失败啦,整个人生,失色啦!”
女孩儿听叶皖说的有趣,笑得花枝乱颤。
“怪不得我见你在峰上乱转了半天,脸色都不对劲。”
叶皖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微微一笑:“我叫叶皖。”
“我叫卫楠。”
两人聊了一会儿,卫楠想打电话求救,掏出手机一看却根本没有信号。
没一会儿,怪人走了进来,拎着一双新芒鞋扔给卫楠,手里托着一副巨大的棋盘,瞪着叶皖:“你会下棋么?”
“会一点,不大懂…”
怪人顿时大喜,一张老脸皱纹象花一般散开,哪容叶皖拒绝,一把将叶皖扯到桌边:“来来来,陪我杀两盘!”
“前辈…”叶皖其实想说,已经到晚饭时分,这般没动静,总不能餐风饮露吧?就算你老人家不愿意做饭,我们可以做啊,还可以付钱的…
怪人手一挥:“别叫前辈了,我有个俗家名字,好象叫宋凤梧,叫我老武吧!”
老五?叶皖差点要跳起来,这人年龄看不出来,但肯定比衍鹤还要大上十来岁,甚至二十多岁,如果是武当派的,那按辈份比衍鹤只高不低。按年龄排的话,当叶皖祖爷爷都够了。
“武术的武,小子明白了吧?晚上有人送饭,瞧你这出息!”宋凤梧撇着嘴,摆着棋子,突然大叫一声,扯过桌上的电话,飞快地拔了个号:“那个,小子,晚上送三个人的饭,嗯,酒也要,肉多多的,通知衍化我有客人,菜搞好一点!”
送饭?叶皖突然反应过来:“宋前辈,这里可以通到外面吗?”
“废话,不通外面,老子吃什么喝什么?光靠那几架黄瓜,叶子扯了来吃都不够!”怪人翻着白眼,飞快地摆好了棋,一迭声地催道:“快下,快下!”
叶皖却又在想着怪人刚刚的话,衍化?不是禁闭衍鹤的那个家伙吗?叶皖听宋凤梧的口气,似乎拿衍化都不当回事,那么师傅的事,恐怕可以求他一求…叶皖心里乱想一气,象棋本来就不精,没走几步,被双马卧槽,大败。
“你小子,会下棋么?”宋凤梧揪着头发,睨了叶皖一眼。
“不大懂的啊,宋前辈。”
“再下一盘,我让你一只车…让一只马!”
卫楠托着下巴,安静地坐在两人中间看着,叶皖不敢大意,静下心来沉着应付。
谁知叶皖心牵衍鹤,水平又实在是臭,连续又输了三盘。宋凤梧得意洋洋,将叶皖贬得几乎连蒙童也不如。
叶皖见卫楠投来的目光都充满着同情,心里暗自思量,无论如何要研究一下象棋,否则这样再下两天,什么面子都丢光了。
晚饭时分,果然有两名道童拎着食盒来了,没一会儿摆满一桌,有酒有肉,还有一大桶白米饭。
这道教圣地,也有这样的伙食?叶皖想了一下,决定闷声大发财,有吃就吃,有喝就喝。
宋凤梧拍开一坛酒,看着叶皖问道:“会喝吗?”
“成!”叶皖闻着酒香,顿时傲气重新回到身上,毕竟两斤朝上的酒量,就算盘不醉你,至少也输不了吧?
酒香扑鼻,并非叶皖熟悉的任何一种酒,就连卫楠也好奇地尝了半杯,顿时满面酡红。
“百花酒,观里自己酿的!”宋凤梧简单解释了一句,拎着坛子就倒。
三人连同金毛,围着一张八仙桌倒坐得满满,就连金毛面前都放着一只酒杯。
宋凤梧一手抓住坛口,一手托着坛底,潜运内力,酒水象箭一般射出,准确无比地落在各人面前的杯中,倒满即停,却未曾洒出一滴。
连酒带坛子本身,十来斤重,倒起来叶皖也不会吃力,但是象宋凤梧这等功力和手法,叶皖却是无法做到。叶皖在深圳玩过一手,与之相比,却是远远不如。
宋凤梧酒量极豪,见叶皖能够与之对酹,倒也有点吃惊。叶皖酒喝得干脆,倒得也勤,宋凤梧酒到杯干,大呼过瘾。
卫楠酒浅饭浅,匆匆吃完,坐在一边候着两人。宋凤梧看了卫楠一眼,道:“你自己去打水洗了,晚上住右首偏房,明日白天送你下山。”
卫楠白天爬山早就累了,为救叶皖又受到惊吓,撑到此刻已是两眼皮打架,早已疲倦不堪,听宋凤梧一说,也不敢矜持,告辞而去。
九十二 愿赌服输
金毛喝了两杯酒,又吃了几块肉,乐得吱吱叫,也不待宋凤梧喝骂,自己跳下桌寻地方睡觉去了。
宋凤梧见卫楠走了。原本已经睁不开的双眼突然明亮起来,眼中精芒毕现:“叶皖,你师傅是哪位?”
“宋前辈,我的授业恩师乃是衍鹤道长!”叶皖不敢怠慢,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答道。
“衍鹤?”宋凤梧闭目沉思了一会儿道:“嗯,想起来了,有几十年没看见这小子了!”睁开眼睛,凝视着叶皖:“你被谁打伤的?”
叶皖自从见到宋凤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