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爱:军统的女人-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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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下,她松开了手,轻微地喘着气,她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转过身来的一瞬间,却见一个笔直修长的身影倚在楼梯的栅栏处,望着她。
叶初云不由得一惊,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男人默默地注视着她,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片刻后,看好戏似的望着一脸窘态的她,男人缓缓地开口问道:“在干什么呢?”
“我---我---我在找云妈?”惊慌过后,她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塘塞过去,随即垂下头颅,在男人的注视下,一步步地往主人房走去。
她的步伐摇摇晃晃的,甚是吃力,男人大步上前来,伸臂搀扶着她的腰身。
这亲昵的动作让她倍感不自在,但她并没有挣开来,只是默不作声地任由他搀扶着进了房。
坐在床榻,她望着他问道:“这个时辰,你怎么回来了?”生硬的语调带着一丝的不自然。
男人没在意,只是将手上提着的东西举了起来,对她说道:“中午与同僚一道出去海鲜楼吃饭,觉得那里的海鲜粥味道还不错,就给你带了些回来,趁热吃了吧。”
她伸手接了过来,在他的注视下,打开食盒的盖子,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
海鲜粥的鲜味很重、很重---
男人就站在那里,习惯性地点燃一支烟,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白色的烟暮在房中蔓延开来,空气中弥漫着香烟特有的苦涩味。
一阵轻风从窗台吹了进来,吹得他额上的短发摆动着。
良久,男人缓缓开口道:“这几日,在屋子里呆闷了吧?等你身体好一些,我带你到外头转转。”
叶初云拿着勺子的手顿了顿,好半晌才应了他一声:“嗯!”那如呓语般的声音似有似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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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彩霞无边,风吹拂着大地,夜幕才刚刚来临---
一辆黑色轿车平稳地从军务厅驶出来,经过华尔大街,直往斗伏山驶了上去。
第五十六章:心眼(四)
最终,这辆黑色轿车停在了斗伏大牢门口,一群卫戍笔直地排在水泥路上,肃然地冲着这辆轿车行礼。
车后座的男人并没有下车,只是默默地坐着。
不一会儿功夫,北伏大牢的大门打了开来,丁狱长亲自将冀华佑送了出来。
林副官见人走了出来,赶紧从副驾上走了下来,拉开轿车后座的一扇车门。
丁狱长与冀华佑并排走了过来,他往车内一望,看到坐在车后座的男人后赶紧快步上前恭恭敬敬地冲着车里头行了一个军礼。
车内的男人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是越过他望着站他身后的冀华佑,说了一句:“上来吧。”
冀华佑默不支声地上了车,态度甚是顺从,眉宇间的神色带着一丝少有的卑谦---这几日蹲牢狱的日子,磨去了他不少棱角与锐气。
林副官将车门关上,也上了副架座。
“开车!”完全漠视出来恭送的丁狱长,坐在后座的男人看也没看车外一眼,对着前方淡淡地开口。
于是这辆黑色轿车在众人肃然起敬的注目之下缓缓地开了下山。
车子越开越快,窗外的景色在眼前一一飞略而过---
坐在后座上的两叔侄都不出声,车厢内静得可怕,气氛异常的诡异,林副官偷偷望了一眼后视镜,见冀世卿那深邃的五官没有丝毫表情,正闭目养着神。
刚从牢里出来的小子则侧着头望着窗外,那紧抿着唇带着一丝的委屈。
于是林副官率先打破沉默,回头对着后方的男人请示道:“钧座,是要回冀公馆吗?”
“找家餐馆先用餐吧!”男人淡淡地开口。
冀华佑一听,赶紧开口道:“不,回冀公馆。”见男人扭头望过来,他赶紧加了一句:“我想在家里吃。”
冀世卿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于是车往冀公馆的方向驶去。
冀世聊摇下了车门,点燃了一支香烟,一口一口地抽了起来。
吐出一嘴的烟幕,他以那万年不变的冷然口吻交待道:“华佑,今天回家早些歇息,养足了精神,明日再到总务厅去报到。”
冀华佑抿了抿唇,轻轻应了他一声:“嗯!”他知道,他就知道,他的一切一切,这个男人都已经给安排好了,容不得自己说不。
他应得不甘不愿的,男人却不为意,但见他面无表情地加了一句:“好好干,如果再出什么乱子,可就不是坐几天牢可以过去的。”
冀华佑一咬牙,倔强地回以沉默。
男人也不在意,将烟蒂丢出窗外,调整了一下坐姿,默默地闭上双眸。
载着这尊贵的人物,车子以平稳的速度穿过那条岗哨林立的大道,那黑色的雕花铁栅栏大门迅速敞开来
轿车笔直无阻地驶进了冀公馆---
第五十七章:红颜盼(一)
天色暗了下来,冀公馆内一片灯火通明,宽敞明亮的厅堂内是少有的热闹。
三姑奶奶又将她那对双胞儿女带了过来,人小鬼大的周蕾正缠着冀家的小小姐冀萱蓉教她折纸鹤,没一会功夫就弄了一地五颜六色的剪纸,玩得不亦乐乎。她弟弟周铭生侧坐在地板上,拿着小铁锤子用心地敲着她妈给他的几颗核桃,几颗完整的核桃被他敲了个巴稀烂,他也不在乎,兴致勃勃地拾着散落在地上的那些细碎的果肉塞进嘴里吃。
大奶奶冲着三姑奶奶说道:“婷婷,亏得你放心,让你儿子自个敲核桃吃,我看他抡起捶子的模样就怕,小心给敲伤手了。”
“没事,他在家也敲习惯了,这小孩子就不能惯着,想吃,就得让他自个动手,大嫂你还别说,当初华佑那小子就是被你们打小给惯的,要不是惯成那模样,今天也不至于被他小叔被关进牢里头受那份罪。”
她一提这话,大奶奶不由得长长地叹息一声,神色带着几分的落寞。
冀婷婷知道她也不好受,于是便住了嘴,走过去儿子身旁,叉着腰指使着道:“喂,儿子,你将这地弄得这么脏,一会你得自个负责收拾干净啊!”。
“嗯!”小孩子忙得不乐亦乎,也不知道有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只是随意地应了一声。
厅堂的另一角却比较安静,黄色暗纱罩着的落地灯透着暗黄的光。
龚映菡轻轻靠在椅背上,两手各拿着一支长长的木签,手腕一跳一动,聚精会神地织着毛线衣,厅堂那头的热闹似乎与她无关,织着织着,她不由地停了下来,目光呆呆地望着那透着暗光的落地灯,脸上闪过一丝的烦腻。
这几日来她都丝毫没有心思,做什么事也提不起劲来,手上这件毛线衣是织了又拆、拆了又织,总是不如意。
“大奶奶,军统大人回来了,车已经进院了。”远远的听到仆人惊喜的禀报表,龚映菡那满是阴霾的脸孔顿时亮了起来,见大奶奶放下茶杯出了厅堂,她也赶紧将手上的物件放了下来,站起来,理了理身上的紫色锦绣洋裙,跟了上去。
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已经停在了家门口,坐了几日牢的冀华佑被大奶奶以及三姑奶奶两人团团围住,关切地问东问西。而龚映菡的注视力却全数落在那站在黑色轿车旁高大的男人身上。
这男人,足足七日没回过来。冀华佑是被他关在牢里出不来,他却又是为何总不见人影?
此刻一见那熟悉的眉眼,让龚映菡一阵心驰神往,七日来的相思与气闷尽数抛至脑后,她嘴角含着笑,小步走到男人的身旁:“回来了。”细软的一声问候,那气质如兰。
“嗯。”冀世卿应了一声。相对于她的热情,男人的反应显得有几分冷淡,但她已经习惯了,这个男人就是这样。此刻男人就站在她的咫尺,那冷然的外表下依旧是那般的气度,让她怦然心动。
第五十八章:红颜盼(二)
男人将身上的戎装外套脱了下来,递给她,随即大步越过她进了厅堂。
龚映菡留意到男人身上的那套墨绿色的戎装与往日的不甚一样,于是将手中的外套翻了过来,但见肩章也少了几颗,似是一套下等官的军装,她不由得微怔。
但这诧异只是一瞬间,下一刻,她已经将注意力转移到屋内,急急地跟了上去,小碎步跑到男人身后,对着那高大笔直的背影说道:“厨房煮了糖水,我给你盛一碗吧。”
“嗯!”男人淡淡应了一句“送到书房来吧。”说罢,已经踏着台阶往楼上走去。
七日了,七日没见,竟然没有一句温存的话,男人甚至没正眼瞧过她,龚映菡脸上不免带着一丝失望,但很快的这落寞的神色散了开来,她知道,自己要嫁的是一个非凡的男人,跟着这么一个男人,是她几世修来的福分。享受这男人给予的尊贵与荣华的同时,当然要也要有所牺牲。
这男人日理万机,夫妻间的朝夕相处已经成了奢望,但她明白自己在这个男人心中的地位,这就够了,她要习惯这一切的一切。
她一笑,驱散一切的阴霾,将挽在手上的戎装外套用衣架挂好,她走到厨房亲自盛了一碗糖水,往二楼书房送了上去。
三姑奶奶带着两个小祖宗回来,大少爷也从牢里出来了,难得回家一趟的冀世卿也在家,大奶奶吩咐厨房要准备一桌丰盛的菜肴,厨师得令,一大群人在厨房忙碌张罗着。
大奶奶向厨子交待完毕,匆匆进了儿子的房间,见冀华佑坐在阳光,耷拉着脸孔望着外头眼底布着一丝阴郁,双瞳丝毫没有往日的神采,那脸蛋也清瘦了不少。
大奶奶心中不由得一阵难受,这小子平日放纵惯了,是需要一些约束与管制,可她却没想到世卿竟会将他打入牢狱。
她走上前,一手搭在他的肩上:“佑儿,很快就用餐了,你赶快洗漱洗漱就下楼吃吧。”
“嗯。”冀华佑轻轻应了她一声,却不行动,反而将一旁的抱枕紧紧地抱在怀中。
“怎么了?很累吗?牢里的人为难你了?”大奶奶俯下身子,一脸关切地追问着。
冀华佑不吱声,大奶奶伸手扶着他的脸,一脸忧心地说道:“看你,瘦成这个样子,在里头定吃了不少苦头,你小叔也真是的,让他管教你,你做错了,教训上几句、打一下也无所谓,怎么能将你关进牢里蹲着呢。”
冀萱蓉刚走进来,就听到她妈那句对小叔颇有微词的言语,不由得暗自为她小叔抱屈,她噘了一下嘴,说道:
“妈,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这怎么能怨得了小叔,哥既然进了总务厅,就得遵从军纪,但他却不安分,带领着总务厅的人到牢里头闹事,小叔不对他小惩大戒,又怎么能服众呢?再说了,在牢里谁不知道哥的身份,肯定都对他相当礼遇的,哥吃不了亏。”
第五十九章:红颜盼(三)
她自小甚是崇拜她的小叔,听不得任何人说一句她小叔的不是,就算那个是她的亲妈。
大奶奶知道女儿说在理,这些她何尝不明白,但见儿子那模样,她也是一时也是发了下牢骚。
转头见儿子依旧一动也不动,她不由得推了他一下,说道:“你妹妹说得没错,是你做得不对,去,洗洗去,下楼吃饭了,你小叔最近已经够忙的了,别让他再为你费心了。”
冀萱蓉见他还垂着头,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于是上前抓住他的手,将他死命往盥洗室拖去。
可她一个小姑娘就那点力气,怎么能拖得动一个成年的小伙子。冀华佑坐在那依旧一动也不动。
冀萱蓉却也不肯罢休,死命地拖着他的双手,闹了好一阵子,冀华佑这才悻悻地站起来走进盥洗室,只是那眉眼了无精神,依旧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大奶奶看在眼里,心中着实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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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式的长方餐桌上铺着锦绣华美的桌布,金穗色的流苏从桌布的边悬垂了下来,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精致华美的餐具有序地排列着,冀家的主子们围满了桌,厨子、老妈子、丫鬟们侧垂手立在一旁,尽心尽责地伺候着。
餐桌上一阵静默,只有餐具碰触的声音。
坐在主座上的男人扫了众人一眼,侧头望着一旁一身墨绿色旗袍的中年妇人问道:“姨娘,彤语呢?”
这中年妇人虽然人到中年,却风韵犹存,再加上她衣着讲究,也甚会装扮,那略拖朱粉的脸上依旧能看出年轻时的美艳。
此刻她正垂目用着餐,被冀世卿一点名,她微楞了一下,望了一眼四周,这才发现女儿并没有上席,于是回了一句:“我也不知道,那丫头野得很,估计是出去玩了。”
站在后方的洪嫂闻言,赶紧禀报道:“六小姐是去了福满楼看戏了。”
闻言,冀世卿不由得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只是回头向洪嫂淡淡问了句:“给六小姐留了饭没?”
“留了。不过六小姐去看戏一般都在茶楼吃了才回的。”
大姨奶奶闻言,不由得埋怨了两句:“那疯丫头,整天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