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神离-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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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异样,尽管难受得想哭,她还是没好意思向伊祁渊墨求助。
热……痛……
沈衣琉难受地想看一下蛋蛋是怎么回事,却意外地发现自己心口处的银白光淡得几乎如同空气,已经只剩下零星的萤火虫那般稀薄了。她不明白,既然都快消失了,那心口处的痛楚是为何?
意识有些模糊起来。
她恍恍惚惚地听见一个似曾相识的女声。
“拜托你……沈衣琉……”那个女声空灵而飘渺,不似真人。
“我只想知道他为什么……要骗我……”
“请你,借你的身体给我用一盏茶的功夫吧……”
琉璃!
沈衣琉猛地扣住太阳穴,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大脑皮层仿佛被什么生锈的东西切割着,疼得她不想再拥有意识。她拼命地摇头,她不要,她不要自己的身体被莫名其妙的人占用!
“阿墨……”
可浴室里只有水声回应了她。沈衣琉深深地记得,意识离去的那一刻,一个稀薄的红色的影子渐渐浮现于空气……
她做了一场很混乱的梦。
梦里的自己不是自己,她仪态万千、温婉淑女、体贴柔情……而伊祁渊墨亲吻着她,浅笑着说:“琉璃,我等你很久了。”
可梦醒时分,她身边什么人也没有,虽然她已经躺在了主卧的床上。
她突然很想知道,到底要怎样才能让连翘,回到那具身体呢?她现在没有连翘的下落,可只要她足够努力,足够耀眼,就能让连翘看到她。
只不过到底只是想想……她很清楚,只要伊祁渊墨还在一天,连翘就不可能回去。
“别再胡思乱想了。”伊祁渊墨清冷的声音突然冒出来。
沈衣琉下意识地看向门口,却没人。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听力,或者说蛋蛋的能力,竟然已经到了这般,可以自动听见……嗯,方圆二十米内的任何声音。
“你应该好好考虑。”艾临的声音。
伊祁渊墨:“我知道。”
艾临:“她跟着去只会是个累赘。留在这里,我还能照拂她。”
伊祁渊墨:“她只能和我在一起。”
艾临:“……可她肉体凡胎,如何能躲得过轮回漩涡的磨练?”
伊祁渊墨:“我会保护她。”
艾临:“阿墨,我从没想过你会这般。”
伊祁渊墨的声音变轻了,“嗯,我也没想过。”
然后,声息全无。下一秒,房门打开,他出现在门口,而她正失神地侧着身,保留着准备下床的姿势。
伊祁渊墨走过来,对她一笑,“感觉怎样?”
脑子混乱极了的沈衣琉下意识地摇摇头。
“没事就好。”他似乎放心了,欣慰地笑了笑,还揉了揉她的头发。
仍然搞不清状况的沈衣琉巴巴地看着他。
伊祁渊墨爱极了她这般清澈迷茫的眼神,它让他很想狠狠地欺负她……然而,他还是保存着理智,吻了吻她的额头,道:“下次进阶别一个人躲着,我教你巩固。”
“不……”
“嗯,不客气。”
他自动的话让沈衣琉傻眼地瞪着他,清澈的杏眸里毫不掩饰她的鄙夷。
☆、71 寂寞
“阿墨,你怎么知道……”
“一看就知道。”伊祁渊墨笑笑,“想吃什么?”
“不,暂时还不想吃。”沈衣琉蹙眉,试图不让他转移话题,“那你什么时候找到我的?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觉得你应该受不了了便进去了。”伊祁渊墨似乎无意识地捋着她的刘海,脑海里浮现她方才苍白的脸色和细密的汗珠,心脏略略地疼,“至于奇怪的东西……你又看到什么了?”
沈衣琉经常感知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这一点,伊祁渊墨也快要习惯了。
“什么也没有么?”难道和琉璃有关的都是自己的臆想么?沈衣琉眉头皱得紧紧的。
“只看到你。”伊祁渊墨抚平她的眉心。
沈衣琉哦了一声,没再问,想着自己再好好回忆、琢磨,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想明白了。既然决定了把这件事放在一边,沈衣琉就禁不住有恃无恐起来,微微眯眼,眸中含笑,“你不生气了?”
“哪件事?”伊祁渊墨也没那么容易松口。
“所以,还是很在意咯?”沈衣琉勾唇。
伊祁渊墨浅浅一笑,望着她的眼,淡淡道:“小琉璃,你也只是一时想不开,我没必要太在意。”
啧啧,这话说得。
“阿墨,你以前是不是也这么霸道?”沈衣琉支着下巴,“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是个王族……也就是说,你很专制。”
专制?这个词还真不让伊祁渊墨有认同感。
“那你觉得,我性格应当如何?”伊祁渊墨有点兴致盎然了。
沈衣琉突然放下手,皱眉,“你这样问也就是说你们的体制相当于我们的封建王朝,那么……就算没有三宫六院你也是有妃嫔媵妾的咯?”
伊祁渊墨先是一愣,随即沉沉地笑开来……随后,他用亲吻来回答。
被松开时,沈衣琉已经喘不过气来了。看吧看吧,吻技多熟练啊!古代是个通信多落后信息多闭塞的时空啊,他竟然还能这么……这一刻,她忘了他曾经的生涩,以及他来到地球已经五年的事实。
心里只有一泡一泡的酸水在冒腾。
对这个话题有了一定厌倦感的沈衣琉很明智地挑了应该能让自己最清醒的话题。
“你跟连翘是什么关系?”
伊祁渊墨搂着她双肩的手微微收紧,“还不信我?”
“我只是好奇。”沈衣琉说的有点勉强。
“因为好奇,你就这么轻易地在我面前问候你的初恋情人?”伊祁渊墨嘴角暗含一丝讥讽,“你不怕我再次不高兴?”
“不是。阿墨,你似乎有点强词夺理。”沈衣琉扭过头,“你也有暗恋过的人,你应该知道对方的重要性。我不认为我能这么快就把暗恋了十一年的男生忘掉。”
“你是第一个,也将是唯一的。”伊祁渊墨突然道,面无表情的脸上嵌着一双隐含深情的眼睛。
沈衣琉心头一跳,一股窃喜不受控制地从心底飘至眼里,连带着嘴角的弧度也翘了起来,却是忍不住反驳一句,“别人都说初恋是用来怀念的。”
“说得很好。”他压低了声音,唇角微扬。
沈衣琉一愣,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再然后,她想到了他的一连串动作和言语--他一直在避开那个话题。
和连翘有关的细节,他什么也不肯说。
伊祁渊墨一眼便看出沈衣琉的想法,心底一黯,轻声问道:“小琉璃,要如何你才能完全信任我?在你眼中,我有多残暴自私无情?”
“我从没觉得你很残暴自私,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表情保护外衣。你表现得冷漠,并不说明你真的无情,我感觉得到,你对我很好,对艾临也很耐心,对你的月焰更是尽责尽职。”沈衣琉一脸认真,“我不希望我一些没有别的目的的问话会让你产生误解。”
“而且,事实上,旁观者清。事情一旦涉及到自身,就不能用常理来判断。”
说到底,她还是不信他,尽管她不认为他是个坏人。
伊祁渊墨微微闭眼,近乎呢喃地说:“要让你信我,是应该将你带在我身边,还是让你冷静一段时间?”
“阿墨,我……”
“难怪阿临总说女人是心软又优柔寡断的动物。”伊祁渊墨嘴角扯出淡淡的笑容,毫无意味,“因为觉得练乔可怜,你就动摇成这般。试想,如果我们身份调换,你成了被迫离开自己世界而顶替别人身份存在的人,你认为,我会不会怀疑你是杀人灭口才让自己活下来的人?”
不会。沈衣琉感受得到他对自己的绝对信任。
可为什么,心底那丝怀疑就是不肯离去?那一丝仿佛生了根的怀疑,让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很无情。
甚至她想过,自己这般反复,是不是因为对这段感情产生了不安定的想法。就像任何一个普通的女生,在和比自己优秀无数倍的男生交往时,会有的那种不安。
它蛰伏许久,终于在此时爆发出来,再演变成争辩、争吵甚至争斗。
可悲的是,她即使清楚自己的不对,也无力改变。
自己什么时候成了这样的人?而他却一直选择陪伴。
“让我冷静一段时间吧。”沈衣琉低下头,兀自伤神,没有看见伊祁渊墨眼中愈加深厚的若有所思。
伊祁渊墨眉梢微挑,“还是跟着我好些。”她现在的状况似乎很差。
他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但这无碍他对她的关心。柯来昂虽死,但那个碍眼的阿洛斯还是个麻烦。他没忘掉,沈衣琉和阿洛斯交谈甚欢的模样。
所以,他多问一句,也不过是想知道她的态度。
虽然失望,但他不会因此气馁。他想要的一切,从不会放弃。
伊祁渊墨扬了扬唇角,俯身就她,柔情缱绻地吻上了她。
沈衣琉心底深处的不安和惶恐就这样在这个温柔的亲吻中被压抑住,她绷紧的神经一松,慢慢回吻他。不过一动,就迎来他更激烈的反应。
已经解决掉一颗定时炸弹的伊祁渊墨此刻也放开了顾忌,一心一意要享受这番美景韵味。他爱极了她羞怯时白里透红的肌肤和眉眼间娇柔的风情,即便早已熟悉了这具身体,他还是不可自拔地迷恋着。
她不知道,他其实一直迷恋着她的温暖。
从他识字起,家族中的师傅们和父辈们就教导他要做到无心,不可以对任何人或物抱有感情,他们都说,感情是最致命的利器。而他,则是魔界最无情的两人的结晶。
很小的时候,他不知道什么叫结晶。
直到父王被母后杀死前,他才知道他缘何出世。
那时起,他便开始了真正的无心,他的世界里,除了政务就是修炼。如此过了上万岁月,他开始觉得寂寞,那是从骨髓里就透出的寂寞。也因为如此,他才会对玉琅一次又一次的挑衅留有空间地处理。
因为,他还想留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来排遣他的寂寞。
即使是被玉琅毁了真元,偶然落到这个时空。倘若玉琅没有心狠手辣到要将魔界诸将全都毁掉,那他不会那么恨他。五年来,他每一天都在比以前更努力地修炼,他要报仇。
他每天都过得充实无比,除了仍然很寂寞。
遇到她,喜欢她,其实并不是多奇怪的事情。
艾临曾说过他的冷能将最热情的女孩都冰冻,因为,没有哪个女人能受得了那么漫长的冷待。
除了她,一心想要报答练乔的她。
月焰搜集的资料里很明显地写着她是个彻底的艺术家,每一天的饮食,从不准时按量。可那几天,她却硬是在准点“偶遇”他,即使他一直冷面以对,她还是笑得暖暖的,好像自己面对的是太阳。
沦陷,可以说是必然的。
伊祁渊墨想,大概是上万年的寂寞将自己的心冰透了,如今只是一点温暖就能让他像个瘾君子般无法松手。
这一刻,他突然也想要一个他们共同拥有的孩子。
被他急切的动作折腾得毫无力气的沈衣琉不由委屈地瞪了他一眼,殊不知如此媚态更激起某人体内的狼性。
最终,这之后的事情,沈衣琉完全没有印象了。唯一还记得感觉,就只能用狂风骤雨来形容。
事后,她还不得不窝在床上“修炼”,走动不得。
神清气爽的伊祁渊墨出现在极光时,艾临看了好一阵子嫉妒。他现在发现,练乔那张脸几乎快变了个彻底。早就听说“养女像母”,阿墨和练乔也差不多就是这种关系了。
他越看,越觉得练乔那张普通的脸变得有威仪多了。他俩要站在一起,旁的人绝对会觉得阿墨更像个总裁。
表情冷漠,偏偏眼底还残留一缕温情。
多符合铁骨柔情这个词。
艾临心底暗笑,想:阿墨到底是被吃得死死了。现在,只希望沈衣琉不让他太过伤心。
沈衣琉不会离开这里,艾临很确定。
早从蓝岚的口中他就知道沈衣琉是个多负责的人。对她而言,就算遍体鳞伤,她也不会放开父亲那边的人。她认为,那是属于她的责任。即便阿墨说了会帮忙,不会让他们不好过,她也不会接受这样的好意。
她很倔强。
艾临曾想过,如果给沈衣琉一个刺激,让她想清楚没有阿墨对她而言是怎样的缺失,那她是不是能够早点下决定?
但他并不打算将这些想法说出口。
“阿临,绝色如何了?”伊祁渊墨回极光就是想要了解这个。
“差不多了。”
差不多?那就是可以动手了。伊祁渊墨眼底闪过一抹思量,脑筋迅速地转起来。
“打算什么时候动身?”艾临翻着账本,头也不抬地问。
“就这阵子。”伊祁渊墨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