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爱:军统的女人-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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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让她无法呼吸,她抖着唇,张大嘴巴,眼巴巴地看着那站在跟前如鬼魅般男人再度举起手枪来,那枪口缓缓地往上扬---
下一刻,她疯一般的转过头去,一把将身后的一名身形柔弱的女子抱在怀中大声恸哭着,她一边哭,一边回头冲着那持枪男子大声喊道:“别杀我女儿,别杀我女儿,要杀就杀我吧---”。
身子被她双臂紧紧地抱住,感受到她的泪流淌到自己的脸额上,叶初云一怔,她不解,为什么伯母会抱着她哭,下一刻,当她看到那支立时转向自己眉眼的枪口之时,她心中方了然。
望着那倒在地上的方菁,她的一侧脸紧紧贴在地面,毫无血色的脸白得恐怖,那双眼睛张得大大的,瞳孔可怖地扩张着,似乎在死的那一刻都不敢相信自己就这般死去了。
那一枪正中她的眉心,鲜红的血还不断地从她的眉间涌出来,模样极尽可怖。
此刻即使被温伯母紧紧地抱着,但叶初云依旧感到一股赛意从脚底直窜了上来,她混身猛的一震,她意识到,下一个倒在地上的便是自己,这种面对死亡的恐惧让她害怕之极。
她一脸求救地往蹲在一旁的温伯父望过去,然而,对方也是一脸错愕地望向这方,然而下一刻,这个她向来敬重的长辈却避开了她的目光。
感受到温伯母的手指紧紧地扣住她的颈椎上,就像是死神的法具,她万分恐惧地张开嘴巴,想要说话,却始终无法找到自己的声音。
那把手枪无情地直指向她的脑门,四周顿时一片死寂!
在四周的人连气都不敢喘上一口的这个时刻,叶初云却不知,那原本蹲在她身旁的温方蔓惨白着脸,一寸寸地往后倒退,不知不觉间已经混入了人群当中。
那把手枪动了一下,往她眉心间更凑近几分。
望着那支枪口,叶初云恐惧地瞪大双眸,那姣好的脸孔已几近死灰---
那扣在板机上的手指微微一动,她屏住呼吸,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如捣鼓一般。
正当她等待着死神降临的那一霎,一声响亮的声音解救了她。
“报告---”一名戎卫不知何时站在这如鬼魅般的军官身后,立正行军礼道:“参领长,上头有令,要留活口。”
第七章:她是替死鬼(二)
那手持枪的男人闻言,明显一怔,他保持着原有的姿势,良久方将枪放了下来,随即他冷冷地吩咐道:“将人带走,我要慢慢地、一个一个地审。”
“是!”
他一声令下,就有数名武装卫戎冲上来,将她与温氏夫妇三人押着往前走去。
叶初云被一名戎后粗鲁地从地上拽起来,双手被押在身后推着往前方走去。
她只觉得脚步轻浮,双腿根本不听使唤,每走一步都极为沉重,走着走着,双脚相互绊了一下,押着她的卫戎见状,不耐烦地冲吆喝了她一声:
“好好走,别给我耍花样---”随即,对方无情地踢了她一脚,一个吃痛之下,她不由得呻吟一声。
然而身后的卫戎却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用力地推着她往前直走。
叶初云茫然地望着前方那一对同样被押解着的夫妇,心底的寒意始终驱散不去----
一步一步,三人被押着渐渐走出站台。
路两边,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如此星罗密布的岗哨,却是插翼也难飞。
眼看着要被押上一辆军车,忽然间,她后脑受到一下重击,下一刻,她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昏过去之前,她只凄凉地想到,也不知,还能不能见到明日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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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脚被绳索捆着,一条铁索从天花板垂下来,将他高高地吊起来,身子被逼悬着空,只有脚尖能着地。
温兆岳望着这姓顾的男人,望着他缓缓地将手中那条长长的皮鞭塞进一个水桶里头,温兆岳只觉得背梁一阵恶寒。
他知道这桶内的水都是撒了大把大把粗盐的。
那个姓顾的男人冷冷一笑,将泡了水的皮鞭拿出来,缓缓地走到他的跟前,冷然地望着他,随即,将那滴着水的皮鞭在他的眼前晃动了两下,带着明显威胁的意味,随即这人淡淡开口道:
“姓温的,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那人到底是谁?”
望着那条长长的皮鞭,温兆岳心里害怕之极,他似乎已经感受到这东西抽在身上的痛楚了,但他还是一瞪目,死死地咬着下唇,硬是不吭一声。
“啪!”的一声,皮鞭毫不留意地抽在他的皮肉之上。
他闷哼一声,只觉得皮肉似生生被撕了开来,他的脸痛苦地扭曲在一块,这一下的痛楚远远凌驾于他的想象,但他依旧倔强地咬紧了牙关。
见状,顾任远的双眸闪过一丝狠劲,扬起手中的皮鞭再度无情地抽在他的皮肉之上,这一次,他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一鞭接着一鞭落下,鞭鞭都是往死里抽。
每一鞭子都是一条鲜血淋漓的口子。
顿时,刑室内响起一声声凄烈的惨叫声,响彻整个斗伏大牢。
第八章:暗处的眸子(一)
耳畔尽是鞭子抽在皮肉上的啪啪之声,除此以久就是一声声惨叫,一声接着一声,不曾间断。
叶初云双手紧紧地抓住跟前的铁栏,脸色一阵的戚白。
她所处的牢房与刑室似乎很近很近,因为那扬起落下的抽鞭声以及温伯父那声声骇人的惨叫是如此的清晰,仿佛就在耳边响直来一般。
那饱含着无尽痛楚的惨叫声让她害怕之极,她不由得瑟缩着身子,抓住铁栏的指节都发白。
瘫坐在她身旁,一身深蓝色旗袍的中年妇人,明显也被这动静惊骇到了,此刻如惊弓之鸟一般缩着肩膀,泪水模糊,已经由开始的嚎啕大哭变成如今的泣不成声了。
这个中年妇人是如此悲恸,叶初云无力地坐在地上,静静地望着她,身下是冰冷之致的地面,此刻她的心却是冷飕飕足以与这地面的温度相媲美。
虽冷,但她却一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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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子继续啪啪啪地往那皮肉上招呼过去,那个被吊起来的人已经被打得皮开内绽,那一声声的惨叫声也渐渐变得无力。
顾任远抽打得右臂发酸,却依旧不敢有丝毫的含糊,因为他知道,有一个人始终站在阴暗处默默地观刑。
然而任由他如何抽打,这铁架上的人就是嘴硬,一句求饶的话也不曾有过。
于是他发了狠地抽,直到那人已没了惨叫的力气,这才将手臂放下,但见皮鞭上已鲜血淋漓,一滴滴的红血的血水沿着鞭子的尾端往下流---
一滴---两滴----
没了鞭子抽打的声音,刑室内一片的死寂。
这时,站在阴暗处的高大身影缓缓地往前踱了几步,一身戎装的身影渐渐暴露在灯光之下。
淡黄的灯光照射在他那棱角分明的五官,一身剪裁贴身的锭蓝色戎装笔直地套在他身上,军帽的阴影下,一双黑眸深邃凌厉。
这男人的五官像刀刻一般的刚毅,有一条刀疤从他眼角两寸开外,一直沿伸到发鬓深处,这条刀疤为他那英气的脸孔增添了几分刚冷然之色。
这个男人模样只有三十出头,然而他眼底那股凌厉的眸色却有着四、五十岁之人的阴沉之气,让人不敢逼视。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顾任远连忙将手中的鞭子放下,回过身来,恭恭敬敬的向这男人走过去,说道:
“钧座,这老家伙嘴硬得很,无论如何都不松口。属下是怕若再如此打下去,恐怕他的命就没了。这人该如何处置,请座指示。”
那男人冷冷地抬头望着这个被吊在正中,已经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老男人,眸底闪过一丝的冰冷,半晌后,他冷冷吐出一句无情的话:“将他泼醒,继续打。”
第九章:暗处的眸子(二)
“是!”
一名卫戎会过意来,将那桶撒了盐的水提将起来,直往那奄奄一息的血人身上泼了下去。
温兆岳身子猛的一阵痉-挛:“啊……”张开嘴巴惨叫一声,他只觉得每一道新鲜的伤口都在这一刻疯狂做乱,齐齐肆虐,仿佛数千支针同时往他皮肉内刺下,直痛得他混身打颤。
盐水像火一般烧着周身那横七竖八的伤口,原来迷糊的意识也生生被逼出几分清明来,他呻吟着抬起眼脸---
在看到那名一身笔直戎装,好整以暇地单手叉腰,站在不远处观刑的男人的脸孔之时,他双唇一抖,一脸惊惶地张口道:“是---是你---,你---你竟没死!”他喊出来的声音无比的沙哑,透露着无尽的惊愕与恐惧。
那男人闻言,只是表情淡淡地扬了扬嘴角,没有理会他,却是侧头望向候在一旁的顾任远,冷然地吩咐道:
“他要是再不肯开口,就给我打,死里打,打死不咎。”临了还加上一句:“别让他死得太轻松!”
温兆庭闻言,混身是伤的身子又是一颤,绝望地闭上双眸。
落在这个男人的手里,自己定是要死得难看的。
报应?这是报应吗?他惨然地想着,但见这个男人吩咐完毕后,看也没看他一眼,背过身来,被侍卫们簇拥着冷然地走出刑室。
顾任远赶紧对着他的背景立正敬礼,直到那高大的身影消失,顾任远回过头来,那双眸透着寒光,他转头对着一旁几个行刑的卫戎指挥道:“听到了吧,给我继续抽!”
“是!”一名卫戎不敢有半分松懈,快步上前,将顾任远手中的那带血的皮鞭接了过去。
没一会,那啪、啪、啪的鞭子声再度响起来。
惨叫声声声不绝于耳,直到天明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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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刺耳的鞭子声已许久没再响声,四周一片死寂。
叶初云只觉得臀部以下一阵的麻痺难受,她缓缓地呻吟一声,已经将近一日一夜滴水未进,此刻她只觉得喉咙无比的干涸,咽咽唾沫都是有刺痛感。
她不安地移动了一下臀部,轻微的声音将身旁那原本已哭得昏了过去的中年妇人惊醒,但见她身子猛的抽搐了一下,随即慌慌张张地坐直身子。
这中年妇人身上那套质地极好的水蓝色旗袍被地上的灰尘弄脏了,已经不复先前的优雅,那盘起的发髻也变得松夸夸的,她一醒过来,就一脸慌乱地望向铁栅栏外,眼角的泪痕尚未干透。
下一刻,她一把上前紧紧地抓住叶初云的手臂,急急地追问:“初云,没有声音了,是不是已经行完刑了?”
第十章:暗处的眸子(三)
叶初云手臂一顿,挣脱了她的手。
温夫人因她的动作而微微一怔,苍白着脸看着叶初云脸上那冰冷的神色,下一刻,她垂下了头颅,不敢看她的眼睛,良久,方听得她低声说道:“初云,我知道,是伯母对不起你。”
叶初云却是不言语。
温夫人长长地叹息一声,继续说道:“初云,我也是逼不得已才这样的,我相信,若换着你是我,你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的,天下没有一个为娘的能眼挣挣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人枪杀的。”
她话间刚落,就听到叶初云沙哑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你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就要牺牲我了吗?我也是我娘的孩子。”
“我---。”温夫人双唇抖了抖,好半晌才道:“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菁儿死得那般惨,我不能看着蔓儿也落这般下场,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对你犯下的罪,也只能下辈子偿还了。你要恨我,就恨吧。”
叶初云闻言,惨然一笑,她望着这个向来慈蔼的脸孔,说道:“如今已经这般了,我要怨要恨又能有何用?”
温夫人侧着回望她,喃喃说道:“初云,我对你是有愧,但你也要想想,当初你父母开罪了大帅,大帅是下了道命令要枪决你们一家子的,要不是你温伯父,你和你哥哥早就随你爹娘去了,你且说说,这三年多,我和你温伯父,还有温家上上下下都待你们两兄妹如何?如今,你能替蔓儿送命,也不算冤枉!”
叶初云闻言,不可置信地望着她,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她竟然对自己说这么一番话,着实让人心寒。
她不由得别过脸,轻轻闭上双眸---算了---罢了!事已至此,是生是死已经由不得自己,也就不再在乎了。
温夫人见她不吱声,也沉默了下来,顿时,整个牢房一阵的死寂。
时间在沉寂中一点点过去,温夫人开始还算镇定,她以为,刑停止了,她的丈夫就该被送回来的,然而过了许久,都不曾有半分动静。
越是等,她就越是焦虑,每一分一秒都让她忐忑,直到门外响起一声脚步声,她立刻一脸焦虑地望将过去,地只见一名狱兵缓缓地走了过来,一声不吭地往里头丢进来两个白馒头来,转身就要往回走。
温夫人见状,急切地上前伸手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