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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推倒千年老妖-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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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往姜怜心近前又踱了两步,而后弯下/身子,面上浮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仿佛当真在与她商量一般道:“外甥女何必如此急着离开?因我那兄弟相求,舅舅还有一样东西得向你讨要。”

姜怜心见自由就在眼前,却又不得脱身,赵欢还要一步步将她逼向绝境,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也懒得同他再周旋,便抬起头来与他愤然相视。

“禅书我都写了,你还要怎样?”

赵欢见她被激怒,反而受用道:“且莫急,我那兄弟不敢觊觎别的,想要的东西只一样,外甥女也必定给的起。”

他说着愈发向姜怜心逼近,同时伸出手往她胸襟处探去。

姜怜心觉察到隐隐透出的危机,下意识的直往后缩,又听到他更加阴沉的声音道:“他要的是你胸膛里的那半颗心。”

随着他话音落去,那只粗短的手已然触上姜怜心的衣襟,好似下一秒就要穿透血肉,将心挖出。

千钧一发之机,她已顾不得思考赵欢缘何说是半颗心,只是飞快的于脑中搜寻,要以何种方式避开他的这一击。

然而赵欢的掌却恰恰顿在将要触及她血肉的危险处境,继而展露阴戾的原形对她道:“我要心甘情愿的呈上这颗心,否则便让你尝遍现世一切最残酷的刑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极度的压抑中,姜怜心却反而渐渐褪去恐惧,她似忽然明白过来什么,抬起头毫不避讳的迎向赵欢的目光:“好死不如赖活着,我姜怜心还没有活够,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就死。”

她忽然绽出一抹笑意,以洞悉的目光望向他的眼底,顺利的在其中找到一丝裂缝:“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对于你的那个兄弟来说,若我的心非自愿奉上,便是无用之物吧?”

见赵欢不曾开口否认,她便愈发加重了笑意道:“我姜怜心不怕刑罚,若是受不住了,了不得就是咬舌自尽,只是舅舅与那位兄弟怕是不好交代了吧?”

“你!”赵欢果然被她这番话震怒,一手钳住了她的脖颈,怒目而视的逼至近前。

姜怜心却也不挣扎,毫不畏惧的与他相视,忽而收起笑意认真道:“只求舅舅放我出去,让我再看一眼天地,我就甘愿奉上这颗心,否则便是鱼死网破,那恶鬼必定不会饶过你!”

她话音还不曾落下,赵欢已再度陷入癫狂,显然是那恶鬼再次躁动,就快要压制不住,然而他的手却在下意识的收紧。

被扼住喉咙的姜怜心再一次面对着前所未有的危机,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目,痛苦的蹙紧双眉,拼命坚守着最后一线生机。

正在这时,却听得那通往外面的阶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一个小厮出现,满脸焦急对赵欢道:“老爷,不好了!”

或是被那小厮唤回逐渐迷失的神思,赵欢终于又恢复平静,紧握在姜怜心喉间的手也缓缓松开来。

姜怜心撑着地大口喘息,这才知赵欢今日已是豁出去一拼,竟暗中布置了不少人在秦府中,要说他不在乎落得谋夺家产的名声,他如今又何必费这番周折,如此看来,这些小厮多半还不知自己事后也要被他灭口。

“何事如此慌张?”

赵欢不耐的一挥衣袖,负手而立的将那小厮唤至跟前,俨然又恢复到那个威严的赵老爷。

小厮则躬了躬身子,欲凑到他耳边说话,却又十分畏惧,便压低了声音道:“禀老爷,那妖孽又折回来了。”

姜怜心一听这话,立马重新燃起希望,却见赵欢也不避讳她,冷哼了一声道:“大师早已布好阵法,自会在外面解决了他。”

姜怜心心道不好,却听那小厮吞吞吐吐道:“不是……是那妖孽……这次带了个茅山道士一起,已然破了大师的阵法。”

“什么?”

随着赵欢恼怒的一声喝问,姜怜心亦终于松了一口气,却见那赵欢忽然转向自己。

“把她给我带上,且让我赵某好生会会那妖孽。”

赵欢指着姜怜心对那两名小厮下令,继而转身顺着通道往外行去。

姜怜心虽被那两名小厮架着前行,心下却又多了几分逃出升天的信心,无论如何,至少她总算能离开这个鬼地方,至少小白已经找来矶元一同接应她。

出得水牢时,天幕已为黑暗所笼罩。

今夜的天空没有月光,也没有星子,仿佛一头蛰伏的猛兽,随时准备将大地吞噬。

雨后的寒风格外猛烈,姜怜心在冰寒之水中浸泡过的身子,本就已浑身湿透,被这寒风一吹,则愈加的蚀骨。

姜怜心强撑着恍惚神思,抬头看向那兵刃交接之处。

但见夜幕中三人正缠斗得激烈,其中一袭雪色长衫,在黑暗中格外醒目,另两人则都身着道袍,只是其中一人无论武功还是修为都比另一人高出许多。

姜怜心隐约听到矶元的声音颇为费力的传来:“师父,您身为茅山派掌门,怎可行这般助纣为虐之事!”

“为师这样做自然有为师的道理,你快退到一旁去,休要妨碍为师捉妖!”年长的道士声如洪钟,一面厉声训斥矶元,一面接连朝画末袭击。

眼下这般焦灼情景实在令人匪夷所思,而赵欢则不知在何时挪到姜怜心身后,一把自那两名小厮身边将她扯将过去,一手将她擒住,一手锁住她的命门,冲着缠斗中的三人高声道:“妖孽!看看此人是谁!”

那三人听他一吼,总算渐止住招数,画末亦转过头向这般看来。

倒是矶元先朝她这边跑来,语调焦急道:“是家主!”

怎奈他不过跑出两步,却并不曾提防那位被他唤作师父的老道士,那人便趁机自身后朝他施了一道术法,顿时将他定在原地,雕塑般不能动弹。

“师父这是作何?快放了徒弟啊!”

矶元唯有一张嘴不曾被封住,仍不住的呼喊着,奈何老道士并不睬他,腾出手来一心一意与画末斗法。

画末本欲往姜怜心那边行去,却又被老道人缠住,两人复又交战许久。

画末因急于脱身,每一招都直指老道士的要害,然而老道士也非平凡之辈,每每都化险为夷。

随着时间流逝,胜负已逐渐现出势头,但毕竟是有着千年道行的妖,长久的交锋中,老道士已隐有不敌。

画末趁着他喘息的间隙又追加一记狠招,那老道士措不及防的受了,顿时呕出一口鲜血。

“师父!”

仍被定住身形的矶元担忧的唤了一声,而画末则头也不回的朝着姜怜心与赵欢而来。

扑面而来的阴戾之气,姜怜心再熟悉不过,她知道此刻的画末妖性已现,正是势不可挡之机。

此刻的赵欢亦觉察到那沸反盈天的妖气,下意识的拖着姜怜心往后退了数步。

刹那间画末已近在一尺之处,然而被赵欢挡在眼前的姜怜心在面对那强烈的杀伐之气时竟没有半分恐惧。

她甚至隐约嗅到沁人心脾的淡淡墨香,是独属于画末身上的香气。

望着夜幕里逐渐清晰的俊美容颜,姜怜心一时忘了此刻处境,下意识的朝他绽出笑意。

就在他快要来到她的面前时,姜怜心的笑容却忽然凝结在脸上,双目不可思议的圆睁,她甚至还来不及呼喊出声,便见画末身后的老道士已挥动手中利剑,结了道咒朝他背后刺去。

剑气毫无阻挡的穿透了画末的身体。

姜怜心不可思议的低下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胸腹破开一个拳头大小的空洞,脑海中又浮现出当日他遭法力反噬之时的情形,双目顿时模糊一片。

“不!”她不知眼眶里盈满的泪水是因为恐惧还是震惊,只觉整个人都绝望得仿佛要死去,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发出嘶喊。

即便是被沉入水牢之中,她也不曾这般失去理智。

画末却只是微皱了眉宇,对她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凝视了片刻,墨瞳闪过一丝诧异,一丝惊奇,继而转过身去朝着老道士凝结一股强大的水墨之气,狠狠推了出去。

“白管家冷静些,莫要伤了我师父!”

伴着矶元愈发焦急的呼声,那道士终于倒地不起,在吐出一大口鲜血后才勉强支撑起身体。

正当姜怜心为画末负伤之事痛彻心扉之际,却觉锁在喉间的那只掌忽而一紧,顿时她几近窒息,却听得赵欢明显已不再沉稳的声音呼道:“你若再继续下去,我便杀了她!”

第八章 :赵氏阴谋(四)

赵欢的威胁果然十分有效的吸引了那三人的注意。

或许是因为矶元的恳求;画末没有再对老道士动手,转过身来看向姜怜心;矶元则义正言辞的朝着赵欢喊道:“与鬼苟同,莫过于与虎谋皮,莫要再错下去了!”

赵欢自然不会为他的话动容;锁在姜怜心喉间的手又沉了几分力。

矶元便愈发着急,又转而朝那名老道士恳求道:“师父若再不阻止那恶鬼,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啊!”

比之矶元;画末则直截了当许多;他再次凝结水墨之气;满身戾气的往赵欢和姜怜心这边走来。

此时的姜怜心亦注意到,他胸腹处方才破裂的伤处此刻正在缓慢复原,这才想起画末是妖;自然与凡人不同,或许这于凡人来说致命的一剑,对他并不能造成威胁,倒是她方才有些过分了。

她终于放下心来,然而那些绝望情绪散去后,喉间的窒息之感却变得更加难捱。

她只觉的迎面而来的雪衣身影也似被渡上了一层迷雾,渐渐变得越来越模糊。

“你当真不在乎她的生死吗?”

赵欢迎向画末,再次加重了手上了力道,姜怜心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yin。

画末前行的脚步便在这一刻顿住,手上凝结的水墨之气仍盘桓于掌心,俨然是在与他进行无声的对峙。

这时,那老道士终于踉跄着站立起来,姜怜心只怕他又欲对画末偷袭,挣扎的欲向画末发出讯息,却奈何命门被制,费尽力气也只能自喉间发出不完整的单音。

那老道此番却不曾重使方才的一招,一面唤着妖孽,一面自广袖中取出一块石头。

那石头看起来很是平凡,却在他默念咒语的催动之下,发出剔透之光。

他将那块石头举至画末近前道:“若想救得那女子性命,你便将这灵石吞下去。”

“炼妖石!”不等画末做出反应,矶元却先一步惊呼出声:“难怪那日我见姜府门前有许多炼妖石的碎片,我只当是家主为了克制这白管家的法力故意施放的,原来竟是师父……”

顺着矶元的话,姜怜心隐约记起前几日在姜府门前的一幕,那些孩子们向姜府仍石子的时候,她也不曾在意,不想却是有意所为。

姜怜心虽不知那石子有何意义,但凭直觉也可猜到多半不是善物,于是一颗心顿时提到嗓子眼。

这时,赵欢或许是将注意力集中在画末那边,手上的力道竟一时松懈开来。

姜怜心便急忙拉高了嗓音向画末喊道:“别听他的,他不敢……”

奈何她话未说完便重又被赵欢扼住喉管,再次陷入满脸痛苦的挣扎。

画末听到她的声音,略侧过头来,最终却收起了掌中的水墨之气,接过那所谓的炼妖石,放入口中,吞咽下去。

“你不会真吞下去了吧?”矶元也似被画末的举动所惊骇,虽不得动弹,却发出阵阵惊呼。

立在一旁的老道再次低声念起符咒,画末清冷的面庞随之现出苦痛之色,他胸腹前已然缩小至一半的空洞也停止了修复,显然是他的妖力受到了极大的桎梏。

随着那咒文被念得越来越快,画末仿佛抽去了力量一般,不仅无法再凝聚水墨之气,甚至连抵挡老道士突然发出的剑招都十分困难。

两人这般又战了百来招,画末虽每一次都险险躲过老道的攻击,却一次比一次更加吃力,显然与方才的情形完全逆转。

眼见画末就要不敌,那老道自然也看出端倪,趁势挥动利剑在空中画了一个诀,而后凝聚了法力向画末袭去。

画末因刚接下他方才一道狠戾剑招,尚且躲闪不及,便生受了他这番袭击,直被推出仗许方才勉强稳住身形。

一时间,也不知是方才那炼妖石的作用,还是因为这道诀的力量,顿时踉跄着身形,俨然似无力支撑的情状。

见画末被老道士制住,赵欢也似放松下来,脸上浮出一丝阴戾笑意,一掌将姜怜心推倒在地。

终于得以畅快呼吸,姜怜心慌忙张嘴大口喘息,下意识的伸手触向先前被赵欢锁住的喉头,这才发现那处已然红肿一片,触之竟毫无知觉。

她还未喘匀那一口气,却又被赵欢抓住下颚,用力一拧,迫使她侧头看向画末。

此时的画末似正遭受极大的痛苦,虽已难以维持身形,却始终支撑着不曾倒下。

他胸腹处的空洞亦开始呈现出逐渐扩大的趋势,而他却好似不查,仍旧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与老道相抗。

“你若死了,还可重心投胎,再世为人,可他若是魂飞魄散,却将永远消失于这天地之间。”

赵欢的话犹如尖利的刀子,一遍又一遍挑准心下最薄弱的那一处狠狠刺去。

他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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