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再现-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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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姨娘点点头,又担心的问道:“嬷嬷,我问个不该问的问题,”见袁嬷嬷点了头,才又继续,“若是我真的生下男孩儿,夫人,夫人可会去母留子?”
袁嬷嬷听了大惊,忙站起来往门口处看了看,见一片平静才坐下来低声斥道:“你怎么敢说这样的话来!”见冯姨娘哭得梨花带雨,满脸的害怕,到底透了点实话出来,“夫人还指望着你有了孩子好生跟那位争一争呢,你若是还这么泥捏的性子,夫人定然会生气。你若是一心向着夫人,以后孩子大了,夫人能不给你些体面?”
冯姨娘含泪笑了,“多谢嬷嬷提点我,我想明儿请了大夫来给我看看身子,您看成么?”
袁嬷嬷道:“这有什么不成的,我回头就跟夫人说了,明儿上午就叫大夫过来。”
说完话,冯姨娘又塞了一两银子到袁嬷嬷手里,袁嬷嬷反倒推辞的很,姨娘的月例不过是一月二两,都给了自己,冯姨娘手里哪还有钱?倒是冯姨娘硬塞了,笑着说下回再不给了,袁嬷嬷才揣了钱走了。
回了迎风阁,小薛氏正在哄陶明谦吃核桃酥,陶明谦才五岁,生得白白胖胖,玉雪可爱。袁嬷嬷见小薛氏没有打骂陶明谦,放了心,上前去行了礼。
小薛氏摆摆手,继续哄陶明谦说话,“谦哥儿,如今你可会背三字经了?”
陶明谦摇摇头,因着嘴里还有吃剩的核桃酥,口齿不清的答:“还没有,姨娘说我还小,不着急。”
小薛氏道:“怎么能不着急呢,你都五岁了,你爹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三字经早就背熟了。你若是不好好进学,当心以后你爹爹把你赶出府去。”
袁嬷嬷颇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夫人真是的,吓唬个小孩子做什么,照她说,还不如干脆去打柳姨娘几耳光的好。竟然教唆三小姐去跟二小姐要东西,也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还是冯姨娘懂事的多。
陶明谦却没有吓到,只是抬了头,黑葡萄似得眼睛盯着小薛氏,愤愤道:“才不会!爹爹只有我一个儿子,这陶府都是我的,你再乱说,等你老了,我就把你赶出去!”
听说儿子被夫人带走的柳姨娘,一路跑着来的迎风阁,堪堪到得门口,就听到儿子这大逆不道的话。当即吓得噗通一声,就双膝着了地,口中大呼着夫人饶命。
小薛氏恨得牙痒痒,却半点不动陶明谦,吩咐袁嬷嬷道:“你抱着谦哥儿坐在一边,不许他动弹。”转了脸看柳姨娘时,已是满脸的狠厉,“柳姨娘,你真是教的好儿子,不通文墨,侮辱嫡母,心思歹毒,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虽然是庶出,到底是陶家的长孙,竟然被你教成了这样,你倒是说说,我该怎么罚你?”
柳姨娘深知今天是难逃过去了,一边使了眼色给丫头去搬救兵,一边忙不迭磕头求饶,“冤枉啊,谦哥儿不过才五岁,哪里敢侮辱嫡母呢,更遑论心思歹毒了,定是夫人听岔了。夫人要是有气,只管冲着我来,要打要骂都听凭您处置,可不能这般冤枉谦哥儿啊!”
“冤枉?谁不是听得真真儿的,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小薛氏冲着外面喊道:“来人,将柳姨娘架起来,打二十个嘴巴子!这等教坏主子的姨娘,不打不知道错在哪里!”
待迎雪拖了救兵陶老太太赶来的时候,地上的柳姨娘已是被连扇了三十个嘴巴子,一张秀气十分的脸生生被打成了带血的猪头。袁嬷嬷怀里的陶明谦,自从看着姨娘被打时就闹开了,这时已经哭得嗓子都哑了。
陶老太太见着孙子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都要碎了。虎头拐杖一砸,就指着小薛氏骂:“你这个丧尽天良的泼妇,跟你姐姐一个德行,自己生不出儿子,就惯会作践姨娘!”又命身边丫鬟婆子扶起了柳姨娘,自个儿去袁嬷嬷手里夺了陶明谦,“有本事的,你自己生一个,成天使歹毒心思要害我乖孙子,晚上我就叫正业休了你,我们陶家,要不起你这姓薛的媳妇!”
小薛氏自嫁来就知道陶老太太不喜欢自己,这么些年,斗智斗勇的都过来了,现下听了这话也不生气。施施然的上前行了礼,道:“母亲别气坏了身子,我们薛家自来礼数周全,没有女儿不知礼教的。只是柳姨娘实在是,教得谦哥儿不通文墨不说,竟然还教他小小年纪就说出待以后掌了家就把我们赶出去的话来。谦哥儿就算要掌家,那也只有是认在我身下,不然一个庶出的,如何能掌得了家呢?对于嫡母如此不孝,若是外人知道了,陶家祖祖辈辈的名声都给丢尽了不说,相公也是要被活活气死的。”
可怜柳姨娘被打的鼻青脸肿,此刻再是生气也半句话都说不全,只在那呜呜呜呜着。陶老太太窝里横有一手,但论口舌,哪里是小薛氏的对手。
当下气得浑身哆嗦,虎头拐杖再次砸了三砸,才转身气呼呼走了。
☆、第6章 六
陶正业晚上回府,刚到了大门口就被老太太房里的下人拦走了。
小薛氏听了,眉头都没皱一下,径自吩咐下人去领了女儿过来用饭,饭还未吃完,陶老太太就着人来请了。小薛氏依旧慢条斯理的喝完了碗里的粥,摸了摸月华的头,叮嘱了几声,这才摆出了严肃脸往老太太的观宜居去。
观宜居里,陶老太太先是拉了柳姨娘给陶正业看,陶正业看了眼肿得似猪头一样的柳姨娘,偏偏还努力做着梨花带雨的样子,险些没笑出来。直到老太太拉了话都说不出声的陶明谦,陶正业这才冷了脸色。
小薛氏到了观宜居,先是按着规矩给陶老太太请安,接着柔声对陶正业道:“老爷回来了。”
陶正业点点头,语气略带点责怪,“柳姨娘做错事,你教训一顿就算了。怎么能叫谦哥儿看着,孩子都吓着了。”
柳姨娘一听,愣住了。
不对啊,自己被打得这样惨,老爷不怜香惜玉一番就算了,怎能说出这种话来?
陶老太太听了,也是满脸的不高兴,“你就不问问她为何打如水?如水好好儿的,她说打就打,别说如水是咱们陶家的大功臣了,就是个丫头,也断没有她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的!这样的毒妇,就该休了去,你快些写休书,今儿晚上就让她滚!”
小薛氏眉峰不动,只是看着陶正业,等陶正业开口。
陶正业皱着眉头,跟他老娘解释,“玉琦嫁到陶家十几年了,母亲可见过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的?母亲不可听了柳姨娘的片面之词就这么说,儿子这个家还要靠着玉琦管着,若是后宅不宁,儿子怎么有精力在前朝为官?若是有人议论了说我宠妾灭妻,那不仅是官都没得做了,说不定还要被灭九族!”
陶正业骗起老娘来眼睛都不眨,要知道把事情说得越严重他老娘越怕。陶老太太当年嫁给陶老太爷的时候,不过是个六品小吏家的女儿,只识得几个字罢了,对于官场上的事情那是一窍不通的。听了陶正业的话,吓得嘴唇抖了抖,到底是暂时住了嘴。
小薛氏这才开口解释,“老爷这话说的对,我不该让谦哥儿看着,只是今儿这事,实在……”说着顿了顿,很难开口的样子,“实在是柳姨娘做的太过了……我问谦哥儿功课,谦哥儿说是不着急。我便说可以开始学着了,想当年老爷五岁的时候,别说三字经背得滚瓜烂熟的,就是诗都可以做上几首了。谁知道谦哥儿却说,柳姨娘叫他不着急,他是陶家唯一的儿子,若是我再说,待我老了,便将我赶出陶府去……”说到后来,已是落了泪,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我知道,我没有给陶家生出长孙,我这心里,也不好过啊……若是真有那么一天,还不如,还不如老爷现今就将我休了去,我带着月华,单独过去。”
小薛氏哭得着实凄惨,陶正业不知怎得,就在那梨花带雨的脸上想起了大薛氏。也是因为没能生出男孩,就诸般被母亲挑剔。明明两人感情极好,自己想等她几年的,母亲非要说她是善妒,不肯为自己纳妾。逼得她,还不到二十岁,就早早去了,留下个女儿风华,如今也还生着病。
陶正业想得心里发酸,便越发觉得小薛氏给自己做媳妇不容易,一把搂了小薛氏,轻拍着她后背哄道:“你莫哭,我陶正业这话撂这里,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这陶府的当家主母。若是哪个敢对你不敬,不用问我,只管发卖了去。”转脸看向地下惊呆的柳姨娘,厉声道:“柳姨娘不敬主母,教坏谦哥儿,念在你是初犯,就罚你半年月例并禁足三月,好好给我抄上十遍《妾书》。若是以后再犯,我绝不姑息!”
柳姨娘听了这话,瘫倒在地,陶老太太有心为初时得力的丫头辨别两句,在对上儿子冰冷的眼神后,话就吞了回去。
陶正业松开小薛氏,对着一旁仍在抽抽搭搭的谦哥儿招招手,待丫鬟将谦哥儿抱得近了,就板着脸训道:“小小年纪不学好,尽跟你姨娘学些不三不四的东西,往后你若是再敢忤逆嫡母,我只当没你这个儿子!”见谦哥儿瘪着嘴,像是又要哭起来,陶正业严肃道:“不许哭,男子汉大丈夫,岂能遇到点事就哭?你今年五岁了,从明儿起,就搬到外院去住,往后一个月见一次你姨娘。”
柳姨娘强撑着身体听到这里,已是眼皮子一番,彻底昏了过去。
直到第二日,风华才在快嘴的云烟口里得知了这事。
小薛氏打柳姨娘的事情,在被柳姨娘先告状的情况下还反败为胜的壮举,并没有避着家里的下人。是以很快这事就传遍了整个陶府,一干下人吓得胆战心惊,再看见小薛氏时,恨不得能跪着行礼;冯姨娘是抚了抚胸口,庆幸自己没有和小薛氏对抗;霜华是在姨娘的屋里险些哭断了肠;而风华这里,有云烟活灵活现的演绎,自然也是暗暗心惊。
小薛氏战斗力太强,自己和她,连做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在心里告诫了自己一万遍要谨慎行事,谨慎行事,风华才压住了心底的害怕。自己知道前世即将要发生的事情,而如今自己没有继续喝药,身子骨也是强壮的很,又知道了云烟不是个好东西,如此得天独厚的的情况下,自己是再不会走从前的老路的。
安慰了自己一番,风华便当真天天叫绿萝过来学针线了。前世这时候的风华,自然于女红上是不行,但前世离开刘府那两年,她落入市井,一个女人,身上银钱又不多,为了以后的生活,只能要找个活计来做。女人在这个时代能做什么呢,就算此时并不限制女性经商,但自己一没资金二没能力,根本做不了生意。便只好捡起了女红,一边自学一边照着身边那些绣工精湛的帕子看,倒真让她练出来了。
如今教个小小的绿萝,那是绰绰有余,虽然她没上手,但几句指点的话,就叫一向自认绣工好的云烟都敬佩上了。于是每日教绿萝女红时,云烟就拉着青禾在一旁,一边自己做针线,一边偷师学艺。
风华自然是随她们去,不过是一手绣活,用不着藏私。
转眼就到了四月出头,小薛氏叫铺子上打的首饰衣裳便送进了府里,因着她是长女,又是原配嫡出,小薛氏一向事事以她为先。铺子上人送东西来的那天,小薛氏就带着月华霜华一道过来了。
藕荷色,石榴红,嫩黄,翠绿,各色鲜艳的衣裙摆了满桌子,风华一人就做了四套。月华和霜华则是一人三套,也皆是些青葱粉嫩适合小姑娘穿的颜色。风华身量比她们大,也没得挑,只是命青禾收了四套衣裙,谢过小薛氏不提。月华和霜华也各自挑了三身衣裙,接着就是首饰了,小薛氏果然是打了三套一模一样的首饰来。
蜜花色水晶发钗,红翡翠滴珠耳环,金镶红宝石耳坠,玛瑙项链,金镶玉手镯,摆了三个盘子,整整齐齐放在风华面前,等着她先选。只要扫一眼,风华就明白为什么小薛氏说首饰可以打一样,但衣服不可一样了。
翡翠宝石有上等和次等,金也是足金的才好,霜华一个庶出的小丫头,平日没见过几个好东西,哪里能瞧得出分别来?但是衣服,霜华身量纤细,月华却较为圆润,若是穿一样的衣裳,自然大家会更关注些霜华和年龄大些的自己。但若是突显出月华的优点,看着便是福气,客人见了自然少不了夸夸这个嫡次女的。
风华也不扭捏,不待小薛氏开口,就眼尖地将顶好的首饰挑走了,小薛氏眼皮子抖了抖,便叫霜华去挑。在嫡母面前,霜华哪敢先于月华去挑首饰,她姨娘刚被整治过,她难道不想好了?小薛氏又叫让月华挑,丫鬟们心知肚明,自然将好些的首饰递给了月华。月华见都是一样的东西,笑眯眯的命丫鬟接了。
衣裳首饰发完,小薛氏就要走,先让两个小丫头出去,自己却是语重心长的留了句话给风华。“你今年都十二了,你爹爹这回带你回府也是有些打算,你是大姑娘了,姨母也不瞒你。你第一回在这样的场合见客,定然是要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