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嵬军-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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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话,他用枪指着飞行员,威胁他站起来,飞行员无奈,慢慢站了起来。
蓝正奇躲在孤孤的一堵土墙后面,透过裂缝看见飞行员的头慢慢升起,他连忙将手中的枪举过头顶,示意部下停火,不要伤了飞行员,四下顿时一片寂静。
蓝正奇放下手中的枪,双手举过头,走出断墙。
“岛田,特遣队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胆小,要靠挟持人质来求生了!”他大声说。
河野站了起来,躲在飞行员的后面,他看见了蓝正奇,果然是你,蓝正奇!
“正奇君,好久不见!”
他从飞行员背后站了出来。
“河野一郎?”
蓝正奇纳闷,他不是没来中国吗?这人哪,还真经不起念叨,一念叨他就出现了。
“河野学长,别来无恙啊!”蓝正奇边走边说。
“正奇君,今天这场合不宜叙旧。”河野望了望四周说:
“改天上我岳州,我请你喝茶,咱俩好好聊聊。”
“你错啦!河野君。”蓝正奇说:“不是你岳州,是我岳州,中国人的岳州。”
“我们是来帮助你们的,正奇君。”河野说。
“都到这份上了,你还在说这种话。”蓝正奇气愤地说:
“看看你枪指着的人,看看你烧着的村子,看看你枪杀的无辜老百姓,看看被你们强占的半壁河山,你这是在帮助我们吗?啊?”
“正奇君!战争,这是战争,”河野说:“总会有些无奈,我们可还是朋友啊!”
“去你妈的无奈,河野一郎,从你出现在这里的一刻起,你就不再是我蓝正奇的朋友,你我之间只有一个称谓,那就是,敌人!”蓝正奇突然冷冷地说:
“河野,你不该来中国!”
蓝正奇已动杀机,他的手悄悄伸向腰里的手枪。
“冷静!”
远远站在围墙掩体后的周正大声喊道,他太了解蓝正奇了,当他听到蓝正奇那冷冷的话语时,他就知道蓝正奇已经置自己的生命于不顾,想与河野同归于尽。蓝正奇一旦开枪,可能会打死河野,但他自己肯定会被鬼子打成筛子。
“河野听着,只要你放了我们的飞行员,我们就放你们一条生路。”周正大声说。
河野何尝没看出蓝正奇已动杀机,他躲到飞行员背后去了,他的队员早将枪口对准了蓝正奇,蓝正奇一点胜算都没有。
“正奇君!你今天很不冷静。”河野说:“我们改日再聊。”
这厢,林汐语也发现蓝正奇不对劲,她不顾一切跑了过去,抓住蓝正奇的手。
“蓝正奇!你要干嘛?”
她急得要哭了,这样一来她也处于鬼子枪口之下。
河野看到林汐语跑过来,心中一喜。
“好!现在你们已有三个人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了,那位长官,我们可以谈条件了。”河野对周正说。
“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放了我们的飞行员,我们就放你们一条生路。”周正说。
“好!”河野说:“你将北面的兵撤走。”
周正挥挥手,赵勇带着队员们向东西两边游动。
“很好!”河野说:“从现在开始,我放你们的飞行员与你们的蓝长官会合,然后我们一起后撤,如何?”
“行!”周正说。
河野放飞行员去了蓝正奇处,双方慢慢后撤,直至退出双方的射击范围。
“正奇君,有空来岳州喝茶,我等你!”远处传来河野的话。
第十三章 危机
第一节
村子的火已被扑灭,队员们帮助村民掩埋被鬼子杀害的乡亲们,失去亲人的人儿,无助地看着亲人离他而去,村子里哭声连天,天杀的日本鬼子!
操场上,有两个人正抱头痛哭,一个是医官竹山,一个是那与鬼子决斗救老乡的伤兵。
世上有些事情的出现,只一个字就够了,那就是“巧”字,竹山在武汉收到兄长的死亡通知书后,痛苦万分,他痛恨战争,他痛恨这场战争使他失去心爱的哥哥。
于是竹山帮助蓝正奇他们救了张司令,自己也因此来到了湖南前线。谁知就是这一刹那间的善念,竟然使他重逢了死而复活的哥哥。
你说鬼使神差也好,你说善有善报也行。反正,无巧不成书,就有那么巧,那个被好心的袛园村村民救回来的日本兵正是竹山寺次郎的兄长竹山寺太郎。
劫后余生又重逢,这种心情也只有那坐在地上抱头痛哭的兄弟俩自己心里明白。
悲伤的哭和开心的哭,是谁在让人们选择呢?
那边阵地上,蓝正奇一言不发,傻傻地站着,林汐语和飞行员两人看着他,不知发生何事。
周正带着特战队员们跑了过来,林汐语搀着蓝正奇,其他人搀着飞行员向停放军车处走去。
“哥!你怎么啦?”刘志峰跑过来问。
蓝正奇没回答,像落了魂似的。
“别吓我,蓝正奇!”搀着他的林汐语说。
“让他歇会儿!”
周正说着话,与林汐语一道将蓝正奇扶上吉普车后座。
周正诚邀了袛园村的村长和几个德高望重的村民一起陪同飞行员随特战队回了长沙,特战队员回驻地休息,周正送飞行员和乡亲们去了长官部,薛司令非常高兴,亲自给袛园村颁发了“国民英雄”的锦旗和送上高额的奖金以感谢他们的善良和英勇。
特战队驻地,蓝正奇把自己一人关在办公室,谁也不见,不吃不喝,整整一天。队员议论纷纷,不明就里。
“蓝长官是不是被鬼子把魂给勾走了?”文清芳、林汐语、黎敏三人在医务室坐着,文清芳问。
林汐语摇摇头,黎敏也摇摇头,她俩都不知什么原因。
特战队营房里,有队员问:
“蓝长官是不是被鬼子吓破了胆,蔫啦!”
“说的什么话,这让长官们听见啦,不毙了你才怪!”
有队员马上阻止他。
周正、赵勇他们几个老队员坐在一起。
“蓝长官这是怎么啦?”赵勇问。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样。”周正摇摇头说。
“我们也是。”王舜东说:“当年从南京突出来的时候,那么多鬼子围住我们,他无所畏惧,指挥若定,不知今天他这是怎么啦!”
“我想是我的错,我经历过这种痛苦。”渡边说:
“上次蓝长官说到河野教官是他的朋友时,我就像他现在这样,非常痛苦。后来,我说河野教官是反战的,蓝长官非常高兴,可以不与朋友为敌,能不高兴吗?可事实却不是这样,蓝长官能不失望吗?”
“你这样一说,有点道理。”顾正平想想点点头说:
“蓝长官跟河野年轻时是很要好的朋友,现在朋友对决,这个撕破脸面,蓝长官一下子接受不了,所以就这个样子了。”
“好像是这么回事。”赵勇说:
“我们都知道蓝长官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他跟河野是同学加朋友,搞到现在两人刀枪相见,搁谁谁心里都有疙瘩,你们说是不是?”
“要真是这样,那只能让他自个冷静冷静了。”周正说。
“你们这都是在自我安慰,往好处想,”
刘志峰站了起来,他颇为生气,
“其实是我哥的胆被那个河野吓破了,他一人在那猫着,不敢见人,就是这样!”
“什么就是这样?”
钟家康拄着拐杖进来,听见了他们的谈话。
众人你望我,我望你,不知从何说起。
“放屁!”
阿康也生气了,
“其臭无比,臭不可耐!妖言惑众,扰乱军心。要不是看你是蓝长官的弟弟,我毙了你!”
“那你说怎么回事?”周正问。
“你们都这个想法?”阿康问。
众人沉默,
“你们说,你们中有几个比蓝长官小的?老大不小了,一个个什么事都仰仗他,也不去检讨自己。现在人家出了状况,你们却坐在这里七里八里瞎猜,还让个不懂事的在这放狗屁,你说,你们还是人吗?”阿康看着众人说。
阿康这一席话,打击不小,众人又是沉默。
“懒得理你们。”
阿康拄着拐杖出去了。
阿康进得洋房大厅,反手关上大门,他走到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蓝长官!”他喊,没反应。
“蓝长官!”他又喊,还是没反应。
他用拐杖使劲敲门,
“蓝正奇!你再不开门,我砸啦!”阿康喊道。
门“吱呀”开了,蓝正奇开了门后又回原处坐下,钟家康走了进去,将拐杖一丢,一屁股坐到地上,将身子靠在办公桌的前档,紧挨蓝正奇坐着。
“来!”
他掏出一包哈德门,抽出两根香烟,点着,递了一根给蓝正奇。
“我家在广东,也算是个富裕人家,我有个姑妈在美国。”阿康吸了一口烟说:
“十四岁那年,我爸送我到美国读书。十五岁,我考上了美国弗吉尼亚大学,学的是机械工程系。喂!你知道美国弗吉尼亚大学吗?”阿康用肘抵抵蓝正奇,蓝正奇没反应。
“我知道你不知道,”阿康继续说:
“那可是美国数一数二的军校,很难考的!”阿康望望蓝正奇。蓝正奇自顾抽烟,看都没看他。
“九一八,打仗啦!”阿康说:
“好多华侨子弟都纷纷回国参军保家卫国,我姑妈死活不肯让我回来,把我锁在家里。那天夜里,我从她家二楼跳下来,跑去学校与同学会合,偷偷回祖国参军了。现在想起那劲,还热乎着呢!”阿康笑了笑。
“谁知就把这条腿给打没啦!”
阿康嗓音变了,似要哭。
“躺在医院三年,想死的心都有,要不是林护士陪着,我想我早死啦!”他说。
蓝正奇望望他,
“你别多心啊?”阿康说:
“林护士经常说一句话,蓝长官一定会来找我们的。就是这句话,让我活到现在。”
蓝正奇究竟怎么啦?自打战场上见到学长河野一郎的一刹那间,他的思想经历了希望,失望和绝望的洗礼。
每个人的十七八岁,是他人生成长过程的一个关键。蓝正奇的十七八岁是在德国的军营里渡过的,陪伴他成长的人就是河野,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年时间,可是河野身上所有的特质,潜移默化地都被蓝正奇接收了。在蓝正奇的内心深处,河野就是他的偶像,是他的榜样,只是蓝正奇强迫自己不往那方面想而已。
偶像、榜样在每个人心里就是礼膜拜的“神”,它可以操纵你人生的方向,直到临死,你还念念不忘。
现在蓝正奇的“神”成了他的梦魇,蓝正奇没有了自信心,甚至胆怯了,他迷失了自己。
阿康的一席话,虽然好像是拉家常,其实阿康是要告诉蓝正奇,他也是他们的偶像、榜样,也是他们的“神”。
如果他们的“神”出状况了,迷失了,那他们该怎么办?
阿康还告诉蓝正奇一个事实,那就自己的国家正被外族侵略、蹂躏,作为她的子民,奋起反抗直至将侵略者赶出去,才是他们义不容辞义无反顾要去做的事。
蓝正奇猛抽一口烟,小鬼子,都是你们逼的!都被逼到悬岩上去了,我还有什么好想的,我还有什么好怕的?想到这里,蓝正奇“嗖”的站了起来,他拉阿康起来。
“谢谢你,兄弟!我想通了。”蓝正奇对阿康说。
阿康笑着点点头。
两人走出大门,已是深夜了。门外,特战队所有人都站在院子里静静的等着,等着蓝正奇的出现。
看到此情此景,蓝正奇眼睛一热,眼泪一满,他回头理了理激动的心情,慢慢回头。
“都什么时候啦!还不休息,明天不用训练啦?”他严厉地说。
“是!”
所有人又听到他沉着冷静的声音,都高兴地回答。
这样一个令人难忘的夜晚,怎能让人睡得着。在长沙城的另一个角落,也有几个夜不能寐的人。九战区参谋长家里,有三人正推杯把盏,促膝谈心。
“参谋长!这个特战队刚刚建立没几天,办了点小事,薛司令就大张旗鼓替他们向上峰请功,让他们出尽了风头,你说我们的颜面…以后该怎么办?”年轻一点军官问。
“怎么办?让他出风头呗!”参谋长抿了一口小酒说:
“薛司令对他们可是宠爱有加,他亲自向上峰为他们请二等功,授忠勇勋章,他们现在正红着呢!你这个宪兵营长可不要去触这个霉头。”
“不就是吗?”宪兵营孙营长说:
“我一个小小营长哪还敢去碰他们呀!我是命令我的部下看见特战队的人就拐弯走,面都不见,我这不是替两位长官难受吗?”
“我们难受什么?”另一军官问。
“褚站长,我说了您别生气,您看,这抓特务,搞情报可都是你军统的事。”孙营长说:
“现在倒好,九战区有了特战队,您军统长沙站可以撤消了。”
“你别没事挑事!”参谋长说。
“呃!我可不是没事挑事,参谋长!”孙营长说:“我可是实话实说。”
“这个薛司令也太宠他们了吧!办了这么点芝麻绿豆的事,就向上峰请功,这让我怎么向我老板交代,太欺负人啦!”军统长沙站褚站长酒杯一放爬了起来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