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亚的异乡者-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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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对于藤乃和两仪那样的异类,所谓的“交流”大概原本就没什么作用。
雨夜里的脚步,只有自己才能听见,那些淅淅沥沥的雨点不仅模糊了视觉,也影响了听力。司仪亦步亦趋的向前走着,同时留意着两边的街景…唯一的情报,只有目的地是个废弃的地下酒吧,除此之外,他真的想不起更多有用的消息了。
光。
再走几步,小巷的尽头已经闪耀着零星的灯光。作为人类发明中,对抗恐惧最有力的武器、文明世界的象征,到今天为止,只要能被成为城市,又有哪里不存在一两处灯火通明的喧闹夜色?那些五光十色的霓虹**着孤独的人们彼此靠近,然后滋生更多的贪婪…
但不管怎么说,那些罪恶的东西终究要回到黑暗当中进行。明目张胆的将一个在校的学生掳走并带到这种公共场合,显然不是凑启太那群**的计划。因为过分叛逆而藐视一切权威的他们,在面对真正的权力和威严的时候其实比谁都要畏惧。
所以…也不是这条街吗?
司仪没有任何的失望,他从一开始就清楚自己的行为不过是大海捞针而已。
所以脚步没有任何的变化,他还是那样一步一步地向着不知道在哪里的目标前进。
光…
就在走进文明世界的门口,司仪又见到了另一种光…
那是昏黄而又**的颜色,它就在象征着安全和温暖的世界身边,但毫无疑问,这是属于危险和罪恶的天地——世界的分割线在这里显得这样明显,那些锈蚀的招牌,断成两截的霓虹灯,甚至就连爬满青苔而显现出诡异暗红色的墙壁都和近在咫尺的邻居有着决定性的不同…后者有着让人面红耳赤的魔力,而前者,则刺激着名为恐惧的神经。
司仪只是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就像是看之前的所有建筑物一样,而显然他没有侦探的天赋不能从房屋的设计,招牌的种类区别这里曾经的用途,但幸好,那个勾勒在入口处的酒瓶图案给予了他足够的想象空间。
他停下了脚步。
一个声音轻轻告诉自己,他要找的地方就是这里。
如此的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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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下着雨,整个房间里同样是**的,但这和雨水没有任何关系。
…角落中胡乱堆放着酒吧椅
…房间的正中央残留着一张台球桌
…从超市购买的简易食品的残渣散落了一地,餐盒堆积的像山一样。
这种怠惰的形态让人从骨子里感到厌恶,但这些,原本都和恐惧无关。
房间里让人感受到恐惧这种情绪的,是唯一正常的东西。
——不知是谁点亮的酒精灯,那微不足道的光芒只照亮了靠近灯座附近的世界,更多的阴影和黑暗反倒是被衬托的愈加深沉,就像是野兽用餐后的残骸。
它们还保留着生前最后的形状,那些扭曲的,反折的…很容易就能清点出十六只手脚,如果仔细辨认,大概也能找到头和身躯之类的东西,以及残留在空气中的绝望和嘶吼。
当然,也少不了散发出浓烈气味的红色涂装——比起现实存在并且再实际不过的房间,反倒更像是中世纪英国画家笔下的地狱。
这里已经没有活人了…各种意义上。
现场没有被封锁,也就是说,这件事只是刚刚发生,还没有人发现。司仪低头看了眼戴在手腕上的电子表,时间是凌晨1:20分。
在几个小时之前,这里曾经发生了非常恐怖的事情,但也许一直要到明天早上,才会有人发现这一切。
是的,没有成为第一目击者的打算,所以司仪没有像正常人一样立刻转身惊慌失措的跑开。
他继续向深处去,仔细蹲下查看每一处残骸,直到肯定只有四具尸体之后才起身离开…其中没有女人,他也没有受到任何关于任务失败的提示,那么藤乃和凑启太应该都还活着。
故事刚刚开始,他也应该有下一步的行动——明天…不,确切的说是今天下午,浅上藤乃会最后一次以正常人的身份出现在正常人的世界,并在这座城市的某家咖啡厅在黑桐鲜花的陪伴下和两仪见面。
这几乎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司仪没有再继续向着文明而光亮的世界走去,他再次返回了黑暗…在距离光明一步之遥的地方,雨水会冲刷掉所有他曾今来过的痕迹,包括脚底沾染的血腥。
他突然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嘴——很奇怪,这个动作连他自己都感到好奇。
来自末世的他没有理由对这种场面“过敏”才对,干咳了数声,身体也没有任何咽反射的迹象,正感到奇怪的司仪用手拂过了咽喉,却惊奇地感受到某些滑腻而粗糙的触感。
不是皮肤和喉结,更像是橡胶管和机油…
司仪的瞳孔猛然缩紧!
原来荒耶从一开始就考虑到了他有可能向这个世界学习的可能性,不过很可惜,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从开始寄宿在这具人偶身体当中直到现在,司仪第一次因为这具身体本身而感到绝望!
系统提示的嵌入身份之所以显示“人偶”除了介绍之外,也是对他的警告——没有经过维护的人偶,随时都有可能崩溃!
偏偏在这个时候,在离案发现场不远的地方,漆黑小巷中隐藏的危险也终于对司仪伸出了罪恶的双手。
带着夸张雨帽,甚至还掂量着球棒和小刀的社会青年们竟然堵住了他的去路,在这个时间,单纯的抢劫或是亡命徒的猎杀可是从来都不缺乏。
死神,已经扼住了他的咽喉!
第四章、困兽
“喂,站在那里不动也不会放你离开的。”
青年示威似的挥舞了一下手中的球棒,硬木和墙壁之间撞击产生的“砰砰”声,在潮湿而喧闹的雨夜,这种声音被阻断在小巷的两面墙壁之间,就算是呼救,也不会被外面的世界所知。
“哈哈!你看他那个样子,八成是刚从酒店里喝醉了出来吧!”拿着小刀的同伙儿同样露出快意的微笑,类似这样的场合都是他们发财的机会——脑子不够聪明,只好挑选一些没有技术含量的营生…一块面巾,或者一顶雨帽,最后是一件趁手的凶器,抢劫这种事其实就是一些电影道具,加上语言暴力罢了。
“小子!你最好刚才没把钱包丢给哪个相好,否则一会儿有你苦头吃的!!”
依旧完全听不懂他们说的话,可是情势却已经到达了最危急的边缘,这具人偶已经快要到达极限,就算依靠起源觉醒得到了远远超过常人的力量,但现在这种状态根本就没办法全力发挥。
左手依旧紧紧捂住喉咙。如果这种时候能交流的话,或者这该死的身体还能再撑一段时间的话…
现在再想这些已经毫无意义。夜晚的街道,连街灯都无法触及的黑暗所在,在这黑暗的尽头,男人的眼中只倒映着坚定的颜色!对于经历过从食物链顶端跌落的末世来客,情况还远远没有到必须绝望的境地——话说身为众神的游戏和消遣,他大概也没有绝望的权力吧?
“真是蠢透了…”
司仪微微颔首,放下了自己的左手。
因为光线和角度的问题,咽喉那里的情况会被暂时掩盖,剩下的,就是必须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面前这三个混蛋。视情况的话,不排除只能直接杀掉的选择…就算警察发现这一切大概也不会那么快就追查到自己,话说回来,这个身体本来就只是人偶而已,如果确实发生了被警察逮捕的情况,担心的反倒应该是荒耶才对。
既然决定了,那么就要全力以赴。
一边向后倒退,一边寻找着尽量狭窄的环境…从开始就没有想过逃跑,而是要在这里把对方全部解决掉,那么需要的就不是宽阔的逃生路线,而是一条不必担心背后的绝路!
右手用力,司仪皱着眉头尝试着从如同小山一样的垃圾堆里,抽出那根最多长不过一米宽不过两指的钢筋。
正常人也许很难做到的事情,对于觉醒了起源的司仪来说本应该已经相当轻松,但眼下的他需要掌握的并非是自己最多拥有多大的力量,而是这具人偶究竟还能承受他多大的出力…这真是如同在针尖上起舞的精细任务。
大概还能做到30%的出力…也就是说,和正常人相近吗?即使是这样,还要考虑双方发力时带来的反作用等问题。
“奥?你还想要反抗啊。”
青年懒洋洋的脱下了雨帽,染成金色的头发在雨夜里折射着淡淡的光芒。
“我劝你不要,因为…”
大概是刚用过什么精神抑制类的药品,一开始还有些摇摇晃晃的他随着向司仪这边接近而显得愈加亢奋起来!
带着尖刺的铁质护指因为小水潭反射出的光芒而逸散出寒冷的光芒,而随着青年的脚步越来越急,那象征着暴力和血肉的右臂也高高举起,凶狠地向司仪的面门砸去!
“因为…那可是会受伤的啊!!!”
凶狠的直拳虽然没有经过什么训练,发力的方式也是最基础的通过大臂的肱二头肌带动整个拳头而已,不要说是全身的劲力,哪怕是腰力都没有用上。但不论怎么说,经历过多次街头斗殴的小混混有着不输给任何人的血勇和狠劲儿,或者说,在面对羔羊的时候恶棍有着长期养成的强大压迫力。
呼…
锋利的尖刺因为高速的移动甚至给人一种灼热的错觉,而尖锐的破风声在此刻听来更像是催命的嚎叫!正冲面门来的这一拳,如果被命中,一般人恐怕不仅仅是立刻丧失战斗力这么简单,一不小心,甚至会造成足以致命的伤势。
只不过…那只是“一般论”罢了。
沉肩。
侧首!
间不容发的闪避让司仪的发梢被扬起了一点点边角,但这份生死擦肩的感动却并没有燃起并不存在的热血。他的眼中依然只有坚定…和冷血!
毫不容情,绝不留手!在一切都是危险的末世,也只有这般才能幸存到最后,所谓的争斗,所谓的生死,对于司仪来说不是习惯,而是早已麻痹了。
抬手一托。并没有用上太大的力气,甚至从触感上来看,只是“温柔拂过”的程度而已,但接着对方向前发力的冲量,从手腕开始完成的微弱方向修正其实原本就不需要多大的力气,人体就是这样复杂奇妙而又脆弱不堪的东西,如果是变异之后的动物或者行尸的话或许还要更加麻烦一些,对付这样单纯的暴徒对于司仪来说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
肩顶进身,双方的距离因为这挥空的一拳和司仪有意的闪躲而几乎完全清零,从背后两个同伙的视角看去,已经完全找不出司仪的位置,而就在这犹豫发生的同时,出拳青年的背后却突然隆起,黏液和组织摩擦的声音在这个潮湿的雨夜叫人不寒而栗。
紧接着,就是布料撕裂的声音。
那染着鲜血,仿佛拧螺丝一样一点一点被视线慢放的刺穿动作,直到大半根钢筋完全出现在视野当中才终于把身后的同伙惊醒!!
虽然一开始就有这种感觉…面前的这个家伙是异常的,在这个时间,这样的街道上丝毫不乱的“散步”,简直好像是自家的后花园一样。但往常生活的惯性,以及最近愈加拮据的经济情况,还是促使着他们使用暴力的**。
这种不劳而获的感觉,只要尝试过一次,就会像毒品一样无法自拔…
更何况,他们是以三对一。
刚开始的时候计划进行的很顺利,他们把目标逼进了无人出没的小巷。但没有人想到,这里也许会是他们残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夏夜坟场。
“啊!!!”
两声惊叫几乎是在同时发出,借着药效得来的血勇在真正的鲜血面前崩溃殆尽,强烈的恐惧让某些人疯狂,也让某些人绝望。
握着刀的小混混疯狂的向着司仪冲来,而手握球棒的大个子反倒是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恶臭的液体从他的胯下流出。
胜负已分了。
刺穿的部分避开了肾脏,那里应该是完全安全的位置,只不过看上去比较恐怖罢了,而现在这家伙正好能够作为自己的盾牌!
首先是避开对方盲目的首轮攻击…
胡乱的劈砍,除了在青年的身上多填了几道伤口之外根本毫无作用,抓住对方力竭的片刻,司仪果断丢开了面前的“人盾”,然后从手背的方向压住了对方握刀的手腕。
而这一次,是纯粹力量的较量!
扭!!
直接破坏手腕关节的攻击在瞬间奏效,夺刀和反刺的动作一气呵成,大片的殷红再次浸润了所有人的视野…
“不…不、不,不要!!!”
球棒早就被丢在了一边,健壮的大个子勉强从泥水中爬起,然后跌跌撞撞的向小巷的出口前进,不过很可惜,后发先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