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神女-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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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晓瑶大骇，闪身避开他的接触，叫道，“你疯了，谁是张君滔的女人，滚开，你想干什么？”因躲避男人的接触，不及平衡身子，脚跟一痛，已跌坐在沙石上。她伸手握住脖子上的水晶饰物，想要用力一拉，仍向远处，再忍痛跳下水。
一道金箭随着劲风而至在青年的额头擦过。
众人转头，只见不远处一位三十岁上下的灰衣男子安然坐于白马上，背后背着弓箭，左手握弓，右手拔弦，对准了青年男子，“放开那姑娘！”人冷，声更冷！
青年男人面如死灰，依然嘴硬道，，“阁下插手在下的家务事不觉太过分了吗？”
“喂，老兄，别乱攀亲认故的，什么家务事，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她边揉痛脚，一边出口撇清。
“二师兄为了你背叛师门，背弃大师姐，我虽然不想承认你是我们的家务事，但张君涛为了你这婊子……”
“杨某生平最恨的是不懂怜香惜玉的家伙，”随着冷声的响起，金箭陪着青年男人的惊喊而伴其身插入沙地。
哧哧四声响起，青年男人的四位同伴未及出声已应声而倒。
张晓瑶呆住，哇的一声，干呕连连，连苦胆都快吐出来了，她从来未曾如此的接近死亡以及代表死亡的血腥。
灰衣男人走近她的身旁，俯视她，“楼兰神女？”带着嘲讽的调子。
张晓瑶无畏地迎视他的眼光，“他们没有必死的理由！”
充满硬茧的大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她忍住痛，依然无畏地迎视他，在他的眉心处发现一丝暗黑时，眼中闪过一丝惊奇，此身怀绝技的男人竟已身中奇毒！
“没有女人能教训我，不过很奇怪，我竟然没有感到很生气，”灰衣男人轻喃，〃奇〃书〃Q'i's'u'u'。'C'o'm〃“你这是在向我宣示你的善良以及对终身呢感的怜悯吗？神女！”最后两字依然是嘲讽的语气。
“我没有必要向你宣告什么，我只是不愿有人因我而死，”顿了顿，“不过现在我已经明白，让一个在死亡边缘徘徊的人怜惜他人的性命，的确是强人所难。”
“在死亡边缘？你在说谁？”
“你！”
“你想把对付楼兰的愚民的一套用在我身上吗？恐怕用处不大吧，但我可以告诉你马上让你进入死亡之地，只要我愿意。”他的声音轻柔而阴沉，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呢喃。
张晓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怕了吗？”他笑，眼中一种异样的神色一闪而过，“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轻易地动手毁灭我的所有物的。”放开捏住她的下巴的大手，冷冷的眼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她。
他的东西？这句话好象只有萧星皓说出来比较容易接受，扁扁嘴，他以为他是谁？莫名其妙的家伙！
“你印堂发暗，脸色淡黄，武功精湛，却精神逶迤，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长期服用长于西域的一种毒草，虽有助捉拿感功力的作用，但同时也是一种含有毒素的慢性致命之物，如果不及时治疗，能活到这个月末就已经该偷笑了，我衷心地希望你不是把这种东西当补品用的。”
灰衣男人的脸色未变，眼角却以有些跳动，沉声道，“你说我中了慢性毒药，有没有其他的症状？”
张晓瑶侧头想了想，“应该是功力忽然莫名大增，但每次不能持久，心口会偶尔发痛，容易疲累，如虫蚁吞咬，”张君涛是这样说没错，看着眼前的脸越来越铁青，不由开始有点可怜他，八成是平时做人太失败，才会被人暗中谋害。
“我还有多久时间。”他问，脸色已恢复如常。
“半个月左右吧。”她答，奇怪的家伙！但见他面对生死如此平静，倒是有些欣赏他了，她站了起来，他竟然都不把生死放在心上，那她也就不必鸡婆地劝他保重身体，“你慢满哀悼吧，我要回家了。”好想马上扑到萧星皓的怀里，告诉他自己不想走了，一辈子就陪在他的身边，他会如何的欣喜若狂呢，这些日子以来，他体贴地不在为难她，说出求她留下的话语，但那恋恋不舍又怕她骤然消失的恐惧眼神，常常让她看得心酸不已。
手一紧，却被一只钢铁一样硬的大手抓住，“我没允许你走。”
“我不认为我走或留需要你的允许。”
“你需要的，我的人必须有对我的话绝对服从的美德。”
张晓瑶怒极反笑，“那我可以很抱歉地告诉你，我不是你的人，永远也不会是。”
一阵熟悉的马蹄声响起，她大喜过望，张口狠狠地咬住抓只她的铁手，在他吃痛抽手的刹间，脱身奔向为她舒展的怀抱。
萧星皓跃下马，将她拥进自己的羽翼之下，一双鹰眼却是直逼灰衣男子。
若不是他不欲伤害这个平生第一次能牵动自己心湖的小女子，在她咬到他手臂的刹那，她就该血溅五步。杨思剀冷冷地看着她奔进萧星皓的怀里，眼光渐渐阴沉，而且浮现某种情度的不可置信，他们自然的姿势已真真却却地向他宣告，她早已属于别的男人，心内不甘，苦涩，失落，无奈的感觉如五味杂瓶。
“萧星皓？”他问，是疑问，也是肯定。
“杨思剀？”
两双冷冽的眼神在半空中撞出火花，连埋首于萧星皓怀中的张晓瑶都觉察到了其中较劲的味道，她有点希奇，这男人竟然能得到萧星皓的重视，看来亦非一般人物，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的眼光似有似无地留连在她的脸上，不知如何，她忽然觉得有点负疚。
萧星皓似乎也觉察到了他的眼光，抱住她腰间的左手紧了紧，她偷偷地笑了。
萧星皓的星眸扫过地上的五具男尸，脸色沉了下去，“该留给我的。”
“待你来，恐怕她的清白之身已难保。”杨思剀冷冷地道。
萧星皓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女人，脸色已是惨白。
张晓瑶瞪了杨思剀一眼，哪有这么夸张，他根本就是在增添萧星皓的负罪感和自己的‘恩惠’！
萧星皓抱拳道，“多谢！”
以萧星皓的傲骨，他即使救了他十次，也别想从他口中得到一句谢语，可现在……
杨思剀的眼光闪动，在那双含怒的眼眸中稍一停留，随即收回，抖出所有的冷漠，冷冷地道，“三天后，沙场见，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好说。”萧星皓扬眉，对这一场战役开始有点期待，无论是为楼兰还是其他，无敌是寂寞的开端，他已数年未遇敌手。
杨思剀转头向他的白马。
“等等！”一声娇语让他的身子一僵，顿住脚步。
只听她续道，“大哥，他是匈奴的将领？”
萧星皓点头。
张晓瑶撕下块裙把，从怀中找到一根小煤炭，把裙把铺在马腹上埋头苦写，半晌完毕，将裙把丢向杨思剀，他伸手接住，眼中露出疑问。她身旁的萧星皓倒是神情不变。
“这是一副药单，你拿了去依样抓来煎服，连服三天，可暂缓你身上的奇毒发作的时间，我也只懂这一点皮毛，以后请自求多福，就当是报你刚才缓手之恩，以后不拖不欠。”事实上她根本不觉应该感激他，但不想萧星皓因此欠他人情，战场无情，萧星皓若因此而对他手下留情，那还得了。
杨思剀紧握那块裙把，眼光扫过相拥的人影，表情复杂，不知是羡慕还是妒忌，暗叹一声，不发一言上马飞弛而去。“王二，你好了没有，大伙都在等你一人了，改起程了。”大嗓门呼喊着。
“刘大哥，我在这”，是另一颤抖的声音。
“你快点好不好，你无亲无故，我可想念我家的婆娘呢。”
“刘大哥，你过来一下吧！”
“呸，你耍老子？你在方便还要我过去服侍你不成？”
“不是，你过来，快！”
刘高走了过去，大惊道，“小子，你不想活了？怎么把人家一个好好的姑娘弄晕了？你要快活也该找那些野姑去……”
“不是的，”王二的脸被他硕的一阵红一阵白，“我刚才在那边看见几个大男人追赶两个小姑娘，我一时害怕便躲进这边来，谁知那两个小姑娘也跑到这里啦，那个美得像天仙一样的姑娘让这位姑娘吃了一颗药丸，说是吃后会像兕人一样昏睡一天一夜，所以这姑娘不是我弄昏的。”王二有个毛病，一急就结巴，不仅舌头打结，脑筋也会打结，脸更是涨得通红。
“这位姑娘长得还挺标致，怎么？你不会是想告诉我，要在这里当守护神，不一起回去了是吗？呀，要是这姑娘醒后感激你的恩情，以身相许也说不定，到时你就发了。”刘高取笑同伴，看这位姑娘衣料都是上等人穿的料子，姿色秀丽，想是出自大户人家，那是他们这种人匹配得起的，就是多望人家一眼都是对她的亵渎了，偏这家伙呆得很！
“不是的，”王二的脸更红了，“刘大哥，你别忙着取笑我，你仔细点看，她…。。”
刘高的眼睛忽然一亮，你是说……”
萧星皓的俊脸绷得死紧，看起来很像火山爆发的前兆，事实上他是被吓得五魂未及归位，瞪着地下的五具尸体，思量着要不要将他们鞭尸五百，以泄心头的恐惧及火气。
他真该死，一次又一次地让她陷入险地，更该死的是，在她求救无门的时刻，没有及时来到她的身边，她是如何的无助与恐惧呢，想到这，心都快被自己的手捏碎。
张晓瑶看着他自责得快要以死谢天下的俊脸，他真是善用惩罚她的法门，急道，“大哥，你别听那家伙胡说，哪有这么夸张，他根本就是维恐天下不乱，我的水下功夫天下无双，我要是跳下水，他们连我的衣脚也碰不到。”
“我应该保护你，可是却让你接一连三地出状况，我……”
“大哥。这次是我粗心大意，没带脑子哂纳感街，你那么忙……。”
“忙不是理由，你是我的人，我就该保护你周全。”惨白的脸孔依然不见一丝改善的迹象。
她的双手抚平了他的紧皱的眉头，“大哥，你这是在用自责来惩罚我吗？”让他忘记这无谓的自责，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转移他的注意力。于是她软软一叫，“大哥……。”
“恩”
“我不回家了。”
他浑身一颤，不敢预察这是天堂的召唤还是地狱的回声，不愿跟他回萧家堡，还是不打算再回故乡——那个遥远得看不见距离的故乡？
她双手棒起他更加惨白的俊容，眨眨眼道，“大哥，你这是代表欢喜的表情？”
他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含笑的脸容，依然不敢置信，轻抚住她脸蛋的大手轻轻颤抖，“你的意思是……”他不能成言，是这样吗？幸福之门真的愿意再为他开吗？
她反握住他轻抚她的俏脸的手，轻轻地道，“是的，我不回去了，家人可以看着晓若来怀念我，不会太难过，可是你只有我，从今往后，天涯海角，仓海桑田，我永远伴在你的身边！”
他怔怔地看着她，半晌，忽然狂抱她入怀，抱得那么紧，仿佛要将她揉进他的体内，不再让她天南地北地流浪，只留在他的身边，把头埋再他柔软的发丝中，一串热泪顺着他冷硬的脸庞流下她冰凉的白项。
“答应我，永远不要再离开我。”他轻喃，一遍又一遍。
“我既已经决定纠缠你一辈子，赶也赶不走了，”她笑，泪却流了下来，“你可以开始哀悼后半生的命运了，因为你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
他低首吻干她脸上的泪痕，他脸上的热泪却再次滑下她的俏容，泪水交错，再也分不开了，也在也不用分开！
红马驮着两人慢慢而行，数日来的为难与挣扎烟消云散，下了最后的决定后，是从来没有过的轻松和快乐，就这样留在他的身边就好1
她忽然想起一事，“你怎么来得这么快，我还以为小石子会昏睡一天一夜呢，难道张大哥是骗我玩的，那药根本不管用？”
萧星皓摇摇头，“我没有见到小石子。”
“咦，那你怎么来得那么快？”
“我本来是在城楼上，忽然觉得心慌得厉害，下来后，发现马兄亦有同感，咱哥两就赶来了，”他伸手拍拍马头，这次真是多亏了它，不然小丫头已落入匈奴人之手。
“糟了，小石子这次非大病一场不可，那地有点湿。”两人纵马过去，却哪里还有小石子的影子？
派了大批人马出去寻找，小石子却如凭空消失了一般，直到他们离开楼兰，她依然没有再见到那可爱又爱笑的小丫头，千百次的自责不该让她独自留下，也换不到她的回来。
萧星皓安慰她，“找不到也是一种好消息，那丫头机灵不下于你，不会有事的。”
话是这样说，心是这样想，可心头的负疚感在重见小石子之前恐怕是永远也放不下的了。
只是没想到，她们的再次相遇会那么的戏剧性，此是后话，暂且不提。匈奴起用杨思剀统军，几场仗下来，各有胜负。
这天，两大统帅决战城下，刀来剑往的斗得精彩，其他士兵也斗成一团。
张晓瑶在城楼上俯视城下，双眼紧随萧星皓的身影不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