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俱焚-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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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议论。而且杭州城里也来了不少的灾民。”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是来筹款的？”胤祥再次抢了先。
韩冰看向他，“因为在这个时候，两位爷会有心情来游江南吗？”只见胤祥傻傻的摇头。废话，有也不敢啊，谁不知道现在康熙为了洪灾之事成了火药桶，不要命的才敢在这时候出来游山玩水。
韩冰继续道，“既然不是来玩，必然是来办差。现在最大的事就是黄河发水，赈济灾民。国库没钱，而江南向来富裕，除了这，哪里还能筹到钱呢？”
“你怎么知道国库没钱？” 胤禛插了一句进来。他的眼睛已经眯了起来，但韩冰并不害怕，她早已有了应对之法。
只见她从容的说道，“爷，奴婢可是从八爷府上出来的。对于朝廷的事，多少知道点。”反正胤禛也不可能为了这种小事专门去问胤禩，她也就不用担心谎言会被拆穿了。
胤禛点了点头，“那你看现在该怎么办？” 间接的承认了韩冰所说的都是对的。
“四哥！……”胤祥刚想出声提醒就胤禛挥手打断。
“我自有主张。”
韩冰的眼睛盯着客栈对过的一家酒楼，“爷，不管是辛苦赚来还是不劳而获，自己手上的钱白白的给别人，是人都会心痛不是。”
“可那是救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胤祥嗤之以鼻的说。
韩冰冷笑了下，“浮屠有谁见过了？有没有下辈子谁知道？眼前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钱在我手，是我狠；钱在别人手上，是别人狠。十三爷，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
“可那是几十万条人命啊。”胤祥的声音明显的低了。
“对那些盐道盐商来说，那些灾民和他们非亲非故的，生死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那就没办法要他们出钱了？那就眼睁睁看着灾民饿死？” 胤禛一下子变得很激动，他在房里来回不停的走动，敲着桌子，“他们的钱哪里来的？还不是从老百姓那里搜刮来的！要他们拿点钱出来，有什么不对！”
“不是不对！”韩冰坐在窗前的椅子上，靠着窗台，“关键是怎么让他们乖乖的拿出来。”
“大不了抄他们的家！”胤祥也火了。
“抄家？他们犯什么王法了？”胤祥也太天真了吧。
“……”别问得说不出话来，胤祥恨恨的一甩手，腾的坐下喘气。
“你有办法？”听到这，胤禛倒停下了脚步，眼睛盯着韩冰。
“四爷，十三爷，盐商都是正经的商人吗？”
想了想，胤祥摇了摇头。
“那就对了。如果不和官府勾搭，他们不会有这么多的暴利。要和官府保持良好的关系，要想在朝廷里有后台，能不孝敬吗？”
“这个我们也想到了，但那些盐商狡猾着呢，怎么可能有把柄留下。就算有也在我们到了后毁掉了。” 胤禛闷闷的开口道。
他在桌案后坐下，房里变成了三个人各占一角的局面，看来好象三国鼎立的样子。韩冰在心里好笑的想到。
“不可能没有底案的。盐商不是笨蛋，知道要靠山永远罩着他们，不在紧要关头用他们当挡箭牌的最好方法是有所牵制。怎么个牵制法？自然是把行贿的记录保留下来，以便将来自保。所以不可能没有把柄的。他们或许会毁掉一部分，但不会全毁了，要不然将来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不是吗？”她以前也曾贿赂过各级官员，这里面的猫腻，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只为利益而结合的人是不会放心对方的，都会千方百计的想要永远掌控对方，却不知道，那些所谓的牵制对方的东西往往在最后成了自己犯罪的呈堂证供。想当初自己能扳倒“他”，靠的不正是这些暗帐。思绪不自禁的飘了出去，那些过去的日子啊……
胤禛的眼睛一亮，“没错，没错。十三弟，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胤祥也是一脸的兴奋，摩拳擦掌的道，“我怎么没往细里想呢。有你的，韩冰。妈的，老子不信这回还抓不到你们的小辫子。”
胤禛起身往房门走去，“十三弟，早点歇了，明天还要忙呢。”掉头看一眼韩冰，“你也歇了吧，脚还没好呢。”说着和胤祥出了门。
看着合上的房门，韩冰收起了笑，轻轻吐出一句。“你真的不知道吗？骗鬼吧。”你要的不就是证明我对你没有二心，现在你满意了吗？
游戏似乎越来越有趣了，韩冰提醒着自己，要小心了，都是高手，稍不留神，输的可是命！
出了韩冰的房间，胤祥看了眼关上的房门，低声问胤禛，“她好象不像是替八哥做事的。要不然，她会给我们出主意挖八哥的墙角？”
“再看看吧。”
没错，今晚的一切都是他和胤祥策划的，目的就是要看看韩冰是不是老八的人，如果她装傻，那就大有问题，如果不是……如果不是，那是什么？
回到房里，胤禛一直在琢磨刚才的问题，难道她真的只是老八送的一个礼物，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礼物？不可能，以老八的性子，他不会无缘无故送个人给他，而且还是个聪明、美丽的女人。
胤禛相信，凭韩冰的容貌和头脑，足以让男人为她倾国倾城，老八会舍得把这么个极品送给他？但她如果真是眼线，又为什么会帮他和十三？是她太聪明，看出了他们在试探，还是另有隐情？
韩冰，只能说，你真不简单。
胤禛的嘴角弯了起来，希望最后的结果，你不会让我失望啊……
休息了几天，脚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趁着胤禛和胤祥找盐商讨债去，韩冰一个人离开了客栈。
走在熟悉而又陌生的大街上，韩冰的心里说不出是苦还是悔。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那种孤独的感觉又回来了。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有的只是算计和欺骗，或许自己一生也无法摆脱这种生活了。
今天在客栈里看着外面阳光明媚，一时之间有种冲动，好想好想远远的逃开，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一切从头开始，忘记21世纪，忘记罗磊，忘记仇恨，把所有的一切都忘掉，从此平凡、安静的生活。
可是她做不到，她真的忘不了。也许她已经被名利的染缸从头染到了脚，也许她已经被复仇女神死死的缠住，总之，她放不下现在的一切。曾经在深夜里问过自己很多次，离开罗磊真的是因为不能在一起吗？答案她不敢深究，怕自己心底最深处的黑暗被再次挖掘出来。直到昨晚，胤禛有意无意的试探，她对计划一步一步顺利进行的兴奋，终于让韩冰看清了自己的内心真正渴望的是什么，就是权力！爱罗磊，但更爱权力！所以她舍得放弃感情，所以她义无返顾的背叛，原来一切都因为爱情从不曾在她的心里占据首要位置，抛弃起来是那么的容易。所有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过是她用来安慰自己的借口，她其实是一个无情的人。
不知不觉中，韩冰又走到了罗府的大门口，抬头望着高高的朱门，想起了李后主的词：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摇了摇头，只有成为最强大的人才能保住自己的城池，自古以来，人类的世界就是这么的现实。掸了掸台阶，韩冰坐了下来。不理会路人投来的异样的眼光，她静静的回想着过去。今天来，为的就是和杭州城里的回忆说再见。既然和罗磊不可能有未来，既然自己心中依然放不下对权力的追求，那么再守着过去只会束缚住手脚。从下一刻起，她要变回从前那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韩冰，要变回那个处处算计的韩冰，因为她的计划不容有失。
放任自己坐了很久很久，一直到夕阳西下，韩冰才站了起来，默默的回头最后看了一眼罗府。
“再见。”低低的说完，韩冰头也不回的往客栈的方向走去。一滴泪在风中飘落，就一滴……真的不在乎爱？真的可以不在乎吗？
客栈里，胤禛黑着一张脸，初晴跪在房间的正中，脸上难得露出委屈来。
胤祥背着手走来走去，他站定在初晴的面前，半俯下身，“你真的不知道她去哪了吗？”
见初晴摇头，胤祥无奈的一甩手，“不是让你看住她的吗？你怎么就……唉。”
初晴低着头，“奴婢只是去交待小二准备午膳，一会儿的工夫，冰姐就不见了。”
“她有说过要去哪里吗？”
胤禛如同地狱使者般的寒冷声音让初晴忍不住打了个颤。胤祥走过去拍了拍了他，“四哥，别吓着晴丫头。这也不能怪她，她又不能一天12个时辰寸步不离的看着韩冰。我看算了，如果到天黑她还不回来，大不了让杭州知府派兵去抓。”
“以什么借口啊？抓人？有那么简单吗？” 胤禛拍了下桌子。
“她是你府里的婢女，现在逃了，抓她回来不是很正常的。”胤祥伸手去拉初晴，“好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起来吧。”
初晴看了眼胤禛，不敢起。
“四哥！”胤祥扬起声音喊了声。
胤禛瞥了他一眼，对着初晴摆手，“起来吧，你十三爷心疼了。”
就看到初晴的脸红了，胤祥嚷嚷着，“说什么呢，四哥！哪像个主子样了。”
正说着，就看到韩冰推门进来，胤禛和胤祥的脸立刻都拉了下来。
韩冰还来不及问安，就听到“砰”的一声，胤禛已经把桌上的茶杯砸了过来，
“你上哪里去了？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晓得回来？我看你干脆甭回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韩冰还搞不清状况，只看到脸色铁青的胤禛在发飚，胤祥满脸怒色的坐在一边不吭声，而初晴则是神色担忧的看着她。
不过出去了会，有必要这么生气嘛。韩冰在心中默念十遍“忍”，才开口道，“奴婢只是出去走走而已。……”
“出去走走？走了二个时辰，你走哪去了？杭州城都可以逛半个了吧。” 胤禛的声音高了八度，“你眼里还有主子吗？”
韩冰低头不语，现在反正她说什么都是错了，解也解释不清，干脆闭嘴，还省了口水。
企料她的沉默不言更引发了胤禛的怒火，他眼睛都红了，盯着韩冰，手指微微颤抖的指着她，“你的倔强做给谁看？我吗？”
“好了，四哥，别生那么大气，当心身子。”胤祥怕胤禛怒火攻心，劝道。他转身看向韩冰，“还不给你主子认错！难道要气死你四爷吗？”
认错？她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呢，认什么错？
但看到胤禛气得发红的眼，胤祥责备的眼神，以及初晴暗中扯她衣角的暗示，真的不是她的错也是她的错了。既然不给她发言权，她也只好认了。
慢慢的屈下腿，直到膝盖撞上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韩冰才发现自己心里也是有奴性的。暗中嘲笑了一下自己，她已经越来越习惯下跪这个动作了。
“奴婢错了。”软软的声音，不见倔强，不见委屈。
“错哪儿了？” 胤禛的声音不再那么响亮，也不那么阴沉了。见韩冰认错，他的火气消了一些。
错哪儿？她也不知道啊。
“奴婢不该顶撞主子。”如果沉默算顶撞的话。
“还有呢？”
还有什么呢？
“奴婢不该出去那么久。”她是牢犯吗？大概是吧。
“还有呢？”
还有？韩冰不置信的抬起头，看着胤禛，实在还是忍不住了，摇了摇头，“请主子明示吧，奴婢真的不知道了。”
胤祥也奇怪的看着胤禛，眼神中也是询问。胤禛别开眼，“既然没想到，那就继续跪着，直到你想到了为止。”
说完，站起来，看也不看韩冰，径直走了。胤祥跟在后面，临出门时意味深长的扫了韩冰一眼，摇摇头，也出去了。
“冰姐，对不起。”初晴满脸愧疚的走到韩冰面前，蹲下来，真诚的道歉。
韩冰笑了笑，“没什么，说起来还是我连累了你。爷罚你了没？”
以胤禛的脾气，她还没回来前初晴恐怕也遭了不少罪。
初晴摇摇头，“没有。”顿了顿，“冰姐，你去哪儿了？也不说一声，难怪爷生气了。”难得今天初晴说了这么多话，平时她早熟的不像是一个16岁的孩子，喜怒哀乐很少放在脸上，而现在，她在担忧，明显的在为韩冰担忧。
“没什么，爷很快就会消气的。”除了一开始有点困惑，但现在已经明白了，错不在她随便出去，而在于她挑战了胤禛的权威，作为奴婢，她怎么可以不请示主子，私自外出，别忘了，她只是主子的一件东西，东西是不可以有自主的。胤禛罚她，不外乎是要她明白自己的身份，要她明白他要的是绝对的服从。
不可以有思想，恐怕太迟了，她已经有思想了24年，怎么可能改得过来。无奈的叹了口气，“初晴，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