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科书同人)[穿越教科书]中流-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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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婶咂舌:“乖乖,店家可真冤枉,白折半罐子辣酱还惹来一身晦气。”
“杨二嫂定要店家陪付药费,闹腾太过,店家只好来请我爹评理。”所以他才知道这件事。乡绅在村中素有名望,陈耀曦的爹也上过几年私塾,虽没能考下功名,但也算是识字的读书人,很得村民尊敬,“我爹当时问杨二嫂,嫌馄饨辣干什么还把整碗都吃光,倒了不是就没之后的病了吗?她舍不得浪费,还强词夺理地狡辩说:‘馄饨馄饨,就是要整碗囫囵个吞的。’真是牙尖嘴利。”可怜的店家秀才遇到兵,最后只能破财消灾,由陈耀曦的爹作中人陪了一半医药费了事。
苏雪倩担忧道:“那倒是得问问她要济世丸干什么,别回头吃坏了也粘上我们。”赶紧派了孙婶去打听,结果话没问出来,先惹来杨二嫂一肚子闲话,“贵人多事,既说了送给我,就是我的东西了,你们管我给谁吃呢?”这般蛮不讲理,孙婶同她说不通,铩羽而归。
“随她去,反正是人参鹿茸做的,大抵吃不坏。”陈耀曦没放在心上,从裤袋里摸出根雪茄道,“我出去抽,你多喝点水,天燥要多润喉。”因之前苏雪倩受的是两肺贯穿伤,康复后还没养透,时不时地会咳嗽两声,引得陈耀曦如临大敌,再不敢在她跟前吞云吐雾。
吸烟有害健康,苏雪倩恨不能劝他把烟戒了,瞪眼道:“戒烟戒烟,烟是抽地少了,却爱上了雪茄,对身体更不好!”
“嘿嘿,我抽地也不多,心里有数。”看她紧张自己,陈耀曦美地冒泡,想起旧事,又感慨道,“其实还多亏了这烟,不然,我也不能同你重逢。”
他的根基在河北,同猴子千里迢迢地跑去上海就是为了做一票烟草生意。
“张家口出好烟,烟丝燥,味道纯,但在本地量多价贱,利润太薄。我们就学外国人做成有滤嘴儿的高档货,贩到上海去淘金。”说起当初的打算,纵然是极少感伤的陈耀曦也忍不住唏嘘,“当初太天真,我们经验不足,完全没料到上海的烟草生意全由黑龙帮垄断。他们把持着所有的进货销货渠道,对抢生意的外来商户一概赶尽杀绝。”
陈耀曦自小在乡间长大,十六岁以前被封建家庭一门心思往“举人老爷”的路子上培养,家里指望他将来诗书发家封侯拜相,说对民生经济一窍不通也不为过。离家出走后他虽然因失去家族庇荫狠狠地吃了一遭苦,但挖空心思专研的却是怎么当好一个山大王,对城市黑帮那一套只闻其名,不知其貌。他自己手里也有私军,因此胆气很壮,自以为耍蛮斗狠是家常便饭,黑吃黑他都熟能生巧了,到上海铁定能赚个盆满钵满。谁知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竟是刚上岸就被黑龙帮围追堵截,狼狈不堪,大头像被挂上了黑龙帮绝杀黑名单,人头价两千块大洋。
“X的,上海的水太深了,小小一个黑龙帮背后竟还站着闽系军阀,枪支全是美国货。X子TMD又不是正规军,好容易弄来几支枪,全折在里头了。”陈耀曦气得咬牙切齿,可是他打又打不过,逃也逃不掉,进退维谷,差点成了瓮中之死鳖,“最后我们没办法,只能避其锋芒,跑去警察局躲起来。”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想旁人不敢想才能逃出生天。警察局虽然渗人,但却有一样好处:它隶属于政府。黑龙帮的天罗地网再大,也管不到监狱头上。所以他和猴子就在某天早上特意跑去上海警局门口束手就擒,成功避过了追杀。
东洋纱厂是监狱式管理,环境极其封闭,尤其背纱车间,男工只进不出,就是有心想打听里头的情况也不容易。
“打死黑龙帮那帮蠢货也想不到我会同包身工混在一处。他们把小上海翻遍了也没找着人,差点气到吐血。那段时间我的人头被炒到三千大洋,几乎追平东厂大太监的身价。” 陈耀曦二郎腿一翘,得意洋洋。
作者有话要说:
☆、灭口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同理,不想当老大的流氓不是好流氓。在乱世,还可以衍生为,不想扩大地盘的老大不是好老大。陈耀曦自诩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好青年,所以早在他混进东洋纱厂当包身工的那一刻,他就立下了要吞并黑龙帮的宏伟目标。
结合当时的形势,苏雪倩对此的评价是:痴心妄想!
不过,所谓领袖,很多时候最重要的才能不是是否具有执行力,而是在团队身处逆境时能否用高高挂起的大饼激励手下人抛却个人得失地为你我奉献。在这一点上,陈耀曦无疑属于天纵奇才的人物。无论他多么落魄,总有人心甘情愿地向他伸出援手,也总有“小弟”用发自内心的欢呼拥戴他上位。
监狱是牛鬼蛇神混居之所,东洋纱厂的背纱车间更是如此。但陈耀曦入狱是有计划有目的的行动,他完全有备而来——对内他有意交好三教九流,逐渐培养起新的心腹;对外他安排手下弟兄大搞阴谋论,暗暗团结一切黑龙帮曾经得罪过的势力。——“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黑龙帮不让我好过,我也得礼尚往来才说得过去。” 他从来不是任人宰割的主。
“黑龙帮表面上横地不行,人后也不是铁桶一块,几个当家之间各有龌龊,兄弟情在利益前头不过是块遮羞布,我把布一揭,他们就恼羞成怒狗咬狗了。”其实细说起来,陈耀曦用的计谋也没什么新花样,说白了就是老掉牙的离间计。可惜国人就好窝里斗,弄得这条街头巷尾人人皆知的计策屡试不爽。“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我本来还以为总要同他们真刀真枪地打几场才能了事,为此特地从冀西调了人手到上海备用。没想到他们自相残杀的程度竟然远超预期,火拼到最后连弹药库里的子弹都全打光了,让我这只黄雀不费一兵一卒地拣了个大便宜。”
“我出了纱厂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你,可惜那时你已经成了刺杀日方要员的通缉犯。幸好当时我多长了个心眼,事先打听了一下才没傻乎乎地直闯易公馆,否则就要遭池鱼之殃了,那个易先生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东洋纱厂罢工事件影响巨大,十五义士就义非但没有如当局所预料的那样起到震慑作用,反而令各地潜藏的革命者倍受鼓舞。作为监管不力的上海警察局局长,俞德贵理所当然地上了警察总局的黑名单,如果没有贵为商务部部长的舅舅力保,他早就被革职查办了。不过,风声鹤唳之下他到底学会了收敛,不敢再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在舅舅的敦促下,俞德贵不情不愿地将“借用”到背纱车间的犯人陆续撤了回来,却发现因为当初诬陷的人太多,监狱根本关不下,只好又突击放人。二愣因此被改判,陈耀曦和猴子本来就没罪,送了几条香烟,三人很快就“刑满释放”。
“我收拢了黑龙帮残部,耳目一下子灵敏不少。但你是通缉犯,汪政府与日本人正得势,不方便光明正大地打听,只好安排人手私下暗访,所以很久都没能查到有用的消息——你本来就打算掩人耳目,行事必然小心谨慎。有一阵子,我们甚至被错误的信息误导,以为你被人毁尸灭迹了,连野尸都去辨了好几个。”想起每次接到疑似苏雪倩的死讯时通体生寒的忐忑,陈耀曦不由自主地沉下了脸。老天保佑,眼前这个小女人此刻还能活蹦乱跳的。这回他可是死也要把她给看好了,绝对不允许她再离开视野半步。
当然,哪怕当时心急如焚,以陈耀曦的判断力,无论如何也不会愚蠢地相信苏雪倩有胆量刺杀藤风日海,况且,也没动机。他的推测十分接近真相:“我猜想你大概不小心撞到了刺杀现场,或者无意中听到了相关的消息,所以受了无妄之灾,被灭口或劫持了。”
“我差点宰了那几个没用的探子。”那段日子水生火热,他的心像被搁在油锅上,日夜煎熬,“我们足足晚了半个月才晓得你随军去了范庄旺村,连忙调集人马去追。”事关苏雪倩的生死,他不敢再掉以轻心,没再调用自己的小米加步枪,而是向北洋军阀雇佣来一队正规军,从日本人的虎口底下救出了8团硕果仅存的七个人。——准确来说,是六个人和苏雪倩这具尸体。
“鬼子大概以为轰炸机过境后你们全无反抗之力,所以后续派出的地面部队非常弱,完全不堪一击。”日本人要的是阵地,可陈耀曦不要。他没心没肺地抢了8团还能喘气的战士就跑,以至于以争夺阵地为第一要务的鬼子连追都懒地追。
眼睁睁看着视若珍宝的阵地被拱手相让,周屹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吧?苏雪倩关切地询问了周屹的近况,被陈耀曦阴阳怪气地告知“死不了”,才略略放下心,但马上又担忧起另外一件事:“除了你,还有谁看到我,呃,死而复生?”这烂摊子不好收拾啊。
“当然没有,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傻吗,这种事肯定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陈耀曦猛翻白眼,恨不能把苏雪倩的脑袋敲开来看看里面到底有多少棉花。“那就好,那就好。”顾不上计较陈耀曦的人身攻击,苏雪倩刚想松口气,就听陈耀曦阴测测地说:“知道这件事的人我都杀了,死人开不了口,你尽可以放心。”
“什么?”苏雪倩惊跳起来。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瞧你那没出息的样,亏得二楞他们还以为藤风日海是你杀的佩服你呢。”陈耀曦颇为看不上地瞪她一眼,转瞬意识到鄙视仙女是要遭天谴的,于是强耐下性子解释,“我把你救出来后就遣散了雇佣军,周屹他们几个半死不活,我也没心情照顾,就花了几个钱托给了郎中,然后雇了几个脚夫抬着你回乡。当时,你还是死着的。”谁让周屹看苏雪倩尸体的眼神是那么的“深情款款”呢,陈耀曦自以为没暗地里给他一记闷棍已经很仁至义尽了。
“发现你还能喘气的时候是晚上,有个脚夫听到棺材里有奇怪的呼吸声,打开一看,发现你的伤口全都愈合了。他们吓尿了,大惊小怪地乱嚷嚷,我情急之下只能送他们归西。”能坐拥冀西近十万平方千米土地,陈耀曦自然不可能是良善之辈。他对这些连面貌都不大有印象的炮灰一点也关心,下起手丝毫不手软。唯一的遗憾是当时还有两个曾同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在场。他们都是莽汉,为人虽义气却不大有脑子,醉劲儿上来满嘴跑火车,窑姐儿一哄连自己是杀人犯这样的机密事都敢当英雄事迹往外吹嘘,实在是个口没遮拦的。为了以防万一,陈耀曦将他们也一道灭了口。虽然事后给了他们家人老大一笔赡养费,保其后半辈子生活无忧,但到底违背了仗义二字,不够顶天立地。不过这件事,陈耀曦决定烂在肚子里,就不说给苏雪倩添堵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陈耀曦将心底里的愧疚抹去,想起近来查到他表妹怂恿他娘把苏雪倩接回家去“叙旧”的事迹,暗下决心尽快把她嫁去外地,免得她生出不切实际的幻想。体验过一次生离死别的陈耀曦知道,这辈子他的妻子是苏雪倩,只能是苏雪倩!其他人,有多远就滚多远,别指望他来怜香惜玉。
作者有话要说:
☆、表妹
在许许多多的穿越小说里,“表小姐”都是神一样的存在。她们无父无母身世堪怜,却总是身开外挂温柔小意,嗝应女主是她们的本分,勾引表哥是题中应有之意。
廖美芳将结好的发髻全拆下来,拿手掌遮住了耳朵根往下的半截头发在镜子前面左打右量,想看看自己短发是什么样子。“听说那位苏小姐,就是个假小子头呢——”自从前两年父死娘丧,她就被姨母陈华氏接来陈家宅邸“暂住”。老式砖瓦房光线昏暗,她的屋子偏又是东西向,即使是艳阳天也常觉得光线不足,何况今天刚巧还在下雨,镜子里昏昏惶惶的,竟有些鬼影憧憧的味道。“表哥从城里来,会不会更喜欢时髦的打扮?”她犹豫是否该换个造型迎合未来丈夫的口味。
“阿弥陀佛,表少爷一时糊涂,小姐你可不能跟着犯浑。”廖美芳的乳母王妈妈信佛,说话前总喜欢先宣一句佛号,架势摆地很足,精髓的与人为善、淡泊名利却半分也没领悟道,终日只知汲汲营营,“姨太太作派正,可看不惯姑娘家去赶那劳什子的潮流,弄得不男不女的,上不得台面。”廖美芳无依无靠,唯一能指望的只有姨母这座靠山,为了头发这种小事去触她霉头并不是明智之举。
“可表哥偏吃那一套,我总得做点什么。”不能失宠于姨母的道理廖美芳懂,只是她冷眼看着府中局势,发现光讨好了姨母没用,自己的婚事最主要还得表哥亲自点头。——陈耀曦离家出走的事虽已时过境迁,但余威尚在。陈太太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