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露之许百联-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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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说,他也不会生气的……是不是,高阳?”许百联这时微探了下头,看著前面开著车的苏高阳。
“嗯。”一路开著车,让耳朵认真听著祖孙二人对话的苏高阳想都没想就点了下头。
“你不会管我的是不是?”许百联听了眼睛亮了起来。
“该管的会管。”苏高阳撇过头,看他一眼,然後看到许百联本来笑得弯起的眼睛此时因沮丧又更弯了弯,然後收回身体坐回原位了。
“爷爷,你放心好了,这次我找了个正经人。”苏高阳听到坐回去的许百联有些闷闷地说著。
然後在後视镜里,他看到许爷爷有些高兴地看著受创的孙子,而那个孙子轻叹了口气,但嘴边的笑意不减。
镜子里,苏高阳看到自己也微微笑了起来……
原来,这只是跟爱的人一起度假的感觉,很普通的几句对话,很自然的一个笑容,就好像听到了心花怒放的声音。
到了今天要吃喜宴的人家家里,在半途中接了个电话摁掉的苏高阳要回那个电话,过了半个小时才去找许百联,只见许百联坐在一堆人当中,拿著酒杯喝著笑嘻嘻地看著别人划拳拼酒,眉目间平和温暖透著柔光,一派自在悠闲。
见到他来,那群跟许百联年纪相当,苏高阳在资料上都没见过的一些看样子明显是许百联朋友的人回过头纷纷看他一眼,随即回头继续划他们的拳,并没有打招呼。
苏高阳默然站著,许百联不以为忤,站起来拉苏高阳的手,拉著过去,推旁边坐著的朋友,“启子,让下……”
说著那人看他们一眼,挪了个位置让了开,许百联拉著苏高阳坐下,拿过一个酒杯给苏高阳:“喝喝,这是史鸣宇家酒庄里的酒……”
说著起身在桌中央的烤猪下割了满盘的肉放到苏高阳身边,然後转身去帮那些拼酒的朋友的盘中割肉去了。
“你小心点,别伤著手……”没人理会苏高阳,但许百联的朋友还是关心著割肉的人那双手。
“嗯。”许百联回头回了一个微笑,动作不变,继续割肉放盘子。
割好了,坐回座位,也没看苏高阳,只是把擦干净了的手自然地放在苏高阳的腿上,继续笑嘻嘻地看著他旁边的人划拳。
那些人也没有谁跟苏高阳搭话,苏高阳在座位上沈稳地喝酒吃肉,许百联时不时地回过头帮他添一点酒,然後给他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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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个小时,苏高阳刚吃好,许老爷子就过来叫苏高阳,主人家要杀几条羊晚上烤著吃,现在就要杀,缺个有力气的男人去捉拿。
苏高阳跟著他去,一路忙碌到吃晚饭的时间。
因他捉羊,割杀的手法精准熟练利落,吃到一半,又被主人家叫去杀一只刚弄回来的猪。
杀好回来时,正好半路遇到许爷爷,老爷子看了眼身上干净的他,本来打算走过的身体停了下,对苏高阳说话里口气里带著点和善,“以後在家杀鸡杀鱼的别当著联联的面,他生下来性子就有点软,见不得血,小时候看见杀猪的都要掉眼泪,你忌讳点。”
说完他就走了,苏高阳怔了怔,没有马上去找许百联,只是走到没有灯光的树林间,拿出根烟点上狠狠抽了一口。
白天喝酒吃肉当间,许百联就起了身说是要去厕所一趟,回来没多久,他刚吃完,他爷爷就过来叫自己去干活,免除了他坐在人群中却无人搭理的困境。
那人有多细心,对他有多好,别人都有看在眼里,就算不喜,自然也不会有多为难他……总归是因为他的重视才没来驳他的面子。
抽完一根烟,苏高阳才把心里的情绪压了下去,回去去找许百联。
找到他的时候,许百联正在院子里跟人打牌,看到他笑著说,“你去厨房找阿婶,帮你留了饭,赶快去吃。”
说完打完手中的两张牌,回头又朝走了两步的苏高阳喊,“夜里冷的时候快到了,你吃完饭去车上把我们的衣服拿来。”
苏高阳听著回过头的时候许百联已经继续打牌了,只看得见他高兴挥舞著手中的牌,那深刻的五官上带著迷人的笑容,眼睛里纯然的开心自在,而他旁边的朋友大叫著用手去弹他的额头,喊著他使炸,赢了不算。
他是有多高兴地跟他身边的这些人这样相处著,苏高阳以前不太知道,但现在是知道了……
他对人好起来的时候有多好,苏高阳以前不知道,但现在也都知道了。
能这样站在不远处看著这样的他,苏高阳有一点後怕,更多的,是庆幸。
不可抑制地庆幸在复健的那段时间,用著自己的未来赌对了自己的今天,当初因为他坚持已见要用和谈的方式拿到那份黑名单,他只差一点就被真正开除驱逐,顺带还会受累他那一派系的兄弟。
还好,在悄无声息中所有的事都在控制中化解了,他最终还是得到了一个最好的结果,也没有失去他。
还能时至今日看得他笑得那麽灿烂,真是天大的幸运。
苏高阳从不感激命运,在息息相关的权利环境里长大的他是个只信奉人定胜天的人,他只相信自己,可在这时,他感谢所有的一切,让许百联得以保留著最开始的面貌──那麽温和有礼,柔软淡雅,仿佛世界上所有的东西到了他身上都会折现出善意的光出来。
玩闹到凌晨,他们才离开,先送了老爷子回家,到春夏镇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四点多了,开车回到度假村的房子,差不多早上七点。
许百联一路都在车上睡,到了房子後苏高阳把他抱了起来想著他到床上睡,只抱到半路,刚上一步楼梯,他就醒来了。
他先是用迷茫的眼睛打量了苏高阳好几眼,然後展颜一笑,说:“辛苦你了……”
说著就从他身上爬了下来,揉了下眼睛说,“你去睡一会,我去找谭阿公要早饭,回头我们吃了再睡。”
说著拉了苏高阳的手一下,又把他往楼上推了一下,就走去拿电话。
苏高阳听著他讲完电话,看他往琴房走,不由跟在了他身後,问,“还要练?”
“练1个小时,等谭阿公拿吃的来……”许百联打了个哈欠,回过头看到他,讶异地睁了一下眼,“你不累?”
苏高阳摇头,伸出手去拔他有一点乱的头发,在心口因为面前那张完全无垢的脸窒了窒之後平静地说,“不累,习惯了。”
“不睡觉这种事哪可能习惯……”许百联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你去沙发先睡一会,等会喊你吃饭。”
说著他就进了琴房,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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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苏高阳在微怔之後打开了门,看著门内已坐至琴凳上的人淡淡地说:“听著琴声我也能睡著……”
说著,他把门打了开,走到了玻璃那边的沙发上躺了下。
琴声响起,是舒适如流水的轻缓音调,苏高阳不知道哪是什麽曲子,只知道他的心头刹那平静安然,没有一丝警戒地放任自己深睡。
这个人是不会伤害自己的……就算哪天要伤害,也会提前说抱歉吧?不过,他以後不会给他什麽机会了。
不会再让他走了……我都老了,再不把他留在身边,我离幸福可能就更远了。苏高阳沈睡了过去想,他说得对,不睡觉的事哪可能习惯,人总是要遵循生命规律的,渴了就要喝,饿了就要吃,困了就要睡,要爱的时候要得到想要的人,要幸福的时候,也恨不得天天都能看见他的幸福。
谁让他离他要的幸福太远,都不行。
PS:呃。。嗯。。。既然同学们没什麽意见,那我就按这调调写下去了啊。。。谢大夥的留言,也谢大夥的喜欢!!!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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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头,苏高阳从一开始,没想到自己能做那麽多。
只是一次一次发现自己放不开之後,他只能遵循内心,从而追逐。
其实人与人的本性都没有什麽高低之分的,他父辈那些人为长期的权利,而他一路不回头地往前走,只是为了遵从自己的内心,都是各自为满足自己的欲望,各自争斗。
在斗争中,彼此间也有种无动於衷的默契,那点血缘关系在里面无足轻重。
一旦不能再为已方所用,要麽绝对摒弃,要麽彻底打压。
而让爷爷亲口说出他苏高阳与苏家无关系之後,苏高阳不无伤感。
不是为那脆弱的关系,而是一种很长期容忍之後摆脱了那个家族所有的一切的茫然──他终究是跟他们不一样了。
可,也跟他们没什麽关系了。
连养育之恩都被一句带命令似的宣布一笔勾销……走势至此,苏高阳也无话可说。
完全不管不顾只愿意守著良家妇女品格的母亲,道貌岸然的父亲,那在权利顶端却还是做著想呼风浩雨的梦的爷爷,还有那个想把他推上最上面那个位置,维护他的老部下的舅舅……
他们都会给他最好的,也会把他利用得干干净净,但从来都不会真的来问他,你愿意成为一个什麽样的人。
说在那个家里,有所缺失那是太虚伪的话,他们这一代的人,除去有些家庭还能维持不错的家庭关系,大多数的人,都继承著父辈们在权利欲海里给予他们的展望,尽管很多人不屑,但谁也摆脱不了那些自他们生下来就压在了身上的欲望。
那是身份的宿命,没有谁在得到别人的海市蜃楼之後,还能回到简陋小房子里去……
苏高阳也不能,他可以摆脱位高权重的位置,但无法交出控制权……他把位置给了别人,也只是为了得到更好的控制权。
他在一片风起云涌中把走势控制到他要求的模样,如果不是心狠手辣,铁腕绝断到不留情面,他也不可能还活著追随许百联。
只是这一次,真实身份完全揭露,彻底让家人与他为敌,竟是这场战役里他最大的牺牲。
父派那边的人物,此次双规了一个部级,三个市级,牵扯之大,足以让他们恨他恨不得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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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高阳收到苏蕾蕾那边又有动作了的消息後谢绝了下属要求派人保持的要求,他自己都是个兵,哪可能让人来保护。
而许百联是他的人,他自然有能力能保护他。
他爷爷想是心灰意冷,所以任凭苏蕾蕾再次动作,苏高阳以前劝过他把她关住了就别让她再乱动,只是,老爷子是无所不用其极了,只要是办法,他都想用。
更何况,那个傻丫头出了乱子,替她收拾场面的人不会是他们……
只是傻丫头不明白,她父母给她留下的再大的恩惠,也有被她用完的一天……
苏高阳在阳台上抽了半根烟,门边有了响声。
他掐熄烟,进了房间,看到仅穿一点宽松亚麻裤的是许百联一手扶著冰箱,一手拿著瓶水仰著头在喝。
那位刚苏醒来的男士咕噜咕噜喝完整瓶水,满足地叹息地打了个嗝,回过头来看到人,嘴边有了抹笑,“嗨……”
苏高阳怔了怔,走近他,摸著他脑後翘起来的头发,淡淡地说,“睡饱了?”
“饱了……”睡饱了的人精神看起来格外的好,嘴角的笑意也格外的柔软,“都黄昏了……”
说著他凑过身,在苏高阳脸颊上吻了一下,随即牵著他的手往阳台上走,“晚上有想要去的地方吗?”
“你想去哪?”苏高阳看著他的侧脸,觉得那白皙的脸上那浅浅的绒毛让这个人显得那麽地让心底发软,他现在就站在他身边,干净好看,还会牵他的手。
“去树屋喝酒……李昱泊他们今晚在那。”到了沙发边,许百联松开了手坐到了上面,舒展著身体半躺了後说,“晚上也到那里吃饭。”
“嗯,好。”
“嗯……”苏高阳坐下,旁边的人自然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赤裸的上半身在夕阳下染上了一层金黄的颜色,泛著光,健康又性感,他微笑著抬高头,吻著苏高阳的下巴。
苏高阳偏过头,吻上了他的嘴唇。
一下一下,从点啄到缠绵的细吻。
纠缠甚久,直至今日,才吻到了安心的感觉。
就算,日後再起波涛,但又是另一翻光景。
许百联一路开的车,车子一直在往上开,崎岖的山路不知转了多少弯,到了後面,一注意看周围,车路下面就是悬崖。
那样子干净的青年偏偏却开得一派自如,脸上轻松不已,手法熟练不已。
夕阳已下山,天快黑了,开了近1个小时後,认真在看地图的苏高阳听到许百联开了口。
“最上面座落的是连天假屋……”只听他笑著说,“你没来过吧?”
苏高阳哑然,他知道连天假屋,他认识的有几个人喜欢上这来,价格贵得离谱不说,还偏偏不是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