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望族-第3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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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文怡先前说过的话,不由的眼中一亮:“大小姐是要留我在你身边当差么?还是要我去新买的庄子做活?我都会做的!大小姐……”笑容忽然一顿,很快便黯淡下来:“不行的……娘一定不会答应……”
文怡笑着按住她的手:“只要你愿意,你娘又能那你怎么办?你细想想,那个绣云把你排挤出来了,难道还能让你再回小王爷跟前去?若是换了别处的差事,又辛苦,又没法见到小王爷,说不定还要受别人的欺负,有什么意思?我身边虽不缺人,但新买的庄子也好,西山的庄子也好,都需要有可靠的人替我管着。若你能帮忙,自然比外头找的人强。你不必马上答复我,且回去细想想,等有了决定,便来这里找我。至于你娘,你也别把实话跟她说,只是略试探一下,看她愿不愿意你在外头找差事。若她不答应,你也别跟她吵,省得她把你拘在王府里出不来。等你在外头做上几个月,手里攒了些银子,再买几样她喜欢的东西回去看她。那时候她心里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看到你在外头过得好,还知道买东西孝顺她,想必只是骂你几句就完了,不会再拦着你。”
云妮听得有几分心动:“真的可以吗?我若就这么走了,娘会不会……”
文怡笑道:“刚开始她一定会很生气,可她不能去找你,更不知道上哪儿去找,你有什么可怕的?你几个月不在她身边,母女心性,她怎会不想你念你呢?到时候她就知道你的好处了。”
云妮闻言更是心动:“娘真的会挂念我?”但她又开始犹豫,“可是娘那么喜欢小王爷,如果我走了,小王爷身边没人,绣云一定会更嚣张。等他成了小王爷的小妾,娘一定会埋怨我的……”
文怡轻笑:“你弟弟才多大?便是绣云再得他喜欢,几个月的功夫也成不了他的小妾,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如今你娘在康王府内孤掌难鸣,只有你一个女儿衷心为她,她还不知珍惜,你离开她几个月,她就知道个中滋味狸窝。小王爷再好,又如何能与亲生女儿相比?”顿了顿,添上一句。“若你是在不放心,那就别走那么远,只在附近的田庄落脚,我再替你留意你娘的消息,若是不好,立即召你回来,也误不了什么事。”
云妮深吸一口气:“那我……我回去好好想一想,说不定娘会答应呢!如果她不答应,我再给你你送信?您派人去接我?”
文怡笑着点了点头。
云妮离开的时候,文怡特地让她捎上了一包平阳特产的点心,又塞了个荷包,里头装这些碎银子,以备万一。云妮心中感激,再三谢过,方才出门登车。马车拉着她在康城的大街小巷里转了几圈,方才回到康王府后街接口停下。
回到家,云妮欢欢喜喜地进了正房,发现母亲已经回来了,正黑着脸坐在上座,不由得心中一慌,收了笑容,规规矩矩地站好行礼:“娘,您回来了?”
秦寡妇板着脸问:“死哪儿去了?!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不进府当差?!”
云妮有些委屈:“昨儿绣云叫人跟我说,小王爷要我回家面壁思过……”
“那你怎么不留在家里思过?!”秦寡妇大力拍打桌面,“你明知道那小**就等着抓你的把柄呢,你倒好,没心没肺地跑出去玩,生怕她不撵你出府似的,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糊涂丫头?!”她随手从身手抽出一根藤条来,“你是太久没挨打,皮痒了是不是?!”
云妮慌了,忙道:“我不是跑出去玩了,我是去见……”忽然想起文怡说过不能将实话告诉母亲的,忙改口:“我是去见以前在西山村认识的人了!是……是翠花!翠花嫁了人,刚好到康城来办事,我们就见面说了说话……”
秦寡妇闻言不但没消气,反而更生气几分:“早跟你说了,别再跟以前认识的人混在一起,你怎么不听?!我们如今身份不比以往,是康王府的人!你跟个村姑说什么话?没得叫人笑话你是穷酸!”手里高举藤条,唰地便打下来了。
云妮吃痛,哭道:“娘!娘!翠花说可以给我介绍差事,我给别家做活一样能挣钱的。娘,弟弟如今已经变了,他不乐意亲近咱们,咱们在王府里也没少受气,不如回西山村去吧,就象以前那样,咱们一家和和美美……”
秦寡妇气得脸都歪了,打得更加用力:“胡说些什么?!你真是昏了头了,有福不享,跑回去受穷?!你自甘下贱,你娘我可没犯糊涂!你这话要是传出去,绣云那小**还不笑话死我?!”
“娘……”云妮哭着躲避母亲的藤条,心中凄凉。为什么……母亲就不能认认真真地听她说话呢?
第三百六十七章两全其美
文怡听着云妮的哭诉,眉头紧皱:“你娘连话都没问清楚,就把你打成这样了?!”对方身上虽然穿着厚厚的布袄,但手腕与脸颊边上还隐约能看见道道血痕,看得她心里怒气翻滚。
云妮红着眼圈低下了头,悄悄拉下衣袖,想要遮住伤痕:“原是我没说清楚,就出了门,娘以为我贪玩在外头耍了一日,才会生气的……”顿了顿,“我妹说出大小姐的事,只说是遇见了翠花,翠花愿意给我介绍差事,可娘不许我再跟翠花来往,所以,您的差事……”
文怡轻哼:“翠花的祖母不是你娘的干娘么?当年你们一家在西山村落脚时,还曾经受过他家的恩典,不然你娘也不会为了报恩,宁可卖了你筹钱,也要将房子留给翠花的哥哥娶亲了。这才过去几年,这份恩典便成了泡影?!”
云妮咬咬唇:“其实……我娘不是嫌弃翠花家穷,是……是因为王府的人常常笑话我们在乡下地方住了这么多年,身上带了穷酸味,连小王爷都没少被人嘲笑,我娘也是为了……”
文怡打断了她的话:“那又如何?!你们三人曾经在乡村避居数年,这是事实,有什么可羞耻的?!若不是西山村的人,你娘不过一介弱质女流,既不会做工也不会种地,能把两个孩子拉扯大吗?她当年还能记得村民的恩情,怎的如今倒嫌弃起人家是穷酸来?!那些王府的人会笑话你们,难道真是因为你们在乡下地方住过几年吗?!她自己立身不正,又认不清别人笑话她的缘由,却把怒火撒在不相干的人身上,这样的行径,我都想笑话她了!”
云妮吃惊地看着她,呐呐不能成言。
文怡板着脸叫丫头:“去取些药和干净的布来。”润心领命而去,刚刚被调回来的冬葵在旁看了云妮一眼,也跟着退了下去,不一会儿,润心送了药和布上来,冬葵则拿来了两碟子点心与热茶,笑道:“大奶奶,奴婢瞧云妮儿身上的衣裳单薄,如今天气越来越冷,她这样走在外头怕是够呛的。正好奴婢新近做了一件棉袄,做得小了些,本要发回去重改,却正好合云妮儿的身量,不如让她穿了试试?”
文怡颇为满意地看了她一眼:“那你就拿来,明儿我叫人给你做新的。”
“是。”冬葵笑道:“奴婢不缺衣裳穿,大奶奶若是要赏我,不如把庄子上进的果酒赏奴婢一坛。奴婢的祖母冬天畏寒,就爱喝这口呢!”
文怡自然是答应了,冬葵取了衣裳来,果然是崭新的棉袄,豆青布面,针针线线缝得又密又匀称,衣襟处还用同色丝线绣了几朵小花,十分别致。云妮一见就喜欢上了,试穿上身,又是刚好合适,而且极暖和。她也就是在小时候家人还在康王府当差时,穿过这么暖和的衣裳,已经久违了足有十余年。
云妮喜出望外,忙对冬葵道:“好姐姐,多谢你了,你要的那果酒,可是我从前教大小姐的那一种?我也能酿那个。好姐姐,你送我衣裳,我自己酿一坛子谢你好不好?不用大小姐破费的。”
冬葵笑说:“我可不敢劳动你,我们大奶奶正心疼你呢。况且如今不比往日,你又不住村里,哪里找果子酿酒去?”
云妮一想也是,若是还在村里倒罢了,样样东西都极易得,可现在,别说拿果子酿酒了,就是吃个果子,还有人说闲话呢。
她沮丧地低下头:“我真是太没用了,遇到难处,就只知道来找大小姐,自己什么也做不了,连谢礼都给不起……”
“胡说什么呢?”文怡拉她坐下,“我图你这点谢礼做什么?不过是看你顺眼。再者,当年你教我酿的果酒,我请萧老大夫看过了,对老人家和身体虚弱之人都极有好处的,我祖母和舅舅家的表哥都常年喝它,几年下来,身体比从前好多了。我原该谢你才是!如今不过是费两顿饭、一件衣裳,又算得了什么?”她指了指冬葵送上来的茶点:“快吃吧,不然就该凉了。我瞧你脸色发青,今早又空肚子出门了吧?”
云妮不好意思地笑笑,有些拘谨地捻了块点心小口小口地吃着。
文怡则在沉思,云妮虽未明言,但看她口风,想必是被她母亲打了一顿,退缩了。可若她不肯离开她母亲,将来康王府事败,她做为旧仆必要受牵连的,这可如何是好?!
云妮小心翼翼地吃着点心,时不时偷看文怡,心下不安。大小姐好心给她安排差事,她却不能来,大小姐生气了吧?
冬葵凑近了她,察看着她身上的棉袄:“衣裳穿着合身么?腋下是不是有些松?这原是照我的身量做的,你比我瘦多了,穿起来只怕有些松了,风吹进去会冷,要不要我给你改改?”
云妮忙道:“不用了,好姐姐,这衣裳很好,大一些正合适呢,我可以在里头穿一件夹衣,外头套上比甲,就算是大雪天里也不怕冷了!”
“瞧你说的。”冬葵抿嘴笑道,“不过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袄子,顶多就是针脚细些,料子却十分平常。如今在外头哪里找不到这样的衣裳?看各人的针线功夫罢了。怎的你娘不给你做?你身上这件似乎有些年头了,下摆还是改过的,花色也有些旧,该不会是几年前做的吧?若是你娘没时间给你做,弄些好料子回来给你自己做也成啊。大奶奶说过,你的针线做得不错,小小年纪就能自己做衣裳了。大奶奶就有一套衣裳是你做的。”
云妮起初听得有些黯然,后面却脸红起来:“我的针线工夫很平常的,很多人做得比我好。我娘……我娘不用为**心衣裳的事。王府的人会给我做的。”
冬葵吃了一惊:“这如何一样?我们虽是奴婢,主人也会叫人给我们做衣裳,可是家里人做的是不同的。”忽地惊觉失言,忙笑道:“对不住,云妮妹妹,我不是有心的。其实娘亲们有差事要忙,未必有空管这些闲事。咱们自己扯了布给自己做也是一样的。我有时候也会上外头扯些布来做衣裳,孝敬家里的长辈呢。我娘看到我做的衣裳,就格外高兴,还会下厨给我做好吃的呢!”
云妮有些羡慕地道:“真的?我小时候也是……我记得第一次给弟弟做了一件漂亮的衣裳时,我娘就亲自给我做过一碗汤,可好喝了!我跟弟弟一人分了一半……”她脸上浮现出怀念的笑容,但很快就黯淡下去,“现在弟弟已经不稀罕这汤了,娘也不再夸奖我……”
冬葵想要再劝几句,文怡却认为过犹不及,给她递了个眼色,她便退到一边闭了嘴。文怡则对云妮道:“我终究不是你,不能替你拿这样重大的主意。但你娘待你如何,你那位小王爷弟弟如今又待你们母女如何,你心里是有数的。继续留在康王府,也不过是受气罢了。你真的能甘心?什么富贵荣华,什么身份地位,都是假的,你如今过得是什么日子?从前在西山村又是过的什么日子?什么时候更快活?你回去细想想。差事的事,你也别忙着回绝我,横竖我人在这里,你什么时候改了主意,就过来找我。我不是要你离了母亲弟弟,只是让你有一条出路,遇到什么事,也不用处处求人。”
云妮忍不住掉下了眼泪:“大小姐,对不住,都是我没用,您为了做了这么多,我却因为害怕酿,不敢听您的话……”
“你这傻丫头。”文怡笑了,“那是你亲人,你舍不得离开也是人之常情。”接着又正色道:“不过我有一句话要提醒你,你们母女如今在王府里的处境,其实也不难理解。你想想,你娘和你将小王爷养了这么多年,小王爷自然是亲近你们的,可那位王总管抛开世子不管,却让小王爷做康王府的少主人,号令全府,肯定有他自己的打算。为了确保他自己的地位,他就必须稳住小王爷,让小王爷处处都听他的话行事。你娘与他不是一路人,他为了自己的利益,怎会不排挤你们呢?先安排亲信在小王爷身边,离间你们。等到小王爷不再需要你们了,就把你们赶走。到了那一天,你们母女俩既没钱,又没个亲族,能到哪里去?我劝你另找差事,也是让你们将来有个退路。”
云妮恍然大悟,忿忿地道:“我就知道那个绣云一定是王总管派来的!原来他们是打着这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