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天会重合-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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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心脏还在强劲跳动着。
“上马。”
不带有任何的感情的语调，似乎还有一丝命令的情绪。
他微微皱起的眉头似乎在叫你快点爬上他的马。
“……可是我现在必须去中列，货运马车没有人护送。”
你感觉自己捏住刀柄的双手此刻很冰凉，却记得你应该做些什么。
利威尔兵长望了一眼前方，你能感觉得到他对于你一直站在地上倔犟着不动有一丝焦虑。
一向冷静稳健的利威尔兵长露出那样的表情，你还读不懂其中的含义。
你也回望了一下前方，自己的马舒茨没有回来。
难道是一直向前奔跑去了埃尔文团长所在的中列？还是尽职尽责的马带着货运马车依旧再向前奔跑？
这样的结果或许也不赖。
你望着前方没有舒茨的平原这么想着。
“货运马车的马匹没有你那么傻，上马。”
带着不可抗拒和似乎逐渐失去耐心的命令语气。
“米亚可，你也知道的，在壁外没有马匹，只能送死。”
这是后面赶来的佩特拉说的，她此刻停住了，然后一脸焦急看着你。
再看一眼利威尔兵长脸上可怕的表情，你觉得这已经没有多余的选择。
看着眼前整个因为你而停止前进的利威尔班，你却犹豫了。
这是要我上哪一匹马……
最终坐上了佩特拉的马，个子略矮的你坐在佩特拉后面抱着她的腰前进。
后来一路上你其实都很自责。
连自己的马都控制不住，只是消灭了一个奇行种而已，却丢弃了自己的职责，把货运马车放空自己朝前跑。
现在每一次壁外调查都会损耗大量财力你也是知道的，所以觉得，如果那一队货物丢失了，实在是太对不起他们了。
不知道又这样跑了多久，终于是停在了一个巨人很少出没的小村落，那里破败的房屋向你们诉说着这里的人并不是被巨人吃掉的，只是单纯因为巨人入侵的消息传来而逃离的。
似乎现在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有些失落跟着大部队驻足，然后慢慢滑下佩特拉的马背。
“啊，米亚可！”
刚踩到地面，就听见背后传来韩吉的惊呼声。
说实话一点也不敢面对她啊。
你还是带着苦笑回头，却在看见她朝你小跑而来的身后牵着你的马。
再一看更后面埃尔文团长所在的位置身后，货运马车完好无损的立在那里，前面的马匹还在悠闲吃着后勤士兵喂的草料。
你木然。
看见了你的眼神，韩吉停了下来。
“我们看见了后方的黑色信号弹，猜想是奇行种闯到了货运马车附近，不久之后我们到了这里，却看见你的马带着货运马车赶来了，不见你。你知道把我吓惨了吗！”
韩吉夸张地一边说一边笑着把手放在了你的脑袋上，你看见她的笑意在慢慢褪去。
她爱抚似的揉着你的脑袋，露出了连你也第一次看见的担忧，夹杂着欣慰。
“还好你没事。”
低沉，却满带关爱的语调。
有东西在喉咙处涌动，你看见她那样的眼神，感觉又是控制不住想抱着她哭出来。
这次终于还是行动了。
忍住泪水，你向前跨出去一步抱着她的腰，把脸深深埋进她的怀里。
只是想感受一下这一刻她给你的温暖。
“那么，那只奇行种被你消灭了？”
她有点不相信的声音在你的头上响起。
你只是埋在她的怀里点了点头。
利威尔兵长一直在一旁看着你，默不作声。
手心还在火辣辣的疼，落地那一下的擦伤挺严重的，伤口渗出了血迹，虽说不多，可是疼痛感却是真实的。
来不及处理一下手心的伤口，你很快投入到新的工作中。
把货运马车上的货物全部搬下来，然后储藏在这座废弃的村落里。
没有在这里驻留很久，而且你们已经出来很久了，也到了该回去的时间。
晚上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就这样结束了呢，你第一次壁外调查。
虽说有点狼狈，毕竟成功了。这么想着，你从被子里抽出手，举在自己面前，回来处理过的伤口血液已经开始凝固。
唔，还好不是什么大伤，自己很快就能愈合的。
闭上眼叹口气，把手放了回来。
今天你狩猎了人生中最大的猎物。
这样一想，还是心里带了点甜味，无视了手心里的疼痛。
舒茨是一只聪明的马，它一定是感觉到了自己的任务，或者说，它的主人的任务，才能在自己失去身影之后仍旧能够毫不犹豫奔向既定的方向。
虽说和最初交代它跟着利威尔兵长走的任务有很大的出入，你也觉得这个结果好像更好一些。
睡了吧，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了。
你闭上眼，记起了自己在最后绝望之际的心境。
还真是的，既然绝望了为什么突然又要坚持并且能够最终那么冷漠？
你也想起了最终决定拼死一搏的那一刻的自己。
冷漠，果决，你自己都能感觉到杀气的眼睛。
果然是对他们抱有某种怒气吗？
你一直觉得，两年前自己侥幸逃过死亡，然后眼睁睁听见或看见亲人被吞进巨人的肚子里，你只是单纯庆幸自己还活着。
只是怀有感恩。
其实并不，你的内心，复仇的火焰那一刻已经被点燃。
然后在最后威胁到你生命，即将陷入彻底绝望的那一刻，你爆发了。
心里某种憎恨他们的怒气。
不感谢他们的到来让你认清了现实，而是在心里埋下了复仇的种子。总有一天，要把他们驱逐出自己的世界。
你这么一想，觉得自己刚刚萌生的睡意都没了。
拜托其实我好累让我睡吧……
你努力想着这一句话，然后想把脑袋里的怒火驱赶出去。
先消停消停吧。
转了个身，闭眼。
应该是一个安静平静普通的夜晚。
如果排除站在你门外的那个人影。
他抱着手靠着门边的墙壁站立了很久，或许是期盼你能睡不着出去散心，不过由于很久没听见动静，他似乎也放弃了。
在你睡着后，利威尔兵长终于是放下了手，离开了走道。
距离你的第一次参加壁外调查到现在又过去了一年。
你和佩特拉一样，从刚开始第一次的狼狈，到逐渐习惯之后的冷静。
毕竟，你第一次出去，是在同队的同伴都被奇行种一瞬间解决掉之后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紧绷着神经削掉了巨人的后颈。
渐渐地，你也觉得自己开始了解了真正的生死。
虽说整整一年的试炼，你还是没有学会团队协作，你的特长仍旧是在任何情况下保存自己的生命，对于解救同伴，你一直都无能为力。
你把这一切都归咎于自己能力有限。
其实埃尔文团长他们都知道，一旦想着为他人的生命拼斗，你总是会丧命的，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偶尔会在那个小斜坡遇见利威尔兵长，他都会告诉你，你只要珍惜好你自己的生命。
他也就满足了。
虽说还是不能太理解。
利威尔兵长比你年龄大的好像有点多，现在十几岁的你在他面前什么心思都能被他看出来，你却永远不能读懂他。
你甚至在想，利威尔兵长会不会觉得你有些行为很幼稚呢。
可是他对你总是很有耐心。
你满十八岁这一年，也就是距离玛利亚之壁被攻破的第三年，成为了你生命中挑战真正开始的一年。
848年，由于在许多次的壁外调查中表现出色，以任务为重的责任心和总是能够活下去的特长，你成功成为了韩吉分队长那一个分队的一位班长。
让你觉得哭笑不得的是，你带的那个班，经常接令的任务是护送货运马车。
又是这个任务。
偶尔会让你带着你的班去做出墙壁外调查时出墙前的后卫队掩护大部队。
感觉似乎可以和他们，长时间在一起了呢。
又是一个黄昏，你在调查兵团生活了三年后的一个黄昏。
正在吃晚饭。
你还是按照自己的习惯坐在团长那一桌。
当然，这不仅是你的习惯，也已经是全桌的人的习惯了。
你也觉得今天和往常一样。
“米亚可，晚饭后休息一下，来我的房间。”
面包啃了一半，右边不远处的埃尔文团长突然开口。
“嗯？哦……好的。”
你拼命咽下了口里的面包，差点噎住，然后回答他。
其实已经差不多习惯了，毕竟他们现在有什么事需要你去做的，你都会去做，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事。
埃尔文团长相信你，就这么简单。
你每次都会自我安慰一样告诉自己。
事实上，团长确实信任着你。
对面的利威尔兵长没有说话，但是在听见团长叫你去他房间的时候，刚喂进嘴里的勺子似乎停留住了，没有在下一秒拿出来。
你晚饭后回房收拾了一下就径直去了埃尔文团长的房间。
敲了几声门，听见团长在里面说了一声“进来吧”。
抓住门把手，推门而入。
然后看见了埃尔文团长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正对着你，他的侧面站着利威尔兵长。
“坐下吧。”
你进去之后团长说道，你也就直接走向了中间的软皮靠背长椅。
感觉气氛有点奇怪，这是要发生什么事吗？
你隐隐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
埃尔文团长看见你坐下后看着他，起身，拿着手里的一份文件，朝你走来，最后来到了你的面前。
他把文件直接递给了你，什么也没说。
你坐着仰望着上面基本可以挡住你全部视线的人的脸。
略微背光，看不见他的表情。
你接过了文件，拿到了眼前。埃尔文团长在你的侧面坐下了。
剩下的是和你正对着的站在墙边的利威尔兵长。
整个房间很安静，只剩下你缓慢翻阅手中只有薄薄几页的文件。
他们给够了你足够的时间，让你把那只有几页的文件的每一个字都读的清清楚楚。
时间过的好慢。
你再次细数着自己平静的心跳，却已经有点冰凉的心境。
你觉得自己拿着文件的手似乎在逐渐冰冷，有点颤抖呢。
喂……这样你真的很讨厌啊，明明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可以为了他们献出心脏，然后信任埃尔文团长，服从他的全部命令的啊……
更何况，也不是说就是去送死啊。
只有几页的文件，愣是被你抓在手心里很久，目光定格在了上面，久久收不回来。
沉默的房间里，你慢慢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调整了一下心情。
再次看着眼前一直直视你的湛蓝色眼眸。
“所以，这件事，必须让我去做，对吧。”
你能感觉自己的心脏在颤抖，却还是平静问出这段话，带着你对他们的信任。
你也明白结果是什么。
“没有人比你更合适，现在，就看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你看着他那个隐藏很深的表情，瞬间觉得，团长平时表现出的深谋远虑果然还只是冰山一角。
他现在看着你，在背光里看着你，似乎想洞穿你这个小小躯体的内心。
而你的答案一开始就已经明了。
你愿意为了他们献出心脏，更何况，是埃尔文团长亲口告诉你，亲手交给你的。
你深呼吸一口气。
“虽然有点遗憾，但是，我愿意。”
坚定到你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的稳定语调。
你能感觉到身边的团长还是微微松了口气，或者说，眼神里开始逸散些许愧疚。
你还是真的一点也没有怪他。
“米亚可，抱歉，这不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但我认为以后一定有用的。”
“嗯，我知道。我只想问一个问题。”
你也看着他，带着你已经下定决心不再犹豫的心境，以及能够为他们发挥出新的作用即将离别前的决绝。
也许……也许是这样的吧。
谁又知道呢，所谓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五千个字的本章算是福利。
OK，我走了。
、第九章：离别（下）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这个抖m，抽抽到不能回复米娜了。
而且最近有事情所以不会更很多。
等我回来补偿各位。
以上。
回到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刻，你感觉自己整个人轻飘飘的。
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即便刚刚已经用了那么肯定的口吻回答埃尔文团长的问题，你还是在关上门只留下自己的小房间里，失落着。
你忘不了那个文件上写的所有内容。
调查兵团和宪兵团达成的协议，将一位在调查兵团发挥出色的士兵和宪兵团的一位士兵进行互换。
不用过多的解释你也知道，其目的在于这两个兵团间的互相监视。
文件上多余的话没有写，也没有写你的名字。
但是你懂，从埃尔文团长交给你文件之后，一直一言不发，就等着你参悟来看，他从一开始就是在说，我要让你去。
就等你将愿意二字说出口。
你也还记得文件上写的这个企划是从三年前开始的。
三年前，你刚刚被调查兵团收养的时候。
似乎是从一开始，埃尔文团长就认定那个人一定会是你。
哈哈……我是被利用了吗……
你前一秒这样想，后一秒就苦笑着摇了摇头。
埃尔文团长并不确定你一定会选择兵团生活，并且一定要留在他们身边呢。
更何况，这一切只是为了人类的胜利，因为，这是你最敬仰的埃尔文团长的谋略。
知道自己，那一刻或许太过冷静，所以才会让埃尔文团长在那之后都产生了些许愧疚的感情，这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