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锋天下-第3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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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脚一软，倒在水朵温暖的怀抱里，水朵无奈叹口气，扶着他走出洗水间，又叫来值班护士，让她安排一间病房供沈星空休息。
沈星空虽然不困，但他失血太多而头晕，躺下以后迷迷糊糊就睡着了。他还做了个梦，在梦里他见到了被他杀死的吕爱霓，吕爱霓陷身火海，大声向他呼救，他也想救，可是怎么也抓不到吕爱霓的手。
天亮之后，沈星空才醒过来，他脸色不太好看，白里泛青。水朵和阿环还在看守金雅子，所以房间里只有他自己，他身上总算有点力气，从床上坐起来，照照镜子，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么憔悴。
不管怎么说，自己还活着，这比什么都强，想起昨晚的金雅子，他急忙穿上鞋子，离开病房赶着去看金雅子。
金雅子也醒了，但是动不了，只能躺在床上扭来扭去。沈星空通过窗口看看她，就跑去护士值班室，把暂存在那里的防护服拿一套出来，穿在自己身上。
“沈医生，你还要进去？”护士用敬佩的口吻问。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沈星空穿着防护服，走出护士值班室，又大步走进金雅子的病房。
金雅子正嫌无聊呢，看到沈星空来了，冲着他嘿嘿一笑。
“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啊？沈星空。”
“雅子，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件事？”沈星空神情深沉，慢慢坐在金雅子的床边。
“什么事？你不是想杀我吗？沈星空，你要是想杀我，千万别再犹豫了，现在就动手吧我知道，你是火神的敌人，最近跟组织闹得很邪乎，乔治也是被你打的吧？”金雅子可能是地球上所有人类中，唯一一个真正不怕死的。
“那些一会儿再说，雅子，昨天……你还不知道我是沈星空的时候，为什么要和我谈恋爱？”沈星空温柔地摸下金雅子的额头，她的体温还算正常。
“这个嘛……”金雅子挤眉弄眼想了想，然后又嘿嘿一笑，“因为医院里面，我能接触到的人里，只有你是没结婚的男人。”
“什么意思？”沈星空没太明白。
“哎，我这个病，早晚会死嘛我恨不得就能早点死了呢，不过死归死，我也有遗憾的事情。我都二十多岁了，还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过男朋友，我听说女人和男人……嘻嘻，做那种事很有趣，死之前，我也想试试。”这番话要是别人说，就是流氓，就是变态色 情狂，可从金雅子嘴里说出来，沈星空毫不怀疑这些话的纯洁性。
金雅子的身体虽然停留在了十三岁，可她的心智已经成熟，是一个花季少女。哪个少女不怀春，只是金雅子没有这个权利，她不能走出医院，去找一份真正的爱情，找一个真正的爱人，却又渴望爱情，才会饥不择食。
沈星空心里酸酸的，虽然金雅子是敌人的女儿，可他知道金雅子与FIRE GHOST里面那些穷凶极恶的杀手不一样，她还有一颗金子般的心。
“雅子，也许有一天我能治好你。”沈星空突然对金雅子说了这么一句话，说完之后，沈星空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
“你？治好我？大概……也许吧，不过我能等到那一天吗？”金雅子笑了。
“说实话，能不能等到那一天要看你。雅子，我虽然不能保证肯定能治好你，但是我能保证你不会死……”
“算了吧”金雅子不耐烦打断沈星空的话，还翻了几下白眼，“要我没完没了受那种罪，沈星空，你发发善心行吗？给我一支毒针吧”
“我是医生，不是杀手。”沈星空毫不犹豫拒绝了她的要求。
金雅子不说话了，她沉默很久，然后才慢吞吞地又说：“你……杀的人……还少吗？”
沈星空脸色骤变，他当然知道金雅子是什么意思，快速看一眼窗外，除了水朵和阿环没有别人。
不过病房里还有监听器，里面的声音在外面值班室里能听到。沈星空站起身，关掉了病房里的监听器，以下他和金雅子之间的谈话，不可以有第三者听到。
“雅子，你听着，我是杀了很多人，但我杀的那些人如果不死，就会有更多的人去死。我是医生，我要救人，为了让更多的人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我只能去杀那些少数的人，比如你们FIRE GHOST里的暴徒。”沈星空目光冰冷，压低声音咬着每一个字对金雅子说。
“嗨，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随便说说的。”金雅子倒是很轻松，也许她见过听过太多的杀戮，已经不觉得杀个人或者杀几个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现在，你还要告诉你……”沈星空也不想再和她谈人性大道理，重新坐下来郑重地问她，“在你十三岁的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金雅子又不说话了，她眼神中闪过几丝惊奇，没想到沈星空居然知道她十三岁那年发生过很严重的事情。
而那件事情，对于金雅子则是一个真实的噩梦。经历那件事情后，她的身体就再也没有发育过，她的时间仿佛永远地停留在了十三岁。
第五百九十一章 火神代言人
金雅子沉默了很久，又嘻嘻一笑，摇摇头，“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
“你不告诉我，你的病……”
“所以我说，你让我死了吧”金雅子打断沈星空的话，然后转回头望向天花板，“我的事情是组织里的秘密，我不能当叛徒。”
沈星空没有逼她，金雅子是朴春水的女儿，对于FIRE GHOST的忠诚远超过桑斯吉那些人，更是火神的虔诚信徒。在她的心中，FIRE GHOST和火神远比她的生命更重要，而沈星空又不忍心对她严刑拷打。
沈星空坐在床边想了一会儿，既然金雅子对组织这么忠诚，他也只能使出最后一招了。
“雅子，你知道我和你们组织为什么会有冲突吗？”沈星空故做神秘问。
“为什么？”金雅子不知道真相，沈星空这么一问，她也好奇上了。
“因为……我会颠覆你们组织的信仰。”沈星空整整衣领，正襟端坐。
“什么信仰？你没事吧？”金雅子皱起眉头，觉得沈星空像吃错药了。
“雅子我问你，你是不是火神的子民？”沈星空神情郑重，一字一顿问她。
“当然是了，我活在世间，就是因为火神的眷顾，我死后，也会投入火神的怀抱。”金雅子完全不用思考，回答得理直气壮。
“那你见过火神吗？”
“啊？”
金雅子愣住了，越来越觉得沈星空吃错药，火神可能见得到，那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是神灵，凡人怎么可能见到神灵呢？
沈星空就知道她会有这种反应，又故做神秘左右看看，挪挪椅子凑近金雅子，在她耳边小声说：“我见过……”
“什么？”金雅子大惊失色，这回她可以确定，沈星空肯定是吃错药了。
“你小点声。”沈星空急忙捂住她的嘴。
“唔唔……”金雅子眼睛瞪得像灯泡。
“你们组织想杀我，就是因为我能与火神直接对话，你懂吗？你们帮主和堂主怕我会动摇他们的权力。”沈星空脸上有一层阴影，看上去有点吓人。
金雅子不出声了，惊恐地望着沈星空，半天才点点头，沈星空终于松开她的嘴，又坐回到椅子上。
“沈星空，你……真能见到……火神？”
“当然了，不止是我，我还能让你也见一见。”沈星空轻松回答。
“真的吗？真的……你说的是真的？”金雅子激动无比。
“所以，如果你乖一点，今天晚上我帮你安排。”沈星空笑了。
金雅子彻底震惊，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可以亲眼见见火神。不过，她对沈星空没有那么多信心，也怀疑这家伙可能想骗自己，所谓眼见为实，没见过火神之前，她不会把自己肚子里的秘密说出来的。
沈星空离开她的病房，去找孙雅轩，表示自己今天想带金雅子出去走走，散散心，这样对金雅子的病可能会有帮助。
孙雅轩没有反对，只是提醒沈星空要小心，一旦发现金雅子有异状，必须立刻带回医院急救。
摆平了孙雅轩，沈星空先在医院周围转了几圈，挑选让金雅子与“火神”见面的地方。中午的时候，又带了些午饭回来给水朵和阿环吃，下午他又让电脑专家把庞青龙发来那些朴春水的资料发到他手机里，他趁着天黑之前，研究那位亚洲堂口的超级女堂主。
金雅子身体虚弱，可因为心情激动，除了中午睡了一小会儿，整整一天都没闭眼，瞪着眼睛等待天黑。
天终于黑了，沈星空推开病房门，金雅子一看到他，就再也躺不住，迫不急待想起床。
“沈星空，火神在哪里，让我去见他，我要参拜啊”
“急什么，想见火神，你要有诚心。”沈星空不慌不忙，先结开金雅子手脚和身上的绑带。
“我有诚心啊，我当然有诚心，我从四岁就已经受洗入教，天啊，我能见到火神了”金雅子激动得全身发抖。
沈星空把她扶下床，看她双腿无力，站也站不住，只好又推来一部轮椅，扶她坐在上面，推着她离开病房。
病房外的水朵和阿环也想跟着他，但沈星空让她们留在这里，“火神”可不是谁都能见的，见的人多了就漏馅了。
乘电梯离开住院部，沈星空推动轮椅又出了医院大门，地点他已经选好了，就在医院侧面的一条小巷。那里是垃圾通道，里面全是装置各种医疗垃圾的垃圾筒，虽然味道不太好，但僻静，谁闲着没事也不去那儿。
“哎？沈星空，你推我来这里干什么？好臭啊”金雅子不禁捏住自己鼻子，质疑沈星空的用心。
“火神在这里啊，你不是想见火神吗？”沈星空理所当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火神……在垃圾小巷里？”金雅子莫名其妙。
“咳，你是在讽刺火神的选择吗？”沈星空脸色变冷。
“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讽刺伟大的火神呢？”金雅子急忙为自己辩解，又双手合什默默祈祷，“火神，请原谅你最忠诚的子民吧”
沈星空将金雅子推到小巷深处才停下来，四处看看，这里很安静，除了耗子，什么生物也没有。
看来火神应该现身了，沈星空伏下身，在金雅子耳边小声说：“火神只见你自己，我得走了，他老人家马上就会到，你等等。”
“好好好。”金雅子连连点头。
沈星空不再废话，转身匆匆离去，金雅子自己心情忐忑留在轮椅上，双手攥成拳头，骨节都发白了，激动地等待火神降临的一刻。
可是她等了很久，也没见到一点火星，她的心情由激动变成疑惑又变成羞愤。
“沈星空……你个混蛋，你是不是耍我？你在哪里……给我出来……岂有此理把我扔到这里和垃圾在一起，我恨死你啦……”金雅子在小巷里大喊大叫。
她喊声刚落，突然脸色又变了，她发现自己周围的气温不知道为什么变热了，而且越来越热，受热而升腾的空气将很多垃圾都托到半空中。
金雅子喉咙上下滚动，她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难道……难道……奇迹真的要发生了？
一束光从天而降，照亮了金雅子面前很小的一块地方，金雅子下意识地抬起头，嘴巴突然张大，眼神也变得呆直，她看到一个人形的火球从五米高的半空慢慢飘浮而下，落在她的面前。
那个人形的火球太热了，烧得金雅子脸上滚烫，衣服好像也要燃烧了。可是金雅子一动也不敢动，眼睛里什么也没有，只有面前这个人形的火球。
“金……雅……子……”人形的火球说话了，声音低沉沙哑。
“火神在上……”金雅子挣扎着摆脱轮椅，匍匐在火神脚下，她有一些头发已经烧焦，却再也不敢抬头看一眼神灵，“请宽恕我一切的原罪，让我在您纯洁而又光辉的怀抱中，得以渡过苦海无涯。”金雅子嘶喊着祈祷，她说的全是FIRE GHOST内部相传的火神经。
“金……雅……子，活……下……去……”火神好像在呢喃，反反复复就是这两句话，别的什么也不说。
“火神，我是您的子民，请焚我之身，渡我之罪，灵智永在。”金雅子此时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只知道大声颂读火神经，让火神能保佑她，能渡化她。
火神经是一部很长的经书，不知道古代哪个神棍写的，不比佛教的金刚经短多少。金雅子用自己最大的声音，从头开始背诵，希望自己能永远留在火神身边，因为在拜火教里面，火神的火是世上最纯洁的东西，可以让人永生，让人进入无痛无罪的天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金雅子的火神经刚刚念了不到一半，突然感觉身上一阵发冷，气温急剧降低，火神的光芒也消失了。
金雅子停止颂读火神经，慢慢抬起头，小巷里空空荡荡，除了那些装满医疗垃圾的垃圾筒之外，什么也没有。
金雅子瘫坐在地上，心里充满沮丧和失望，好不容易见到火神，火神居然就这么又走了，没有带她去天堂享福。
这时候，小巷里又传来脚步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