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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把酒问青天同人)追秋后传-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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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靠窗临街的位子坐着身穿素白衣衫的余火莲,发丝依旧随意的披散;左手边坐着陈熙,右手是陈萧。小二儿手脚麻利,得了陈萧的应承之后,赶紧的就催人上了酒。陈萧一抬手示意不必侍者麻烦,自己起身亲自为三人皆满上了酒,香气扑鼻,陈萧赞道:“这酒果然不错,火莲兄,大哥,来,今天咱们兄弟不醉不归!”
余火莲接过酒杯向陈萧道:“我看得出,你是这儿的老主顾了?”
“可不是,”陈熙笑道,“平日里若是找不着陈萧,来这儿准没错!——陈府上下包括老爷夫人都知道。”
陈萧饮下一盅酒,“今朝有酒今朝醉。在军营里做事,整天担惊受怕的,我可不想憋死自己。”
“担惊受怕?”余火莲奇道,“莫不是最近辽境有什么异动?”
“你别被他给忽悠了,”陈熙笑道,“他哪里是担忧边境形势,不过是他的顶头上级薛副将常常点着名的教导他,而他又常常左耳进右耳出,二人关系越搞越僵,”他看向陈萧讥道,“现如今,陈萧见着薛副将都得绕着走了!”
陈萧心中不忿:“火莲兄,你进了军营便知道了,这个薛老儿真不是个省油的灯!事无巨细都要念叨一遍……”陈萧数落完薛副将之后,又说起军营里其他的人,余火莲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酒过三巡,余火莲笑问陈熙道,“家父要火莲来边关以备陈方将军差使,只是火莲尚不熟悉边境局势,不知少帅何时能安排火莲入军营呢?”
陈熙道:“三日后吧,我会先给你安个巡逻兵的差事,辛苦是辛苦一点,你只借此熟悉军营和周边的坏境就好。”
余火莲点点头,复又朝街上瞟了一眼,忽然远远望见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眼前一亮,随即起身,抱拳道,“二位,火莲去去就来!”

余火莲越过窗棱飞身下楼,冲入街上的人群,还未等他找寻先前那个熟悉的身影,就被人从身后紧紧拥住。“火莲哥哥!” 余火莲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清月。
余火莲转身,亲昵的捏了一下清月的鼻子,“就知道是你!”
清月眼睛忽闪着,“你还好吗?怎么也来边关了?”
“来帮陈方的,”余火莲举目向四周望了望,“诶,刚才我好像看见莫飞了,他人呢?”
“他?”清月撇嘴道,“本来跟我一起出来的,却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昨天宗主吩咐他去分舵办个事,他磨磨蹭蹭的到深夜才回来,一身的酒味……我看他这会儿八成又去偷喝酒了。”
余火莲闻言一喜,“你说宗主……宗主找到秋娘了?他们也在边关吗?”
清月带着余火莲有说有笑的往城西方向走去。余火莲越走就越觉得熟悉,原来这正是通往废弃的将军府的路。余火莲的唇角不禁微微有些扯动,眼中泛着些许茫然和苦涩,怀念着小时候每一次偷偷跟踪展颢溜进将军府的情景。这个承载悲伤的地方,有着太多他不可以触碰的角落。儿时的记忆不是很清晰了,只记得祠堂后身的院子里有棵老梅树,展颢每次伤心醉酒都会坐在这棵树下……
余火莲推开尘封的府门,轻轻迈过门槛,眼前的情景令他不可置信。只见府内各处打扫的一尘不染,原本挂在房梁木柱上的蛛网尘土皆已不见。余火莲顾不得清月,脚步急促的直奔厅堂,呼吸越来越快。 
书剑阁里传出熟悉的声音,来自两个人。 一个低沉深重,一个温润柔和,余火莲行至门口,强压住有些紊乱的呼吸,正要推门,发现手心里冒了汗,“是谁在外面?”一个低沉而威严的声音。
“是莫飞吧。”另一个声音。 
余火莲听着这声音,一时间竟呆愣的动也不能动。他听到有人走了过来,脚步轻缓。 
“是火莲!”开门的人正是秋娘。她惊喜万分的拉过余火莲的双臂,细细看了看又围着他转了一圈,喜道,“你的身体都复原了?”
余火莲望着那双温柔清澈的眼睛在晚霞下辉映着的明媚光彩,直晃得他睁不开眼,他只知傻傻的看着秋娘点头笑,胸中一股气息翻涌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火莲,快进来,让娘好好看看你。”秋娘拉着火莲进了屋门,眼中含泪,一手轻拂过他额前奔乱的发丝,仿佛顿然为他拂去了连日来奔波的疲惫和忧虑。这样熟悉的关爱,让余火莲暖入心肺,眼泪再也忍不住的夺眶而出,他忽然像个幼小的孩子般环抱住了秋娘,“娘,我真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火莲,”泪眼迷蒙的秋娘拥着他,一手抚着他的头发,任他在自己肩头抽噎,任潮热的泪滴入后颈的衣襟。秋娘想着先前展颢说起余火莲是如何假死天牢度过一劫,心中一阵阵揪痛,泣道,“娘知道你受苦了……”
在秋娘的怀中,余火莲哭得泪流满面,像是为不久前被展颢赶出无间道的苦、天牢里绝望自毁的苦都找到了慰籍。 泪水渐渐退去,眼前的身影越发清晰,当余火莲与坐在太师椅上的展颢四目相交的一刹那,头脑顿然就清醒了。余火莲放开秋娘,用力抹掉眼泪,嘴角扯出一个微笑的弧度。“原来爹也在……”
展颢瞥了余火莲一眼,皱眉道,“动不动就掉眼泪。”说罢拾起茶碗品了一口。余火莲心知展颢最看不得他哭,嘴角的弧度立即消失。
秋娘不以为然,向展颢道:“你这话说的不对,哪个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的人会不激动的?”说话间,余火莲不动声色的径自择了个离展颢最远的位子坐下,秋娘不解,又拉了火莲的手,让他坐在了二人中间。
展颢不知余火莲为何想要躲得他远远的,料定余火莲必定心中有鬼,不禁微微皱眉,余火莲被他看得心中打鼓。只听展颢问道:“见过陈方了?”
“是。”
“什么时候到的?” 
“3天前。”
“进军营了?”
“还没有,他们还在安排……”余火莲看见展颢面色渐冷,赶紧避开目光垂了眼。 秋娘感到火莲抓着她的手颤了一下,手心微潮。 
展颢眼神闪了闪,眉心微蹙,倾身凑近,低沉的道:“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余火莲心神一震,抬头道,“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 
展颢眉峰一挑,“那你为何这么紧张呢?” 
望着展颢仿佛能洞察一切的双目,余火莲心底的防线终于崩溃,匆匆站起身退开几步,有些委屈又有些气愤的辩解道:“爹,我就知道你还在怀疑我!锦囊真的不是我拿的,我见都没见过!” 
展颢一愣,这才知晓他的紧张原来是出于那锦囊,不禁笑了一声。 
“是我拿的,我把它烧了!” 秋娘起身,皱眉气道,“你仍认定是火莲?……你又自以为是的错怪他!” 
“是你拿的么?……”展颢一怔,低眸理了理思绪:那火莲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世的呢?……只是时过境迁,展颢倒也不想纠缠于此,漠然一笑了之。 
余火莲如释重负,舒了一口气道,“那锦囊里装的什么?很重要吗?” 
“是他的劣迹,”秋娘瞥了展颢一眼,笑道,“他怕人看见,所以才急着到处找寻!” 
余火莲偷偷与秋娘对视一笑。展颢眼神微闪,低沉的咳了一声。 
“爹,你是在哪里找到娘的?”余火莲打破尴尬。
“在群英楼的客房。”展颢舒颜道。
“又是群英楼?那儿人杂,又吵,不安全吧?”余火莲心中暗自骂着莫飞竟然找了这么个地方安置秋娘,定是为自己喝酒行方便。
展颢摇头,解释道,“那里是边关分舵的所在,是秋娘执意要留在那儿。”
秋娘也道:“莫飞本来想安排我住到陈家去,可我当时身中奇毒,实在不想扰得他们也跟着担忧。”
余火莲见秋娘起色不差,“娘的毒已经解了吗?”见展颢点了点头,余火莲脸颊泛起喜色。
作者有话要说:

☆、将军府


清晨的将军府里,秋娘在屋外传来的争吵声和嬉笑声中醒来,身旁无人。 起身,推开窗,拂面的风仍带了些凉意,但见天井处一方灵动明澈的碧蓝如洗,却是深秋季节里难得的暖日。
此时的炊房,一大三小正在忙活着。
展颢为了让身体虚弱的秋娘能多睡一会,前一晚就给她服了安神的药。展颢一大早起来,正想亲自为秋娘做一回早饭,哪知刚开始准备,余火莲便跑过来帮忙,实则越帮越忙。再后来就是莫飞和清月。再再后来,炊房里人满为患,“帮忙”的人反客为主,展颢无处插手,被彻底挤了出去。
灶上,好好的一锅汤食被余火莲递来的一盆没洗干净的菜叶污染,清月皱眉道:“火莲哥哥,你不会就不要添乱了嘛!……”
余火莲也瞧见了那锅里弥漫着的一圈圈泥水,一时哑然,“这菜不是我洗的,是莫飞给我的……”
“死莫飞!”余火莲还未说完,清月一扔锅盖,朝旁边正在悉心摆弄着几样酱菜的莫飞而去,“你故意的是不是?!”
“是又如何?……”莫飞连眼皮都没抬,伸手挑了一样酱菜送进自己口中,双目顿时一亮,“哇!会宾楼的酱菜果然非同寻常!”
“你!……”清月气结。
莫飞瞥了她一眼,轻描淡写道:“我怎么了?要不你也来尝尝?”莫飞冷道,“自己做多麻烦,反正我们又不缺钱,不如去买喽!”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莫飞道,“你做的饭我可不敢吃!”
心中没来由的一酸,清月道:“又不是给你做的!”
二人争吵间,余火莲已倒掉了锅内被污染的汤食,愤然道:“你们两个吵完没有!阿飞!既然看不惯清月做的饭,那就你来做!”
“我?!……”莫飞诺诺上前拉着余火莲的袖子堆笑道,“哥,你是知道的,我从来都是吃馆子的……” 
余火莲斜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眼神微有闪动,无奈道:“我也是。”
清月看了看二人向她投来的目光,垂首低喃,“我是头一回下厨……”
展颢立在门口,饶有兴味的看着这帮小鬼做了又毁,毁了再重做,直到腹中的饥饿感越来越清晰,不禁眉头深锁,怅然道:“你们再这样闹下去,早饭就要变成午饭了。”

余火莲被展颢叫走后,炊房里终于安静下来,变成了冷战。
清月继续做她的汤面,莫飞继续摆弄酱菜。
唯一的噪音,来自清月身上的铃铛。
莫飞被那清冷又诡异的铃声恼得头痛,远远的上下打量着,“你这一身、少说也得有十几个铃铛了?” 
“是十二个。”清月骄傲的答道,头也没回。
“我记得原来是金色的,去了一趟大漠回来就都换成银色的了?”莫飞走上前来,仔细端详着她袖口处的铃铛,忽然注意到那上面有一行浅浅小字。莫飞心中猛地一沉,眼光一阵闪动,随即舒颜笑道,“我一直奇怪,你就不怕这铃声会暴露你的行迹吗?”
“不会,”清月尝了一口汤,满意的放下手里的汤勺,“如果猎物在听到铃声之前就已经命归黄泉,那又何需担心会不会暴露形迹呢?”
莫飞转身踱开几步,“对你的腰刀这么有自信!”
“那当然,这12个银铃,还是我在大漠的时候比武赢来的呢。”
“哦?是什么来头?”莫飞脸色微变。
“不清楚,总之就是个大富大贵的人,他办了一场比武,说最后的赢家会得到他珍藏30年的宝物。”清月无奈道,“哪知道所谓的宝物就是12个银铃!不过也好,我喜欢这铃铛清脆的声音。拿来装饰倒也不赖。”
莫飞闻言眉头皱了皱,“这个人……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没有啊。”清月道,“有什么问题吗?”
莫飞笑道:“没什么,我随口问问而已。”
一番手忙脚乱的折腾,终于可以开饭了,清月兴奋道,“大功告成!哎,宗主和少主呢?”
“我去看看,”莫飞推开炊房的门,门口无人,“怪了,刚才还听到他们说话来着,去哪了?……”
*
内院里,莫飞拖来两个木桌拼在了一起,清月和秋娘忙着端来汤面和菜肴,正在搬凳子的功夫,展颢和余火莲才一前一后缓缓的踏进院内,神色微有些凝重。
“真正的战场可不是纸上谈兵,”展颢走在前面,状似漫不经心的道,“马革裹尸,黄沙盖脸,那是归宿,不是荣耀。”
“我给你的软甲,不是为了逃躲刀剑,而是为了留有用之身,做更多的事,救更多的人。”
见余火莲半晌没吭声,展颢驻足,疑惑的回头,只见他眼圈通红。余火莲意识到展颢的目光,立即收敛情绪。展颢瞥他一眼,“从前就是伤到气都喘不顺,也没见你流过眼泪。什么时候起你竟变得如此软弱?是不是觉得有秋娘在,就有退路了?”
“不,”余火莲忙道,“爹,火莲没有这个意思。”
“我也不想探究你是什么意思,”展颢双眉微皱,微一抬头,“既然知道战场的残酷,那么生死就怨不得人了。”
余火莲探手摸了摸身上的软甲,郑重地点头,“火莲明白。”

深夜屋顶
“哈……火莲哥哥果然在这!” 
余火莲微睁了眼,笑道,“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你有床不躺,却要上来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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