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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戎爱:军统的女人-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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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直发怵。

在不知不觉间,他又挺直背梁,头颅却压低了几分,但见他恭恭敬敬地向那窗前的男人回话道:

“回钧座,那批军火俞军的人藏得极深,这一回,他们也只是试图与平襄那边接头,双方未接触就发现了我方的特务,所以我方尚未能掌握住具体的位置。”

他话音刚落,明显感受到那男人的脸色沉了几分,他又赶紧说道:“不过我们已经将他们的接头人擒住了,也将南北的交通控制住,在各要道布下了严密的关卡,这么大的一批军火,他们的是绝对运不出去的。属下敢断定,那批军火一定还在咱们郢军的管辖范围内。”

男人闻言,神色不变地望着他,冷冷说道:“那又有何用,整个华北十六省,要找一批刻意藏起来的军火,那与大海捞针有何区别。”

顾任远被他这么一声质问,顿时哑口无言,又闻得男人说道:“总之,这批军火我是志在必得的,那负责与平襄接头的人,既然擒住了,就好生给我拷问,无论是用什么法子,都得给我问出来。”

顾任远一脸那肃然地回道:“是,属下明白。”

男人淡淡他挥了一下手,说道:“没什么事,就出去吧。”

顾任远冲着他行了个军礼,正欲转身离开,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赶紧又说道:“钧座,属下还有一事禀报。”

男人正低头看着手上的一份电报,闻言,头也不抬地淡淡说道:“说。”

“禀钧座,温兆岳的老婆在牢中轻生,发现之时已经救不回来了。”

闻言,男人微微抬起头来,望着他。

顾任远继续说道:“他那女儿倒也奇怪,父母都死了,她即不哭也不闹,吃喝照常,模样很是平静。”

“哦?”男人闻言,感到一丝微锷,他双手轻轻地交握着,放在桌上,看着顾任远说道:“那倒新奇。”

“属下想向钧座请示一下,这女人该如何处置?”

男人想了想,说道:“由得她去,温兆岳不是还有个儿子吗?逃到平襄去了,总之温家的人,我是一个也不会放过的,他女儿就好生给我关着,等我将那漏网之鱼抓住,再一并处置。”

男人面无表情地说着他的打算,那淡淡的神色却让顾任远打脚底下生出一股寒意来。

第十六章:军统的指示(三)

他思忖了片刻,说道:“钧座有所不知,这女人长得有几分姿色,昨夜一看守牢房的狱卒起了色心,欲要将她玷辱,这女人却也挺狠的,一脚踢中他的档部,当场就将人给废了。属下是怕将这女人留着,将来还不知要生出多少祸端来。”

男人闻言,唇角无声地向上扬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顾任远见了,不由得一怔,但闻得他那低沉却好声的声音淡淡说道:“没想到,温兆岳的女儿性子倒也烈。”

“那依钧座的意思,那女人该如何处置?”顾任远小心翼翼地向他请示道。

“不急,留着吧。倒是那名狱卒,胆敢公然在牢中行那下作之事,如此蔑视军纪,饶他不得,按军法将他处置了吧。”

“是。”顾任远应了一声,见他再没有话要交待,就说道:“那属下这就去办。”

“嗯。”男人淡淡地应了一声。

顾任远不敢多作逗留,战战兢兢地转身退了下去,走出大门,还转过身轻轻地给他带上了门。

守在门外的两名警卫见他出来,冲着他行了一个军礼,并目送他快步走下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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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是一阵阵雨声,淅淅沥沥的。

叶初云蜷缩着身子窝在墙角一动也不动,怀中紧紧地抱着牢内唯一的一张破旧的被子。

她虽闭着眼睛,意识却是非常清醒的,屋顶上方的雨声是如此的清晰,雨水打在屋顶就仿佛打在她的身上一样,让人觉得透凉透凉的。

感觉身子是如此的沉重,头痛欲裂。

她知道,她病了。

短短数日,她经历了从不曾想象过的风雨沧桑,一下子让她成熟了许多,同时也让她对未来更为彷徨。

温伯母也去了,如今牢内只剩下她一人,孤孤伶伶的,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不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她更不知道自己还能熬多久?

头又是一阵剧痛,她默默地忍受着,心中不由得想着:或许,这就要死去了吧---。

身后是他们送进来的馒头与水,虽然她已许久没进食,但她却一丁点食欲也没有,她只是如此静静地躺着,一动也不动。

直到耳畔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她的身子突然间猛的一个痉-挛。

“啊---啊---!”外头那惨叫声一声比一声骇人。

又在行刑了吗?这回又是那个倒霉鬼?

突然间,她身子猛打一个激灵,她睁开眼睛,眸内尽是无穷的恐惧,这惨叫声实在太熟悉了,熟悉得让她害怕。

“啊---啊---”耳畔的惨叫声不断。

那一声声鞭子抽在皮肉上的闷响声,就犹如打在她的身上,让她通体发寒。

第十七章:至亲(一)

她身子改为紧紧地趴在铁栅处,十指紧紧地扣在铁柱上,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她那干裂的双唇微微张启,冲着前方无声地呐喊着。

外头的声音更为清晰,叶初云的神经一直紧绷着,直到那一声声如鬼魅般的惨叫声骤然倏止,她身子一软,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外头一阵骚动,没一会,但见两名狱卒一左一右拖着一个混身上下血淋淋的人走过来。

即使这人已经被打得面青口肿,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熟悉的脸也证实了她的猜测。

望着那张不成人形的脸孔,她只觉得像是有什么时候东西一把握住她的心脏似的,让她窒息。

她恐惧地瞪大双眸,双手努力地伸出牢外,张舞着,双唇抖了许久,才喊出一声:

“哥---。”声音像渗杂了许多杂质,无比的沙哑。

那已奄奄一息,任由人拖着向前而去的男人,听到她的叫喊,倏地睁开眼睛,那布满血丝的双眸死死地望着她,眸内尽是不可置信。

叶初云一脸悲恸地望着他,冲着他伸着双手,却怎么也无法够得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那两名狱卒无情地拖着走、他经过之处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甚是骇人。

半晌,几人消失的那方再无动静。

叶初云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终于、一行清泪从眼眶流淌下来,她不知道她的哥哥为什么会被抓进来,但她知道,进来了,就不会有好下场的。

无论是她,或是她的哥哥。

接下来的几日,她的日子就更难熬了,她每日都要看着她的哥哥被拖出去行刑,每天都看着他鲜血淋漓地被拖着经过她的牢房前。

听着哥哥的惨叫声,她甚至想过,受这般的苦楚不如让他早点解脱,但虽然如是想,却又真的怕他会熬不住,哥哥已经是她在世上唯一亲人了!

每一日,她都如此担惊受怕地过着,她觉得自己都快要疯了。

“这姓叶的倒嘴硬,顾参谋用了这么多手段,他竟硬是一个字也不肯说。”

“是啊,什么刑都上了,我看着都觉得心寒,没想到这姓叶的还是条硬汉。”

叶初云睁开双眸,茫然往前望过去,但见两名狱卒一边从她牢房前走过,一边闲聊着:

“那小子嘴硬又能怎么样,那批军火是钧座势在必得的,这姓叶的再不松口,那当真是死上一百回都不够。”

听到这,叶初云的身子猛的一震。

“他要再嘴硬,恐怕就要被煎皮拆骨了---”门外是调侃的话语,随即,外头传来两人阴狠的笑声。

钧座?就是那被唤钧座的人要折磨她哥哥的吗?她咬着牙,双手紧紧地交握着,指甲插入了皮肉内,指甲间渗出一丝血丝,她却混然不觉。

哥哥---哥哥---

这可怎生是好?

第十八章:至亲(二)

冀公馆是当今华北十六省都统冀世卿的官邸,官邸外围到处可见哨兵守岗、巡视,戒备森严,然而官邸内却不见一兵一卒,甚是平静。

这冀公馆是一座中西合璧的建筑,欧式花园、中式庭园、兰亭、喷泉还有假山奇石造景,一年四季花木扶疏丝荫遮天。

时已至黄昏,天色暗了下来,庭园内园丁们忙碌着打理花卉。

一个西式的大厅堂内,几名身穿统一制服的佣人正在忙碌着打扫卫生,他们手脚勤快地忙碌着,却小心翼翼的几乎没弄出什么响声来。

穿堂之后是一个小客厅,壁炉上方悬挂着一幅油画,是一名中年贵妇人的画像。这副画像翊翊如生,贵妇人面容端庄、慈眉善目,一身华贵的洋服,左手轻轻扶上圆领的锁骨处,好看的指端上是一个天蓝色的水滴状吊坠。

这吊坠手工精致,一看就是造价不菲之物,豌豆大小的坠子在这色彩明艳的油画中依旧亮眼得让人不容忽视。

此刻一名年轻女子站在油画下方,低头摆弄着壁炉旁的一株白色的水仙瓣春兰。这女子挽着一个高雅的发髻,一身姜黄色的云锦旗袍,衬托得那她凹凸有致的身段更为婀娜,姿态万千。

她摆弄了那盆春兰好一会儿,抬起头来,望着挂在墙壁上的油画,目光投注在那颗水滴吊坠上,看着看着,不由得痴了。

良久,她缓缓地举起手,青葱般白净的手指头轻轻地扶上旗装领子上方的脖颈,白皙的脖颈上空空如也。

她在发上、耳坠上、手腕间,甚至在脚踝处都戴有精致的饰物,偏生就脖颈处空空如也,各种钻石、珠宝颈链她多得是,但打她住进这冀公馆后就都被压在匣子内,不曾佩戴过。

此刻她仰着脖子,神色专注地望着那幅油画,手指一下一下轻轻地扶过自己脖颈处的肌肤,瞳孔内流光溢彩。

一名丫鬟匆匆走了进来,见她看画看得出神,不由得放轻了脚步,过了好一会,才出言唤了她一声:“龚小姐。”

女子微微回过头来,望着她。

这丫鬟冲着她复了复身,说道:“有一个自称是顾参领的军官来找都统大人,正在外头候着呢。”

龚映菡闻言,神色不太自在地举手轻轻顺了一下额头的一缕发丝,这才说道:“请他进来吧。”

“是!”丫鬟退了出去,没一会功夫,这丫鬟领着一名身穿整齐戎装、头带着军帽的男人走了进来。

这人来到她的跟前,卑歉地摘下军帽,极有礼貌地冲着龚映菡作了一躬,说道:“属下顾任远见过军统夫人。”

他这言行得体的礼仪以及那一声军统夫人,叫得龚映菡心花怒放,她顿时对这位顾参领产生一种甚是亲切的好感。

但见她冲着对方婉约一笑,问道“这么晚了,顾参领来这,怕是有什么急事吧?”

第十九章:至亲(三)

顾任远冲着她点点头,神态变得肃然,甚是谨慎地回话道:“夫人,属下有一件军务上的要事要向钧座禀报一声,事情有些着急,所以只能冒然到府上来打扰了。”

龚映菡闻言,不由得微微皱眉,她男人已经数日没回冀公馆了,自己盼了几日,好不容易将他给盼回来,这顾参领口中声称有急事,可别又将人给唤走的好。

她心中虽极不情愿,但还是很识大体地说道:“那顾参领在此候上一会,我上去给你通报一声。”说罢,回头对候在一旁的丫鬟吩咐道:“华秋,给客人上茶吧。”

“是!”丫鬟华秋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备茶水。

龚映菡见状,这才一步一步、姿态款款地沿着那旋转式的楼道走了上去,每一级楼梯上铺着灰色的地毯,所以她一路走上去,竟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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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任远得到许可后,神态肃穆地走进二楼的书房,里头亮着灯,照得整个偌大的书房如白昼一般的明亮。

但见平日里总是一身笔直戎装的男人此刻已经脱下了戎装,一身居家便装的他散发出来的气场却丝毫不比穿军装之时逊色。

男人正垂目把玩着手中一把极精致的柯尔特手枪,见顾任远走进来,未等他行军礼就说道:“坐。”

顾任远不敢违命,笔直地走到离他不远的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

男人将手中的手枪搁在桌面上一角,双手放在桌上轻轻地交握着,好整以暇地望着他,说道:“说吧,什么事?”

他是一副悠闲的模样,但顾任远心头却不轻松,他神色谨慎地开口道:“钧座,姓叶那小子在牢中吞枪自尽了。”

果然,冀世卿那原本甚是平静的脸在听到他的话后,顿时阴了下来。

在他那凌厉的注视下,顾任远变得局促不安起来。

“那批军火给我问出来了吗?”冀世卿没理会他的反应,此刻他只关心他所关心的。

顾任远一窒,一咬牙,还是如实向他禀报道:“属下无能。”

“啪!”的一声,男人一掌拍在桌上,引起一声巨响。

从不曾见过他发如此大的火,顾任远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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