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里的陌生人-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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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也不吃零食,军营里没有吃零食的习惯,我是以为你们小姑娘会喜欢。”甘遂解释说。
“我不是小姑娘。”茵陈嘟囔一句,她最恨人家说她是小姑娘。
甘遂看出她不高兴,轻轻啊了一声,问:“怎么了?我说错了?”
茵陈忙说:“不是不是,是我不喜欢人家叫我小姑娘。我在大学里老是听到这个词,听了有一辈子那么长了,他们一直都当我是小姑娘。”
甘遂停下脚步仔细看着她,赞同说:“对,你是大姑娘。”
茵陈不好意思笑了起来,也为她莫明其妙乱发脾气而觉得不好意思。
甘遂好奇,忍不住问:“你到底是多大的姑娘了?我按你的学历,再算一算你的年龄,你怎么也应该有二十七八了,不仅是大姑娘,差不多是老姑娘了。对不起,我又说错话了。”
茵陈这下没生气,她只笑说:“二十七八岁,肯定是老姑娘了。”
甘遂得她娇语俏言的说笑,确实没有生气的样子,追问说:“那你到底多大?”
“二十五。”茵陈说,“离老姑娘的标准也不远了。”她一笑,丝毫不为那个老字而担心。
只有真正年轻的人才这么不介意那个老字,她把别人的少女时期并到了青年,又把青年时期拉长到半生这么久,她对她整个青年时期已经厌倦了。她白担了青年的名头,一点青年的好处都没得着,眼睁睁就要奔向老姑娘的行列了。她自己也觉得荒唐滑稽,是以用一种荒诞的口气说了出来,带着些自嘲的意味。
甘遂却没想那么多,只是为她的年龄再吃惊一下,他惊叹说:“原来你是天才少女?十六岁就进医学院了?”
茵陈存心要吓他,纠正说:“其实是十五岁半,我小年生的,九月份开学时,还没满十六岁。”
“那你几岁上小学?”甘遂光顾上吃惊了,一点没注意他在探究她的隐私。难道五岁就进学校了?
“我六岁开蒙,五年小学读完,十一岁进的中学。跟大家一样。只是年纪大的学生运气不好,他们该上学的时候都去上山下乡去了,学校没人教课,我初中毕业后就在家自学高中课程。正好大学恢复考试,我试着去一考,就考上了。我们班里的大同学,有比我大一倍的。”
“哦,这么算下来,也没怎么跳级,不算天才少女。”甘遂笑,“不然,我跟你说话太有压力了。”
茵陈不好意思一笑,说:“你也不大呀,不也一样是研究生毕业。”
“部队不一样,没那么乱,我们一直有书读。”
“那你是军人世家?”茵陈问。
甘遂点头,把他家的军人传统讲了一遍,还说在我们家,我都算出格了,没当职业军人,而是学了医。主要是我母亲是军医,不然,我也要上前线的。
“军医也有可能上前线的吧?”茵陈对他的生活很好奇。
甘遂嗯一声,说:“我是搞研究的,不算医生。”
茵陈说,我也是。
两人相视一笑,停在衡山电影院门口,各自从衣服口袋里摸出电影票来,让验票的人撕了票根,甘遂堕后一步,护着她进去。
两人在路上的交谈,让进场和开映时间从他们的脚步下溜走了,两人才一进剧场,灯就暗了,眼前一片黑,茵陈被进场口那厚厚的幕帘绊了一下,就要摔倒。甘遂依着直觉和本能飞快伸手拉住了她,用力稍大,茵陈回身一跌,撞进了他的怀里。
甘遂一愣,他没有正人君子似的推开她,而是就势一回臂,揽进怀里。
茵陈霎时间脸上飞烫,她想避开他,却被他紧紧握住了手腕。这时有工作人员过来,拿着手电筒问,几排几号?甘遂把自己的电影票给工作人员看,工作人员用手电筒照了一下,领头往前走,甘遂拉着茵陈跟在他后面。
茵陈挣了两下没挣脱,又不好太大动作,只好让他握着。直到坐下来,甘遂都没放开,茵陈小声说:“放开。”甘遂转头贴在她耳边说:“不放。”
茵陈发出一声“你……”,就没了下文。
甘遂说:“不放。”他不但不放,还把手从她的手腕上滑下,握住她的手掌,与她十指相扣。
茵陈的脸上一阵阵的发烧,小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甘遂趁前面的大荧幕上亮起,开始打电影片头的光线侧头看着她,“就是这个意思。”
Chaptre 4 天堂鸟
那场电影讲了些什么,茵陈看得云里雾里,她只觉得手心出汗,那让她觉得难堪。出汗这种事,怎么能让这样一个男青年知道呢。她借着汗湿,把手从他的手掌里滑出,伸进衣服口袋里,悄悄在手绢上擦干。过了一会儿,又取出来,像是无意地放在了椅子的扶手上。
她怕他以为她是不愿意让他握着,可也不好意思主动再去握他的手。
甘遂却没那么多的前思后想,他看见了,他伸手把自己的手掌盖在她的小手上面,他的手掌比她的大出好多。
她慢慢翻转手腕,让掌心向上。甘遂再次握住,还紧了一紧,低声说,就是这个意思。
“执子之手,与子携老。”茵陈是这个年代少有的读过《诗经》的年轻人,她想到这一句著名的诗经名句,情不自禁的在嘴角露出微笑。当爱情来临的时候,就是这么突如其来。
后来当电影进行到脱衣舞表演,看得茵陈百般不自在,在座位里动了一下,垂下了眼睛。甘遂也觉得不好意思,忙说:“我不知道有这些,我没看过这个电影。”
茵陈嘘一声说:“我知道了。”说完就嗤嗤的偷笑。
好在这个情节三分钟后就结束了,那个风趣美丽的脱衣舞娘也就是脱掉了外面的衣服而已,与外衣同样花色的胸衣和短裤都好好地穿在她美丽的身体上。电影本身很精彩,后面的结局也轻松,有关二战的故事可以用这种方式来拍,让两个人都觉得很神奇。
电影演完,随着人流走出电影院,一边小声讨论剧情。他们牵着手,在人多的情况下,不想被人流挤散,因此更有理由握着,不肯放开。
走到马路上,看电影的人已经散开了,甘遂仍然拉着茵陈的手,他问:“电影好看吗?”茵陈老实地说:“前头的没看明白。”至于为什么没看明白,他们都心里有数。
甘遂说:“那明天再来看,我明天中午过来买票。”
茵陈没有回答。
甘遂偏过脸去问她:“好不好?”
茵陈把脸转向另一边,咬着嘴唇,生怕笑容泄露她的心思。
甘遂弯腰把脸凑到她面前,抬眼看着她,等她答应。
茵陈犟不过他,只得轻轻嗯了一声。
甘遂十分满意她的答复,他举起手,让她的手在自己的脸上擦了一下。
茵陈心跳得要跳出胸腔了,她悄声说:“你别这样。”
甘遂哪里会听她的,反而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嘴边亲了一下。
茵陈被他的举动吓着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疯狂不知礼数的行为。甘遂看她发愣的样子觉得实在可爱,竟然倾身前去,在脸上又轻吻了一下。这不过是轻轻一触,嘴唇碰到了她的脸而已,但在茵陈却是从未经受过的。她再也想不到有人会在第一次约会的时候,就做出这样的冒失之举。
她又是难堪又是心跳,又是欢喜又是惶恐,她垂下头,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你怎么能这样啊,这……这是在大马路上。”
甘遂看一眼四周,把嘴唇贴着她耳朵说:“没有人。”他亲亲她的耳朵,那耳朵烫得让他忍不住把脸挨下去。他把她轻轻拥在怀里,耳语说:“小姑娘,学着长大吧。”
茵陈心里其实是开心的,她也默许他这样的行为,她自己也觉得她应该长大了,应该品尝她这个年龄应该发生的事情。她靠在这个男人宽阔的胸膛上,把头埋在他的气息里,轻声说:“我有点怕。”
“怕什么?”甘遂低头吻她的脸。
“像是在做梦一样。”茵陈梦呓一般地说:“刚出来的时候,我不知道会是这样的。你是认真的吗?你想好了是吗?你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只是想……亲一下?”
甘遂笑了一下说:“不喜欢会想去亲吗?”
“是不是太快了?我们认识还不到一个星期。”茵陈问,她仍然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了?
“那你认为应该怎样?等会议开完我们各自回去,然后我给你写信,说茵陈同志你好,在开会期间得到你的帮助受益非浅,我有一个问题不明白,想向你请教。”甘遂拉下她束发的手绢。一场电影看完,她的头发已经干了,他把手指□她的长发里,吻她的脖子。“茵陈同志,那样的话,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谈到这一步?”
茵陈仰头看他,让长发披散在腰下。她说:“也许永远不会到这一步。我一个人的时候,会让理智占尽上风。我会想出我们之间的各种距离,找各种借口。”
“那么……”甘遂的手沿着她的长发往下梳,然后停在她的腰里,他搂紧她。问她,“你要那一种结果?”
茵陈闭上眼睛,说:“吻我吧,还没有人吻过我。”
我不想做一个二十八岁老姑娘,她心里说,趁我还在青春年华,趁我的头发还乌黑发亮,容颜还娇美,还有勇气接受一段来势汹涌的爱情。不管结局如何,让我知道在一个可爱的年轻的男人怀里被拥抱被亲吻是一种怎样的美好滋味。
甘遂得她允许,将她抱紧在胸前,先吻她的耳垂,慢慢滑过脸颊,最后落在嘴唇上。他技巧娴熟地含住她半片唇,让她无师自通地也含住他的下唇。随着他的吮吸,她的战栗一波又一波袭上来,让她双腿发软。
亲吻原来是如此美妙的一件事,茵陈想,如果错过了,我将不知道我失去过什么。她学他的样子深深地吻他,让心里去感受喜欢一个人会发现出什么样的举动。
就像他说的,如果不喜欢,怎么会想去亲吻一个人呢?
从他们相识的第一眼起,他们的眼中就只有彼此。他对她的凝视与微笑,早就让她心动加速。他对她的青睐,让她有一种知遇之感。从她步入大学的那一天起,她就与男生们在男女挑选的同一个平台上了,可是他们谁也没看中她。
他们只看到她的稚嫩的面孔,那让他们觉得距离遥远,他们越过她,放在了与他们更为相配的异性身上。他们没有看到她内心的美好,她的安静,她的娴雅,甚至她的美丽都不足以让他们动心。只有甘遂,只有这个才一见面就对她微笑,才一见面就要在她面前卖弄的男人,他认识了她,对她那么好奇,探究她名字的意思,毫不迟疑的对她发出进攻。他只看到了她的本来面目,年轻,美丽,值得男人倾心。不去考虑任何世俗的因素,哪怕是茵陈自己,都做不到这一点,就像她承认的,如果他给她写信,她会找各种借口,提出他们之间的差距。
茵陈太需要甘遂这样的爱了。好比树林里的两只鸟儿,雄的发现了雌的,发现她是那么好看,那么吸引他的注意。于是雄的就抖开羽毛,亮出歌喉,想尽方法使尽手段去吸引雌鸟的注意,这是一种原始的求偶本能。
天知道茵陈太想要这样的本能了,她被人品评挑选得太久,他们都失去了雄性本能,他们的脑中只有人类商贩的算计,他们不肯付出一点真心和真性情,勇气和果敢。
这个时候的茵陈,像伊甸园中的夏娃,已经吃下了那枚智慧的苹果,甘遂给她开启了一扇情爱的大门,哪怕被逐出天堂的花园,也绝不后悔。
她和他在法国梧桐的茂密树枝下热烈拥吻,她在他的唇间低语,问他,为什么是我?
甘遂吻遍她脸上每一处地方,回答说:“为什么不是你?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心跳加剧。你是学医的,知道心跳为什么会忽然变快的,是不是?”
“我知道我知道,那是因为血液循环加快了,涌向心脏的血液增多,心脏要泵出的血液相应也就多了,它在加速工作。”茵陈说。
“你看,这是一种自然现象,它不受人为的约束。一个男人在见到他喜欢的姑娘时,血液会替他做出选择。如果再细看,会发现他瞳孔会放大,鼻孔在翕动,他在接受她发出的讯号,回馈到大脑,血液会呼应,它们冲向心脏。你感觉到我的心跳得快吗?我的小中医,我在这一分钟里,心跳是多少?”甘遂把医学用语说得像歌德的诗歌。
“超过一百。”茵陈说。它超过一百,她心里知道。
“我在你手心出汗时,就知道我没有领会错。”甘遂将她抱得更紧,让她丰满的胸脯贴着他。“所以我就吻你了,我知道你不会拒绝我。”
“不会。”茵陈在心里说。当我为你心脏狂跳手心出汗时,我怎么可能拒绝你?我等你等了那么久。
Chaptre 5 疼痛尺
果然第二天他们又去看那个场次的电影,还是那部喜剧二战片,还是《逃往雅典娜》,只是这次他们仍然没有看明白这个故事讲了些什么,怎么就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