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殊途-第4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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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有两丈宽,此时已是黄昏十分,进城的人很多,一个头戴兜帽的人逐渐靠近了两人。当陈云生发觉有异的时候,那人已经走入对修士而言算危险的距离之内。
三丈之内一道寒光刺出,尖细且锐利,直奔陈云生的咽喉,没有余地,没有退缩。
第四章 暗杀者
确切的说陈云生并不知道这一下是被什么东西抵挡住的,只听得清脆的一声金属碰撞声,当他想要发足再追时,那个头戴兜帽的刺客早就不知踪影了,来去如风,出手如电。
柳晓山扬手收起一块八卦鱼,显然方才这件宝物就了陈云生一次,就算那一剑他不死,也要见红。
人流熙攘入城,没有人对一声刺耳的金属声在意,四周的噪音已经够多了,人们变得麻木了。
“看清那人的修为了吗?”陈云生问道,对于修士而言,样子反倒不如修为重要。
柳晓山摇了摇头,悻悻然道:“方才我甚至没有你反应快。”
“那刚才的八卦鱼是怎么回事?”
“这叫混元一气镜,和气机相关联,能够自动感知四周的危险而护主。”柳晓山解释道。
陈云生虽然精通阵道,略通炼器之道,可随身的法宝却没几件,在这点上他倒是深刻践行着老师飞云子的做派。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找地方安顿下来再说。”
两人入城之后随便找了一家客栈打尖,柜台前,客栈掌柜睁着三角眼仔细打量了陈云生一番,指着身后的牌子说道:“此地是云鹏客栈,收的是灵石,不知阁下能付得起一天十块灵石的房费吗?”
柳晓山不待陈云生说话,从纳虚戒中掏出一块小孩拳头大小的中品灵石,道:“给我最好的上房,没我吩咐不准打扰。”
一块中品灵石够住上方五天时间,掌柜带上一个特质的手套,将灵石收入柜面,他是寻常人,受不得灵石的腐蚀,双眼看到灵石的时候,却熠熠放光,真是绝大的讽刺。
到了房内,两人分别检查四周是否有禁制,一番查验之后才放心坐下。陈云生率先说道:“我感觉行刺我们的人早有预谋,手段也很特别,像是早有准备,应该是我们的行踪暴露了。”
柳晓山道:“当初我们离开太白峰之时,尽人皆知,行踪暴露也正常。不过对方一路跟踪,到了徐福港才出手,可见他们用心之深。”
“他们的目的是杀我,难道是听风谷的残余势力?”他一边思忖,一边来到窗前,太阳已经西坠,在西天释放着最后一抹余烬,红霞满天端的灿烂不可方物。
“你得罪的人可不少。西凉国,修罗门,银沙还有天穹山脉的几个门派。即使是冷月国也未必喜欢你,正是因为龙川和天穹派的介入才让他们彻底失去了占据西凉国的机会。”柳晓山从陈云生的描述中了解了他这些年做的事情,分析起来也头头是道。
陈云生苦笑一声,心中暗道,与掩月宗和地火教结仇全因金沙的援兵所致,若不是将人家老家抄了,天穹派和这两个门派至少是井水不犯河水。
两人猜测了一会儿,没有头绪,相及入定修行。陈云生修炼大周天金灵聚气术,此术现在已经突破了九层的关口,向着完满迈进。大周天五行聚气术有十个层次,只适合地仙境界以下的修士修炼。想到在不远的将来,即将要修炼另一种功法,陈云生便对大周天五行聚气术恋恋不舍,毕竟这种功法伴随他走过了不短的岁月。
月上枝头,陈云生突然觉得心烦意乱,放出神念,感到四周一片寂静,柳晓山鼻息均匀,显然已经进入观心的境界。他仔细思忖白天那位北宫千一,似乎什么地方不对头,晓山分析的没错,那个人的确不想纨绔子弟。
难道刺客是他派出的?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陈云生脑海中不断翻腾着。想了一会儿,他又否定了这个匪夷所思的想法,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为何会对自己出手。就在他反复纠结的时候,一根银针突然穿过水晶窗,刺入身旁的粗木柱子上。
陈云生打开窗户,跳到房顶之时那投针之人早就消失不见了。在远处的矮墙下他发现了一具尸体,颈部中剑,血已经流干净了。他抱起尸体跳回屋子,掩好窗户,看到柳晓山正对着一张字条发呆。
“有人约我们去积香阁。”
陈云生走到桌前,看到那张字条上的字迹,“明晚日落,积香阁内了恩怨。”
“明天我们要去吗?”柳晓山望向陈云生。
长久思考之后,陈云生道:“去。今日投针之人未必就是我们的仇家。如果他是,那么今晚就是最好的出手时机,根本不用等到明天。他说积香阁了恩怨,这恩怨也未必是与他有关。也许,也许他是想帮我们。”
“咦,这人貌似是今日想要刺杀我们的人。”柳晓山指着那具尸体说道。
陈云生看到尸体身着黑色的衣服,看年龄只有三十岁上下,双指探在对方的脉门上,从死者的经络广度和粗细上可以大致判断,此人是筑基中期的修为。
“刺杀者精通匿行的功法,看样子是常年从事暗杀的修士。说到杀手组织,我到知道一个,东海的暗鸦,尉迟雪便是从那里出来的。”陈云生一边说,一边将尸体翻过来,露出伤口。
“刺死他的是一柄细剑,你认识的人中有谁使用这样的法宝?”柳晓山问道。
陈云生沉吟了一会儿,道:“影间有一柄寒剑,不过攻击对手之后会留下白霜。如果是沧澜卫,那我不可能没有心神感应。除此之外,尉迟雪倒是也用细剑。”
“如果方才投针和杀人的是同一个人,此人一定是我们的朋友。如果是尉迟雪,他为什么不直接出现,讲明情况呢?”柳晓山细致地分析着,她从小到大深居宫闱,除了那些年同陈云生在所谓的红尘中混迹了数年,再也没其他机会,故而对这种充满惊险刺激的旅程颇为感兴趣。
陈云生仔细分析之后,缓缓说道:“如果我们是被刺杀的目标,他同我们混在一起也就变成了目标之一,只有隐藏在他处,才能洞悉暗杀者的企图。”
柳晓山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满脸兴奋地说道:“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陈云生叹了口气,道:“这趟旅程也许会疯狂到我们都无法承受的地步。”
经过这样一折腾,陈云生不得不在房间内布上一个简单的四象防御法阵,阵旗和阵桩都是现成了,所以没花多久就完成了。布阵之后,两人才和衣而卧,修行之人除了修炼之外,还是要休息的,以炼代休只能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才能起作用。譬如在某个功法的特定时期。对于很多功法而言,修行本身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也需要休息来补充精力。
看着身旁逐渐熟睡的柳晓山,陈云生心中满是幸福。他感谢神明赐给他这样一份近乎完美的爱情,会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这个女人。
第二天一大早,陈云生撤去法阵,随柳晓山一同出门,去寻访能够带他们出海的船队。寂灭海越向北走越寒冷,就算通天遁地的修士,在无边的海上,也很容易迷失方向。陈云生很早就放弃自己驾穿云舟出海的想法,用灵石能搞定的事情,何必只身犯险。
一连询问了几家靠出海为生的船队,人们一听到要穿越寂灭海到黾洲纷纷摇头,大多数拒绝的原因是时间不对,通常情况下夏天才是船队活动的高频时期。此时深秋已至,小船队只敢在北海三千里之内的区域活动。
就在两人即将绝望的时候,一个船队的伙计给了他们一点线索,“为什么不去北海船盟问问。”
“北海船盟?”陈云生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北海船盟是徐福港最大的行会,控制了八成以上的出海线路和生意。我们这些小船队只能接一些零活,或是从船盟那里分包些运送的生意。就算在夏天,也只有船盟才敢组织船队横穿寂灭海。”伙计收下柳晓山递过来的一小块灵石,满脸笑意地解释着。
“你们不敢穿越寂灭海的原因恐怕不只是寒冷?”陈云生问道,对于他而言,最大的难度就是如何辨认方向。只靠太阳和星星是不够的,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伙计神秘地笑了笑,道:“说实话,有灵石赚,寒冷算不上什么问题。我们都是长期在海上漂泊的人,靠嗅觉都能辨认方向。除了寒冷之外,寂灭海的深处存在一种恐怖的海兽。名字不祥,我就不说了。只有北海船盟的船才能安然穿越寂灭海。”
“为什么会这样?”陈云生问道。
“没有答案。只要不是船盟的船想要越雷池一步,往往都是有去无回。没有活人见到那种海怪的样子。就算修为深湛的修士也一样,曾经有一个二十八品的地仙率领船队过海,自此一去不返,算算已经有二十多年了。船盟自己的解释是,他们有一种船叫做三叉戟,能够飞在极高的天空,也能潜入极深的水下,正是这种船保证了出海者的安全,不过我不信,一定是船盟暗藏着一位高手,能够震慑海怪。”那伙计嗒嗒嘴,如同倒豆子一般将所有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第五章 北海船盟
陈云生和柳晓山离开船队,向东边的北海船盟行去。北海船盟的总部设在徐福港最为繁荣的东区,垄断北海的出海口以及八成的航运使这里充斥着大量的财富,就连铺地的砖石都镶着极细的金丝。被阳光一照,同金光缭绕,仿佛到了仙境。
北海船盟并不难找,沿着东区最宽的大道向前走,道路尽头那一片毫无风格的建筑就是。陈云生站在北海船盟前,唯一的感觉就是巨大,这一片方圆十几里的区域被一片低矮的建筑所笼罩。混乱且密集,仿佛一个个随意丢弃的木箱子。
穿过一个高大的牌楼,陈云生和柳晓山进入船盟接待外事的地方,这里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屋子两旁没有人把守,和冷月国那彪悍的国风颇不相称。
陈云生一进屋子,便有一个中年掌柜迎了上来,三绺须髯,身材高大,脸上带着冷月国国人特有的冷峻,开口却十分的客气,“阁下是委托货运,还是要代购一些海外的东西。”
“除了这两样,你们东海船盟还有什么其他服务?”
掌柜笑了,自豪道:“只要和北海有关的事情,我们船盟没有不做的。”
“连暗杀也做吗?”柳晓山冷不丁插了一句。
掌柜脸上露出一丝冷峻,一闪即逝,仍被陈云生捕捉到了,暗杀这种事情北海船盟一定做,只不过昨晚的事情却不一定使他们做的。
掌柜依然带着职业的笑容,“如果小姐遇到什么麻烦,可以雇佣北海船盟的修士做保镖,这种事情我们是乐意代劳的。”
“我想出一趟海。”
“去哪里?”
“黾洲。”
掌柜脸上的笑容僵硬了,过了一会儿,才淡淡说道:“客人来的及不凑巧,船盟每年定期有发往黾洲的飞舟,只不过你错过了日期,在夏至那天,今年的那艘船已经出海了。你恐怕要等到明年夏天。”
陈云生脸上露出遗憾,接着道:“难道没有什么补救措施吗?我可以多付灵石。”
掌柜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们不出海。这个时候穿越北海就是送死。极北之地,天空中都是流动的冰晶,即便是我们的三叉戟也无法潜伏在天空的云层中潜伏过长的时间。”
“寂灭海深处到底有什么东西?”柳晓山问道。
四周顷刻间投来数道不善的目光,有不少来自于是委托事务的客人。掌柜脸色变得苍白,急忙说道:“客人不要乱说,海神的名讳是不能乱说的。是它保佑我们出海平安。”
陈云生扫过屋内几名掌柜,他们修为都在练气期,还有一人根本不是修士,这种级别的修士是不可能知道海中之物的真正为何的。
陈云生看到毫无收获,转身欲离开,正在这时,从内门走出一个身穿紫袍的老者,额头束着一条缎带,双目精光四射,高声说了一句,留步。
陈云生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是说我么?”
老者点头道:“就是说你。你想去黾洲是?”
“没错。”
“进一步说话。”老者指了指内堂。
两人随老人进入内室,关上厚重的木门,老人才放低声音道:“在下姓卞,单名一个喜,北海船盟的大掌柜。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我叫南天,这位是我的内人。”陈云生并没有以真名示人,柳晓山则瞅了他一眼,满脸幸福的笑容。
卞喜道:“二位想去黾洲也不是不可,只不过要付出些辛劳,另外二位也必须有真本事才行。”
“何为真本事?”柳晓山问道,对于一个很少涉足红尘的公主而言,这趟旅途真的是精彩极了。
卞喜笑了笑,老迈的脸上尽是菊花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