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田一少年事件簿-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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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用弩射出的箭。”
见此情景,金田一惊恐万分。
他处理以前的案件时,曾亲眼见过一种西洋武器,箭就好像用枪发射的子弹一样,一击就可以致命,威力惊人。
记得废屋门口大厅的墙上挂着一把用弩做的装饰,一定是有人把它取下来,用来攻击我们。
“走廊对面有人,混蛋!”
金田一边躲进走廊的拐角,边窥视着箭飞来的方向。
真黑啊,什么也看不见。没有人的迹象。用手电的光柱照过去,慢慢扫视,没有活动的物体。
长长的走廊对面,只有一扇左右开的门,用以区分走廊与门口大厅,玻璃已经碎了。
“在这儿,别动。”说着,金田一慢慢爬向走廊。
“别去,阿一!对方有凶器!”
金田一没有顾及美雪的小声制止,继续向前。心里想不要紧,不要紧。
装饰在大厅中的弩上方,应该只有一根箭,所以,不会再遭到攻击了。
金田一确信自己的判断,站了起来。飞奔向大厅。
“……”
手电的光束照射在丢弃在地上的弩。墙上的弩不见了,看来果真使用了这个。
从破碎的窗户朝外看,再用手电照,都没有感觉到有人在场。
“逃跑了吧?”说着,他松了一口气。
“阿一!”背后传来了美雪和琉璃子的声音。
“不要紧,好像已经逃走了。”
“可是,这个!”美雪拿出一张叠好的纸片。
“看!绑在箭上的。”
金田一打开纸片,用手电一照,只见:“忘掉‘邪宗门’,快离开吧。否则,像地狱屏风画上的惨剧,就会席卷邪宗馆。”
从“邪宗门”这个词,金田一联想到两件事。一是装饰在大厅中的北原白秋的《邪宗门》的最初版本。另一件就是六年前发生的事。
草丛中那个背包里发现的《邪宗门》。
这是给金田一的恐吓信,但好像不光是字面上的意思。如果是那样的话,“地狱屏风画”是什么意思?
金田一有种不祥的预感。那个放箭的人决定给金田一恐吓信,一定是金田一来到这里之后不久的事。
胁迫者要金田一离开这里,也就是赶快离开邪宗馆,回东京去,否则就会发生恐怖的事情。是这个意思吧?
可是……“地狱屏风画”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他战战兢兢地读了几遍,总觉得有些别扭。是不是谜语呢?他正想着,琉璃子从旁边探过头来。
“这是恐吓信!”她大喊着用双手捂住脸。
“那支箭是冲我来的。我刚一离开那幅画,就听见‘咚’的一声……是不是让我离开邪宗馆……”
琉璃子的声音有些颤抖,金田一说道:“不是的。这是给我的留言。看,上面写着忘掉‘邪宗门’,这是指我六年前见过的一本书。他没道理攻击你,不用担心。”
“真的吗?”
“啊,还是提高警惕为好。总之……”话说了一半。
是的。
恐吓者的意思是,如果不离开,“惨剧”就会席卷邪宗馆。想到这儿,他胸中涌上一种沉重的不快感。
对金田一来说,对恐吓言听计从是一种耻辱。可是,自己如果不离开,危险就会殃及到他人。
恐吓者的卑劣令人憎恶,但又必须听从他的指示。一旦出现意外,后果无法挽回。即使不住在邪宗馆,也可以在轻井泽偷偷找个住处。这样也可以达到目的。
琉璃子好像察觉到了金田一的想法,说:“不行,金田一君,上面说让你离开,那我可不同意,时隔六年,好不容易又见面……”
“话虽如此……”
“这个过后再想吧,总之现在应该立刻回邪宗馆。对了,美雪、琉璃子,今晚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讲。我不想把其他人也牵连进来。”
“可我们是‘朋友’呀,什么牵连不牵连……”
“正因为是朋友。好了,琉璃子。”
琉璃子无奈地点着头。
6
微暗的房间中,井泽研太郎躺在床上,翻看着旧相册。那是他家人生前的相册。
有一次,研太郎和家人来轻井泽滑雪,由于雪堵住了汽车排气管,车内充满了废气,他的家人由于吸入了过量的一氧化碳而窒息身亡。
一时间他失去了父母和年仅五岁的妹妹。发生事故时,研太郎因为发烧留在了宾馆中,才幸免遇难。
已经过了10年,那本相册中仅有的几十张照片,是研太郎对家人的唯一回忆。
如果不看相册,他甚至记不得年幼的妹妹的模样。在稍有褪色的照片里,自己好像是一个外人似的。与现在的井泽研太郎判若两人。
就这样研太郎成了孤儿,又没有收留他的亲人,只能生活在收容所中。
从进入收容所到来邪宗馆的数年间,研太郎几乎没有回忆过这件惨剧。
失去家人之前的事,现在也已经记不得了。
进入邪宗馆简直是自己人生的开端。
研太郎作为义子,被绘马龙之介带到邪宗馆,是在六年前的春天。
龙之介是在众多无家可归的孩子中间发现他的过人才能的。研太郎那时在长野县内的收容所中,接触到了电脑编程,又在企业软件开发竞赛中获了奖,这才引起了龙之介的注意。
除了研太郎,邪宗馆中还有另外两名孤儿,就是在小提琴方面才华横溢的常叶琉璃子,因写小说而获得文艺杂志新人奖的荒木比吕。
半年前,琉璃子的双亲和两个弟弟在浅间山脚露营时,食物中毒死亡。那时,龙之介作为学者参加了警方的调查工作,看中了琉璃子的小提琴才华,决定照顾她的生活。
比吕是在琉璃子之后被接到这里的。他在记事之前就生活在收容所了,是刚一出生就被抛弃的。
当时是大学教授的龙之介,从他的编辑朋友那里知道了比吕,只有十一岁的比吕,那时就已崭露出了文学才华。
龙之介自己的儿子纯矢,因为不堪忍受学校生活退了学,他希望自己儿子和有才华的同龄人生活在一起。直到最近,研太郎才理解了龙之介的用心。
纯矢拥有毋庸置疑的美术才能。可是学校这种地方几乎都是平庸的孩子,有才能的孩子往往会被埋没,有时也会成为被欺负的对象。
所以,在学校以外的地方,为儿子找来有才华的同龄人,这样他才能适应。
一定是这样的用心。我们只是让纯矢放光的试金石。
不过,作为孤儿,研太郎他们受到有钱人绘马龙之介的援助,已经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了。而且,我们与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他却像对待纯矢一样对待我们。同样让我们上学,给我们找优秀的家庭教师,买必要的东西。
研太郎他们为了不辜负龙之介的期望,刻苦努力着。
现在,荒木比吕作为小说家,崭露头角;常叶琉璃子已经成为众人瞩目的小提琴家;而研太郎呢,已经开始为企业开发了许多优秀的软件程序。
还有纯矢,在著名的展览会上多次获奖,尽管只有十七岁,他的画已经相当有价值,也称得上是画家了。
同具才华的人互相激励,这才是龙之介的目标,现在可以说大功告成了。
现在不要说是研太郎、比吕和琉璃子,就连自己的儿子纯矢,也不再需要龙之介的援助和庇护了。
可是,现在他们都无法离开邪宗馆。长年生活在一起的友情,对这座旧馆的热爱,把他们紧紧地维系在了一起。
可是,研太郎至少感觉到了一些其他的“力量”。不是友情和热爱,而是更加坚固、难以摧毁的像“锁”一样的东西。
研太郎一生也忘不了四人初次见面时的情景。
比吕是秃头,一直低头不语。琉璃子没有任何笑容,第一次看到她笑,是在一周以后。还有纯矢,好像因为饱受了小学的煎熬,变得寡言少语。
在收容所研太郎是孩子头,四个人的事自然由他负责。盛夏来临之时,他就带大家出去玩了。
直到那年夏天,又增加了一个“朋友”——金田一。
作为名侦探的孙子,他每天松松垮垮,成绩也不怎么好。在研太郎眼中,他也算得上是一类天才。他严谨的推理和灵敏的反应,让不愿服输的研太郎感到一丝自卑。
琉璃子对金田一的好感,也让研太郎把金田一视为头号对手,因为研太郎也很喜欢琉璃子。
这种心情现在犹在,简直是挥之不去的心情。
六年前的那个夏天……那个季节还没有结束。
他不能抛开金田一的存在,而斩断那道束缚自己的枷锁。研太郎不禁感到一阵战栗。
7
金田一回到邪宗馆,一边洗澡,一边想着绑在箭上的恐吓信。
首先谁是放箭的人呢?
那人一定是在他们离馆之后,就一直跟在后边的。如此一来,一定是馆中人所为。
金田一回想起大家集聚在客厅时的情景。
那时,纯矢说过,他从美雪那儿听说了金田一正在读《邪宗门》的事。美雪对纯矢说这话的时候,当时到底有谁在场呢?
不。如果声音很大的话,所有人都应该能听到。因为大厅里所有人都到齐了。
他不断敲打着记忆的大门,搜肠刮肚的琢磨着。
的确,除了管理人堂本夫妇,全都到齐了。远藤树理应该也在场。
那当中,可以排除两个人。一个是遭到攻击时和金田一在一起的琉璃子,还有一个人是坐在轮椅上的绘马翠。
她下肢瘫痪不可能跟着金田一他们爬山,也不可能放箭后马上离开。当然,她下肢瘫痪应该不假。
对了,听研太郎说过,她六年前就已经坐上轮椅了。
这么一来……
金田一脑中列出了“嫌疑犯”的名单:绘马纯矢,荒木比吕,井泽研太郎,绘马龙之介,远藤树理,三岛几真……
恐吓信,应该是这六人之中的某个人写的。
首先看到那条报道的是研太郎,然后是纯矢,远藤树理也看过了。而且,金田一的确是从比吕手中抢回那张报纸的。
“看来这四个人最可疑……”
可是,远藤树理是从去年夏天才开始在这里工作的,应该和六年前的“事件”无关。
“所以,范围就缩小到了研太郎,纯矢,比吕三个人。”
金田一犹豫着,不知是否可以这样下结论。
胁迫者应该与报道中的“事件”有一些关联。可是,事件发生的时候研太郎他们还是十岁的孩子,不可能把大人关在地下室,又扔在山中。
假设是比吕,研太郎,纯矢三个人一起干的呢?那他们也不会把毫无关系的金田一带到那间废屋。况且恐吓信的字面也令人不解。
“像地狱屏风画一样的惨剧”到底是……
“啊,不明白!”金田一边自言自语,边打开浴室的门。
“你出来了,金田一君?”
“琉,琉璃子!”
琉璃子坐在床上,随便翻看着金田一带来的旧杂志。
“你怎么会在这儿?”
“不好意思,门没锁,我就进来了。”
“不要随便进别人的房间呀!”金田一声嘶力竭地大声喊着,“总要说一声吧,我也好穿上衣服,连这点礼貌都不懂。”
琉璃子没怎么上过学,自然不懂太多礼数,不过……
“你不必生气,我什么都没看见。”
“我不是说这个呀!总之……快帮我把衣服递过来!”
“知道了。”
琉璃子像小鸟一样笑着,隔着门递过衣服。
“有什么急事么?”金田一冷静下来问。
“刚才的恐吓信……”
“我不是说过了吗,不是给你的!”
“不是的,金田一君,我是来问你,真的会离开邪宗馆吗?”
“什么?”
金田一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因为不走的话,会波及他人的安全,所以必须离开。可是,听着门外琉璃子伤心的声音,不知如何回答。
“这个……不过,我很快就会再回来的。到时候再和你们好好叙旧。”
“不要走,好不容易才见面。”
“我说过了,不想给你们添麻烦。”这次的口吻很坚决。
“是吗……”琉璃子叹了口气。
“对不起。”
“嗯……”
“喂,琉璃子,有件事……”
“什么?”
“你为什么不想让我走?”
“我们……是‘朋友’呀……”
“六年前,我们也只不过是相处了短短三个礼拜,你对我如此热情,我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