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天空-第2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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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思考良久，奥宝马终于道：“我还是会选择撤军，因为没得选。”
“不。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成功往往给予那些坚持到底的人。”萧逸飞笑道，“最困难的时刻，往往就是出现转机的拐点的瞬间。当所有敌人都认为我会这么做时，那翻盘的机会就已经到来。”
奥宝马细细咀嚼着萧逸飞的话，良久才抬头道：“如果师父您处于赵飞翼的情况，那您会怎么办？”
“偷。”
“偷？”
“不错，就是一个字‘偷’！也可以称为‘投机’，在大局面已经输了的情况下，只要‘投机’才能翻盘。应对到现在的局面，如果我是赵飞翼，就会做出撤军的姿态麻痹敌人，然后就是雷霆猛烈、闪电般迅速的偷袭！”
听萧逸飞说的狠烈，奥宝马彷佛已经能感觉到赵飞翼无比坚定的内心，然后再听萧逸飞的声音传来：“一路西征高歌猛进，在最后时刻功亏一篑，我绝不会甘心。就算是最终要走，我也一定要博一次！两路大军，一路偷袭巨石城，一路偷袭武国左武卫，就看老天，给不给我这个翻盘的机会。”
说完，萧逸飞转头盯着奥宝马：“我相信这就是赵飞翼内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如果巨石城内真以为赵飞翼会乖乖撤军，那你就迎来了最佳的上位机会。”
奥宝马看着萧逸飞彷佛能够诛心般的眼神，忍不住低下头后退了两步，但是他马上抬起了头：“虽然这是我上位的最佳时机，可我不能不顾巨石城中数十万无辜的平民，而且……而且我的父亲还在那里。我要立刻带人回去！否则，就当真来不及了。”说完转身就往外走去。
“站住。”萧逸飞喝道，“回来。”
奥宝马双手轻轻颤抖着，最后却还是转身，来到了萧逸飞的面前，用带着哀求的声音道：“师父……”
“说的难听一点，就是妇人之仁；说的好听一点，你是一个英雄。但是古往今来，英雄往往都和‘悲情’联系在一起，能有好下场的，寥寥无几。”萧逸飞眼中满满都是狠辣与冷酷，“所以我不希望你做英雄，而希望你成为一个可以为大局毫不犹豫牺牲部分利益的枭雄。所谓不破不立，如果你真想彻底带领族人走向富强，就必须将你身前的阻碍清扫干净。现在有赵飞翼这个免费劳动力帮忙，你应该感谢他才对。”
奥巴马眼中流露出一丝痛苦之色，却是没有说话。
“在我和你说这番话之后，我相信你也能理解为什么之前我就会把你的军队打散并布置防守任务。而且赵飞翼攻破巨石城，也符合武国的利益。只有你们的伤亡足够惨重，才有可能让大王放心，确定你们是真心投靠。”
最后萧逸飞总结道：“所以我们现在和赵飞翼做的，同时符合武国和奥特族人的利益。你为什么还要不识时务地做那个破坏者？”
奥宝马艰难地道：“可是师父，我过不了我的心，我说服不了她……”
“痛苦会让人成长。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细心品味这一份痛苦，等你习惯之后，你就离成为合格的枭雄不远了。接下来几天时间，我希望你能够跟在我身边。”
奥宝马沉默良久，最后才艰难地道：“是，师父。”
“好了，现在你可以下去了。但是，别做蠢事。”
“是，师父。”
看着蹒跚离去的奥宝马，萧逸飞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忍，但是很快就隐去了。
“方圆。”
“是。”
“盯住奥宝马，一有异动就向我报告。”萧逸飞微微眯起。
“如果他执迷不悟，老大，你真的会杀了他吗？”
如果奥宝马真的带军队走破坏全局计划，自己真的会杀了他吗？
萧逸飞道：“我现在还不知道。不过如果事情真的发生，你会知道答案！”
“是。”方圆隐去。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许多你不愿意做，却又是不得不做的事，这就是责任，也就是“现实”。
与美好的理想不同，现实往往是残酷的。
九月五日，多日来的应对突袭的训练终于收到了成效。
凌晨两点，一阵低沉的号角声响彻整个军营，而在一些士兵们心怀怨念从营帐中快速爬起并依据地形列好战斗队形时，却愕然感觉到地面正在轻微的抖动，侧耳倾听，果然有一阵若有似无的有如闷雷般的声音。
是大队骑兵在疾驰？不，是一群在马蹄上包裹了厚厚棉布的敌军骑兵在疾驰！啊，还是东南、西南两方夹击。
敌袭，是敌袭！敌人竟然真的有如萧大将军所预料般赶到了。
五体投地，除了“五体投地”，已经没有其他词语可以用来形容他们对萧逸飞的崇拜之情。
因为经过无数次演练，在短短三分钟时间里，所有武国左武卫就都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但是从光外面看来，整个大营竟然全似毫无防备。
五分钟后，两路骑军同时杀至，但是出乎武国人的意料，从东南方向袭来的骑军竟然在大营前五百米处停了下来；而西南方向来袭的鼎国人则是突然爆发出震天的喊杀声，一下子就突入了武国人的营寨之中。
但是出乎突击部队的意料，一路随着主道往对方中军帐突击，竟然没有看到一个武国人，彷佛他们进入的只是一个空营。
而这时一个威严中略带焦急的声音响彻天空：“沈鹤，回来！萧大将军，你的好兄弟吕唯晨还在我这里，请三思。”
不用听命令，沈鹤就知道自己落入了陷阱之中，猛然勒马想要回转，却发现后路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而武国人和兽人却是从四面办法涌出，不是居高临下的射箭，就是下砍马腿，上砍人。
攻击来的如此迅速，如此密集！几乎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有数百鼎国精锐坠马，一时间人叫马嘶，喊杀声震天。可即便如此，却依然无法掩盖一个的清朗的声音：“想不到赵飞翼大元帅不选择巨石城，反而亲自带队来突击我萧逸飞，实在是让我深感荣幸！”
赵飞翼的声音中焦躁声已完全不见，彷佛不知道多耽搁一分钟，就有可能多几百士兵被武国人屠戮：“巨石城定可一战而下，而你萧逸飞，才是我赵飞翼最大的威胁，我怎么可能不亲自来！不过说到底，我还是小看了你！我认栽了，你说吧，怎么才肯放人。”
“既然认栽，为什么不先表示出一点诚意？”
“好。吕监察长，李统领，对于这几天发生的事，我深感遗憾，但是职责所在不得不为，不求你们原谅，但求理解。”
等使者团安全回营，萧逸飞感觉自己便宜也已经占的够多，自己现在的实力，如果惹的赵飞翼和自己死磕，只怕即便能胜，也会变成一个光杆司令，当即道：“停止攻击，火系法师帮忙灭火。”
他的话音刚落，喊杀声立刻低落，整个大营当即回归寂静。
第两百一十三章 怨军
赵飞翼略带惊讶的声音传来：“萧大将军果然练的好兵，竟然能把那些蠢笨的兽人训练如此懂纪律，实在是令我大感惊讶。”
“如果一个人自认幸福，那他就是幸福的；如果一个人自认为比其他人聪明，那无疑是最愚蠢的。兽人只是因为缺少系统教育，所以知识量相对较少，但如果你认为他们蠢笨，相信你现在已经领略他们的厉害。”对于赵飞翼暗藏机锋的话语，萧逸飞当即不动声色地回应道。
“是，是我失言了。”看到沈鹤带着一群人狼狈不堪地回到自己身边，赵飞翼笑道，“最后一句话，萧大将军，我们之前达成的协议还有效吗？”
“那是自然。我们会带着贵部在两国边境线前等您十天时间。只是到时别忘记带上赎金。”
“哈哈，三天之后，你之前索要的巨额赎金，对我来说就不过是九牛一毛，放心吧。萧逸飞大将军，后会有期！”
“元帅阁下，后会有期！”
等赵飞翼带队走远，萧逸飞便命令狮鹫骑士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又命令所有人原地不动，等狮鹫骑士回报赵飞翼确实离开之后，他才下令士兵们休息。
虽然折腾了一晚，但是想想获得杀敌千人的胜利，以及万一被敌人偷袭成功而会遭受到了灾祸，所有武国左武卫都是高兴万分。而兽人对萧逸飞力挺自己的言论，也是发自内心的感激。他们更加确信萧大将军，真的和以前那些明着说人类、兽人亲如一家，做的却是鸡鸣狗盗之事的人类官员大相径庭。
虽然感激，但是奥特族人的心中很快就被焦急所取代，因为从那赵飞翼元帅的言语中，他们知道鼎国人偷袭了巨石城，而且有很大的概率成功。
所以刚及天明，奥特族兽人就在奥宝马的带领下，以最快的速度往巨石城而去。
可是他们自己都明白，兽人很有可能在赵飞翼出击时，也就是数天前就发动了袭击，自己赶回去很有可能已经来不及了。
事实证明了他们的担心。
九月十日，等奥宝马赶到巨石城，留下的是一个漂浮在血水中的城市。
鼎国人为了泄愤，破城驱赶守军之后，立刻关闭了城门，在短短五天之内，除了见机的早跑的快，以及一些运气特别好的，几十万无处可逃的奥特族平民几乎被屠杀一空，酿成了史上第一大惨案。
而奥特族族长麦积山在城破后第一时间就逃出了巨石城，却被早就预先埋伏着的鼎国人抓获，足足被千刀万剐之后，才断了气。
鼎王从一开始，要的就是他的头颅。
而在经过这样一次惨祸之后，鼎国高层几乎被一扫而空，长老们辛辛苦苦收集的财富，也被彻底的席卷一空，搬不走的，则是被砸碎，烧毁。
一座具有数百年历史的文化名城，在鼎国人铁与火的淬炼下彻底崩坏，坍塌。
近十年积累而起的锐气，彻底毁于一旦。
奥宝马在巨石城内巡视一圈后，突然吐血昏厥，醒来之后已经是三天三也之后，他的头发变白，眼珠却是变成了血红色。
在武神广场，他召集了三万余奥特族兽人军队，以无比暗哑的嗓音宣布了三件事。
数万听闻鼎国人撤军返回的奥特族平民也参与了旁听。
第一件，南荒原归于从此归于武国版图，所有人都自动变成武国人，基于麦积山已死，奥宝马子承父业，自领武国南荒原大都督一职。
第二件，宣布了一系列的民生措施，包括招抚流民，重订税率等等，努力不让战争的流毒继续杀死平民。
第三件，宣布城破的九月三日为族难日，在九月十七日举办大规模祭奠仪式，所有奥特族军队改名为怨军，铠甲额头缠白布，左臂绕黑纱，以覆灭鼎国为最高目标。
至此，在日后大放异彩的怨军成立，后来被封为奥武王的奥宝马的前进阻碍也被一扫而空，族内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止他施展抱负。
只是这样的代价对他来说，实在太大。
萧逸飞并不知道奥宝马发生的变化，即便知道，他最多也只能耸耸肩膀，说声抱歉，即使当时是他阻止了奥宝马回援巨石城。
但是话说回来，就算是奥宝马回援，最多也只有三成概率救下巨石城内的居民，反倒是有七成概率被杀红了眼的鼎国人一锅端，那样南荒原就真的是被彻底打趴下，再没有翻身的机会。
而现在，萧逸飞已经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行军上。每次扎营，他都是异常小心，因为他知道，赵飞翼率领的鼎国大军，只有距离自己五天的行军距离。虽然鼎国人表现的非常循规蹈矩，但是萧逸飞绝不会因此有一丝一毫的大意。
在经过了近两个月的行军之后，萧逸飞终于可以微微松一口气，因为在十一月十日这一天，他终于抵达了棱堡城，这座他曾无比熟悉的城市。
在这里，他和师父、唐文静、唐母、张紫度过了数个难忘的新年，在他的印象里，这是一座带着温暖记忆的城市。
可惜现在棱堡城中所有温暖的元素全部都消失不见，因为它已经被侵略军所占领了，而侵略者正是萧逸飞的盟友，左卫大将军钱谦一。
并且依照鼎王的承诺，包括棱堡城在内的五座城池全部归武国所有，将成为武国人不再发动战争的条件之一。
也就是说，即便战争结束，棱堡城也依然划归武国。
因为之前萧逸飞早就和钱谦一打过招呼，因此唐母虽然受了一番惊吓，但是并没有受到伤害，钱谦一甚至还派了几名亲卫保护唐母的安全。
十一月十日，萧逸飞在棱堡城外见到了前来迎接自己的左卫大将军钱谦一，一位同样是属于支持二王子的盟友。
萧逸飞第一眼看到钱谦一，就感觉这个人非常具有亲和力，也很快对这名看上去和龙轩非常相似的中年人充满了好感。
两人互相说了一些吹捧的话语，最后哈哈一笑，同时进入了棱堡城之中。
随即萧逸飞便放了唐文静和张紫的假，再让杨挚爽挑几名亲卫，负责保护两女，在结束了欢迎晚宴之后，他也带着吕唯晨、吕学文、方圆来到了唐母居住的小楼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