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试爱-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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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更加不能让淖云也承受这种痛苦。”
“为什么?难道我们在一起二十年的时间,还比不过你跟他在一起几个月?”
“这不是时间长短的问题。”钟艾说。
“那究竟是什么问题?为什么你会选择他?”张默雷濒临崩溃边缘了。
钟艾沉默了,刚才听了张默雷的表白,她心里明明受了很大的震动,满脑子都是往事,为什么心里却如此明晰地知道,她要去许淖云那里?思索了好一阵,她慢慢地说:“大概是因为,你总是让我输。而他总是让我赢。”
两个同样聪明不可一世的男人。一个表面宠爱。实际却是操控;一个表面强势,实际却是包容。这样的两个男人,或许六年前的她还看不明白,但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如今早已一目了然。
轻轻道了一声再见,钟艾挂断了电话,转身回到那场音乐沙龙中。演奏告一段落,正是中场休息的时候,宾客们都坐在桌子旁闲聊。许淖云正在跟李牧寒聊天,看到钟艾回来,他问:“怎么去了那么久?”
钟艾很自然地撒了谎:“我妈问我在干嘛、跟谁在一块,逼问了老半天。”
许淖云笑了,问:“你怎么说的?”
钟艾调皮地笑着说:“我不知道啊。要不下次你教我一个标准答案。”
许淖云笑了笑没接话,又转头回到和李牧寒的话题中去。梅朵朝钟艾挤了挤眼睛,示意她到旁边去聊。
两个人走到一旁安静的地方坐下,梅朵抱怨说:“男人凑在一起就聊工作,真没劲。你说是不是?”
钟艾笑着说:“可不是吗。”
梅朵冲她眨眨眼睛。说:“许总看上去那么酷的一个人,你能搞定他真不简单。”
钟艾叹气说:“搞不定呢。这个人脾气真坏,我经常被他骂。”
“你也经常被骂吗?”梅朵的眼睛闪了一下,好像抓住了亮点似的。
“什么叫‘也’?”钟艾好笑地问。
梅朵说:“以前我还没跟牧寒在一起的时候,他也老是骂我。”
钟艾笑着问:“他骂你什么?”
“单纯近乎蠢,傻加上穷加上二,你是一朵奇葩……类似这样的。”梅朵丧气地说。
“啊?”钟艾懵了,这两人是怎么走到一块的?这种骂法,不是会结下不共戴天之仇吗?
梅朵说:“不过我好怀念他骂我的日子啊。现在有点太好了,有时候求他骂我两句,他都编不出来了。呵呵。”
钟艾觉得有点无语。
梅朵说:“我觉得,许总看上去是不太好相处,不过人却意外的好。上次如果不是他用车把我送到医院去,我们家宝宝说不定真的会出意外。后来我听牧寒说,他那天开的车是上千万的豪车?”
钟艾回想起当天的情形,点点头笑着说:“嗯,是一辆加长豪华版的宾利。”
“幸好他不要我们家给他换辆新的。”梅朵吐了吐舌头,笑着说:“牧寒说,他见过很多人,像许淖云这样的人是很少有的。可能就像你说的,他脾气不太好,但是没有完美的人。我个人认为,爱骂人的人通常都比较直率,直率的人大部分都不坏,你说是不是?”
钟艾淡淡笑了笑。她当然知道他的好,一早就知道。
两人又聊了一些别的,没过多久,男主人就宣布沙龙继续。下半场演奏的有好几位名家,林恩琪演奏了巴赫的《g弦上的咏叹调》,最后的压轴节目是女主人的钢琴独奏。梅朵在台上害羞地说,自己钢琴水平贻笑大方,但是丈夫非要她弹最后一首,当做是答谢各位。这首曲子是送给丈夫的。
她弹了一首《starynight》,这首歌是献给画家梵高的,而她丈夫的英文名和梵高一样,都是。钟艾觉得她也真是够有意思的,在儿子百日宴会上弹曲子送给丈夫。
看来他们是真的很相爱。
第129 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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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正文————————
沙龙结束后,许淖云开车送钟艾回家。在路上,他试着问:“你觉得今晚怎么样?会不会有点闷?”
钟艾笑了,由衷地说:“我觉得特别好,真的。”
许淖云淡淡地笑了。
回到家里,打开那扇熟悉的铁门,钟艾吓了一跳。才离开了短短一天,家里的陈设不知为什么突然变了。以往斑驳发黄的墙壁,突然贴上了素雅的壁纸,家里那套旧沙发还是原来的款式,却换了沙发套,就茶几和旧落地灯都被换成了新的。
“这是怎么回事?!”她回头大声问许淖云。
许淖云看有点忐忑:“你不高兴?我看你这么喜欢这套房子,可是有的东西实在是太旧了,你不是想装修吗,我就帮你捯饬了一下。知道你舍不得旧东西,能不扔的都没扔,比如沙发,只是帮你换了个壳。没跟你商量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你别生气。”
“我怎么会生气?”钟艾激动地扑上去抱着许淖云,“我好感动!淖云,谢谢你!”
许淖云轻轻拍着她的背,像是安慰,又像是怜爱。他以前瞧不上这间房子,觉得又旧又破,他的女人应该有更好的生活。可是跟她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他渐渐的被她感染,觉得这房子虽然陈旧逼仄,可是呆着自在。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吧。既然她这么喜欢这房子,他就想到把这里稍微整修一下,当做送给她的惊喜。
她紧紧地抱着他,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胸膛上,看来是真的感动了。许淖云叹了一口气,她到底是个什么女人,不要豪车。却喜欢住了五六年的旧房子。不过这样也好,念旧的人心定,将来能踏踏实实过日子。
许淖云揪了揪钟艾的耳垂,说:“其实还有一件礼物,就在这间屋子里,不过得要你自己去找,看看你多久才能发现?”
钟艾抬起头看着他,单纯憨直的眼神像小狗似的,他忍不住笑着说:“三分钟之内找到,奖给你一块肉骨头。”
她轻嗤一声。转过头却忙不迭地去找礼物。在客厅翻翻找找了半天也没看到。许淖云终于忍不住提醒说:“在卧室里。”
“不早说!”钟艾瞪了他一眼。又跑到卧室去,一拉开灯,床头五斗柜上一个明晃晃的东西吸引了她的视线。
那是一面仿古铜镜,看上去成色很新。钟艾把它端在手里细细看。又翻过来看背面的装饰铭记,突然愣住了。
那铜镜的背面刻着一首诗:“仰头看桐树,桐花特可怜。愿天无霜雪,梧子解千年。”
当初她通过讲解机引他去参观博物馆,在那面铜镜墙中,便是挑出了这一面铜镜介绍给他听。她当时还说,女人是天底下最可怜的,千百年来她们的愿望无非是:我喜欢你,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如今他把这面铜镜复制出来送给她。分明是在说:他会成全她的愿望,永远和她在一起。
钟艾不知该悲该喜,她觉得此刻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很难看可笑,只好把那面铜镜紧紧抱在怀里,垂首孤立。
许淖云不知道自己精心准备的这份礼物。她究竟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只好解释说,他看她那么喜欢博物馆的那面铜镜,就想仿照那个新制一面送给她。这个跟博物馆那面一样,是一面透光镜。他花了很多功夫,才找到全国唯一一个会做仿古透光镜的铸镜师傅,那个师傅还问他需不需要做旧,他心想送给她做礼物的,还是新一点的好,就没有做旧,现在看上去是有点奇怪,但好歹能真的当成镜子用……
钟艾听着他絮絮叨叨地解释,眼泪一下浮了上来。
她要跟他在一起,所谓爱情,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没有艰难的选择,没有犹豫。认准了他,就跟着他,心甘情愿做一个傻女人,是最圆满的。
他看到她哭了,把她转过来轻轻抱在怀里。吻她,要她,看她破涕为笑,在自己怀里释放、飞升。
这天晚上,钟艾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梦见自己回到了高中校园,和许淖云在一个班里。他长得帅、成绩好,却为人高傲,几乎不跟人说话,对谁都是一副冷面孔,包括她在内。
她还是像过去那样,抽屉里经常能收到男生的信。她从来不看,总是随手就扔掉。
有一天她回到教室,发现抽屉里又有一封信,刚想扔掉,却发现是他写的。她简直不敢相信,像他这么高傲的人竟然会给她写信。出于好奇,她破例打开来读了,他在信里根本没提喜欢她,甚至没有一句赞美之词,说的都是些稀松平常的事。
他说,他觉得她穿夏季校服的时候,把衬衣扎在裙子里会比较好看;他说,她靠在椅子后背的时候,马尾的发梢总是会扫到后面那位同学的作业本;他说,她做不出题目的时候总是看着一个方向发呆,坐在那边的一个男生以为她对他有意思。末了,他在结尾处淡淡地添了一句,说他想坐到她旁边那个座位去,也希望以后放学可以等她一起回家,不知道她同不同意。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人,也没读过这么奇怪的信。这大概应该是一封情书,却没有表达半点喜欢她的意思。
她被那封信困扰了一整天。偷偷看他,却发现他一副波澜不兴的样子。下午放学之后,十几个学习勤奋的同学留下来继续做题,她也留了下来,跟平常不同,她特意留到最后。等人都走完了,她走到他的桌子前,把那封信放在桌上,说:“你的信。”
他抬起头看着她,淡淡地说:“这是给你的。应该是你的信。”
她说:“我不能收,还给你。”
他很平静地问:“你读了吗?”
她觉得很尴尬,犹豫了一会。还是老实答道:“读了。”
他拿起书包站了起来,说:“那你应该给我回信,这是基本礼貌。”说完,他便挎上书包走了,留她一个人怔愣地站在空荡荡的教室里,黄昏的夕阳穿过玻璃窗,把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她斟酌再三,还是给他写了一封回信,一一回应了他在信里指出的问题。她说她原来是把衬衣塞在裙子里的,但是有的女同学说她臭美。她就没有那样做了;她说自己没注意到往后靠时。头发会扫到后面。以后会多加注意;她说她以后发呆的时候,会换一个方向看,尽量不让别人误会。最后,她回复了他在信末提出的建议。说如果他坐到她旁边去、又等她一起放学,别人会误会她在早恋,她觉得这个年纪应该好好读书,早恋是不对的。
第二天早上,她第一个来到教室,把那封回信偷偷地塞在他的抽屉里。他是第二个来到教室的,来了之后便发现了抽屉里的信,当着她的面打开来静静地读,读完了。也没有说什么。她看到他读自己的信,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下午放学之后,等人都走空了,他递给她一封信。便转身走了。她没想到他竟然还会回信,忐忑地打开信读了起来。他在这封信里说,她理科不好,如果他坐到她旁边去,可以给她辅导功课,她也可以帮助他学好文科,他认为这是一件好事。他还说,男女生之间互相欣赏很正常,只要不影响学习,也不做出格的事,早恋没什么不对。
她被他的回信臊得不行。第二天,她又给他回了一封信,说她的理科成绩并不差,不需要他帮助。然后,他又给她回信,上面列举了她这个学期以来每次月考的数理化成绩,并分析指出,她的单科排名在不断下滑,显然已经越来越跟不上了。
两个人就这么你来我往地通了好几天信。她一开始觉得紧张而忐忑,后来竟然开始有点期待他给她写信,每天看到抽屉里有他的信,她总是不动声色,但只要一逮着机会,就把那封信塞进兜里,躲到没人的地方去看。
一个多星期后,他不需要她的允许,自己就把课桌搬到她旁边去,硬是把原来坐在她旁边那个女生挤走了。放学的时候,他也会在路口等她,看她骑着自行车过来,他便跟她一起走。
一开始很尴尬,慢慢的,她也接受了这样的变化。后来的某一天,他拉了她的手;又有某一天,他第一次吻了她。
上了大学之后,他们就公开在一起了。他依然很帅、很酷、很优秀,很多女生都明着暗着喜欢他,可是他对她从来没有二心。
毕业前的某一天,他把她叫到学校的操场去。他对她说,他考上了美国的一所学校,准备要出国了。
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不啻于晴天霹雳,他要走了,要和她分开,过去几年的感情就要打上句号。
她的心碎了,眼泪扑扑簌簌地掉了下来。他看着她,莫名其妙地说:“你哭什么?我还没说完呢。我想问你,你愿不愿意跟我一块出国?”
她愣住了。
他继续说:“如果我们结婚,你可以出去陪读。我的奖学金可以供两个人生活,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出去打工。”
她涨红了脸,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见她好像没反应过来,只好直截了当地问:“我其实是想问,我们结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