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之窥-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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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伊耆’和‘里希’的人,很可能便是自己先前所见到的那个老者同他的妻子!而且,他们的下半身,都同样似蛇尾一般。
离沉岳道:“这次我看得真切,那其实并非是蛇尾,而是有两只已经萎缩退化到几乎看不见的小足。从在神仙墓中看到的那些动物来看,除了扶苏曾见过的狕兽、肥遗外,还有猛犸、三趾马等新生代的生物,更有许多我连名字都叫不出来。而那只袭击扶苏的巨鸟,我却可以肯定,是早已灭绝的巨型恐怖鸟。这些生物不仅生存时间跨度大得离谱,连分布范围也是覆盖了全球。我想,这么多种类的生物与神仙墓中的主人埋在一起,肯定不会是巧合!这样看来,神仙墓主人,还有同样人面蛇身的‘伊耆’和‘里希’等一关人等,是否是地球上的人类都未可知。而且,还有件事情,我觉得非常蹊跷:为什么那‘里希’同骊瑶,还有那神仙墓中的女尸的长相,都如此相似,几乎一模一样?”
离衍点头称是:“此事虽然也有些蹊跷,但我们还是不要将注意力集中在此。无论在‘窥’中出现的是这些人是谁,他们的经历,同当下的全球灾难、这些地下遗迹、极昼盘、以及刘国权的‘鲲艎’,均有不同程度的吻合与关联!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一来是需要在‘窥’中继续进行调查;二来,无论这些人究竟是何来头,既然他们曾经在地球上生活过,那么肯定还会留下各种各样的线索。”
离沉岳不知从哪里找出了一支笔与几张纸,此时已递到了穆煜曦的手中:“曦曦,你说氐人先王留给骊瑶一枚刻着图案的圆形物什,你试试看能不能将那图案回忆并画出来?”
穆煜曦接过纸笔,皱着眉头冥思苦想了许久,竟真的将氐人先王留下的那个寻找神木的线索,大致在图纸上绘了出来。那是两枚相互嵌套的蛇型图案,图案一个下凹为印文,一个上凸为阳文,螺纹相互缠绕嵌合,共同构成一个大圆。
穆煜曦刚一完成绘制,离沉岳便已经按耐不住了,大声道:“果然!”并将纸举在了手中,向众人道:“你们看这图案!这就是线索呀!”
众人都不明就里,孙南洋却在一旁皱着眉头道:“这图案……似乎我曾经在美国的朋友家中看到过这图案。它似乎同玛雅文明有些关系,不知是否二者间会有些联系?”
众人听孙南洋这样说,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两个远隔重洋的文明,怎么会突然有了联系?可离沉岳却似乎早已成竹在胸,皱着眉头拿着纸笔,飞快地画着什么。边画边道:“孙博士的话,应该能够佐证我之前的推断。你们看,扶苏在神仙墓中所见到的高台,是不是有点像玛雅的金字塔?梯形、中间有楼梯,顶部有平台。”说着他便将自己手中画好的草稿翻转过来。
众人一看,的确如此,那神仙墓中的高台,的确同玛雅金字塔异常神似。离沉岳继续道:“我曾经看到过,学者们一直在争论,中国古代传说中记载的扶桑国究竟在哪里。山海经中曾有记载,扶桑国,便是指在中南美洲的玛雅文明。而玛雅人无论从文字、艺术、人种等方面,都同中国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中国古代,相传有寻木、建木、若木与扶桑四大通天神木,供天神往来人世间。如今氐人先王提到了神木,又留下了这样一个同玛雅有关的图案,那么他所说的神木,或许便是指这四大神木之一的扶桑木!
况且,我们目前在‘窥’中,只能断断续续地通过扶苏或其他机会,才能了解到古时的一些片段。如今极昼盘即将坠落,灾截迫在眼前。既然眼下扶苏所到过的那个地下墓穴已被枭影占据,我们若是能在玛雅金字塔中寻到线索,便或许也可以同‘窥’中,扶苏与骊瑶的经历相互补充。”
离衍也觉得离沉岳分析的不错,既然在现实中最有可能的线索就是玛雅金字塔,而且一时也无法通过“窥”大幅度地改变历史,那么便去中美洲探上一探,也好过将所有希望,都押在“窥”上来得妥当。
一听要去中美洲,孙南洋便道:“那我们也一起同去!我的野外科考经验也能派上用场!美国那边还有一位我的挚友,能够为我们提供各种方便!所需要的船只载具,还有各种装备,就交给我来安排吧!”###第一百三十四章 云波诡谲
“因为害怕,所以我不逃避挑战。与此相反,我迎头面对,因为战胜恐惧的唯一方法就是将它踩到脚下。”
——纳迪亚?科马内奇
【营梓荣 扎卡缅斯克】2018年04月19日09:32
在轰鸣的引擎声中,营梓荣将威尔的担架抬上了直升机。这孙南洋不知道从何处弄到了一架CH…53E“超级种马”重型直升机。这种直升机自1981年便交付美国海军陆战队使用,有七片桨叶的主旋翼,以及33吨的最大起飞重量。国内只在“空天技术跃进时期”开始的第一年,才从美国人那里弄到了两架。但是,眼前的这架飞机,明显是标准的美国海军灰色涂装,连各处的标识文字,都是清一色的英文。
营梓荣知道,他的这个朋友孙南洋,私底下同美国方面联系甚为紧密,每次科研上遇到困难,他都能搞到一些立竿见影的方法或器材。营梓荣嘴上不说,但是私下里也曾做过调查,不过似乎孙南洋除了这方面与美方来往密切外,其他方面界限划分的相当分明。但此次竟能搞来如此大动静的一架军机,让营梓荣也不由得暗暗佩服,这孙南洋的美国挚友,究竟如何神通广大。
飞机的机舱十分宽阔,机舱中央,是已经打包好的“窥灵珑”,以及各类辅助器材。两侧坐着离氏三父子、穆煜曦母女、樱子、孙南洋、老李、丁健,地上固定躺着石伯的担架,另外还有离衍和孙南洋两方的副手各两名下到了机舱外,四处寻找有用的药品,也一并搬上飞机。几乎避难所里能跟来的人全都来了。原来,樱子嚷嚷着非要跟着离沉岚一起去南美,而她一走,照顾离沉岳和穆煜曦就无从谈起。既然机舱够大,那么离衍也就索性同意了樱子的请求。大家都已做好了共同进退的准备。
孙南洋向营梓荣解释道,他们此行,会去中美洲进行一番调查。飞机会先飞到福建,那里多山,许多临时港口还能使用。在那里飞机会直接降落在一艘停靠在港内的远洋邮轮上,船将送他们抵达危地马拉,在那里,他的美国朋友已经安排好了去玛雅遗迹的装备。
营梓荣听闻需要去玛雅遗迹,更是满头雾水。孙南洋道事不宜迟,路上再慢慢解释。万一再来几次海啸,邮轮损坏耽误了行程,那可就糟了。
飞机缓缓起飞,纵观大地满目疮痍。到处都是侵入内陆的洪水,以及遍地哀嚎的难民。还有已经被火红的岩浆撕裂的大地、各种山体垮塌、地面凹陷不计其数。如今南极、格陵兰岛以及各地的冰川才刚刚开始加速融化;而且冰川融化并不是最可怕的结果——目前海平面上升的幅度,主要由于喜马拉雅山脉塌陷进了印度洋,而地壳活动如果再继续加剧,很有可能四分五裂的大陆,都会陆续陷入海中。若是待所有的冰都化尽,对于仅存的人类来说,只需要再一次大范围的陆沉,就可以将人类文明尽数从地球上抹去。
在飞机上,离沉岚还想向营梓荣询问他在越南战场的经历,可营梓荣却只冷冷地回了句:同眼下的事情无关,便再也闭口不提。离沉岚心道也对,精力该用在处理眼下的状况上,于是也就不再追问了。
由于政府早已无力控制混乱的局面,全球各大军用民用机场已经再也没有军警把守,但毁坏严重。少数的几个较为完备的机场,却被一些新兴的军阀占领,守卫森严。这样一架外军飞机想要降落加油,就变得十分困难。还好孙南洋早有准备,机上除了人员设备外,还装载了近十吨的航空燃油,加上机内油箱里的油,足够他们从扎卡缅斯克一直飞到福建沿海了。遇到机内油箱快烧空的时候,他们便会寻一处人少偏僻的地方,将机舱内的油再加进飞机内。这样停了两次,飞机便顺利飞抵了目的地。
邮轮停泊在一段临时的码头上。船不算很大,但也足够“超级种马”降落在其上。众人在连续数小时的巡航飞行后,终于可以走下飞机,活动筋骨。离沉岳同穆煜曦一起吹着海风,恍惚间竟感觉,这次出行像是一次家庭野营般惬意。船缓缓驶离港口,十数只海鸥,还围在船身周围,欧欧地鸣叫着,仿佛在为船上的人送行。
【离沉岳 太平洋】2018年04月25日13:50
连日来海面上虽阴云密布,但是能见度却并不差。行了近一周时间,却仍未看到美洲大陆的影子。离沉岳却觉得这是几天难得的悠闲时光,每天拉着穆煜曦沿着甲板一直跑到船头,欣赏着前方仍反射着微光的茫茫大海。
这日下午,海上逐渐起了雾气。穆煜曦却突然发觉,前方海面上浮起了一大片黑色的阴影。待离得近些,她才看得清楚,那是一群一群的鱼。鱼还未死,却早已无法控制自己在水中的平衡,一只只无助地长大了嘴,鱼鳃一鼓一鼓地,做着垂死挣扎。期间还有数群海豚和硕大的鲸鱼,也漂在水面上,痛苦地挣扎着。
这场面实在骇人,就仿佛船一下子驶入了一片死域。离沉岳见状,赶忙对着舰桥挥舞着双手呼喊道:“老哥!快些来看哪!这些鱼到底怎么了?”
离衍在舰桥中早已看见了海面上的一切。他一把抓起扩音器的话筒,命令道:“所有人,立刻回到船舱中,并带好防毒面具!这里有海底火山,大量的二氧化硫和一氧化碳溶入水中和空气中,将这些海洋生物慢性毒杀!我们立刻加速,冲过这片海域!”
离沉岳听到这里,知道事情不妙,一把拉起穆煜曦便想要向船舱里跑。此时海面上的能见度已经变得很差,还有一股辛辣呛人的臭味。二人跑了两步,离沉岳只觉得手上猛地一沉,回头去看,却见穆煜曦浑身瘫软地坐倒在地,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地摇着头。
坏了,这样子,似乎是中毒了!离沉岳心中一惊,突然间觉得自己的眼前也出现了重影,头变得很沉,昏昏欲睡。从船头到舰桥的部分,相隔着一条宽阔的甲板。硕大的“超级种马”直升机,就停在甲板上。离沉岳双手扶着膝盖,定了定神,返身扶起穆煜曦,继续蹒跚着向直升机走去——军用机舱里都备有紧急时使用的求生设备,应该也有防毒面具。自己扶着穆煜曦是无法坚持到舰桥了,此时只能去直升机里试试运气。
二人步履蹒跚地,终于挪到了直升机边,钻进了主舱。舱里亮着红灯,在海上愈发浓厚的毒雾中,显得无比骇人。穆煜曦此时已经神志不清,浑身软绵绵地靠在机舱门口。离沉岳使劲扇了自己两个耳光,便开始四处翻找起来,过不多时,终于在一个铁匣中,找到了几个防毒面具。
他忙将一个防毒面具扣在自己脸上,然后又跌跌撞撞地折回机舱口,将另一个防毒面具给穆煜曦带上。此时,舰桥里的离衍和离沉岚早已带好了面具冲了出来。离沉岳见父兄已快要赶到了自己身边,突然一口气泄掉,便再也提不起精神,就这样瘫软在地。隐约中,他感到有人背起了自己,一路飞奔,随后,一阵清新冰凉的气体充满了自己的肺腔,疲惫不堪的他头疼欲裂,却还是沉沉地睡了过去。
过了许久,离沉岳才苏醒过来。他见父兄都满面焦急地守在自己身边,有些不好意思地爬了起来,挠了挠后脑勺:“你们别这样紧张了,我这……不是好好的?”
谁料,离衍见到小儿子醒来,却仍然紧紧皱着眉头。离沉岳一下子紧张起来:“不会是……曦曦她……”
离沉岚走过来,捏了捏弟弟的肩膀:“不是的,别多想,小曦她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但还需要休息不能下地走动。”
“那你们一个两个都像是天塌下来一样,挂着个苦瓜脸,到底出了——”离沉岳话未说完,却已经从舷窗看到,此时船并不是正常地前进,而是一直在向侧面漂动,时而还向后方退去。舱外狂风大作,随着巨大的狼头浪头的一高一低,离沉岳发现,似乎整艘船都已经失去了控制,正在随波逐流。
“船怎么了?”他忙问道。
“先前那片海域的毒雾实在太强,连防毒面具都无法完全过滤干净。为了冲过毒雾区,父亲便下令全速行船。开始还挺顺利,可就当我们即将冲出毒雾的包围时,这一片新生的海底火山又一次集中爆发了。火山的爆发,让海面上产生了一处巨大的漩涡。”离沉岚解释道,声音有些颤抖,仿佛方才那一幕仍然让他心有余悸:“父亲只得命令,继续全速前进,这才终于逃离了那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