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高一筹-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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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九,沉星飞雨等人亲手包了饺子,当晚下锅煮了,端给卫昔昭。
卫昔昭享用的时候,心里很是焦虑。
明日就是除夕,意味着开始过年了。季青城若是不来相见,那么短期之内再想见到他就难了。
当晚,她熄了灯却未宽衣歇息,站在窗前,看着大红灯笼的暖光映照在窗纱上。
无意识的等待,而季青城也没有让他空等。
北窗轻响,他跃入室内,在她回首相看时,已到了她近前,展臂环住她身形,“在等我?”
“嗯。”卫昔昭转头继续看着窗子,微微仰起头来,笑得愉悦。碰到他手中的一个画轴,问道,“这是什么?”
“初九是你的生辰,我也许不能过来陪你,就先将礼物带来。”季青城将画轴放在一旁案上,“到那日,你就十四岁了,又长大一岁。”
“这次就算了,不和你计较,以后每年都陪我过,好不好?”
“好。”
卫昔昭抬手扯出颈间吊坠的丝线,取下来,转身帮他戴上,“这吊坠是家父在我出生时就给我戴上的,样式其实是适合男孩子戴的。我将丝线换成了暗色,日后就由你帮我保管。”
“嗯。相聚之日再还给你。”这吊坠带着她的心意,她要把一颗心交给他,跟着他走。他明白。
“你明白就好。”卫昔昭笑着环住他颈子,踮起脚尖,吻了吻他下颚。
他低头抵住她额头,贪恋地吻住她。
所有无法预知的可能发生的坏事,都放下,暂且忽略。说了也无益,不如珍惜这相聚的一刻温暖。
整夜,依偎在窗前,温言软语,亲吻,不知疲惫,了无睡意。
多想把所有的感情挥霍一空,这样日后就不会被思念折磨得太狠;多怕就这样把爱恋挥霍一空,不再爱,还能爱上谁?
儿女情长,让人千般思绪万般无措,没人能够真正做到清醒理智。
——
过年时,卫昔昭进宫给太后拜年,坐下闲话的时候,听太监说卫昔晽与萧龙渄为什么事起了争执,去了燕王府,两个人打闹了起来。
“你说说,与你是姐妹,性情怎么就这么大的不同?”太后扶额叹息,真不知把卫昔晽许配给萧龙渄是对是错了。可萧龙渄答应随自己回京的一个条件就是要娶卫昔晽,她不能不答应。
卫昔昭话里话外偏袒卫昔晽早已成了习惯,笑着解释道:“臣女那三妹心地单纯,不论何事,想得都太少,太后娘娘日后多加提点,会慢慢变得沉稳的。”
“但愿如此吧。”在太后眼中,卫昔晽这性子,实在是难以对得起王妃的头衔。若是能给萧龙渄找个知书达理的侧妃就好了,也能帮助卫昔晽打理王府上下,不至闹出笑话来——可若没有说得过去的理由,他是绝对不会答应的,怎么办呢?她是真的犯了愁。
之后,卫昔昭想着早日回去询问卫昔晽是为了什么,没有久留,告辞回府。
出了宫门,萧龙淇追了上来,眉眼带笑,“我正要去府上拜访卫夫人,与你同行一程。”
卫昔昭亦是笑着回道:“公主赏脸,是卫府的荣耀。”而心底不可能不生出警觉,发现许氏真的是变得高明起来了,因为自己已猜测不出她要做什么,这在先前,从未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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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犯迷糊了,前一章追加字数的时候,忘了在章节名上标明……
☆、第九十一章
含晖阁一如卫府各处,贴着对联、窗花,挂着大红灯笼。
卫昔昭等了些时候,卫昔晽才回来了,脸色有些阴霾。卫昔昭温声询问在宫中听说的是怎么回事。
卫昔晽气呼呼地道:“听说他跑去和人花天酒地,我一时气急,就找去和他理论了。”说着便底气不足地垂下头去,“末了才晓得,是不得不前去敷衍一番。”
“你总这样冲动是万万不可的,如今不比以往,你的一举一动太后都是晓得的。”卫昔昭颇显无奈,“今日之事,太后已经听说了,你再不知收敛,她老人家怕是会后悔给你赐婚的。”
“真的啊?”卫昔晽睁大了眼睛。
“我还能骗你不成?”卫昔昭起身走向门外,“你心里什么都明白,别人说与不说都是一样。我来只是给你提个醒,如何做还要看你自己。”
卫昔晽欲言又止,觉得她的大姐与以往已有不同。没了以往那份耐心,只是把事情交待清楚而已。
卫昔昭忽然顿足,背对着卫昔晽道:“父亲过几日就要离开京城了。你对父亲还是存了几分挂念的,我就事先告诉你一声——别让父亲离开时不放心,什么滋味也没有追悔莫及难受。”之后款步离开。
卫昔晽讶然张了张嘴。大姐和父亲每日聚在一起谈笑、出门,还以为是父亲开解大姐,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原因。大姐是想让父亲安心,想在聚少离多之前多陪陪父亲。难怪,不在父亲面前,大姐便连强颜欢笑的心情都失去了。
去书房的路上,卫昔昭遥遥看向正房。还是疑惑,不知许氏与萧龙淇是谁先找到谁的,她们走得近的原因,是因为自己么?萧龙淇会不会因为季青城而对自己心生怨恨?
卷入皇室是非,似乎并不是不嫁给皇室中人就能避免的。只是比一世困在皇家稍稍自由一些而已。
到了书房,才知刚刚有客前来,客人是季允鹤。她连忙转身离去。
此时,房中的季允鹤正说道:“多人弹劾你与我私下往来,此时我又登门,怎么不将我逐出府去以正视听?”
卫玄默眼中有笑意,“上奏弹劾的人,要么是不知,要么是故作不知,我去龙城之前,你岂不就是我府上常来常往之人?”
季允鹤也是一笑,“你还记得。”
“还记得。”卫玄默承认之后又叹息,“情愿不记得,情愿都忘了。”
季允鹤亦现出惆怅,“这人世就如大梦一场,若是愁苦不快太多,真不如忘了。”
总算有了一丝人气,卫玄默在心里想着。此次回京,再见到季允鹤,只觉得他整个人没有心魂,没有情绪,对一切都无所谓,甚至生死。季允鹤也好,皇帝也好,相比较而言,也许过的最好的是他卫玄默,那两个人,除了不甘、怨恨,还能有什么?他却不同,至少,还有一份感恩,感激曾经的十年,感激如今有爱女相伴。
“我此次前来,为了什么,你是晓得的吧?”季允鹤问道。
“为了青城。”卫玄默岂会不知,“只是你也不必担心,他定不是池中物,不需我刻意照顾,也能脱颖而出。”
“终究是自己的爱子,想让你手下留情。”季允鹤苦笑,“你练兵的手段狠辣,如今再加上皇上和几位兵部的人的筹谋,那几万个孩子,怕是要置身于人间炼狱。”
“论用兵,你我不相上下,只是你宅心仁厚,我却是漠视旁人生死。”卫玄默从来都觉得,仁厚其实比冷酷更难做到,前者才是真正的强者。
“你知晓我的心意就好。”季允鹤无意久留,“再者,青城也不会领情,不论是你的还是我的好意,他是不会接受的。可不走这一趟,就于心不安。”
“你明白就好。”卫玄默起身相送,“孩子们有他们要走的路,我们不干涉,也不阻挠,便已足够。”
“说的是。”季允鹤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返回玲珑阁的卫昔昭,进了院门就看到了二姨娘。
“大小姐。”二姨娘笑盈盈走上前来。
“二姨娘。”卫昔昭停下脚步,“有话就直说吧。”
“大小姐最近是非太多,妾身看着不忍,就前来提醒一二。”二姨娘笑容转为深沉无际,“原来的侯爷是好,可不论怎样,大小姐还是把心收回来的好。所谓孽缘,便是生来就已注定不可携手一世。大小姐的眼光可以试着转到别处了。”
“我转到何处去?”卫昔昭笑起来,却是冷冽至极,“转到整日想着算计谁害死谁么?二姨娘这建议的确是不错。”
二姨娘面色一僵,随之又漾出愉悦的笑容,“大小姐这样,倒是让妾身想起了先夫人。先夫人在卫府那些年,偶尔便是大小姐方才这样子。”
“二姨娘放心,我比不得我娘。我娘终究还是心软,在这府中,她手上没沾过血腥,而我并不想与她一样。”
“那是自然。”二姨娘相信,因为相信才更开心。
一个女子变得狠戾,是因为什么造成的?不外乎情殇,太多的人如此,只是做派不同罢了。她开心,是因为卫昔昭如今心中的痛苦。这女孩其实已有了莫大的变化,她的眼底不经意闪现的痛楚、无奈,有心人不难捕捉到。她想,这世间真的是有轮回报应的。柳寒伊做的孽,今日她的女儿终于代她受过了。
敛起思绪,二姨娘继续道:“只是大小姐即便是将不相干的人杀尽了,怕是也不能生出半分愉悦的。妾身若是大小姐,就会追查先夫人的生前事,如此就能明白如今为何情路坎坷了。”
卫昔昭神色漠然,举步走向室内,“我的日子还长得很,急什么。”
想让她情急之下去揭开母亲、父亲当年的事情,想让她使得父亲伤神,甚至想让她惹出天大的祸事。二姨娘想得是不错,却不知三姨娘早已警告过她,她是不会在这种时刻徒惹烦扰的。
也是真的,她的日子还长得很,每一日都那样难以打发。
进到室内,看了看季青城送来的画轴,拿起来又放回去,还是没有打开。既然是生辰礼,就留到生辰之日再看吧。
初四那日午后,久未相见的许乐芊、许乐莹来了府中。
许氏亲自过来请卫昔昭过去,卫昔昭觉得在哪里都是一样,便过去见了见那对姐妹。
看到许乐芊,卫昔昭不由生出几分惊讶。以往嚣张跋扈颐指气使的许乐芊已不复存在,此时的她,身形羸弱,面容憔悴,一双丹凤眼写满哀愁。
倒是许乐莹,一如既往的沉稳之中,多了几分喜悦,尤其在看到卫昔昭之后,更是多了几分庆幸。她庆幸自己不是沉浸于儿女情长的人,从而不会有卫昔昭如今的是非不断。
“如今该尊称昔昭郡主了。”许乐芊语声很是干涩缓慢,行礼时亦是显得僵滞,“见过郡主。”
这也是深爱青城的女子。不论以往做派如何,她如今的消瘦憔悴,都是为了他。这是任谁也做不出的假象。卫昔昭因此生出几分同病相怜,勉强一笑,抬手相扶,“快坐吧。”
“多谢郡主。”许乐芊直起身形,待许乐莹施礼之后,才在一旁落座。
许乐莹落座后,看着许乐芊道:“看看你,这大过年的,连一丝笑容都没有,着实让人丧气。那些有的没有的事,你始终不能放下,又是何苦来呢?平白让人笑话。说出去总归是一家人,街头巷尾那些议论好说不好听,你怎么样也该顾着家门啊。”
话其实是说给卫昔昭听的。
卫昔昭闲时和父亲上街头行走,其实早已知道,季青城抗旨之事已传得沸沸扬扬,自己自然也在人们的议论之中。有人说是原来的小侯爷与卫府大小姐一往情深矢志不渝,有人则说是两人早已做下为人不齿之事,季青城怕卫昔昭不甘道出实情,才错失做驸马爷的机会。
父女二人听了也只是一笑而过,若连这等事也要计较生气,真是不用做人了,直接一根绳吊死算了。
此时却没想到,许乐莹这个素来谨言慎行的,竟在这时候说出这番话。
第一个斥责许乐莹的竟是许氏:“你也晓得是过年,说这些做什么?既然是一家人,自然要相互扶持。从何时起,你竟也变成了乱嚼舌根的人了?!”语气很是凌厉。她可不是让这姐妹两个过来给自己添乱的,龙城那些是非,她是如何也不会再眼看着发生了。
许乐芊反应不似以往,慢了半拍,话却是一针见血:“我让人笑话,你又比我好了多少?我再不济,也不是朝三暮四,见了身份尊贵的就谄媚逢迎之人。”
姑侄两个一番话,使得许乐莹无言以对,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
这样一来,就没卫昔昭什么事了,只当做没听到就好。
许氏很快岔开话题:“她们带来了几样东西,昔昭,你看看。”随后吩咐鸳鸯将东西送到卫昔昭面前。
卫昔昭也乐得如此,点了点头,敷衍地说了几句场面话。
许乐芊、许乐莹没有久坐,一个是不似卫昔昭那样还有力气应付这些场面事,一个是一开始便受了挤兑,觉得下不来台。
许氏的目的只是把卫昔昭请到正房坐上这片刻,目的达到,自然也不挽留两个侄女。
之后,卫玄默命冯喜唤卫昔昭到后花园。
卫昔昭去了之后,才知父亲将花园一片空旷之地用栅栏围了起来。
此时,卫玄默正骑马在场内闲闲游走,看到卫昔昭,下了马,走到她面前,笑道:“是近日才听说你身边有个身手不错的丫鬟,想来她是懂得骑术的。你平日无事,就来此处消磨时间,这也是能强身健体之事。”
不过是怕她闷出病来,想让她学骑马之余,身子也能好一些。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