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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小李飞刀系列-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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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怜花的心霍霍跃动,大感不妥,口中惟有道:只要是皇上的意思。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聂庆童微笑道:事情很简单,但却希望李大人切莫寻根究底,只须闯进村里去,出来后把所见所闻如实告知皇上。当然,大人无论如何,绝不能透露这乃皇上意思,否则本监和你项上头颅定不能保。
他说得虽好听,但威吓的意味却是呼之欲出。
李怜花满腹疑云,愕然道:这虽是后宫禁地,难道连皇上和公公都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情事吗?
聂庆童苦笑道:那是宫内皇上唯一不能管的地方,这盘龙山分四个都分,就是山顶这承天楼和十亭四阁,刚才大人沿路上来,都看过了。然后是后山的奉天大庙,遥对着皇城外的孝陵,那是皇上祭天的重地。还有就是南山这个小村和北山的藏经殿。除非得到特许,任何人都不得踏进盘龙山区半步。可是南山这个小村,却连皇上也没有进过去。
李怜花苦笑道:若是如此,任谁人也知道我进去是皇上的意思了。
聂庆童笑道:记着你是唯一不知内情的外人。若有人问起,你可仅说本监一时便急,留下你一人闲逛,无意间迷失了路途。又找不到人来问道,所以走了进去,千万要把着这理由坚持下去。
李怜花叹了一口气道:看来公公是绝不会告诉我内有什么人在,希望不是武功绝顶的高手,否则臣恐难有命走出来。”
聂庆童失笑道:放心吧,皇上怎会要你去送死,若有人拦阻,退出来便成。皇上说只是你那对充满幻想和好奇的眼睛便可令人全不怀疑你是去查探的间谍。来,让我告诉你怎样走进去。
李怜花忍不住搔起头来。
在皇城里竟有朱元璋管不到的地方,已是天下最怪的事,而朱元璋还要他装作迷路闯进去查探,更是怪事里的怪事。
李怜花沿着一条狭窄的山道,往小村的方向走去,首先入目是一座方亭。
有横眉写着净心涤念,过本留痕八个字。
他心中一动,已想到村内住的是什么人,差点想掉头便走。
八字里藏有净念两字,不用说这也是那批影子大监隐居的地方,平时他们轮流当朱元璋的特卫,工作完毕便回到这里潜修。亦只有他们超然的身分,才使朱元璋肯容忍不过问他们的修身之所。
这解释了为何皇宫会有这么实无华的地方,因为可能净念惮宗本就是这个样子,只有这样一批影子太监才会感到习惯。
亭旁有一道流水潺潺的小溪。隔岸溪旁是一座随水弯曲的小岗,景色清优雅。
李怜花犹豫了半晌,一咬牙,继续登山。
自己又不是去刺杀朱元璋,这批影子太监最多不过是把他赶走,应不会揍他一顿吧?想到这里,脚步放缓下来,暗暗惴度这令人害怕的可能性。
过了小岗后,山路蜿蜓而上,两旁古木成荫,他想道,若真如聂庆童所说,此地树木是由清凉山移植过来的,必是把长高了的大树连根拔起,可想见工程的庞大,不过人家是皇帝,自有移山接木的能力。
转了一个弯后,一座苍苔斑剥的牌楼出现眼前,粗壮苍劲的树干,浓绿荫秘密的常青叶。掩映着刻了滴尘洗念四个大字的牌楼,组成了一幅绝美的图寿。
至此李怜花心内宁洽一片,抛开一切,经过牌楼,路左豁然开朗,一潭清水横直前方,后面林木里隐见小屋房舍,溪水由其中缓流出来。
李怜花深吸一口气后,绕过潭水,朝那堆房舍走去。
意外地畅通无阻,不但没有人出来拦阻,连人影也见不到半个。
路随溪去,十多所陈设简陋、但却一尘不染的静室,倚着溪流的形势,随溪流两岸曲折散分,高低有序,给人一种自然舒素的协调感觉,另有小平桥联系两岸,环境之美,比华丽的皇宫更合他的心意。
直至房舍已尽。他还碰不到任何人,禁不住松了一口气,心想自己总算尽了力,朱元璋亦无话可说了吧。
当他转身欲行时,虎躯剧震,骇然停步。
只见刚才尚渺无人迹的一丛花树处,有一个身穿白袍,头顶光滑如镜的人,正背着他在观看一丛花树。
这人生得比一般人还要高一点,肩宽腰窄,两条腿长而笔挺,有种把他直撑上云端的气势和风度。
李怜花头皮发麻,以他的道家“长生真元“和灵敏的感应,这人怎可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李怜花一肚子疑问呆瞪着这只是背影便使人不敢小觑的人,泛起深不可测的感觉。
他身具“长生真元“与灵魂之力混合而成的“混元道胎“(本人杜撰,未经许可,不得使用!灵觉比一般人敏锐百倍,每能凭直觉在第一眼时把对方定位,可是眼前这背着他挺如杉柏,静若渊海的光头男子,却便他无从分类。
甚至不知他武功的深浅。
总之这绝非常人,看形态亦似不属影子太监内的人。
他为何会在这里呢?
朱元璋差自己来此,是否就是要探这人的虚实?
他和影子太监又是什么关系?
这人明明可隐藏起来,偏偏却要在自己打退堂鼓时现身,究竟对自己有什么目的呢?
凡此种种。使他的头登时大了几倍,正要说话,那人已移入树丛去,倏忽不见。
李怜花搓揉了眼睛,浑身冒出冷汗,这时才想到会否是撞到山精鬼魅那类传说中言之凿凿、却虚无飘渺的东西异物。
他移入的那树林,虽是茂盛,但绝不会一移了进去,便消没了影踪,声息全消。
深吸了一口气后;李怜花抵不住好奇心,追进林内去。
里面隐有一条小路,铺满落叶,浓湿阴蔽,踏上去发出沙沙的声响。
转了几转后,出了林外。又是另一番景色,一间小石室背山孤立,屋前石径曲折,溪水萦回,两旁茂林修竹,景色清幽,屋前有棵铁杉,颇有参天之势。
那人坐在溪旁一块大石上,赤着双足濯在水里,闲适写意。好奇地看着跟来的李怜花。
李怜花终于看到他的颜容。
最特别是他的眼睛,闪动无可比拟的神,充盈着深边广袤的智能和灵气。
那是炽热无比的眼神,蕴满了好奇心,对生命深情的热恋。
他的天庭广阔,鼻梁挺直,肤滑如婴孩,看来很年青,但偏有种使人感到他经历了悠久至自字宙初开时他便已存在着的奇异感觉。
若说庞斑完美的冷酷,浪翻云是然的飘逸,厉若海是霸道的英雄气概。他拥有的却是一种绝无方法具体形容出来的特质和灵动不群的气魄,超越了言语能及的所有范畴。
这是个没有人不能见而不动心的人物。
只可用深不可测去形容他。
而更使人心神颤动处,是这个人浑身散发着一种说不出来、无与伦比的精神感染力。李怜花的“混元道胎“受到刺激,倏地提升至极限。灵台一片清明,福至心灵,来到那人身旁的一块石上坐下。谦虚地道:晚辈前来受教。
那人微微一笑,露出雪白好看的牙齿。深深看了他一眼。
李怜花全身一震,骇然道:大师对我做了什么事?
那人脸容回复止水般的安然,没有说话,望进溪水里去,看得专注情深。
李怜花压不下心头的惊骇,追问道:为何刚才你看我一眼时,似若把某种东西传入了我眼里呢?
那人摇头浅笑,只是在水里轻轻踢动笠足,写意至极点。
李怜花感到自己的元神不住提升。忽然豪情迸发,再不发问,踢掉靴子,踢去长衫,把双足学他般浸进水里。
在这一刻,他难以遏制地想起了庄青霜,忆起那天夜里在秦淮河共度时光的醉人情景。
她是否也会想到自己呢?本来自己已经和虚夜月结婚,不应该再想到她,但是这时却不由自主地会想起这个可和虚夜月相媲美的美人。
想起她娇秀的玉容,一股强烈的情绪狂涌心头。
溪水缓缓流动。清凉舒适。
身上的一切劳累一扫而空。
接着他想起了来到古代的一切。
轰!他的元神提升上无穷无尽的天地里。由自懂人事后的所有悲欢情景,刹那间流过他的心灵。
他忘记了心灵外的所有事物,全心全意品味着一切。
忽然间他又回到现实里,坐在溪旁濯洗双足,泪流满脸。
那人踪影已渺。
只留下灵山清溪,雀鸟鸣唱的美妙歌声。
李怜花也不知自己如何走下盘龙山,这个时候的他已经猜到刚才的那个人一定是百多年前的“破碎虚空“而去的大侠传鹰与当年的西藏密宗的高手,蒙古国师——八思巴的弟子白莲玉的后人——“鹰缘“活佛。
遇到这个传说中的人物,让李怜花身体中的“混元道胎“更加精纯,精神修为更进一步,今天可以说是取得了重大的收获。
他不住想着往事,很多遗忘了的细节都清晰起来,会想便愈是回味无穷。
他首次感到自己的心灵是个丰富无比的宝库,内中有取之不尽的经验和感受,忽喜忽悲,一时哑然失笑,一时黯然魂销。
他强烈感觉到虚夜月对他的爱意,实是上天所能赐与他的最大恩典。


第48章
李怜花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下盘龙山的。
他不住想着往事,很多遗忘了的细节都清晰起来,会想便愈是回味无穷。
他首次感到自己的心灵是个丰富无比的宝库,内中有取之不尽的经验和感受,忽喜忽悲,一时哑然失笑,一时黯然魂销。
他强烈感觉到虚夜月对他的爱意,实是上天所能赐与他的最大恩典。
以前他亦有这么想,但从没有像日下感受那么深刻。
忽然有人在他身旁追着叫道:李大人,李大人!
李怜花一震醒来,扭头望去,原来是聂庆童追在他身后,愕然停下,这才发觉走出了盘龙山,到了后宫处。
聂庆童神色紧张走到他身旁,沉声道:李大人快随我去叩见皇上。
李怜花一呆道:皇上已早朝下来了吗?
聂庆童道:现在快午时了,而且皇上为了你这行动,特别提早退了朝。
李怜花剧震道:什么?那臣岂非在那里留连了个多时辰,为何却只像过了小半晌?唉!忘了告诉公公在里面见到了什么。
聂庆童色变道:千万不要说给本侍听。只可秘密禀皇上。否则本侍可能头颅不保。
李怜花看了看升上了中天的艳阳,照得皇宫内一座座的殿台楼阁闪着辉光。
聂庆童引着他走上一道长廊,说道:李大人,赶紧陪本侍一同去见皇上吧!
李怜花首先作了一个深呼吸,然后就跟在聂庆童聂老太监的后面,准备接见完朱元璋,好回到家中,那就可早点见到自己的娇妻虚夜月了。
想起她,心中便像烧着了一堆火炭。
在李怜花的两世人生中,从未见过有比皇宫更危险和杀机重重的地方了。
聂庆童引他走进一所守卫严秘密的楼阁,正要答话,锦衣卫指挥使叶素冬笑着由里面迎了出来。
这权力最大的老太监笑道:叶大人,是不是来接李大人的?
而叶素冬却有点紧张地催促道:李大人快进去,皇上在等着呢!
李怜花赶紧随聂庆童急步走了进去,在一间放满字画珍玩的房内见到了朱元璋。
朱元璋挥退了所有人,赐了李怜花坐下后,在他对面端详一会,微微一笑道:这是宫内最安全的地方,墙内都了铁板。只要把唯一的门关上,就算浪翻云和庞斑,一时三刻内都闯不进来。在这里说话,包保没有人听到。
李怜花这下心中一阵感动,亦颇感不安,朱元璋这么信任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了?旋又想道,以朱元璋的多疑,怎会相信自己这样才第三次见面的人,说不定他在试探白已,因为眼前乃唯一可以杀死朱元璋的机会。
朱元璋奇道:李爱卿在想什么?
李怜花煞有介事地低头道:有些非常古怪的事发生在了臣的身上。
朱元璋双目闪过慑人的精光,淡淡道:当然有事发生了在爱卿的身上,否则为何要朕等了这么久。
接着失笑道:从来都只有别人等朕。想不到朕却要等你。等待的感觉真令人难受,其它的事都不想去做。
李怜花故作受宠若惊状,朱元璋态度的亲切温和,与前不久在皇宫见到的他判若两人。
李怜花装作惶恐地道:臣下罪过,罪过!
朱元璋摇头道:朕每天耍处理的事,从没有少过二百项,刚才看的一份计划书,朕着人数过,足有一千八百五十二字,提议得很好,不过最多五百字便应可陈列得一清二楚,现在却多用了一千二百五十二字,浪费了朕的时间,爱卿说我应该赏还是罚这人。
李怜花至此亦不由对朱元璋的气度深感折服,他明明心焦想知道在宫内那禁地里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却仍能从容问话,毫不露出急相,可怜自己不知要留在这里多久,想起虚夜月,他最渴望就是背上能立时长对翅膀出来,带他飞到那里去。搔头道:骂他一顿再赏他吧!
朱元璋点头道:说得好,不过骂有什么作用,朕要打他三十杖,教所有人都不会忘记,才说出朕对这奴才的嘉奖。
李怜花暗暗惊心。又为此人担心,当官原来是这么没趣的一回事。
朱元璋望往殿顶,道:爱卿在那里发生的事,朕要你一字不瞒说出来,却不可以问任何问题,事后亦不可对任何人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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