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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天道殊途-第3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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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记魂法并非令对方恐惧,而是增加对方的信念,令他疯狂,让他认为眼前这个女子如同她的外表一般弱不禁风。这样的魂法顺着对方的心思施展,远比那种逆对方想法而动要容易成功很多。
    “她这么做的意义何在?无论从场面上看,还是实力上看,楚山孤都有足够的理由疯狂。”
    陈云生思忖着,不由自主来到看台边,双手紧握木栅栏,心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长草间爆发出一阵精纯的灵元,巨大的灵元冲击波将长草吹倒,白木容的身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通体莹白如玉的白蛇。巨蛇眼中放出两道金光,杀气瞬间将擂台覆盖,蔓延到四周的看台,令刚才还嘻嘻哈哈,谈笑风生的看客们噤若寒蝉。这般场景只是一闪而过,遮天的噬灵草再次将一切掩盖。
    陈云生的惊讶不亚于季平南,和白木容接触了这么久,从来没有看到过女子化蛇。就连那次在天水城外被金光追的走投无路,女子依然保持着人形。
    “她化蛇了。”
    这个结果没有出乎江雪芹的意料,费力维持这遮天蔽日的长草无非是要遮掩化蛇的事实,女子不愿然人看到她的另一面,仅此而已。
    三息之后,草海之中再次爆发了一阵剧烈的震动,一个人被飞快地甩出擂台,如同一根射出的箭矢,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接。与此同时,北看台上飞出一道苍茫的影子,速度比被甩出的人更快。他双手在那个人身上快速地拍了三十多掌,仍然无法彻底停下对方的去势。最后两人轰然间撞在一块巨大的石碑之上,两人高的石碑原本是用来记录明月台战况的,被两人撞的从中裂开,上半截瞬间化作石屑。
    季平南脸上的笑容凝固,心中如同冰窖,被甩出的人正是自己的爱将楚山孤。而飞去救人的是冯圣,可看起来这次救人并不怎么成功。
    擂台上的长草退去,白木容除了衣衫不整之外并无其他伤痕,可是脸色白的如同一张纸。陈云生早就跳到擂台边,脸上挂着各种表情,心中仿佛倾倒了五味瓶。
    白木容踉跄地走到擂台边,看着呆呆站在那里的陈云生,略带责怪地说道:“扶我一把。”
    陈云生如梦方醒,伸手搀扶住女子盈盈欲坠的娇躯,触手之下感到指尖传来一阵柔软的颤抖,刚才化蛇的后遗症显现了出来,如果不是他的搀扶恐怕女子早就瘫软于地了。想到白木容随自己出生入死,在擂台上拼尽所有,陈云生心中泛出一阵酸涩。
    白木容看着身旁男子山雨欲来一般的表情,心中多了一份怜惜,轻声道:“不是已经胜了吗?”
    陈云生摇了摇头,默默不语。
    只有白木容能读懂对方的这份沉默背后的意义,女子洒脱地笑了笑,“这战之后我心中就没有了块垒,可以浪迹天涯去了。”
    两人来到东看台,这时候有人为白木容端来茶水,还有一小碟灵粟,这是陈云生特地吩咐过的。擂台之上来了一个金丹中期修为的年轻人,此人蹙着眉头看了半天,显然对擂台的损坏程度有些郁闷。半晌之后,年轻人高声宣布,“第一场,龙川国胜。由于擂台损毁严重,需要修复,第二场比斗推迟到明日。”



第一百零六章 相思和离愁
    在四周看客们不满的奚落声中,擂台散场。可是奚落归奚落,这些金沙和银沙的平民今日可开了眼界,这等精彩的斗法在平日可是看不到的。就算不少金沙的战修也大呼过瘾,即使在大屿山脉绞杀妖兽的时候多半也没有如此激烈的争斗。
    冯圣抬着受伤昏迷的楚山孤来到北看台,他望着陈云生一行离去的身影咬了咬牙,发誓自己登台的时候一定不会放过对方。季平南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第一场败就败了,他输的起。和有些郁闷的公孙行打了一声招呼,率领几个心腹战修转回大屿关。
    看着大摇大摆离去的季平南,公孙行有苦难言,这位大爷可是亲自要走了五个名额,结果一上来就败了一场,输一场本无所谓,可是第一场谁不想取得一个开门红,博一个好彩头呢?
    早有百十名战修奔赴擂台,使用各种工具开始修复损毁的擂台。地下的花岗岩重新堆砌,表面的玄铁液汁重新浇筑,就连玄铁之上的阵纹也都要连夜赶制。这些来自于大屿关的战修果真是一等一的军人,和普通散落在林泉间的散修判若云泥。他们服从命令,恪守己任,浑然没有身为修士那种近乎于混账的优越感,这恐怕也是金沙不同于青洲诸国的所在。
    擂台附近清场之后,看客们并没有下山,他们来到四方台就没打算很快回去,这些人做的是长久的打算。三三两两聚集在四方台的各个角落,有的低头碎语,有的高谈阔论,对于今日这场激烈的战斗品头论足,对于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如何忽然变成一条白蛇各持己见,对于楚山孤是否死掉争执不休。
    不过无论四方台上的平民如何讨论,这些话都无法传到陈云生的耳中,他此刻正带着大家回到临时的宿营地。李铁嘴和他交谈几句之后就去休息了,他修为较低,今日奔波劳碌,有些疲惫。
    见识到了擂台上争斗的惨烈,所有人都默默无言,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他们衡量着自己和楚山孤之间的差距,如果当时换成自己,能否抵御对方近乎疯狂的双刀,会否在第一轮就败下阵来。
    今夜陈云生的阵营之中有很多人无眠,大多数不睡觉的人是闷在屋子里疯狂的修炼。而陈云生却没有闭门修行,他一个人走在山林之间,呼吸着夏夜林间特有的清冽气息,随着一泓溪水而行,不觉间已经距离宿营之地有十余里。
    今日的小胜没有令他被胜利冲昏头脑,日后的斗法恐怕会越来越惨烈,白木容化蛇之后用蛇尾击中楚山孤的一刹那,他的心彻底放下,他不明白那个时候为何会如此担心女子的安危。
    夏风沿着河边的浅草游走,发出一阵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和着小溪潺潺的水声,一派静谧安详。陈云生突然生出了一种遁世的感觉,如果能在林泉之间生活一辈子,脱离那些纷争,逃开那些执念,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
    那些修行者典籍之中的大道玄之又玄,他才懒得去追索,至于在典籍之中被口诛笔伐,俗气之极却又在修行者之间流传很广的长生之道,他更是不愿看上一眼。长生,如同放屁一般,自从人类懂得修炼以来有哪个人长生不死,的确有很多人活的比较久,可是哪个人不是活的极为苦逼,逍遥洒脱的一生,才是应该赞颂的生活态度,江山代有才人出,永生不死不过是痴人说梦而已。
    陈云生一边想着,一边向前走,忽然一抹白纱映入他的眼帘,白木容站在远处的一块大石之上仰头对月,脸上神情婉约,和四周的风景融为一体,宛如一幅画卷,是天人合一的最好诠释。
    安静地来到女子身前,陈云生说道:“你应该在屋内休息,今日辛苦的很,损失的灵元恐怕不是一两天就能恢复的。”
    白木容转头看着对方说道:“我想再看一眼这金沙的明月。”
    陈云生心中一紧,然后放开,似乎明白了什么,“你要离去?”他吃惊地说道。
    白木容脸上挂着一丝幽怨,但是被释然的笑意所掩盖,并不是很明显,“否则怎样?人家已经有了自己的明月,我又何必在此地碍事。”
    陈云生听着女子带刺的言语,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淡淡说道:“你为我做了这么多,让我很内疚。”
    白木容脸上露出一抹怒意,恨恨道:“若知你冒出这样一句话,我就该不理你,默默的离去。”
    陈云生不看女子愤怒的眼神,接着说道:“你离去的想法想必不是始于今夜。”
    白木容淡然道:“今天那场斗法之后,在这里,我能为你做的都已经做完了。不走难道要看你们两人出双入对,卿卿我我吗?”
    陈云生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四周只有风声,吹过长草,悉悉索索,仿佛在呜咽。
    留下,两个字很容易便能说出,不过理由呢?他有什么理由让这个曾经追随自己很多年的女子留下呢?凭什么人家一心对自己,而自己则一心二用,放在两个人身上。这种不公平有违他的道义。他此刻心中便宛如这月光一般清冷,对于白木容那点情思在遇到柳晓山之后便冻结在那里,现存的只有感激和愧疚。
    世间宽容大度的女子原本就不存在,都是被龌龊的男人逼出来的。
    现实是残酷的,无视这个**裸事实的人,其结果必定苦涩不堪,那些妻妾成群的男人表面风光,背后却要处理女子之间的勾心斗角,争风夺宠。原本单纯的爱变得浑浊,无论男人或是女人都变得疲惫不堪。
    “无论如何这场擂台都不许输!”白木容将陷入思辨的陈云生拉回现实。
    看着女子信心满满的眼神,陈云生点了点头,“除非我死在擂台之上。”
    白木容的表情变得有些落寞,女子此刻心情是何其的矛盾。
    “你要去哪里?”陈云生岔开话题。
    “天地之大,我可以去的地方很多。青洲走遍了就去紫罗,紫罗逛完了就去八荒,带着那三个呆子也不怕谁敢拦本姑娘的驾。”白木容快意地说道。
    陈云生点了点头,道:“你比我潇洒多了。”
    白木容哼了一声,“这是屁话,谁让你活着这么累了,活该。”
    陈云生看着刁蛮的白木容,微笑道:“这是命,我可以选吗?难道让天穹派的一干修士自生自灭?”
    白木容挤出一个鬼脸,“我是小女子,我不用承担那些正大光明的条条框框,你是堂堂须眉,自然有责任在身,理解,理解。”
    陈云生好像想起了什么,说道:“今日你魂法施展的恰到好处,很不错,日后也别荒废了,那些魂石足够你修炼出元神斩的。魂法足可和道法相提并论,我所掌握的《筑神》也只不过是魂法之中的一支而已,没准你会有不同的收获。”
    他从纳虚戒中翻出了五个黑黢黢,巴掌大小的球,递给白木容,“这五个元磁领域混沌不堪,或可解你燃眉之急。想要触发之时只需用尖锐之物刺中即可,人要在二十丈之外才能释放此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听着陈云生絮絮碎语,白木容感觉眼眶湿润,心中涌动着一股暗流,她冲上前去,紧紧抱住了被她的举动惊呆的陈云生,将自己的头发深深埋入对方宽阔的胸膛,任由发髻散乱,泪水沾在他的衣衫之上。
    良久。
    白木容放开陈云生,眼中泪水已干,仿佛并不曾哭泣过,她淡淡说道:“我记性不好,你说那么多根本记不住,我的性命与你相连,你保住自己的命便是对我最大的助益。”
    陈云生点了点头。
    白木容从容转身,眼神扫过陈云生的瞬间令人绝望感伤,她轻轻跺脚,驾起遁光向东边飞去,逐渐变作一颗闪亮的光点,徐徐消失在天边。
    陈云生看了良久,感到脖子有些僵硬,才缓缓转身,刚才此地还是两人,此刻只剩下自己一人,从此之后身旁那个亦步亦趋的白衣女子再也不复存在,徒然留下自己孤单的影子。
    不知怎地,他想起了曾经在天水城烟雨红尘之中听到了一曲唱词,“莫回头,一步一心忧,问取情归何处,一点相思,两点离愁。”
    当年听了之后并不觉得怎样,只是一时忘不了,今日想起,曲意中的萧瑟应着今日的情景,当真有些悲秋叹春的意味。
    ……
    数十根手腕粗细的红烛将未央宫映的红彤彤的,纱幕低垂,珠帘轻摆,柳一生坐在一张硕大的云床之上,双脚随意地蹬在上好的驼绒毛毡之上。他面前的一张条案后,梵若曦有条不紊地将摆弄着一系列白瓷小碗,最终将一道碧绿的茶水倒入其中。
    柳一生看着女子专注而优雅的动作,脸上充满了享受,看到茶水已然煮好他才悠闲地说道:“据前方的探子来报,龙川胜了第一场。”



第一百零七章 上山虎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梵若曦轻轻“嗯”了一声,而后说道:“陛下,茶水也趁热喝,冷了便凉心了。”
    柳一生看到梵若曦的淡然,奇怪道:“你对这个消息似乎早有预料?”
    梵若曦抬起头,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有道是头三出没好戏,陛下都懒得去看,我又何必装出诚惶诚恐的样子,再说谁赢还不就是那回事。”
    柳一生叹了口气,道:“你倒想的开,这么说来我身为金沙的帝王,心胸反倒没有一个女人开阔了。”
    梵若曦笑道:“我并非心胸开阔,而是不关心此事。”
    柳一生睁开眼睛,没好气地说道:“你到底是不是晓山的母亲?居然对女儿的婚事不闻不问。”
    梵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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