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翡-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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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真的吗?”刘夏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小心地说,“我当时太生气了,才会说出那么多伤害你的话,别怨我好吗?”
“我都知道,你别再说了,都过去了,我们不要再提了。”
没想到几句话把搁置在彼此心里那么久的事说开了,我们都笑了笑,有点不敢相信,不过在看着对方的眼睛的时候都有些躲闪,一时还不能像从前那样直直地迎上去。
“你什么时候下班,我等你,咱们出去好好聊聊,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刘夏擦去眼中的泪,笑得生动明艳,过去的伤痛,在脸上看不出一丝痕迹。
“改天吧,今天答应我爸去看他的。”我对着刘夏静静地笑了,想到些事情,声音不自觉低了低。
“他们还好吗,我去滨城一年多,叶妈妈想我了吧。”刘夏一边抬起手腕看看表,一边说,“马上到下班时间了,要不我等你一会,咱们一起去看他们吧。”
我迟疑着半天没说话,心里默默叹了一声,才缓缓开口:“我妈,一年前就去世了。”
刘夏停下了一切动作,泪水霎时凝聚在眼中,“你说什么?叶妈妈去世了?”
“嗯,就在你从我家走后没几天。”我抿着唇,忍住泪。
“叶子,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发生这么多事我都不知道!”刘夏忽然一把抱住了我,抽噎着说,“我一直在外面找工作赚钱,根本没想过会发生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这个死丫头,怎么这么狠心!”
她在我耳边轻轻呜咽,搅乱了我的心,想起妈妈的音容笑貌,我也忍不住落下几滴泪。
三三两两的人从我们身边经过,纷纷投来异样的眼光,他们怎能不好奇,一个是身着黑色皮衣、时尚靓丽的项目经理,一个是平平凡凡的扫地女工,竟然抱在一起在大庭广众下哭得梨花带雨。
我止住泪,拍拍刘夏的肩,轻声说:“别哭了,刘夏,大家都看着呢。”
经历了这么多事,人在不知不觉中便学会了成长,这一年多,我早在寂寞里学会了忍耐,也正是这样,在严卫东疾言厉色地数落我时,才能做到心平气和,面不改色。
刘夏松开怀抱,微嗔道:“你怎么这么傻呀,我们不过吵两句嘴,你就把我忘记了吗?这么大的事你一个人扛着,该有多难过!为什么不找我!”
面对着这般为我心疼落泪的刘夏,嘴上虽说不出什么话,心里却早已涌上无数的感动。
刘夏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抬起哭红的杏眼,低声问我:“你怎么换了电话,我找你都找不到,是不是沈若溪又找你麻烦了?”
“电话好久以前就不用了。”她走以后接连发生了太多事,我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我已经好久没见到沈若溪了,你不要担心。”
“她和这里有很多业务往来,你要小心点。”刘夏掏出纸巾擦擦眼角的泪痕,说到沈若溪时,眉梢轻挑着,现出紧张不安的神色。“我在滨城那边跑业务时偶然碰到过一次,闹得很不愉快。”
“原来是这样,我才来这里不久,还没遇见过她。”说着,我忽然想起前几天在墓地看到她和杨谦一起走过的背影,可是不知刘夏和杨谦怎么样了,她闭口不提杨谦,我也不好开口,索性什么也没说。
“叶子,你怎么来这里上班,叶爸爸知道吗,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这是一般人最平常的想法,一个下了台的税务局长的女儿,曾经悠闲自在的小白领,如今落魄到当一名清洁工,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在里面。
“你多想了,我没什么困难,不过上班的事我还没跟我爸说,以后你们见了面可不要给我说出去。”
“不行,你快告诉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名牌大学毕业,为什么来这干这又脏又累的活?”刘夏不依不饶地问我,星眸闪烁,朱唇微启。
我咬紧了下唇,想起当初刚来的情景不由地心一沉,斟酌着才把缘由说给她听。
刘夏眼里又开始闪烁出泪光,在我手上轻轻拍打两下,“叶子,你怎么那么傻!”这是她习惯的小动作,“你呀,如果非要呆在这里也不是一定做清洁,凭你的本事,完全能找个更好的职位,何苦委屈自己!”
刘夏说的不无道理,可是现在的我萍踪浪迹,心如死灰,哪有那么多的追求和向往!
这时,远远地看见周毅正迈着方步走过来,我不想当着刘夏的面让他训一顿,所以对刘夏说:“你先走吧,看把脸都哭花了,咱们这副样子去看我爸,又要惹他难过,改天吧!好吗?”
刘夏点点头,说:“好,听你的。”然后从棕红色的皮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上面有我的电话,今天汇报完工作,我就要回滨城去,最近一段时间应该不会回来。你有什么事打给我。还有,沈若溪、、、、、、”
就在这时,周毅从我身前经过,没有因为我贻误工作而生气,反而在那张国字脸上堆积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我大大吃了一惊。
刘夏轻轻摇着我的胳膊,“叶子,想什么呢?”
“没有、没有,你刚刚说什么?”
刘夏顿了一顿,顾盼生神的两眼浮上淡淡的忧思,很小心地看看我,才说:“我是说沈若溪,见了她,能躲就躲吧,她那样的女人,我们斗不过。”
“嗯,知道了,时间不早了,你路上小心。”
我们相视一笑,说了再见,然后刘夏轻轻转身,步步履轻盈地走向门口。
沈若溪,是个提起来就会让我们心神不安的名字,刘夏因为她没少受委屈,可是以前有杨谦的庇护,总不至于怎样。可是现在,刘夏轻描淡写地说的“闹得很不愉快”里究竟包含了她多少辛酸和难过,即便她不说,我也看得出来。沈若溪带给她的痛,不会比我的少。
只是,她目睹了沈晋阳的葬礼上沈若溪如何让我在众人面前陷入狼狈不堪的窘境,却不知道,在她走后不久,沈若溪又来到我和沈晋阳的家,把我置于何种境地。
红翡 第一卷 初相逢 第12章 有女若溪狠如毒蝎
就在刘夏与我翻脸后不久,沈若溪和她的妈妈,一起闯入了我的家。
她们是这世上和我一样深爱着沈晋阳的另外两个女人,韶颜雅容,美丽高贵。
妈妈50多岁皮肤依然亮泽光洁,举手投足都是从容贵气的优雅姿态,而沈晋阳的姐姐,沈若溪,更是长得一副蛾眉皓齿、顾盼春风的花容,才三十多岁就是一家建材公司的老总,生意做得红红火火,丝毫不亚于男人。
“妈,若溪姐,你们来了?”我打开门,笑着和她们说话。
沈若溪看都没看我一眼,挑开我扶着门的手,绕过我的身体,径直走进屋。
我心有不悦却也没说什么,回身拿出两只杯子倒了水,送到她们面前。
“不好意思,妈,家里什么饮料也没有,您就喝点水吧。”
妈妈从进门就一脸阴沉,此时见我凑过去更加不高兴,她接过我手里的杯子,使劲往茶几上一搁,冷冷说道:“好了,你别忙活了,我们过来也不是喝你这一杯水的。”妈妈眼皮都不眨一下,看了看我继续说,“还有,咱们已经没什么关系,往后不要再这么叫。”
妈妈依旧是以前漂亮的妈妈,只是此刻恶狠狠的样子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我没说什么,也说不出什么,在看见她的时候我的眼泪就已经不自觉地流下来,她是沈晋阳的妈妈,看着她,我仿佛看见了沈晋阳的影子。
可是妈妈没有理睬我眼中的悲伤,自顾自地在沙发上坐下,说:“有些事我们都知道了,你也不必隐瞒,咱们今天就把话一次说清楚。”
我在一旁站立,另一杯水一直在手里紧紧握着,沈若溪双手环胸,背对着我们站在窗前,听了妈妈的话才转过身,款步姗姗地走来。
与此同时,妈妈又说:“如果不是你,不是你们一家人,我的儿子怎么会年纪轻轻的就、、、、、、”话到此妈妈说不下去了,收回一直落在我脸上犀利的目光,低下头,掏出纸巾轻轻擦了泪。
“行了妈,跟她说这些什么用。”一直沉默的沈若溪这时候开口了。她挑起细眉,美艳的双眸匆匆瞟了我一眼,然后坐下去安抚流泪的母亲,妈妈止住了轻轻的哭泣,把放在大腿上的皮包拿到沙发上,起身走出几步,对着水族箱旁边沈晋阳的照片默然观望。
沈若溪看了看妈妈,又抬头瞅瞅我,眼神尖酸,肆无忌惮,我默默地迎着他的目光,然后看见她起身,在我的注视下挨个屋子了走了一遍,又站回到身边。
“叶欢,别说我狠心,也别怪我说话太直接,是你们一家害死我弟弟的,我不能看着你这么逍遥地过日子。”
我浑身打了一个寒噤,她每次都要这样说,每一次都像是在用一把锋利的弯刀,戳我的心窝。可是每一次我都只会无声地承受这刻骨的刺痛,黯然低下头。
“不要说我太无情,若是沈晋阳在世,我还会像从前那样把你当自己的亲妹妹,可是此一时,彼一时,你也别怪我。”她的臂肘倚在书架上,随意抽出一本书,一边翻弄,一边淡淡地说。
“姐,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盯着她的手里不断翻过的书页,低声问。
“我不点破是想给大家留些面子,说多了没意思,可是你还想瞒我们多久?”她停止了翻书的动作,把书啪地一扣,撇到架子上,抬起美丽的凤眼,开始注视着我。
“听说你和刘夏闹掰了,是吗?”沈若溪抬起脚上黑色的高跟鞋,慢步走过来,“虽然我不喜欢她,可是也不希望阿谦离婚,你既然和她是好朋友,为什么还要这样?”
我听得一头雾水,离婚?我已经几天没见过刘夏,杨谦上午刚刚来过,却也没提起离婚的字眼,这是怎么回事呢!
“好了,说正题吧,今天我来,一是告诉你,这房子,我要收回去,第二,杨谦,你最好离他远点!”
我一听急了,沈晋阳才走一个月,她竟然来赶我出门,这是我的房子,她凭什么赶我!“这里是我的家,姐要把房子收回去,是什么意思?况且这房子从来也不是你的!还有杨谦,什么叫最好离他远点?”
杨谦和沈晋阳从小一起长大,沈若溪对待他也像对待沈晋阳一样,她当初不同意杨谦和刘夏的婚事,因为刘夏和我的关系,也牵连着对我的态度一直都淡淡的。
现在沈晋阳不在了,我想她是把所有的感情都放在了杨谦身上,可是她傲慢的态度实在让人无法忍受。
“叶欢,不要逼我把话说得太难听,你自己做过什么你清楚,沈晋阳才走不久,我不容许别人占据他的家,顶替他的位置,所以这个房子,你若是一个人住着,我可以答应,若是还有什么想法,那绝对不可以。你不心疼我的弟弟,我还要心疼。”
沈若溪可能是想起了她年轻英俊的弟弟,一时触动伤心往事,雪肤花貌立即蒙上一层黯然,秋水般的眼睛也浮出了朦胧的泪雾。
她扭过头去,马上抬手轻轻拭去腮边的泪珠,再转过来时口气却更加平静、更加冷漠:“咱们心平气和,我不想和你吵闹,你要多少钱我给你,你搬出去。还有,往后你随便找什么人结婚我们都不管,但是那个人绝不可以是杨谦!”
我一听,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手扶着沙发,颤抖着声音说:“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从没想过要和杨谦怎么样,她是刘夏的老公!若溪姐,这里是我和沈晋阳的家,你说话可不可以考虑一下他,你不怕这些话他听了会难过吗?”
我重重叹了口气,心里砰砰乱跳,沈若溪这种无稽之谈实在让我气忿,本不想和她吵,怕沈晋阳看见了会伤心难过,可是只有我一个人顾念着他,只会遭受她变本加厉的欺侮。
“看来你不预备听我的劝告了,可是你最好想明白,如果你不听话,我现在就有办法让你搬出去。”
“若溪姐,我和杨谦一直是好朋友,你说的事我从来没想过。但是,如果你们想要回这房子,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我不会给,这是我和沈晋阳的家,先不论房主写着我的名字,即便不是,沈晋阳也不允许你们这么做。”
我的话激怒了她,刚刚垂泪的双眸立时盛满怒气,她紧抿着唇线,声音仔细辨听,都在微微地颤抖:“好啊,说的真好,你若真的什么也没做,杨谦的孩子为什么会死,你那好朋友为什么会离你而去?告诉你,晋阳宠着你,我不宠你,得罪我沈若溪你绝不会有好日子过。”话音刚落,她端起身边拉丝支架上的花瓶示威似的朝我看了看,然后咣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一直在沙发上坐着的吉娃娃嗖地回头,看看地上流淌的水,窜到地上,跑到我身边来,我看着她害怕躲闪的样子,再看看沈若溪,心里禁不住一阵酸楚。
沈晋阳在的时候常常提起这个漂亮高贵的姐姐,他们小时候种种可乐的事情,他常挂在嘴边,而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