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2003-2008合集-第3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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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词不达意,但有一种令人神魂俱销的效果。
自从那个荒唐的中午之后,我每次见到景瑾,脸上都露出一种恬不知耻的谄
笑。
二十七、不过是为了**
说出的话,覆水难收。
快活过后,我深有一种中了圈套的感觉,心里不住提醒自已,以后跟妩媚这
只小妖精在一块的时候,一定要格外谨慎。
我见到了妩媚的家人,她爸爸并不如想像中的那样威严,奶奶也十分和蔼可
亲,问我的话都不算多,只是她妈妈反倒令人生畏,总觉得她在默默地从任何角
度观察我。
妩媚父母去SH的那段时间,我起先只是偶尔在她家里过夜,后来几乎整个
星期都住在她家中,如胶似漆胜似新婚。
妩媚十分投入,帮我买了一整套洗漱用具。
我害怕起来,某夜提出要回自已家住,理由是楼上楼下都是她爸爸单位里的
人,影响不好。
妩媚却满不在乎,说:“我都不怕,你还怕什么,等结了婚,什么闲言碎语
自然都会烟消云散。”
我吓坏了,那夜阳萎。
妩媚终于妥协,放我回家去住,但她却跟了过来,带了几套睡衣,跟我要房
门的钥匙,自已去打了一套新的。
星期天,睡到九点半才起来,上完厕所见妩媚在厨房里忙着弄什么。
“你奶奶也不管你了?怎么过她那一关的?”我问。
“我跟她说去GZ出差。”妩媚聚精会神地干自已的事,又补充说:“我前
年和去年经常要去GZ出差的,长的时候就是一个多月,所以奶奶不怀疑。”
我看灶台上放着大大小小数只锃亮的铝质新锅,忍不住问:“我这原来好像
没有这么漂亮的锅吧?”
“我买的,一套五只,很好用,我家里就有一套。”她简直把这里当成自已
家了。
我心头一阵惶然烦躁,转移话题:“好香呀,在弄什么?”
“牛奶燉木瓜,很有营养的,昨天从书上看见的,你再去躺一会,弄好了叫
你。”妩媚昵声说。
昨夜几乎又是通宵达旦的癫狂,我仍困倦满面:“呼呼,偶真幸福哦。”
妩媚嫣然:“知道就好,爱上我了吗?”边说边把一纸盒牛奶倒进了小锅里
去。
我顿时滞住。
妩媚转过头来,强笑说:“还没有?那随便说声也行,就算哄哄我。”
我仍默不吭声。
“你说你爱我。”她停了手上的活,以命令的口气说。
我变了脸色,嘴巴紧紧地闭着。
妩媚注视了我许久,忽然大叫起来:“连说一声都不肯,你不爱我,你一点
也不爱我,你跟我在一起只不过是想**!”
我仔细想了想,决心趁此让她清醒,厚颜无耻地说:“好像也是,我什么时
候说过爱你了?”
妩媚抓起灶上的锅,劈头盖脸地朝我砸来。
我大惊,急忙闪避,如非身手了得,只怕立马闹出人命来,铝锅砸在墙上,
奶汁溅得到处都是。
我面色铁青,正打算上前报以几个耳光,猛见妩媚的玉手摸到了高压锅盖的
把子上,慌忙扑过去抱她。
妩媚疯了似地挣扎,手脚并用之余还加上了嘴,一不留神就被她在臂上咬了
一口,那是斩钉截铁绝不留情地一咬,疼得心都颤了她犹不肯松开,我只得使出
令人不齿的下三滥手段,把她一条纤纤玉臂用力反拧背后,硬生生地塞进洗手间
里,然后仓皇鼠窜逃出门去,听那陌生的女人嘶声哭喊:“你别回来!你永远都
别回来!我看你回不回来!”
然后是一声恐怖的碎裂巨响,半月后回去,我才知道妩媚把客厅里的电视砸
了。
狼狈万分地逃到楼下,穿着睡衣趿着拖鞋在街上彷徨,不知怎么,心中竟有
一丝莫明的轻松感。
我在人潮里行尸走肉般随波逐流,仔仔细细地剖析自已,最终没心没肺地得
出一个结论:“没错,我跟妩媚在一起不过是为了**,只不过是为了那一双勾
魂夺魄的小脚儿。”
身上连一分钱都没有,只好借发廊里的电话打给阿雅,用充满磁性的声音召
唤她:“雅雅,我想你了,快来接我吧。”
二十八、酒吧里的诅咒
一连半月,我没回“鸡岛”,也没回父母家,阿雅的酒吧里有一间小房子可
供暂时栖身之用。
景瑾某日中午约我去单位旁一家新开的酒吧,没带她那位科长男友。
“这算我们的第一次约会吗?”我笑嘻嘻地说,知她**成为了妩媚而来。
“你们真的分手了?”景瑾盯着我。
“唔。”我点头。
“为什么?”景瑾又问。
“不为什么。”我觉得没必要跟她解释。
景瑾突然痛骂:“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下流,无耻,不要脸的臭男人!”声
音只是略微提高,但在只有柔柔轻音乐的酒吧内足以惹来别人的注目。
我没好气地说:“别激动,我跟妩媚怎么样,好像不关你的事吧?”
景瑾咬牙切齿,声音又提高了几分:“怎么不关我的事?是我把她介绍给你
的!你知道她怎么样了!你既然不爱她,为什么还要跟她……跟她睡觉!”来回
走动的侍应生远远地立在一旁,不再靠近我们这张台子。
我鲜廉寡耻地说:“睡觉跟爱情是两码事,我跟妩媚两厢情愿,谁也没强奸
谁是不是?况且……”喝了口酒又补充:“现在是男女平等的世界,还不定谁占
了谁的便宜呢。”
景瑾气结,杏目圆睁柳眉倒竖,千年巫婆般从樱桃小嘴里吐出最恶毒的咒
语:“你应该去死,立刻就死,出门就被汽车撞死,吃饭就被骨头噎死,泡吧就
被酒水呛死!”
我猛咳嗽起来,赶忙将酒杯放下,心中诧异她那诅咒的威力,眼角余光乜见
酒吧内的人都在侧目,担心再呆下去不知还会弄出什么样的难堪来,于是故作潇
洒:“好好,偶这就去死,让你们俩个开开心。”言罢起身就走,谁知景瑾竟几
步追过来,学电影里的那些恶女悍妇将一杯柠檬汁淋在我脸上。
我勃然大怒,反手就还了一记耳光,把她抽了个趔趄。
景瑾抚着脸惊讶地望着我,眼眶内充满了泪水,似乎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事
情。
我冷冷地注视着她脸上浮起的红肿:“想扮酷么,可惜我从来不是个怜香惜
玉的人。”
景瑾抽噎地奔了出去。
我铁青着脸随后离开,上了的士才想起还没付帐,那个留下诅咒的酒吧,后
来再没有去过。
二十九、时如流水
半月后我从阿雅的酒吧搬回“鸡岛”,召来玲玲帮忙收拾狼籍不堪的残局。
此后两年多的时间里只见过妩媚几次,两、三次是在系统的联欢晚会上,一
次是在业务竞赛的赛场上,远远的,没说话。
如哪个破喉咙唱的:不是我不明白,只是这世界变化快。马路上的私家车越
来越多,手机的价格从开头的四万几降到几千乃至几百元,几乎人手一只,单位
也搬了家,由一栋六层老楼换成十八层半三部电梯的大楼。
这期间遇见了周涵,她帮忙出版了几本大多数人不会看的书,又介绍我去电
台做节目,在每个星期三晚主持一个专门哄骗痴男怨女的温情时段。我买了车,
一辆二手的本田雅阁,并计划购置面积大一点的房子,打算和父母一起住。
我仍喝酒,等待着那个被酒呛死的诅咒,醉后的夜里醒来,大多数时候在想
琳,偶尔也想妩媚,眼睛都会莫名其妙的湿润。
三十、因为更想
和琳的见面少之又少,但保持每个生日彼此都会出现在对方的面前。
琳生日那天,我刮了胡子,理了头发,犹如小时候过年般换上一件新买的大
衣,怕她嫌扎眼,暗蓝色的。
打电话问琳在哪。
琳没答,想了一会说:“还是老地方吧。”
老地方是一家有名的咖啡屋,在国内有几十间连锁店,名字里有个最具其韵
的“语”字,共同的标志就是每一间都设了很休闲的籐编吊椅,曾经某年,我和
琳奢侈地将许多宝贵的光阴虚掷在那里。
琳居然一个人来,身上穿着长长袖子的粉紫色羊毛衫,底下一条啡色呢质长
裙,依旧美丽绝伦。
我觉得稀罕,忍不住问:“如如呢?”我跟如如早就和好了,她当然不是因
为两年前的不快而不来。
“我没叫她。”琳望了我一眼,又说:“要不要打电话给她?”
“不要。”我忙说,高兴中带着一点纳罕,如如就像琳的影子,这种场合,
鲜有不在一块的时候。
琳样子懒懒的,谢谢我请花店送去她家的花,哎了一声说:“多少年了?让
我算算。”
我也不太清楚,只记得第一次送花时,琳过的是十五岁生日,此后每年照例
一打,其中必有她最喜欢的玉色百合。
我们居然聊起从前,像一对垂暮老人般兴致盈然,琳的欢笑渐渐多了起来,
我看着她喝咖啡,竟有一种微醺的感觉。
从下午三点半聊到晚餐时分,琳看着菜单,忽然说:“要不来点红酒吧?”
我又惊又喜,因为琳从来是沾酒必醉,记得她曾因某次聚会中喝了小半杯啤
酒,结果在大家合影留念的时候突然晕倒,从此拒饮一滴酒。
琳饮了一小口酒,脸就如桃花般娇艳起来,美眸中水盈盈的。
我问:“你会喝酒了?”
琳摇头:“想起你说过的说话,三分醉的时候感觉最好,会有一丝飘飘欲仙
的美妙,我一直都想试。”
那是从前哄她喝酒时灌的**汤,当时琳只笑嘻嘻地没有中招,我问:“那
为什么到了今天才试?”
“因为更想了。”
琳的手机不时地响,总在最关键的时候打断我们的话,我恼火地盯着它,琳
接完最后一个电话,笑笑把机关了。
三十一、从前的事,从前的话
琳明显有了醉意,话越来越多,细数我们的从前琐事,居然连某个一起倒霉
的日子都记得清清楚楚:“xx月x号,那天可真是被鬼拍了后脑勺,我破了一
条新裤子呢。”
我一阵讶异一阵迷乱,陪着她胡言乱语,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琳呢呢喃喃忽然问:“你看我几分醉了?”
我随口答:“三分吧。”
琳笑嘻嘻地说:“就是这种感觉吗?心口跳得好厉害。”她摸摸脸,又抚抚
胸,举手投足间透出一股美不可言的撩人神韵。
我呆呆地看着,目不转睛。
琳触着我的目光,微微一笑,嫣然间竟也目不稍瞬。
十秒、二十秒,也许有一分钟,我们默默对望,浑然不知身在何处。
也许因为酒或其它,我第一次敢这样看琳。
琳先说话,笑语盈盈:“怎么啦?小田田。”小田田,她已许久没这样唤我
了。
我浑身的血液骤然涌上来,说了一句自已都不敢信的话:“让我亲一下。”
琳笑得妩媚,摇了摇头,其实她才应该叫做妩媚。
第一步既已踏出,我再无畏惧,伸出手握住她的柔荑:“就一下。”
琳的身子似乎微震了一下,没有把手缩回去,只是仍然摇头,笑吟吟地说:
“酒精的确不是好东西,老是哄人干坏事。”
我几乎是在求她了:“过来。”
琳忽然问:“你干过坏事没有?”犹稳坐不动。
我恨死了她:“有很多,你指哪件?”
琳盯着我:“趁别人喝醉的时候偷偷的亲人。”
我瞠目结舌,浑身发汗,记忆霎时飞回那次拍照时琳晕倒的当天,是我扶她
回的房间。
“有没有?那一次。”琳仍盯着我。
她脸上笑意盈盈,我却一败涂地:“没有。”
“真的没有?我喝醉的时候虽然连手指头都动不了,可是……可是脑子里边
却是清清楚楚的。”琳目光灼灼。
一股亵渎、窝囊又羞愧的污秽感觉弥漫心头,我无力地说:“没有,那天我
想,但没有。”
琳“噢”了一声,从我的掌握中收回手。
果然没有成功,果然不会成功,一直以来的自卑果然不是没理由,我万念俱
灰。
琳招手跟侍应生要了杯茶,转回头对我淡淡说:“我有男朋友了。”
我垂头丧气:“我知道,那个楠。”
琳“嗯?”了一声,奇怪的看我,好一会才说:“你怎么会认为是他?”
我没好气地答:“连工作都他家的,傻瓜才不明白。”
琳又看了我好一会,轻笑说:“难道天底下只有他家做房地产吗?我那时所
在的公司是我哥开的,刚起步,人手不够,所以要我帮忙。”
我心中大震:“你说的男友不是他?”
琳说:“不是,他曾希望是,对我一直很好,但我不适合他,两年前他就退
出了,根本没有开始过。”
我声音都有点颤了:“你刚才说你有男朋友了?”
琳点头:“他叫许东,去年认识的,在电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