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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女人天下-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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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躺在了床上,暖暖的被、淡淡熏香,便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年后,派去柳氏那的人也该回来了,扶影早盼着了,一个人,她也不能常陪着,孤单的很。

云生最近废寝忘食地炼剑,剑法大有长进,也不像往常总来缠着她了,觉着失落不少。

别梦的父母早亡,眼前的姐们最近得了势,不太守规矩,被衡阳暗捺了几回,眼下又跟着主子面前求着外调,只是那么多双眼睛瞪着,恒阳若是碍着她的面子准了,以后更是难以服众。

想着头痛,一股脑地坐了起来。

听得屋里响,兰舟一掀帘子进了来,跟着服侍。

穿上兰舟半跪递上的鞋,玄安斜睨着他。

明明与千情一般娇艳的脸,嘴角微翘显出刚毅、眼边带着风霜,虽是如此,看在她眼里,却总带了种脆弱。 

明明千情看上去,要纤细许多,偏他有自个碎了也能自个粘起的刚强;而他外边瞧着刚硬,却如已经碎过的琉璃,在光下散发着裂痕的美感。

穿戴间,恒阳亲自回来服侍。

最爱替她梳发,白色的象牙梳划过她的乌黑浓密的长发,冬日的冰寒,使发丝带着冰凉,看着自己指节粗大的手不手控制地划过其中,再看着它们一瞬间从指间滑落,感受之间的缠绵之意,心头便会涌起淡淡的温暖。

这时,她便会回头一笑,黑白分明的凤眼微微一迷,红润的嘴角一钩,便会夺走他的心魄。

十四芳华的艳丽是如此的逼人,如何才不令他心折。

**********************************************************的

日子便在这恍惚的平静里一转即过,今日里男人们以供品祭过灶神,再以粘粘的茶米沾起灶神的嘴巴后,便私下里热闹了。

这是男人的节庆,女人们不在内,往日里的尊卑可略抛下,放肆一回。

恒阳也免不了被府里有头脸的灌了回,若不是看在将来小小主子的份上,怕是人要被扶着回来了。 

瞧着恒阳微熏的回来,玄安心头一笑。

白国严寒,全国上下不论男女都有着南方难比的好酒量,这点子果酒哪能就难为了他。

瞧着玄安明亮亮的眼睛,恒阳也是一笑,脱了千情的扶持,坐在了软榻边。

兰舟上了来,托着早沏好的普洱。

恒阳端过饮了些便放回,以手包住了玄安的手。

“读什么书呢?”

“还不是些闲书。”

“怎不捂着手炉,手这般凉?”

“屋里的热炭将桌上的花都熏卷了,哪还用的着。”

恒阳也不多语,将手握的更紧些。

哪知他手心上的硬茧搔着刚刚回暖的皮肤,惹出一阵阵瘙痒,玄安连忙掩住笑意,反手握住他。

衡阳一愣,嘴角便露出一丝笑来,看得刚掀帘子进来的千情刚欲发出一声叹息,被兰舟掩住了。

第二日,天刚蒙亮,回事的人川流不息,连懒散的玄安从今日里起,都将难得安宁。

年夜里的用度支取都需取了牌子,朝廷里各方来的贺礼都需入库点算等等,这些都是内屋的事,外边的一切礼仪回礼便都是女人的事了。

到了晌午,宫里的赏赐也到了,府里有品有阶的都需早早穿带了整齐,叩谢皇恩。

直直到了晚间,才算小歇。

到了吉时,准备好的礼炮早放在了外院,等着主人点燃。

两条红色小鞭炮从二楼一直垂到了地面,还拖出了老长。

玄安及其母一人站了一边,吹燃了手里的火信。

“噼里啪啦”剧响瞬时掩盖了所有的声音,人人的面上映着红光都露出单一而纯真的表情,盯着那两条火龙。 

孩子们是最兴奋的了,在周围乱窜、尖叫,胆怯的将脸埋在父亲的衣袂中。

主子们点了首,仆从们纷纷点燃那些早排放好的礼炮,哄哄隆隆又是一阵巨响。待得红衣碎了满地,才放上些烟火供内眷们点放。

五彩斑斓的色彩点缀了月空,云生哪里经历过这个,早忘了东西,见了就点,偏生他不知哪些是地上玩了,哪些是对空放的,顿时有些个窜入了人群,惹起惊叫连连,平日里端庄贤淑的男人们更是尖叫着拍打衣袍,四处逃散。

云生叉腰大笑,一副誓不放手的模样,惹得跟在后面的仆妇们步步紧跟,怕再出什么乱子,却又惧他宠势,只得陪笑。

扶影一脸艳羡,却中规中举地站在玄安身后,交错的火光投影在他脸上,说不出的寂寥。

玄安扯了他,学了云生,见着就点,专挑大的。

云生瞧了,更是紧随其后。

正经主子都闹上了,更是没人管。立刻人群空出了个大圈,有的避到了二楼的廊上。

内间热闹,外间更热闹,王府外哄哄的人群。

逢年夜,王府都会往外抛洒铜钱,以做善举,接济些许穷人家,好度年。

放烟火便等同信号一般,人群聚涌而上。

见到有人上了楼,均抬头仰望。

管事上前请示,容亲王点头。

准备了几箩筐的铜钱便由仆从们洒出门外,洒钱的都是老手,千女散花、绝不重叠,人人都盯着脚下。 

热闹完了,才关门插院,入正席。

恒阳自是安排妥当,府里的管事婆媳夫侍一一上来行礼,具有赏赐、落坐。

上了戏本,首席里的人由头至尾点了几出,对楼的戏台子便开演了。

戏子都是家里的,都知主子们的喜好,眼下更是出力,好博个彩。

锣钹开场,戏词出腔,一切都已落定。

。针对于男子易老,纯粹是对于现实中男人四十一朵花,女子三十豆腐渣的一种泄愤。

。姜茶:看着换个位,唉,真是让我心酸啊的

这是啥意?想了半天也未懂啊的

。每场戏都不可能有永远的主角的玉鳞河

若说浮云山脉是朱白两国之间的天堑,那么玉鳞河便是玄朱两国间不可逾越的沟壑。

玉鳞河名扬天下,却不仅是她于军事之上的地利,而是她的美。如其名,水如玉质,随一年四季春秋,嫩嫩地如白乳含绿、浓绿、墨绿,在光浓浅淡中,水面波光粼粼,如金如银。

她傲然盘旋了玄国的大片土地,从玄而起穿越翠国,再回摆而来,是玄国的慈母河。

春回四月闲人少,才了桑蚕又种田。

这是农地里的忙碌,而玉鳞河上便会是另一番景致。

浅绿的玉鳞河里每逢春风便会涌出她特有的宝藏之一,小丝玉。

乳白色的鱼身,一寸长,无鳞无骨,肉质鲜嫩,群居而生,极易受惊,动作迅急。一旦受了惊呵,便会如一抹玉带在河水中蜿蜒急驰。若想捕捉到它,需用扁舟缓缓荡入河中,洒下碧网,静默中感受到玉鳞河的脉动时,她会送来。

一如往年,刚开春,沿河一带的酒楼早迫不及待地挂出招牌菜,蒸煮炒炸,都是小丝玉。渔夫们一早驾舟在河上等待光亮,睁大了眼看着,只要簿雾散去,只要一抹光亮,那一抹抹的玉带便会从河底缓缓而出,如同玉鳞飘扬的丝带。

多年的规矩,此刻的河面上除了渔舟,不会有任何船只,只有疏散的小舟静静随波而轻轻摇摆。

雾散光出,水底平静如初。

渔夫们不可思议地面面相觑,疑惑地看想玄国对岸,银光闪闪的是冰冷的金属光泽。

玄国上下举国震惊,玄安随母上朝。

玄国数百年来重文轻武,今朝除却江平风,再无其他名将。更甚者,玄皇在太子位时,先皇更是废除了四年一次的武试,导致今日恶果。

玄安一入庭,满朝文武的眼便迅速在她身上转了一回。

玄安冷汗直冒。

与白国联姻,意在恐吓朱国年轻的皇帝莫轻举妄动。

一年未到的光景,这第一层的用意便不被人放在了眼里,这是谁该承担的后果,当然是玄安。

消息傍晚才飞鸽传递,有了这次晚朝。

玄皇落座。 

朝廷之上人人柬言。

两国虽有交易往来,为防朱国进犯,一直控制着大型船只。朱国纠兵欲犯,也需渡水而来,可在岸边迎击;也有主张对方一直按捺不动,可乘机挥兵而下,一举击溃。

玄皇摆手,问:“容亲王可有良策?”

容亲王上前一步道:“禀吾皇,涉水半渡可击。”

玄皇眼中波光一闪,道:“详言。”

“是。我国战船精良,不惧水战。但朱国有备而来,近博有损,不若以近水为战,步兵力去水稍远,诱敌使渡,拒水阻之,使敌不能济,我方再渡水而战。”

“如何拒水阻之?”

“以大批袋攘装沙,堵上游,派兵渡河,伪败逃回。引追兵,即撅沙袋。”

此言一出,玄皇的手已紧握龙椅,眼冒精光。

若大的朝堂之上,瞬间只有高高在上的玄皇及容亲王低首不语。

玄安愕然地注视着母亲,不敢相信。

难道这些年,母亲只是韬光养晦?

不只是玄安,不止玄皇。

“吾皇容禀,此计并不是为臣所谋,乃小女玄安所出。”

若晴空霹雳,玄安呆视其母。

半岁能言,一岁断字的神童,舍她其谁?

玄安迅速地低首掩饰,却被断为谦逊。

马车得响时,玄安方能开言。

母亲抹抹额汗,从袖笼中递出张纸。

“方要进宫,郡马着人送来,你自己看吧!”

打开已有些汗湿的宣纸,恒阳英气逼人的草体映入眼帘。

“审时度势,母亲容禀。朱国进犯,必累郡主。此有一计,可避其祸。然知其性谦,只知退让,必不会进言,……”

字迹已有些模糊,显然是在情况紧急中一挥而就,字体并不如往日的含而不露。

玄安慢慢地折好,收入袖中,半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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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之上的纷纷扰扰先不再提,朱国进犯之事以火撩之势遍传京都。然未等玄安之计施展开来,玄国已痛失玉鳞县。

军情第三日凌晨方才火急传来。

莫说玄皇面色难看,朝廷众臣无一不面皮紧绷。众百大臣聚笼之地,只听得压抑地细细的呼吸声及裙摆纱衣摩挲所出的沙沙声。

朱国无船,却以竹木、蒲苇、枪杆为筏,辅以陶缸、翁囊得浮水面,乘水流平缓的春季于前夜从玉鳞县两侧环绕渡河,径直袭得玉鳞县。

守军匆忙从两翼应敌,已是不能,退出玉鳞。

军情在朝堂之上宣读,令人心惊。

若百年来,玄朱两国大战,玄国占据玉鳞,造船无数、紧守而战,立于不败之地,眼下却被朱国“远而示之近”所骗,以奇谋渡河。

玉鳞守边大将罗习及其女罗长虹未死守,挥兵而退,到如今未曾上书请罪。

瞬时,弹劾之词铺天盖地,同时却无退敌良策,只有人间或上奏,请守备于翠国之境的江平风与朱国死战。 

满朝的文臣挥动华丽的衣袖,口沫以战。

有兵战,无将领。

玄皇面色如冰。

容亲王上前一步道:“臣有本奏。”

玄皇额首。 

“罗将军率兵急退,看似不妥,臣却以为不战整卒、无邀正正之旗之举,为我朝保存了兵力,观眼下不但不能罚,还要赏。然其至今未曾上书,其心亦有可疑,臣愿替小女请命,前往监军。”

玄安暗叹,身处浪尖,怎避,上前请职。

“臣必当鞠躬尽瘁 ,死而后已。”

回贴好少,是写的不好吗?的

暗自短叹玉鳞河

监军之职自古便是于任命将军领兵出战,对于担任将军的战地指挥官的种种监督、防范。然其中亦有“持节”或“假节”之分,区别在于有监督权和指挥否决权,在未接到明确指令前不得接管指挥权;或是只有报告权,没有干预指挥权力。

任人而用,便是武官及文官任“监军御史”以区分。

玄朝自古便无文臣领军、以文驭武的先例,的

玄安此去,亦曾私下受玄皇夜招,可言辞模糊,并不明表,次日便走马上任。

玄皇更赐亲卫、侍从两百余人以护,此刻已停在容亲王府之外。

玄安对镜整装,思绪飘忽。猛想起木兰从军里,那左手持簿,右手执笔,唇上三缕飘忽小羊胡,獐头鼠目、瘦如柴胡之人来,再反观自个,一身紫衣、角绣四爪银龙且面目可亲来,觉着明明是干一般的差事,差别之大,真如云泥之别,咬唇而笑。

此去如盲人探路,生死难知,父亲一如往常,劝阻无用,只拿着发凉的手握着自她;母亲却似有所备,并不明言。 

自她回来后,府内暗涛汹涌,母亲与之前大不相同,惹人深思。

未同房内之人道别,空惹心伤。

恒阳一如贤夫,所需之物一一备妥。清晨起来,一如往常为她梳发更衣,说些琐碎之事。

@奇@一门老小相携而送,待得玄安踏入车内,才发现已有两人。

@书@云生抱剑而坐,扶影清然而笑。

玄安猛回过头去,恒阳唇角带笑,意味深长。

母亲此计虽说可能来路不明,眼下却也是她最为合适。

除却她为皇亲之故,另一原由便是与罗长虹的关系了。

罗长虹之母常守玉鳞,却将其长女送回家居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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