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宠若惊:坏小子,别这样-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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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邪,你好大的胆子!私护那孩子的游魂,一再阻拦我收了她!”
莫邪送回小雪,回来的路上,幽冥的夜色猛地被纨素清亮的嗓音劈开。
莫邪抬眸,望见纨素立在前方树上,白裙如月,长发飞扬。
此时的她,如果换上从前那袭火红的官袍,便仿佛千年的时光都不见,又是从前的舞雩……
莫邪摇了摇头,“小雪是个好孩子,纨素你放过她。”
“好孩子?”
纨素目光凄冷,“你说她是好孩子,是因为她在帮夏沫蝉!可是对于我来说,她不是什么好孩子,她只是一缕游魂!”
“更可恶的是,她竟然摆脱轮回,而擅自再次投胎在她母亲的腹中——这是违反天道的!”纨素腰间白练一抖,落在她掌心,迎风化作闪烁着月光的宝剑,剑尖直指莫邪,“而你,大胆的孽畜,你竟然胆敢再度拦阻我收了她;而且一路送她回家,让她再度躲过一劫!”
莫邪抬眼凝望纨素,“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再杀死那孩子一次。如果你要追究,便杀了我吧。”
纨素目光绝望而凄冷,握着长剑的手不觉微微颤抖,“我要除猫妖,你拦着;我想要收了这游魂,你又以自己的性命相胁!”
“我要杀夏沫蝉,你说若她死了,你的月光石耳珰便会化为齑粉,那你就也会随之魂飞魄散——”
“莫邪你说,你说你要回到我身边,可是你回到我身边,只是为了拦住我的手,阻住我所有的作为么?!”
“我只是不想让你滥杀无辜。”
莫邪柔声解说,“纨素,听我的话,时光早已流转千年,许多事情已经与从前不同。纵然是游魂,即便是妖兽,他们游荡在人间也并非是要危害作乱,你不要再这样紧张,好不好?”
“不好!”
纨素轻颤,“这不是我舞雩的信条,你说的只是夏沫蝉的信条!明明因为有我的魂魄而拥有法力,可是她却从来执行的不是驱魔巫女的职责,她只是任意妄为,让游魂妖兽横行无忌!”
“我不能再让这样的情形继续下去。我要扫荡人间,恢复乾坤!”
莫邪面上无悲无喜,“千年前,为了维护我的族人,我杀了你;如今我没有什么能偿还给你的,如果你这样坚持,便也杀了我好了。”
“只是,只要我还活着,便会继续护着他们。绝不会再让你除掉他们——纨素,我挡在他们前面,你如果真的要杀,那就先杀了我。”
“你说得好听!”纨素大怒,“你口口声声说要站在他们前面——可是你今晚这样护着那个孩子的游魂,分明只是为了扳倒三书,去救夏沫蝉的父亲!”
“三书是我亲自安排下的人,为的就是挖掉你们狼族最早潜伏人间的夏子然——你竟然敢阻挡!”
“我当然明白你是要三书来一箭双雕,既要挟住沫蝉,又警告我们狼族——可是,纨素,三书背后的人却不止是你一个。如果现在就让三书死了,那么那个人便会逍遥法外,而你将要独自背起所有的罪责!”
“那又怎么样?”纨素孤绝地笑,“我是驱魔巫女,我生来就是这样的命运!我不怕被冤枉,我更不怕独自承担罪责!”
“可是我不想。”
莫邪放柔声音,“纨素,当年杀死你,是我永远无法治愈的疼痛;我曾经发誓,倘若上天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地保护你,不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纨素怔怔望着莫邪柔静如月的面容,身子微微一抖,手中的长剑便跌落下去。
她垂泪,从树枝上凌空而下,扑入莫邪怀中,“我恨你,我真的好恨你。恨你当年为了族人而亲手杀死我;恨你经历千年而心如止水之后,这一世竟然为夏沫蝉背叛了我——我复生回来,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你,都是为了回到你身边,都是为了不让你再为杀死我的事而负疚。”
“可是当我拼尽了所有回来,却发现,你已经爱上了另一个人——纵然有我的魂魄,可是她却从来都不承认她是我的化身;她甚至说她只愿意当一个普通的凡人,她绝不想当舞雩的替身……”
“她凭什么,她有什么资格对我那么傲慢!”
莫邪没有伸臂回抱住纨素,只是高高仰起头望漫天繁星。眼前,仿佛又是青岩漆黑的山路,那个小小的家伙,明明踩在窄窄的山路上脚都抖了,却还拼命与他保持距离,不肯向他靠过来。
而眼前的漫天繁星,有多像那晚他为她亲自招来的璀璨萤舞?
那是他第一次在一个异性的面前,按捺不住想要卖弄自己——他知道自己那么做会有多愚蠢,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忍不住在异性面前打开尾巴来炫耀的公孔雀……可是当她看见她在萤火飞舞里,也璀璨亮起来的眼睛,他的心便安宁地放平了开去。
他知道,也许就在那一刻,他输了自己的心。
唤来萤火的卖弄,在那一刻,变得那般值得……
他轻轻叹息,“纨素,我真恨不得在千年前,与你一同死了。”
纨素闻言微颤,“你别这样说!如果我想让你死,当年你杀了我的时候,我还有力气也取了你的性命。我只是舍不得,我就是故意不要你与我一起去的……莫邪,我不要你死,我要你好好地活着。”
莫邪眼底发热,眼睛却只望着头顶星火。
如果当年便陪着舞雩一起死去,便不会有后来的时光,便不会遇见,那只笨虫……
便不会,这样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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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蝉离开农场,独自去了镇里。
蓝影镇的夜晚,因为遍布全镇的蓝花楹,使得夜色仿佛也都是蓝紫色的。
蓝影镇的夜晚既热闹又安静。
因为这里是周边农业区围拢起来的唯一的商业中心,于是周遭的富有农场主和工人们唯一的夜生活地点都在镇上。抬眼望小镇上每一处酒吧、咖啡、商场,都是灯影闪耀、人满为患。
可是除了那几个集中的消费场所之外,整个小镇本地的人口并不多,于是商业街之外的街区都空无一人,静得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得清。
沫蝉循着那几个被杀死病切割的被害女子生前曾经走过的街道缓缓走着,仔细观察周遭环境。
与她做伴的,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声和心跳声。
沫蝉也有些紧张:全然迥异的街道、建筑、植物,又是第一次全然独立查案。
从前在国内,每一次有事,至少都有莫邪他们陪在身边,所以不管前方会潜伏着什么样的危险,她都不必怕;可是此时,海角天涯。
她深深吸口气,握拳告诉自己:夏沫蝉,你该知道,你的人生,也许只能依靠你自己。
没什么大不了,她一定能挺过去。
“嘿,girl……”有醉醺醺的男子从酒吧走出来,摇摇晃晃隔街招呼沫蝉,“玩么?”
沫蝉滞了一下,方才明白自己是被对方当做站街流莺了。
这感觉虽然很糟糕,很想跳脚骂回去,可是沫蝉控制住脾气,展颜一笑,“我很贵的。”
醉汉拎着酒瓶,脚步散乱地走过来,眯着醉眼借着路灯光看沫蝉的脸。显然,沫蝉的美丽灼瞎了他的眼,他便笑了,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把钞票,“这些都给你,够不够?”
沫蝉含笑,“好。”
醉汉叫刘易斯,搂着沫蝉进了附近的小旅店。店主显然是老相识,看见刘易斯搂着东方面孔的姑娘进来,便笑了,“你还是好这一口。那个中国姑娘死了这么久,你还忘不了。”
两人用本地口音叽叽咕咕说的这话,以为沫蝉听不懂,实际上沫蝉却都听懂了,而且暗暗记在心里。
进了房间,刘易斯就向沫蝉扑来。沫蝉灵巧转身,躲进洗手间,锁紧门开了喷头,俏皮地隔着玻璃门召唤刘易斯,“嘿,我想听你讲故事。我一边洗澡,你一边讲给我听,好不好?”
“讲故事?”刘易斯醉醺醺地笑,“你想听什么?”
“你那个中国姑娘。”沫蝉让声音变得柔媚,“我要听。你讲了,如果能感动我,说不定我今晚不收费。”
刘易斯叹了口气,“我不想讲。”
“讲吧。”沫蝉温柔劝说,“我想知道那个同胞的事情。我们都是华人,你明白的,我想听她的事情。”
刘易斯滑坐在洗手间门口,扬起已经空了的酒瓶再喝一口,苦涩地说,“她很好看,皮肤细腻,眉眼柔婉。她是非法劳工,原本是给人当保姆,结果被那该死的雇主给强bao了。她逃出来,所有的证件却都被雇主扣住,她只能丢了身份,在餐馆里打工。怕移民局发现,只敢上通宵夜班。”
刘易斯苦涩地笑,“我很喜欢她。我就总去她工作的餐馆吃晚餐,每次休息都去。我特地洗了澡、换了我最贵的衣服。而且,我在她那里,从来都不喝酒。”
“后来我对她说,我愿意娶她,这样她就能合法留在这里,再不用躲躲藏藏。她听了很欣喜。就在我下一个星期休息的时候,带了玫瑰花准备向她求婚的那个晚上……”
刘易斯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她死了,就躺在餐馆的后巷里,淌满了血!”
沫蝉打卡洗手间门,走出来,轻轻拥住刘易斯的肩。
刘易斯望着同样东方面孔的沫蝉,哭着说,“她叫藤花。我总是发不好‘藤’这个音,她就总是柔软笑着,说‘不要总喊疼。’她说中国人不管心里有多苦,也绝不会在嘴上喊疼的;说我既然发不出这个音,就不要发了,就只叫她‘花’就好了。”
沫蝉也垂下泪来,“刘易斯,我想我明白她的意思:请你不要记住她的疼,只记住她在你面前曾经最美丽的那些笑靥就好了。”
“纵然她死了,也不要你这样折磨自己。刘易斯,只有看见你幸福,她在天上才会快乐。”
“真的么?”刘易斯浑浊的双眼里闪出光芒,“她真的会在天上看着我?”
“会。”沫蝉认真点头,从刘易斯手中拿走酒瓶,“所以这是最后一瓶了,好不好?在这里好好睡一觉,明早醒来,忘了那些痛苦。”
刘易斯盯着沫蝉良久,“我相信,也许你就是被她派来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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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晚上的后来,沫蝉跟刘易斯聊了许多。
刘易斯告诉沫蝉,这里因为是农业区,地广人稀,所以曾经有许多情形与藤花类似的华人女孩子。她们许多签证过期,或者没有合法身份,却凭着勤劳,坚韧地在蓝影镇生存下来。
而她们其中的一些,后来都不得不从事了皮肉生意。
这里华人很多,也有许多西人喜欢东方女子的柔软和娇小,于是她们的生意还都不错。有的甚至真的遇见了良人,得以正式结婚,获得了合法身份。
沫蝉只能叹息。只可惜并不是每个女子都这样幸运。比如,还有那么多被杀的。
刘易斯咕咕哝哝地睡着了,沫蝉走出小旅店。却看见史密斯带着几个警员向楼上走来。
瞧见竟然是沫蝉下来,史密斯一惊,“怎么是你?你没事吧,小姐?”
沫蝉随即会意,“你们该不会是将刘易斯当成了嫌犯吧?”
史密斯耸肩,“鉴于最近华人女子命案,我们已经联系了所有旅店的老板,一旦发现有带着华人女星来开。房的,都要告知我们。”
沫蝉摇头,“不会是刘易斯。不过警官,我想我已经帮你找到了一个嫌疑人,你可以跟那个人好好聊聊了。”
“谁?”史密斯一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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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枯藤花③:不必你知晓
沫蝉家。睍莼璩晓
秦雅亲自招待来访的曾大状。
“外子的这桩案子,都拜托曾律师了。”
秦雅亲自给曾大状沏茶,茶叶虽然普通,茶器也并不精致,可是秦雅姿态优雅、细节完美。
曾大状一笑,“伯母千万不要这样客气。沫蝉是我们一家人的恩人,我早已将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伯父的案子,我当成自己家人来办。膈”
“那太谢谢你了。”秦雅这才放心。
曾晨明凝着秦雅,欲言又止。秦雅看出来了,便颔首,“曾律师你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
“伯母,不是晚辈故意刺探您老的私事,而是此事也许会形成重要证据——伯母认识朱清航么?脂”
“朱清航?”秦雅约略思忖,“不知道曾律师说的这个人,从前是否在地质大学学习过?如果是的话,那我倒是认得。那是我同校的小师弟,我们曾经一起做过野外地质勘探,有些私交。”
秦雅疑惑望向曾大状,“只是他后来便出国深造,我们之间就断了联络。不知道曾律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