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都遗梦-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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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摇头,淡淡地问道:“刚才那个人是谁?”
湮明说:“墨洛克现任王妃的第二个儿子,据说是内定的王位继承人。”
我话没经大脑地说:“看上去挺熟悉,好像在电视上经常看见。”
湮明看着我,好久,才说:“天妩,这个人应该很少在电视上出现的,你原来见过他?”
我摇摇头,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不记得,就觉得他好生熟悉。”然后想想,又说:“可能这个国家的男人都长得很像吧。”
湮明轻轻地握了握我的手,对我说:“你可能有些累了,我们去吧台坐坐吧。”说完,便把我带到了露天吧台上。
我们面对面地坐着,没有话语,我偶尔侧头看着烟火。
我点了一杯干马天尼,低头看着自己桌上的绿色透明的液体,忽然一下一饮而尽。
湮明坐在我对面,皱皱眉,跟我说:“这酒很烈,不要喝太快了。”
我摇摇头,又问服务生要了一杯马天尼。刚准备从服务员手中接过来,酒杯却被湮明截了过去。
他眉头皱得更深:“你怎么了?”
我抬起头,和湮明对视,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出现在这个奢华地会场,就觉得全身提不起劲来;为什么看见刚才那个皇室成员,我会觉得心乱如麻。我随便找了一个理由:“也许是时差没有调整过来。”
然后我笑笑,对湮明说:“把酒给我,这个挺好喝的。”
湮明把酒递给我,然后说:“喝完这一杯我们就走。”
我点了点头。
忽然,一个在不远处温柔低沉的声音响起,那个声音穿过了烟火绽放的声音和音乐的旋律传到了我的耳里。那应该是一句轻轻地低喃,是一个人的名字。
“艾玛丽。”
我全身一僵,然后几乎是用尽了全力让自己回头,心中却在不住地狂跳。
艾玛丽,艾玛丽,我的脑袋开始有点疼。我记得这个名字。
我眼睛不停地搜索,却发现是一个完全不熟悉的面孔对着他的女伴轻声细语。
我有些失落,回过头,对上湮明探究的眼神。
头依然有些疼痛,记忆的匣子仿佛一下子打开,无数的碎片冲进了我的脑海中。我好不容易抓住了一些,然后它们组成了我的一部分记忆。
记忆中,曾经有人冷冷地对我说:“你以后就叫艾玛丽吧。在我这里总需要有一个名字的。”
也有人,曾经用轻柔的话语喊着:“艾玛丽,艾玛丽……”
我隐隐约约想起了那个人的样子。想起了他黝黑的皮肤和琥珀色的眼眸。
记忆中,有很多年,我曾经无数次地喊他的名字,在现实中,在梦里。
他应该出现在沙漠,出现在绿洲,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不知不觉,湮明已经站在了我的旁边,他手扶着我,说:“你醉了,我们回去。”
我摇摇头,觉得自己没有醉,头却昏昏沉沉:“我还想多待一会。”
可话还没有说完,我就被湮明从座位上拉了起来。
他一手握住我的手,一手揽过我的腰,把身形不稳的我带出了会场。
那个晚上,也许是由于酒精的作用,我又开始没完没了的做梦。
梦中,我又再次从昏迷中醒了。
我挣扎着爬起来,可还是全身疼痛。我侧头一望,发现自己睡在一长很舒服的床上,一个人正坐在离床不远的餐桌旁,手里正在摆弄着一个我开始以为是塑料玩具的东西。
后来想想,也真是觉得好笑,我居然把世界上都享有盛誉的加利尔突击步枪看成了一个塑料玩具。
可是那时候,我对枪支真的一点都不了解。
那个弄枪得人仿佛知道我醒了,停下手中的活,转过来看我,可是由于光线的原因,我看不见那个人的脸,但是我可以肯定,那个人可以看到我的全部表情。
忽然,一个声音从他身边传来,这时我才发现他的身边站着一个人。
那个站着的人开始对我说了一句我不懂的话,然后用英文,口气有些不耐烦地说:“头儿,这个女人的确不会阿拉伯语。”
我当时听了觉得奇怪,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嘴唇已经干裂到一张嘴就疼得厉害,我管不了那么多,忍着疼说话,可是声音却如蚊蚁:“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那个站着的人听了,忽然站到我面前,拍拍我的脸,弄得我的脸生疼。
那人语气不屑:“不错嘛,嘴巴这样还能说话。”
我挣扎了一下,眼睛转向坐着的那个沉默的人,狠狠地瞪着他,却仍然看不清他的样子。
我记得第一次醒来的时候遇到的那个人。我好想看看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他。
那个站着的人却猛然把我的脸搬过来和他对视。
他威胁说:“记得,赶紧学阿拉伯语。这里是突尼斯,别的他妈的语言绝对不行。”
我震惊。我不是在前一阵还在利比亚做志愿者吗,怎么一下子就来到突尼斯了?
那人仿佛看出了我的疑惑,对我说:“我们的头儿在利比亚沙漠那发现了你,把你带到了这里,你可要好好谢谢他。”说着,跟我指了一下坐着的人。
那个坐着的人仍然在不慌不忙地欣赏着他的枪,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我们的对话。
站着的人又对我说:“听好了,想在我们这里好好地待下来,可是要干活的。别把自己当女人。想当女人,就去帐篷好好地让男人享受。”
我听了这话,厌恶地想要挣脱开他的钳制,可是力量相差太大,只把自己弄得更疼。
忽然,那个一直沉默的人发话了:“算了,塞勒曼,放开她吧。让她休息一下。”他的声音和我第一次从昏迷中清醒的时候听到得一样。
抓着我脸的人终于把手放开,可我的脸还是火辣辣地疼。
那个说话的人站了起来,走到了我的面前。他比塞勒曼还要高大,把室内的光线遮了一半。他的声音很低沉,吐字很缓慢,却透着威胁:“照塞勒曼的话去做,给你一个月时间学习阿拉伯语。否则不要想到这里待下来。”
他转身准备离开,忽然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侧头对我说:“你以后就叫艾玛丽吧。在我这里总需要有一个名字的。”
艾玛丽,我的新名字。
后来,那个人告诉我,在阿拉伯语中,艾玛丽代表着希望。
希望啊。
我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其实一直都躺在这个金碧辉煌的房间。
记得几年前在做心里治疗的时候,我总是分不清真实的回忆和虚幻的梦境。后来心理医生告诉我,其实很多梦境也是我脑海中真实的一部分,只是我的意识一直在欺骗自己,催眠自己说那些真实的事情都是想象。
可是现在,我的脑袋却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沉寂了那么多年之后,把以前的碎片一点一点地拾了起来,而且,这些碎片,即使时常出现在梦中,也能让我分明地觉得是真实的过往。
我抬手揉揉眼角,却触到一片潮湿的冰凉。
作者有话要说:又有人物出场了~~
13
13、怀疑 。。。
第二天,我醒来时,已经是中午。房间的电话留言通知说这次的墨洛克之行要提前结束,本来为期一周的旅程,现在临时决定明天早上出发返回。
原因嘛,据钟家亦透露,是因为最近湮明一直在争取的上海的那一块地出了一些问题。竞标的时候,一个韩国财团比湮明所出的价格仅仅高出了百分之二。湮明怀疑是龙祥公司内部人员透露了价格,所以准备回国尽快调查处理这个事情。
于是,在一个这样一个阳光灿烂午后,我只能闷在房里,收拾行李。
忽然听到房间大厅的门口有什么声音,我过去看看情况,却看见本来应该装有指纹识别系统的安全门却被人打开,一下子进来了十个人左右。为首的一个男人穿着传统的墨洛克服装,神情冷酷。其他的人则把站在房间大厅的我围在中间。
我扫了扫身边的人,又看看面前的这个华服男人,不经意地看到了他衣服上绣着的金色的百叶草图案。想想,能在衣服秀上金色的墨洛克的象征百叶草图案的人,除了尊贵的皇室成员也不应该有别人了。
我刚想问他们来房间的原因,这个男人却问我:“你是不是艾玛丽?”
我心里一紧,脑中马上充满警觉:这个人似乎有些来者不善,而且他可能知道我的一些过去。
我平静了一下情绪,摇了摇头,说:“我叫蓝天妩,不知道你说的艾玛丽是谁。”
那人靠近我,眼神犀利地不断地上上下下打量我,最后终于把视线停在了我的脸上,笑得冰冷:“昨天你化了妆,差点没认出你。艾玛丽,真没想到你还活着。”
经他这么一提醒,我猛然想起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昨天在舞会遇到的墨洛克的二皇子。
昨天见面的时候,我只是觉得他让我感到一种压迫,但当时他却是一派从容,所以那个时候我以为是自己多心。但是今天,我觉得,昨天的感觉没有错。只是没有想到,他居然认识原来的我。
我依然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艾玛丽是谁。”
那人又笑了笑,更靠近了我几分:“艾玛丽,你以为你装失意就可以瞒得过我?我只再问你一遍,你承不承认你是艾玛丽?”语气狠决。
我平静地再次摇了摇头。
二皇子大笑了几声:“艾玛丽,你要知道,我有几百种方法确定你的真实身份。光是你的身上,就有不止一处的证据。”
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妙,还没细想明白,手臂就被人捉住,背后猛地一疼,一个人上前压住了我,正准备撕我的衣服。我大惊,并不是因为羞涩,而是想到了背后那个十字型的伤痕,如果被这些人看见,不知道会怎样。
忽然听见一个人大声呵斥:“你们在干什么?”背后的钳制也猛然被松开,换来的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被那个人扶起来,身体依然不自觉地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什么。我抬头一看,是湮明。
湮明脸色铁青,一贯平静的眼眸中怒火汹涌。这次,即使他再怎么控制语气,也让人感觉到他愤怒滔天:“殿下,我希望你跟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说完,他低头看我,语气放缓了一些:“伤着没有?”
我摇头,说不出话,身体还是不住地颤抖,不自觉地往湮明的怀里靠。
二皇子那边可能也没有想到湮明会找到这里,沉默了好久,才说:“以为是遇到了原来的朋友。”
湮明冷笑:“想不到贵为墨洛克皇室,居然是这样招待朋友。”
二皇子无奈,终于改口:“湮先生,不瞒你说,我们开始以为这位小姐是五六年前从我们国家逃跑的一个重刑犯,因为实在长得很像。不信,你可以看一下那个人的照片。”说完,他递给湮明一张照片。
那张照片上有一个女人,头发长长,麦色的皮肤,一张脸却真的长得和我十分相似。
湮明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我,然后说:“不知这个女人犯得是什么罪?”
二皇子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那是我们国家的机密,恕我不能透露。不过,她关系到几十条人命和一件无价之宝。”
湮明沉声说:“殿下,这就更不可能了。天妩是已故龙翔酒店董事长的四夫人,这些年一直呆在国内,不可能和这个重刑犯扯上什么关系的。”
面前的二皇子听了一愣,我觉得他有些怪异地看了一眼我和搂着我的湮明,然后大笑道:“不好意思,湮先生,可能是我们弄错了。真是非常抱歉。”
湮明冷冷地答道:“殿下,蓝小姐好歹也算是龙翔酒店的女主人,你的手下刚才差点对她用私刑,这个事情,也不能就这么罢休,你看,我们是公了还是私了?”
二皇子忙说:“我的手下做错事,我自然会惩罚。”说着,他命令手下把刚才压着我的人拖了出去,然后又说:“湮先生,这次的事情非常抱歉,我待会会吩咐手{奇}下备上一份薄礼,希望这{书}件事情,不会影响我们{网}之间的合作。”
湮明说:“殿下,这次的事情下不为例。龙祥酒店也算在亚洲做的有声有色,这次和贵国合作也是看中了贵国难得的酒店经验。但是如果下次贵国还对我们酒店的人如此不敬,我想,要找到别的合作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听了有些吃惊,抓了抓湮明的手臂,想跟他说不要这样意气用事。这个合作,不是他争取了好久才争取来的吗?
湮明却低下头,轻声问我:“你抖得这么厉害,要不要去看医生?”
我摇摇头,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什么都不需要,我们待会就离开这里好不好?”
湮明点了点头,抱我的手又紧了一紧。
这次回去,湮明和我还是搭乘着那架私人飞机,中途平稳安全,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我坐在湮明对面,脑海中却一直想着离开酒店坐上劳斯莱斯的最后一刹那,酒店负责人忽然来到车窗前在我耳边说的话。
他说:“二皇子让我告诉你,那个人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