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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带我去阿尔泰-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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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猜一定是在伦敦的某个地方。 
  对,是在伦敦西区的一家酒吧里,就在海德公园附近的一条幽静而豪华的街道上。 
  那里一定很好玩。 
  不,一点意思也没有,枯燥无味。 
  为什么呢? 
  因为没有你,是的,这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你。 
  那就马上搭乘当晚的航班飞回来好了,我等着你,我张开臂膀迎接你。 
  注意,你犯规了,警告处分一次。 
  我哪有,天呐,冤枉死我了。 
  你使用了诱惑性语言,这是被禁止的。 
  好,就算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吧。 
  在过去的一天里,你想过我吗? 
  想,当然想过,几乎是天天想月月想年年想,那种想念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断。 
  继续说下去,我喜欢听这话。 
  我对你的想念不是现在正流行的那种,随感官的亢奋而来,因感官的疲惫而去,而是只有在莎士比亚笔下才能找得到的。 
  继续,你说的跟朗姆酒一样有味道,特别是那股子调皮劲,我喜欢得要命。 
  凭什么只要我一个人说,你呢?我现在不想说了,我想实实在在地把你抱在怀里。 
  也是,我们干嘛自己折磨自己,明明近在咫尺,非要来什么远距离调戏,算了,不玩了。喂,你还磨蹭什么,快点过来吧,我都等不及了。 
  其实,万喜良比她更等不及,他丢下话筒,就跑进了她的房间,弯下腰去吻她抚摩她。她也搂住他的脖子,仓促迎战,他们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心在怦怦地跳。房间里弥漫着一股火药味,一触即发的那种,可是,突然安静一把将他推开。 
  别这样,小心人家会看见,安静梳理着蓬乱的头发,羞答答地说道。 
  装模作样历来不是她的一贯作风啊,万喜良愕然地瞧着她,一脸的茫然不知所措。安静扑哧一声笑了,说她只是想像别的女孩子一样,玩一把矜持,想尝尝那是一种什么滋味,看来,是把你吓着了。 
  只是对你的小女儿状不太适应而已。 
  去他妈的,还是不玩虚的好,我们继续爱我们的,因为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说着,她扑到他的身上。 
  她不仅有非常精致的五官,非常美丽的长发,还有光滑得像琴键似的乳房。 
  她说你要是娶了我,你就会发现,我是个不坏的妻子,绝对温良恭俭让。 
  他说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起码我这么认为。你要是特别在乎某种形式上的东西的话,那么,天一亮,我们就去登记结婚,到街道办事处。 
  安静吐吐舌头说,就怕结婚体检通不过。 
  他不让她再说下去,用唇堵住了她的嘴,堵得紧紧的。 
  一场短兵相接之后,他们终于能消停一些了,她偎在他的胸前,显得又清新又性感。他们再也没有兴趣去探讨结不结婚的问题了,他们明白,对他们而言,及时行乐可能是惟一的选择,像一首歌唱的那样——爱就爱了。 
  七月,是槐树花盛开的季节,他们早就商量着要去采摘些回来,可是,一直也没落实到行动上。 
  先是因为开空调,安静感冒了,等她好了以后,万喜良又因为淋了雨,发了几天烧。 
  李萍警告他们说,你们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最好不要再随便出去跑。 
  他们只好将自己软禁起来,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室内消磨,犹如一对困兽,大眼瞪小眼,相对无言。 
  起初,他们对这种跟清教徒极为类似的生活很不适应,总是趴在窗口往外看,而且,还要用想象力去弥补他们所看不到的东西。 
  终于有一天,他们想出一个驱除寂寞的好点子,就是通过电话,从附近的席殊书店购书,一般都是他们打电话过去,让店员们给他们念当月新书的书目,碰见他们感兴趣的,便让店员记下来,跑一趟,送到医院来。 
  万喜良热衷于美国殖民地时期的文学书,比如霍桑和库珀,而安静最迷恋法国新小说派的作品,比如罗伯…格里耶和杜拉斯,买来的书,他们一律包上书皮,万喜良喜欢用蓝色的铜版纸,安静则偏爱用牛皮纸。 
  这让他们很是快乐了一阵子,随着阅读范围的扩大,书店的新书已远远不能满足他们的需求,他们开始邮购。先在报纸上登一则启事,说明自己要什么年代什么版本的什么书,并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然后就等着,很有一点姜太公钓鱼的意思,也怪,总会有人找他们,或廉价或高价把他们需要的书卖给他们。 
  让安静十分不爽的是,万喜良的收获常常比安静大得多,光霍桑的文集他就收藏了三种,其中三联书店的那一版译得出奇的精致。 
  安静忿忿不平地说别太得意,早晚我会在数量上赶上你,甚至超过你,你就睁大双眼瞧着吧。 
  万喜良就笑,说她是痴人说梦,怎么可能,霍桑的书已经在世界的各个角落流行上百年了,而罗伯…格里耶的书也只不过有几十年的历史,版本少是自然的。显然这句话更加触怒了安静,她差不多好几天都没理他。 
  还是他给译林出版社的头头写了封信,为她求得了一本《嫉妒》,她才跟他和好。吃饭的时候,竟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他们现在已经不再去外边就餐了,就吃护工用托盘给他们送来的饭菜,虽然没什么味道,但是总算饿不着。 
  他们已经不怎么在意这些了,吃喝早退居到第二位,而占首位的是藏书,他们藏书的劲头越来越大,几乎到了欲壑难填的地步,以至于发展到把一些喜欢藏书的同道招呼来,在病房里互通有无,公平交易,这么一来,他们的藏品丰富了许多,柜厨里早已搁不下了。 
  护士长对他们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采取放任自流的态度,因为她一看到他们新拍的X光片就不忍心再说他们什么了。 
  苏青就是他们在交换藏书的时候结识的。其实,她并不真的叫苏青,只是因为她跟作家苏青一样,结婚十年之后又离婚了,所以才这么叫她。 
  安静对万喜良说苏青一定是个孤独的人,因为孤独这东西总是写在脸上的,无法加以掩盖。 
  苏青在一家有名的眼镜店当配镜师。 
  有的人可能一辈子都沉浸在寂寞中,默默无语,可一旦遇见一个对脾气的人,会忽然间性情大变,跟原来判若两人,苏青就是这样。 
  她从看到万喜良的那一刻,短短的几句对话,就令她的眼前一亮,仿佛突然被燧石的火星点燃。 
  从此她就频繁地作礼节性的拜访,他们喝着咖啡,一起探讨霍桑及霍桑同时代的作家们,偶而还会带来她的珍品藏书,跟他共同分享,那是上上个世纪末出的英文版的《七个尖角顶的房子》,内有考究的蚀刻版画插图,还有石榴色的精装封套,特迷人。很多时候,新英格兰小镇、印第安人和犹太琴是他们谈论的主要内容。 
  而这时候的安静就被孤零零地丢在被爱情遗忘的角落,完全插不进去话,只能做一个旁观者。 
  苏青谈得开心的时候,总是要对万喜良说,认识你真是太好了,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惟一的一个知心朋友。 
  安静开始警觉起来,每次苏青一来,她就仿佛看见了一只蝙蝠从阳台上敞开的门飞进来似的,皱着眉,从表情上看,她恨不得把她用扫帚轰出去。不幸的是,万喜良居然对此一无所知,太麻痹大意了,太轻敌了,傻乎乎的他依旧双手抱着自己的两个膝盖晃着膀子跟苏青侃个没完,他压根没注意到在这个房间的某一处有一道幽怨的目光在盯着他,像追光灯。从此,他跟她之间所有的一切都不对了。 
  首先,安静单方面取消了例行的吻礼,以及其他的谈情说爱的小玩意,万喜良本来就是个缺乏批评与自我批评精神的人,他还蒙在鼓里呢。 
  他只要一靠近她,她就将他推开,还严肃地说请你别碰我,我最讨厌这一套。 
  万喜良说我哪里是在碰你,我是在碰我自己哪。 
  安静就骂他无赖。万喜良辩驳道,我记得是你说的我们是一个整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难道忘了? 
  安静说我不记得了,怕是某人自作多情了吧。在以后的几天里,她说话总是这么阴阳怪气的,一旦万喜良胆敢来犯,她就马上让自己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准备反击。 
  这叫万喜良非常郁闷,终于有一天,他实在沉不住气了,一边冲她作揖一边讨饶,我到底是怎么得罪你了,请你说出来,即便是让我死也得死个明白呀。 
  安静的脸上仍然罩着一层雾,满是阴霾。自己去想,去反省一下,干嘛来问我,她说。 
  直到有这么一天的下午,苏青在跟他聊天的时候,突然问了一句,那个住在隔壁的女孩跟你是什么关系? 
  万喜良告诉她,那是他的女朋友。苏青说难怪,她每次见到我都是那么紧张,那么不高兴哪。 
  万喜良问道,我们有什么不对吗? 
  我们冷落了她,苏青说。 
  这时候,万喜良才恍然大悟,只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么开朗的安静竟也会嫉妒。 
  你才知道,人家毕竟是女人嘛,难免脱俗,安静故意用一把檀香折扇遮着脸惺惺作态地说。那是在苏青走了以后,只剩下他们两个的时候说的。万喜良咬了咬嘴唇,他为难了,不知如何是好,他说虽然你是女人,可是在我印象里你不是个一般的女人。安静振振有辞地说殊不知,做一个一般的女人要远比做一个不一般的女人更有滋味,更加真实,这一点是我在认识你之后才领悟到的。 
  万喜良挠挠头皮,像是在迷宫里迷了路而不得不跟人家打听一下似的问道,那么,我该怎么办呢,你说? 
  安静轻声叹了一口气,起身站起来,冷冷地说了句干嘛要我说,你该怎么办,自己琢磨去吧。然后,走开了,丢下万喜良一个人在那里嘬牙花子。 
  不知为什么,冷静下来的万喜良却又隐隐地感到一丝甜蜜,别人的嫉妒在他看来是情感的黑洞,而安静呢,则是爱意的标本,起码说明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想到这点,那种甜蜜的感觉便荡漾开来,犹如涟漪。只是,苏青再来跟他攀谈,他仍旧想不出用什么态度来对待苏青才好,坦率地说他很喜欢苏青,但并不爱她。 
  安静说苏青跟你正相反,她很爱你,却并不怎么喜欢你,所以你们挺般配。这话怎么听怎么是酸溜溜的。不过,未必一点心理学价值都没有。他琢磨来琢磨去,琢磨出一个结论,就是苏青太寂寞了,她缺少的是一个或几个志趣相投的知己。什么事,只要有了结论就好办了。 
  以后再来谈论霍桑的时候就不止是苏青一个了,万喜良约了三四个霍桑迷一块来谈,有男有女,尽可以畅所欲言,很像一个读书俱乐部或是艺术沙龙什么的。 
  万喜良对每个人都热情洋溢,来的都是客,冷落了谁也不合适,就像鸟笼里的那只不停地扇动翅膀和不停地摇晃尾巴以便在横竿上保持平衡的鹦鹉。起初,苏青除了万喜良,几乎是凡人不理,拒人千里之外,万喜良问她为什么,她说还是我们俩单独在一起好些,更自在一点。万喜良说这些霍桑迷都是有些见地的家伙,并非等闲之辈。她对此持怀疑态度,可是过不久她就发现万喜良确实没骗她,那些人真的很有趣,她开始放松下来,很快就与广大的人民群众打成了一片,也健谈了许多。这时候的万喜良才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的阴谋诡计终于得逞了。 
  安静的脸不再像几天那样阴云密布了,而是雨过天晴,万里无云,全是好天气了。 
  万喜良的这些朋友一来,她甚至比万喜良还热情,热情得都有点过了,又沏茶又倒水,忙得跟阿庆嫂似的,安排照应更周详,只有客人走了之后,她才将疲惫的身子往床上一躺,解开鞋带,让鞋子自己掉在地上,连脱下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久,苏青突然来得不那么勤了,有时候,连续好几周都见不到她的影子,一打听,才知道,她跟霍桑迷中的一个好上了,进度神速,已发展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听了这个消息,安静高兴地扑到了他的怀里,好一通啃,这是他们怄气以来的第一次的亲密接触。万喜良仰天长叹一声,紧紧地搂着她,用力拍拍她的背。 
  已经很久没见苏青了,安静说。是啊,已经很久了,万喜良应承了一句。苏青老来的时候,安静烦人家,现在人家不来了,她又惦记人家。要说也是,苏青就仿佛石沉大海一样,一点消息都没有,安静不知道万喜良怎么样,她的心里却有那么一丝空落落的感觉,尽管她曾经是那样的讨厌她。有时候她觉得病房里太冷漠了,冷漠得难以忍受,幸亏还有救护车的长笛声打破了沉寂。 
  苏青真是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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