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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不悔-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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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努力作自己的思想工作,却犹犹豫豫终究没有打那个电话。

她没有想到,自己会在一个月后那么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拨通那个号码。如果打了,那么结局就不会是那样的了。

刚开始沈慕西到巴塞罗那,还有媒体跟踪报道,照片上沈慕西满怀希望地告诉记者,白槿湖确实在巴塞罗那,他在他们一起去过的地方询问了很多人,有人见过她。他微笑着古铜色的皮肤有了些活力,他说:我会在这里找她,找不到她,就不回去了。

那是一场可以用生命来交换的遇见。无论春来秋往,无论沧海桑田,但求做一对隐身的神仙眷侣,不离不弃,生生死死永相随。

她好像在等着什么,等着沈慕西从巴塞罗那回到南京,等着他找到她,站在她面前,像过去一样拦腰抱起她,温柔的低低的亲吻她。

她等了一个月,再也没有等到沈慕西在巴塞罗那的任何消息,电视里,似乎也没有再关于沈慕西的后续报道,她慌了神。

中午吃饭的时候,像往常一样打开电视机,新闻里放着巴塞罗那正被甲型流感病毒席卷,连小罗罗纳尔迪尼奥都染上了流感,整个城市地铁和公交车上人流都戴着口罩,满城风雨。

一时间,所有在巴塞罗那的华人和留学生纷纷回国,躲避这场病毒,机场到处都是惶恐的眼神,在口罩的包裹下,看不见嘴脸,只是见到那种惊惶的目光。

第一百一十八章:她像疯了一样哀求每一个人给她机票

我的沈慕西,我的小爱人,他在那里,怎么办,怎么办才好。白槿湖看着报纸上都是关于西班牙巴塞罗那甲型流感的疫情。确诊患者和疑似患者越来越多,数字每天都在滚动上升,其中也有部分中国人。

她晚上总是做恶梦,梦见沈慕西躺在病床上,一米八的个子骨瘦如柴,衰败得像个年迈的老人。都上了呼吸机,被隔离了起来,她要进去看他照顾他,医生把她拉开,她听见他艰难的喘气和咳嗽。

她醒来时吓得一身汗,沈慕西,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快回来,快点回来吧。

她坐不住了,什么也不管不顾的就拨打沈慕西的手机号码,她等不及想告诉他,沈慕西,你回来吧,回来我们好好过日子,我不走了,我们结婚生儿育女好不好。拨了长长一串的国际号码,电话那一头传来的是冷冰冰的关机声音。

距多少段笙歌,总归是要蛮荒的。

结尽同心缔尽缘,此生虽短意缠绵。

她最后打了栏目记者的电话,得到的更是失望的消息,记者说巴塞罗那刚开始被甲型流感席卷时,他和沈慕西还有过一次联系,他劝沈慕西先回国,安全第一。在巴塞罗那的华人都纷纷回国避难,他让沈慕西趁机场还没有隔离赶紧回来。

鹌沈慕西断然拒绝了,说:我可以确定她来过这里,很可能她就在这里,我不能走,现在整个巴塞罗那都是人心惶惶,我怎么能一个人走,我要找到她,安全地带着她一起走。

这个记者多次打电话劝阻沈慕西,直到上个星期,沈慕西的手机就突然的关机,再也没有开机过。

她挂了电话就往机场冲,多像沈慕西去找她的时候样子,他们这样彼此的寻觅然后失去,错过一次又一次。

前往巴塞罗那的航班已经被封锁了,她苦苦哀求售票小姐给她一张机票,她甚至可以保证去了就不回来了,不会把甲型流感带回国,她要去找她的爱人,他就在那里等着她。如果她不去,他可能会死在那里。

对不起,这是规定,我无能为力,售票小姐爱莫能助地摆摆手说。

她就像是买不到票马上就要疯了一样,她站在检验口疯的抓住了保安,抓住每一个乘客,她疯狂的哀求遇到的每一个人给她一张去巴塞罗那的机票,没有理她,都把她当成一个失心疯。她闹了最后,几个警察把她强制的把她控制起来,把她拖出了机场。

她所有的坚强都瓦解,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那种悲痛欲绝,谁会懂,所有人都以为她疯了。

他就在那儿,他以为她也在那儿,他迟迟不愿离去,现在生死不明,她却不能去找他,她胸口一阵刺痛,沈慕西,你为什么这么让我心疼,我好难过,我好难过,我好恨我自己,沈慕西,你听到了吗?她瘫坐在机场外的马路上,满眼的悲凉和绝望。

那样的爱,那样的劫数。

刚从法国办完演唱会飞回国的陆澍,在众人和镁光灯的簇拥下,大步从机场走出。他穿着银灰色的休闲装,戴着蓝色的报童帽,他更加的成熟而绅士了。成百上千个他的粉丝在机场外等候他,他一举一动随时都会长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

他一出机场,那些尖叫着炙热的粉丝嘴里喊着:陆澍,我爱你!他稍稍笑着点一点头,倾倒一片女生,随着他的脚步,粉丝们都跟随着拥挤着。

几个助手用手当着摄像机和粉丝的狂热,举步维艰地将陆澍护送上了等候已久的奔驰房车。

见陆澍上车,众粉丝更是激动的在后面冲来,白槿湖坐在地上,被一群小女生冲撞的倒下,她的手,肩,都被脚踩来踢去。

她竭力去拨开人群,她嘴角流出了血,她想站却站不起来,只能是无力的在那些穿着短裙的腿间挣扎着。

车缓缓启动,陆澍不经意一瞥,看见了自己梦中梦见了无数次的女子,他以为,这辈子没有机会再和她重逢了,他固执的相信,她就是他前世的女子,与卿再世一相逢,玉树临风一少年。

初见的那一幕,是多年前。那时他的眼睛看不见,可是,多么的似曾相识,是宝哥哥说的这个妹妹我曾见过,是西湖断桥许仙为素贞撑的伞,是红拂女的夜奔,是当垆卖酒文君为相如把的盏。

陆澍向往着那样的初见,向往那样的惊天动地。而今时过境迁,她是这般的模样坐在地上,像是个疯女,他大声叫停车,不管身边助手和经纪人的眼光,跳下车。

人群里都是惊呼,他用力拨开人群,走到她身边,她目光呆滞地坐在地上,头发干枯而乱,嘴角流着血,额头都是青紫,她抬头望他,像是遇见了救星一样,拉住他的手,念叨着:陆澍,我求求你,求求你帮我弄到一张去巴塞罗那的机票好吗?我要去找沈慕西,我和他失散了。他们都不卖机票给我,你去帮帮我说说情,好不好?

他伸手擦拭去她嘴角的血迹,不顾那些狗仔队像闻腥而来的苍蝇一般狂拍着,他温柔地说:我在,我帮你买票,我陪你一起去。

他牵起她,任经纪人在身后呼喊和跺脚,他拉着她,在众人的唏嘘中,穿过一条马路,阳光扑面而来,恍惚中,有春天的模样,他心里都是暖暖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你见过一个中国男人吗?他叫沈幕西

白槿湖,如果当初,我选择的是你,我该多好。再也没有一个女子,像你一般,让我魂牵梦萦。

陆澍动用了社会关系,宣称是驻巴塞罗那的新闻记者,买到了两张飞往巴塞罗那的机票,他想陪着她去。

走的时候,她忽然就变了卦。

陆澍,你别去了,你看那些报道,对你多不利,我去找沈慕西,你去也帮不了什么,那边现在流感肆意,我不想再给你添麻烦了,好吗?白槿湖说。

距你一个人,叫我怎么能放的了心。

不,你别去,我只想一个人去,行吗?她低眉说着。

那好,随时给我电话,在外,多小心,多保重,找到了他就马上回来。陆澍说。

鹌这是第三次到巴塞罗那了,每一次来,距离上一次,都是隔着万千光景的模样,这一次,只要找到了沈慕西,统统就会好起来了吧。

大街上,都没有什么人,能待在家里的,都缩在家里不出来,逃避着这场浩劫。一场流感,已经夺去了很多人的生命,人心惶惶的,都恐慌着生怕灾难会降临到自己的身上。

她幽魂一般地走在大街上,语言不通,她只能用眼睛去打量身边走过的每一个人,沈慕西,你快点出来看我,我来找你了,你快出来,出来和我相见,好吗?

白天她就靠着步行去每一个街角和路口,手里拿着一叠沈慕西的照片,发给遇见的人。很多人,都因为流感,摆摆手不愿意接照片。

在兰布拉大街,人来人往中,各种肤色的人,都戴着口罩,只有她,像是个疯女人一样见人就问你见过一个中国男人吗,他叫沈幕西,你见过吗见过吗?

到最后她的嗓子都嘶哑的发不出声音,嘴里舌头上满是一个个血泡,她仍在各条街道上游走,握着沈幕西的照片,她的眼里充满了血丝。

她又去了巴塞罗那的唐人街,在街头的中国面馆里,吃了一碗扬州拉面,要是把单价后面的欧元单位去掉,就和在中国卖的差不多价格。

吃着面,她就想到了沈幕西为她做的扬州拉面,沈幕西会放一些腊肉丝和荷包蛋。

她掩面哭泣,那么的疼那么的难受,为什么没有早一点点找沈幕西,面没有吃两口,她付钱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她手撑在桌子上,努力让自己再有点力气。

她刚转身离开店,就在唐人街的拐角处,沈幕西,她看见了沈幕西,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一瞬间就消失的背影,但她一眼就看出,那一定是沈幕西。

再也没有一个男人能让她一眼就在人海中认出来了,沈幕西,他穿着白衬衣,背有些佝偻,在人群中,慢慢地消失。

她这才反应过来,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朝沈幕西消失的方向跑去,她嘴里大声地叫着沈幕西,沈幕西……

她穿过一拨拨人群,看见沈幕西就在几十米外的人群中,忽而会出现他的身影,她欣喜万分,不顾一切的拼命朝人群中挤,一边挤一边喊着沈幕西的名字。

他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也在朝人群中寻觅着。

白槿湖并不知道,她在唐人街一出现时,沈幕西也看到了她,她憔悴失神的样子,沈幕西跟在后面跑,喊着她的名字,她失魂落魄地转身朝人群中张望,然后进了那家中国面馆。

沈幕西没有见到她进了面馆,还以为她还在人群中,所以也在人流中寻找她的影子,走得极快。

她跟着那个时而出现时而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跑了好几条街,她几乎随时都要虚脱晕倒下去。终于到了一个人群散了开阔的十字路口,却再也不见了沈幕西的背影。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了一声沈幕西,没有回应,只有冷冰冰的马路知道,这是一个从远远的中国而来跑遍了巴塞罗那街道寻找心爱男人的女子。

沈幕西刚好过了马路走向另一条街,他亦是觉得自己跟丢了她,忽然听到身边好像有人在叫他,再仔细听,没有声音了,只是错觉吧,沈幕西想。

她像是个和家人走失了的孩子,蹲在马路边,痛哭失声。

散了,他们终究还是散了。

那天晚上她回到租住的一个临时的小旅馆里,跑了几天,脚上也起的满满都是水泡,一碰就疼。她吃不下什么东西,就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她责怪自己,也许白天跑快一点,喊得声音大一点,她就能追上沈幕西了呢。

昏昏沉沉睡去,睡到半夜做恶梦,梦见沈慕西满身都是血,站在一条河的对面,他对她说着什么,看似很大声地说着,她一个字也没有听见。他们隔着那一条河遥遥相望,满是深情,却触不到彼此。

他们,是触不到的恋人。

惊醒时已是凌晨两点,她没能从梦中的惊恐回过神,她掀开被子套上衣服就往外跑,她要找他,她确定沈慕西就在不远处的某个转弯等着她。

凌晨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她站在马路中央,凉风习来,她紧紧抱住自己,就像稍不用力,就会支撑不下去。

所有的所有,都让人失去了支撑。

她在一个无人的路口被两个黑人大汉拦住,他们一只手拿着酒瓶,打着饱嗝,坏笑着用西班牙语说笑着。

第一百二十章:没有了,再也没有了,你之后,不会了。

她在一个无人的路口被两个黑人大汉拦住,他们一只手拿着酒瓶,打着饱嗝,坏笑着用西班牙语说笑着。

她要走,他们捉弄着她,将她推来推去,她虚脱的身子几乎是任人摆布,她被压在了地上,她多么想伸手抬脚反抗,可是,一丁点力气都没有,难道要就这样在异乡被两个男人侮辱吗?她只能用喉咙发出小兽一般的低号。

她脑子炸开锅一般的乱了,眼前两个黑人的脸对她垂涎三尺的样子,她一阵恶心,加上路途奔波,多日来的辛苦,她哇的一下就吐了出来,止不住的作呕,把胃里的酸水都呕吐了出来。

两个想轻薄她的黑人见状厌恶地抬起脚就要踹她,她感觉突然眼前一花,倒在了地上。

距陆澍不放心,悄悄地远远地跟着她,在巴塞罗那,穿过了一条条街,看着她苦苦寻觅沈慕西,他心碎成了一片片,零落在巴塞罗那的街道上。

他远远看见两个黑人拦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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