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天会重合-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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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时候，看见就在总部大门口等着他们的米亚可，利威尔骑着马，却不知道路过她时能对她说些什么，因为利威尔也知道，身后的那残酷的遗体和伤员一定会给她造成不小的打击。
只是也没容他想太多，佩特拉早就拉着米亚可离开了。
或许，现在先让她们两呆在一起最好。
利威尔心里居然也开始希望，米亚可能不能不要放弃。
这是让利威尔怎么也无法忘记的一天。
米亚可的进步是他们有目共睹的，利威尔也决定，是时候教她一些动作大一些的技巧了。
或许对利威尔来说没什么，只是他在完成了空中翻转之后让米亚可尝试，他忘记了自己得出的结论，米亚可有恐高症是事实。
所以，当她在空中艰难完成他的动作之后失控落地，利威尔还是隐隐感觉到了自责，于是不自觉移动了身子到了她的正前方，把她接在了怀里。
稳稳抱住她，却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似乎吓坏了的女孩，只能等她自己在他的颈窝处慢慢平复呼吸，然后自己调整好心态。
放开他的时候，女孩居然哭了，脸利威尔也想不到的事。
似乎是忍耐了太久的坚强，那一刻因为后怕终于泪腺爆发。
利威尔确实不是故意的，他也不知道如何劝慰，所以，只能当女孩哭够了，在她脑袋上拍拍，然后看着她就快要用那双没有清洗过的手去揉眼睛。
那双好看的眼睛哭肿了本来就不好看，还要揉。
利威尔默默从口袋里掏出了手巾递给她，让她用干净的东西擦眼泪。
他也不知道，自己明明想要冷漠一些的心，还是一直散发着他自己察觉不到的温柔。
埃尔文的计划还在进行。
利威尔隐约中觉得，埃尔文就是想要把米亚可培养成他所需要的人，而米亚可也一点也不犹豫在跟着埃尔文的步伐前进。
不知道为什么，利威尔有些不满的情绪，但是没有在第一时间说出来。
埃尔文让米亚可开始参与他们的会议，也就是说，让她开始在意起调查兵团的事务，可能，有一些政治问题需要她来完成了。
利威尔只是对于这点不太满意。
他一次次想起，或许埃尔文会把她作为那份协议的第一人给送出去，就像他手中的一颗棋子一样，被他所用而已。
利威尔还记得那天晚上，在后勤部的小斜坡处意外遇见了米亚可。
夜晚，是经过了白天所有事情的堆积，然后大脑中有着太多或喜或忧的宣泄或者神伤的时刻，白天都只是为了生存去生存，只有这晚上的时刻，整个人仿佛才会更加清醒一样，然后慢慢思考今天的一切，从前的事，未来的事，很多时候，都是悲伤的感情占据了上风。
利威尔也不例外，只希望每次会有那些不适合他长期背负的感情产生时，能够找到一个夜晚安静的地方，去静静思索。
那天晚上在那里遇见米亚可，是不是也说明，他两心里都有一些想要被晚风吹散的感情和心境呢？
利威尔只知道，就如同埃尔文和韩吉所说的一样，米亚可是个喜欢把东西都藏在心里的人。
就像他一样，说起来埃尔文也一样，甚至韩吉也是这类人。
唯一一次放松着身子出现在米亚可身边，两人若有若无地对话，居然让利威尔产生了世界如此和谐美好的错觉。
嘁，真是不像样。
他在心里暗自嘀咕。
不知道是自己放松的太无心还是这才是他的真心，在米亚可问道就这么希望她生病时，他内心居然想以最快的速度马上接一句“非常不想”，但是立刻觉得，那简直不是他自己。
利威尔不希望看见米亚可伤心难过生病，似乎已经是他自己都隐藏不了的真心了。
无法说明这是什么感情，或者说，是不想去深究。
这样不是挺好，至少她现在还在他们身边，他每天还能看见她，甚至手把手教她她想学习的任何东西，这对于利威尔而言，已经足够。
利威尔身边曾经有过很多伙伴，同伴，部下，熟悉的，不熟悉的人，但是却一个个失去，他也觉得，为什么总是他一个人活到了现在，一个人活到现在，到底还有什么意义，甚至觉得他自己像是被什么诅咒，任何想要留在他身边的人，都会当着他的面一个个离去。
是生命的终结。
所以有这样安心的陪伴，他只是想着去珍惜。
利威尔居然也会有害怕这种不想提及的感情产生。
埃尔文当着他们的面说出来了，只要米亚可学会了如何独当一面消灭巨人，一年之后，就会送她去宪兵团。
利威尔害怕米亚可消失在自己的视线。
他没有很强烈提出反对，因为这项计划的执行人是埃尔文，他不能拒绝埃尔文的提案。
他能想到的能把米亚可留在自己身边长一点时间的唯一办法，就是逃避着她想学习的如何对抗巨人的方法。
他也知道这只是时间问题，还是想要去拖延，变得越来越奇怪。
他还是打算拖延着，在埃尔文没有催促他之前，他都打算用拒绝的态度回应米亚可。
直到那一晚，听见了米亚可和佩特拉的对话，米亚可说，要是利威尔兵长继续拒绝，她就要和利威尔兵长翻脸。
感觉就像一个赌气的孩子，说出这话来却无比的认真。
于是利威尔甚至真的害怕米亚可会说到做到，不再理会他。
他站在了两人面前，然后，带着他隐藏的深深无奈，答应了米亚可，教她想学的东西。
就像是离别前的最后一门课，利威尔教的很认真，却也很马虎。
人真是不想看见米亚可失落的眼神，马虎是希望米亚可参悟不透学不会。
矛盾的自己，利威尔暗自嘲笑自己，这么一个矛盾的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米亚可却似乎是以违背了他心意的姿态学会了，然后带着一脸无知看着他，似乎是希望从他脸上看见任何赞赏她的表情。
利威尔连自己的情感都已经要控制不住了，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出那样的表情了。
那一刻终究是要到来。
米亚可必须执行埃尔文的计划了。
看着她似乎是带着极大的喜悦站上了正式士兵追加会议的高台时，利威尔心里却冷得可怕。
还没有得到就已经失去的感觉。
在之后的一年，利威尔见过米亚可在第一次壁外调查之后的后怕，见过她在战场上还会犯傻，见过她一点点成长，见过她越来越果决，性格也越来越鲜明，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替她悲伤，或者说，明明心里最不舒服的人就是他。那不是悲伤，他早已经忘记了悲伤是种什么感觉。
第一次壁外调查之后的那天晚上，利威尔站在米亚可房间外面，似乎想等待她能像以前那样出来散心，不知道那天为什么，那么想见她。
利威尔觉得自己唯一还能告诉她的话，就是让她继续发挥她的特长。
好好活着。
在不在身边已经不能够由他来决定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活着就好。
至少，可能还有重逢的一天。
该来的总会来。
某天黄昏，吃完饭的时候，埃尔文终于是叫出了米亚可的名字，让她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利威尔不得不说，他的心真的空跳了一拍。
送进嘴里的勺子半天没有拿出来。
搞什么，我这是在心痛么。
利威尔说不出心里的感觉，就是心脏停跳一拍，然后空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心里也被装了那么多东西了。
利威尔终于是明白了，他似乎就是想把这个叫作米亚可的和他本没有任何交集的女孩留在自己身边。
只留在他一个人身边。
他几乎已经是不带有任何感情跟进了埃尔文办公室，看着米亚可来找埃尔文，然后自己解读了埃尔文交给她那份文件的意思。
埃尔文问米亚可，愿意还是不愿意。
利威尔甚至觉得，他就像个无关的人，站在这两人旁边，被当作空气一样，听着埃尔文的问话，就像是在问米亚可，他想娶她，她愿意还是不愿意一样难受到要疯掉。
米亚可慎重思考了一下，回答了“愿意”。
然后利威尔终于还是受不了那样的折磨。
嘁，看来，是喜欢上这个傻女人了。
跟着米亚可回去，利威尔似乎早就想好了他要做什么。
他要表明他已经不可遏制地喜欢上了米亚可，想要向她宣布，她从此以后只能为他而活一样的归属权一样。
米亚可没能在第一时间搞清楚利威尔想表达什么，越来越不能等待的利威尔终于是将她逼到墙角，看着她在自己身下慌张想要拒绝却还是没有强烈推拒他，他终于是肯定了，至少米亚可，还是有一颗可能能接受他的心。
利威尔只觉得自己心跳异常平静，反而是堵在面前的这个女孩慌乱的呼吸让他本来想平静解决问题的心镇定不能。
那一刻就想得到她。
哼，没想到我还是和那些一直看不起的男人一样，渴望着欲望的满足。
利威尔心里嘲讽自己，行动却还是继续，他真的很想把这个女孩的嘴唇上留下自己的温度，用最简单的方式宣布她在那一刻就是他的东西了。
米亚可的害怕是本能，却也触动了利威尔。这样对待这个十几岁的孩子，似乎还过早了。
他略微一停顿，思考了一下，还是把这个吻轻轻留在了她的脸颊。
他不想过早，伤害这个单纯的孩子。
我会等你回来，这样的类似于情话的话语，居然也会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
直到离开了米亚可的屋子，利威尔也还是觉得，这样的人生真是可笑。
离别那天，利威尔没有出现。
他讨厌离别。
两年的时间，调查兵团与宪兵团分隔很遥远的距离，他和米亚可的距离，也是那么遥远。
身边有一个和她眼睛一样好看的佩特拉，比她更聪明，更温柔，更善解人意，不得不说，接触了佩特拉之后，利威尔觉得，米亚可比起做一名士兵，更适合做留在埃尔文身边的政治随从。
这样的想法让他更觉得有些无措，尽管他从来不表现在他冷漠的脸上。
利威尔在离别前的那晚拥抱，偷偷把装有紫罗兰的香囊塞进了米亚可的上衣口袋，这就是他的无措，想要把他身上的气味一直留在这个女孩身边。
他承认，这真的不是关爱，这是喜欢。
他还是不敢轻易谈及这是爱。
两年之后，露丝之壁也遭到超大型巨人的袭击，利威尔本能觉得，米亚可似乎是可以回来了。
肃清工作的时候，利威尔想的是这件事，肃清工作之后，到了该休息之前，也还是满脑子挥之不去的米亚可的那双眼睛。
他甚至嘲讽地发现，两年来米亚可的面容在他记忆里已经模糊，只有那双眼睛永远轮廓清晰。
只是，直到肃清工作结束，也没有任何米亚可的消息，利威尔心里有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低落，他害怕着，米亚可被永远留在希娜之壁，然后和他们永远不得相见。
正在这么想的利威尔却被突然推开的门拉回了思路。
两年没见的思念的人突然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利威尔也觉得滑稽可笑。
试想过很多重逢的场景，都是自己能想到的最美好最正常的方式，结果那女孩一推开门，一股傻气就扑面而来。
“嘁，傻瓜。”
连他自己也忍不住对着明明那么想抱在怀里的人无奈冷漠吐出这样几个字。
米亚可却像已经懂他的心思那样，会心一笑，让利威尔反而有了一种撒谎被她识破的不自在感。
那一晚，利威尔拿到了埃尔文的申请，让米亚可回归调查兵团的申请。他一个人带着这个申请文件去了米亚可的房间，其实早就想好了，他决定不再错过她。
敲门之后，米亚可却没有开门，还在想各种理由推拒他进来，利威尔那一刻真的有种想要破门而入的冲动。
终于还是让自己进去了，利威尔进去后把文件给她看了，也注意到了米亚可那尴尬地想要拉着睡衣把自己裸露的皮肤盖严实的样子。
米亚可也知道，利威尔不管怎样，也是个男人。
越是那样，男人的冲动越不能隐藏和消散，利威尔那一刻铁了心要留在她屋里一晚上。
直到躺下转身，他的皮肤终于亲手触碰到她身体的温暖，那一刻，利威尔感觉那一刻他等的太久了。
米亚可对他说，她喜欢他。
利威尔却说，很彻底的傻瓜。
明明那么想说实话，利威尔却总是不能轻易讲出来。
一大早醒来，面对面和米亚可对视，对方那种羞涩的感觉，再加上贴在一起的温暖的温度，利威尔终于还是忍不住亲吻了她。
一点点掠夺，一点点深入，想要得到更多，让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人也一样有所渴求，利威尔承认，那一刻他确实有点使坏了。
在他最后保留的理智中，还是渐渐放过了她。
他会得到她的，只是现在不是时候。
当他们准备起床去找埃尔文的时候，外面有人敲门，利威尔开门看见是埃尔文，那时候确实有种想扁他的感觉。
似乎利威尔已经在那一晚宣布了米亚可的所有权，但是没有真正限制她做什么，甚至是看见她被宪兵团的人调戏了，也只是略感不爽，米亚可确实太傻，他或许不应该生气，而是要她不再犹豫什么。
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