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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生于望族-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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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来,说前儿捎回去的信她已经看了,让小姐过了小定礼便回平阳去呢。还有……”她递那封信…舅老爷家已经定好了表少爷出发上京的日子,大年初四起程,走陆路,跟二房的二少爷一道,还有几位平阳城的同案举子。若是顺利,正月底就该到京城了!”

“真的?!”文怡忙打开信读了,心下一阵惊喜”“大表哥要来了?还跟二哥哥一起来?那可好了,我正担心大表哥只身上京,路上没人照看,会对他的身子有妨碍呢,如今两位哥哥能相互照应,还有别的举子同路,比自己带着几个家仆上路要周全许多!”而且借着平阳顾氏与长房的名声,他们一路行来,应该不会受太多的苦。

文怡心里无比喜悦,立时便开始张罗起来:“大表哥上京后要住在哪里呢?若是在侍郎府借住,虽省事又有人侍候,却不大自在,况且两家亲戚关系有些远了,大表哥一定不乐意的。若是在外头赁房子,又担心赁不到好地方……”想了想,便对赵嬷嬷道:“嬷嬷回去跟赵大两口子说一声吧?咱们在京城里离侍郎府近的地方,寻一处安静的小院子,要地方干净,又离贡院不远的。咱们早些将房子赁下,预备大表哥进京后住,也省得他来到以后再忙乱了!”

赵嬷嬷乐呵呵地应下了,还说:“也不知道表少爷有没有带厨子,嬷嬷得去寻个灶上伺候的,也好让表少爷有口热饭吃。”文怡忙道:“一定要是老实可靠的才行,最好是有点年纪的。”赵嬷嬷应了去了。冬葵笑着送上茶,对文怡道:“小姐,表少爷要来了,这可好了,您总算有亲人为您撑腰啦!若是表少爷能够高中,就连大老太太也不好再怠慢您呢!”

文怡微微一笑,但忽然又发起愁来:聂家大表哥能来,固然是好事,可是……他对柳东行好像不大待见,若知道她与柳东行定了亲,不知会怎么想……

(柳大说:大表哥要来了,文怡开始心虚,东行要准备面对大舅子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嚎啕大哭

不等文怡想到法子应对大表哥可能会有的质问,杜鹃便奉蒋氏之命前来向她求助了。

“六姐姐知道了?!”文怡吃了一惊,但很快就冷静下来,“知道就知道吧,这也是迟早的事,只要不让她出门,也不让她见其他人,想必不会闹出什么事来。”

杜鹃却面带急色地道:“九小姐,我们太太如今要陪姑太太说话,脱不得身,担心六小姐那里有个好歹,还请九小姐费心走一趟,好歹把六小姐安抚下来。”顿了顿,“若是平日,只要不让六小姐出院门,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可今儿姑太太来了,又带了这许多丫头婆子侍候,就怕六小姐闹起来,风声会泄露出去。姑太太是来商量六小姐与柳家表少爷订亲的日子的,这时候万不可出丁点儿差错!”

文怡皱皱眉:“三姑母没看出什么来吧?她既在上房里说话,身边的人难道还会随便四处走动?”

“太夫人说,六小姐的病已经大好了,只是仍需静养,但用不着象先前那样紧闭院门了,因此姑太太是进屋去探望的,她身边带的丫头媳妇,有几个是陪房所出,刚领了屋里侍候的差事不久,今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早就求了恩典各自寻亲访友去了。平日里这样的事也是常有的,只要不耽误上头的差事,嬷嬷们也不会拦着,因此这会子六小姐的院子里头还有两个在呢!”

文怡眉头皱得更紧了。虽说文慧先前“病着…但柳家不派人来看望也才些不合情理,宫里册立太子妃与赐婚亲王世子的旨意一下,柳家姑父就让三姑母过来提订亲的事,恐怕之前对文慧与郑丽君交恶一事多少才些顾忌,才会在确定后者不会嫁给太子后,松口定亲。如此可见,柳家姑父对这门亲事并不怎么热衷,倘若今日文慧闹出什么事来,他说不定就要改主意……文怡想起自己与柳东斤还未过小定礼,只好暗暗抱怨一声晦气,起身道:“我去就是了,总不能任由六姐姐把自己的终身给耽误了。

杜鹃大喜,忙句文怡再三行礼道谢。文怡也不拖拉,只叫冬葵取了一件新斗篷来给自己披上,便往文慧的院子去了。

文慧的院子地方不大,只有一进,但院中花木繁盛,又有亭台流水,颇为精致。正房三间,附两间小耳房,东西厢房各三间,均有抄手游廊相连。正房后还有一处半亩大小的后院,种着几丛花木,紧挨着两间小小的抱厦,格了一个葡萄架子,有溪水从旁流过。

大概是因为天气尚未回暖,加上主人自从回京后,一直都被其他事情占据的心神的缘故,这处精致的院落有些萧条气象,院中的花木枯萎了大半,抄手游廊的栏杆本该日日擦拭,都有不少地方巳落上了薄薄的尘土,地面上、水流中散落着枯黄的落叶,无人请理。几个婆子聚在院门边有太阳的拖方,袖着手、拘楼着身子小声哨咕;游廊中,有两个穿戴着别家婢女服饰的小丫头坐着小杭子,正拉着几个侍郎府的丫头说话,其中就有寻梅。只是寻梅有些心不在焉的,眼晴不停地往正房的方向瞄。那缠着她说话的小丫头没看出来,只是一个劲儿地问:“姐姐快说呀,我们大少爷可急死了!这些日子没少催着太太来探问,听说表小姐好了,高兴得连觉都睡不着呢!表小姐是从哪儿染上了那个病的?先前病得厉害么?都有些什么症候?吃了些什么药?几时好的?这会子到底要不要紧?怎么过年都没出门,元宵节应该能好起来了吧……”

文怡听得心中叹气,见寻梅有些不耐烦,都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应对,便走过去道:“六姐姐今儿可好了?吃过药了么?我听说她今日精神不错,特地过来看她。”

寻梅仿佛遇上了救星似的,高兴地迎上来道:“九小姐有心了,我们小姐正惦念着姐妹们呢,您请随我来。”说罢用抱歉的眼神看了那小丫头一眼,便急急领着文怡与冬葵往正房去了。那小丫头沮丧地嘟起嘴,又转而瞄上了其他人。

文怡一边走,一边低声问:“听说六姐姐巳经知道郑家小姐的婚事了?如今没什么异状吧?”

寻梅也压低了声音回答:,“方才奴婢在屋里时,看着还好,只是有些没精神,不想理人。奴婢担心柳家小丫头留在这里,院里的人会不知深浅乱说话,因此便出来了。踏雪在屋里陪着小姐,奴婢在外头听着似乎没什么动静。”

文怡点点头,巳经走到了正屋前,寻梅掀起门帘请她进去,她正要迈脚,却又停了下来,回头吩咐冬葵:“你也跟进来吧,就在门里守着,留心是否有人来。屋里总比外头暖和。”冬葵笑着应了。寻梅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接着又有几分黯然,但很快就恢直了正常。

文慧的卧房在西暖阁里。文怡与寻梅刚走进去,便齐齐大吃一惊。

文慧正半椅在炕边,双眼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她头发陵乱,手里抓着一根金簪子,锐利的簪子就挨着她的喉咙。踏雪跪倒在她面前三尺外,低声哭着,一边抹泪一边哽咽地说话:,“奴婢就只知道这些了……这些日子小姐出不了门,奴婢也出不了,给了太太身边的姐姐们会告诉奴婢一些消息,别的事奴婢真不知道!”

文怡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由大怒,只是还顾虑着门外有人,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去,紧握住文慧的手腕,将簪子夺了下来,便低声斥道:“六姐姐如今越发长进了,连以死相逼的手段都能使得出来,但你逼丫头有什么用?她与你一样出不了这院的门,你有胆量,不如逼别人去!柳家的丫头就在院子里,三姑母也在正院上房说话,六姐姐要闹,不如闹得人尽皆知,也像郑家小姐一般,成为京城人家津津乐道的对象,岂不更好?!”

文慧早就看到她们进来了,文怡扑过来时,却没挣扎,只是任由她夺走自己手里的簪子,便轻描淡写地道:“我不过吓唬一下这丫头罢了,哪里就真要寻死了?别拿我跟郑丽君相比,我可不会想她那样不要脸!”

文怡心中冷笑,也不理她,把簪子仍给寻梅:“去取镜来,给姐姐重新梳头,这乱糟糟的,疯婆子一般像什么话?!”

踏雪早已哭倒在寻梅怀里了,被后者半扶半抱的拖走了,不一会儿,寻梅抱了镜奁来,给文慧梳头,手却一直在发颤。

如果文慧方才真有个好歹,她也别想活命了。

文慧见状轻蔑的瞥了她一眼:“我还当你胆子大得很呢,怎么这会子到害怕起来?给我稳住了!也不怕叫九小姐笑话。这才多大的事呀?还不如那天你绑我的事大呢!”

寻梅受惊的看了文怡一眼。文怡决定当没听见,便接过她手里的梳子:“出去吧,倒两碗热茶来。”寻味忙行了一礼,迫不及待的退了出去。

文怡沉默着替文慧重新梳了一个简单的发式,为小心起见,没用任何金属簪子,只用绣花的大红发带打了个别致的结,沾一点过年的喜气。文慧便在那里似笑非笑:“九妹妹怎的忽然待我亲热起来?那天你给我母亲出主意时,可不见有这般友爱呀?”

文怡把梳子放回原处,也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只要六姐姐不再惹事,我倒乐意表现的友爱些呢,只可惜这样的日子实在太少了。”

文慧闭了嘴,过了一会儿边露出了恨恨的表情:“谁要惹事了?分明是别人要惹我!你知不知道外头那两个丫头都对我做了什么?!我跟母亲说了一遍又一遍,她却还夸她们干得好!如今这世上真是没了天理”……

“六姐姐!”文怡打断了她的话,两眼平静的盯着她:“郑家小姐没当上太子妃,也没当上东宫良娣,如今她被赐婚给东平王世子,很快就要过门了。你既然知道了这件事,难道就没什么想法?要知道大伯母一直在担心你心里会难过呢!”

文慧起初面无表情,但渐渐便掩盖不住内心的情绪,表情也变得有几分扭曲:“我还能有什么想法?!圣旨都下了,我还能拿他们怎么办?!郑丽君倒是心想事成了,可惜,世子对她可一点情意都没有,她以为她赢了吗?”

文怡眨了眨眼,心中有几分异样。听文慧的口气,她对这门婚事的看法,似乎对郑丽君如愿的在意,要远远超过对朱景诚另娶他人的伤心。于是文怡便道:“不管东平王世子娶得是谁,他总要娶一个的。不是郑小姐,便是前些时候外头风传的那几位,总之不会是六姐姐。姐姐不觉得伤心,那是最好不过了,不然柳家那头可不好办。”

听到柳家,文慧的神情又黯淡下来:“罢了罢了,我就知道柳东宁这门亲事推不得了,虽然他仍旧无用又懦弱,但至少是个痴心的,我不需要担心他会不听我的话……”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世子……我早知道他对我并无情意,要不然,我被关在家里这么长时间,外头让人人都知道我病了,他但凡对我有一丁点儿关心,也不会在这时候四处勾搭……还有,谁不知道丽君嫁祸我的事呀?他居然还有心情与她私会……我真不甘心,他怎么就看上了郑丽君呢?!以后再见到丽君,她一定会得意的向我炫耀的!我真是瞎了眼,当初怎会对她说出心里话?!”说罢嚎啕大哭起来。

文怡听得好笑,起身往外头叫人,见寻梅端着茶碗站在正屋里,双手发抖,就是不敢进来,便接过茶盘,道:“六姐姐哭过这一遭,只怕就好了,你去吧外头柳家的人弄走,生的节外生枝。”寻梅不言不语的屈膝一礼,转身去了。冬葵替她打了帘子,回头小声对文怡道:“方成才大太太遣了人来看,说姑太太一会儿兴许还要再来看六小姐,让九小姐帮着劝一劝。”

文怡点点头,回到暖阁里,见文慧的哭声巳经小了许多,方才淡淡地道:,“三姑母一会儿还要过来,姐姐还是快点收拾一下吧,省得叫三姑母看出端倪来,给亲事添上变故。如今人人都知道顾柳两家是要联姻的,若婚事变了外,姐姐的名声可不好听,说不定能跟郑小姐比一比了。如今皇上赐了婚,说郑小姐闲话的人自然就少了,人家正缺新话赶呢!”

,“我才不会叫人说闲话呢!”文慧一把擦去脸上的泪水,哽咽道,“别把我跟她相提并论!我可没在不相识的人家家里私会男人,还搂搂抱抱地叫人撞个正着!”说到这里还淬了一口,“我从前想嫁东平王世子,若成了便是我高攀,是我的福气,而她本来是能成为太子妃的,结果最终连都王妃都没轮上,一个世子妃,有什么了不起的?满京底十几二十个呢!我一个侍郎千金倒还比她稀罕些。换了我是她,才不会觉得这是体面。若她不是有个当贵妃的姑姑,早被世子纳为小妾了!什么好名声?!哼,等我嫁进柳家,跟她成了亲戚,一定要天天笑话她去!”

文怡对她的泄愤之语不置可否,只是看着她擦干净了泪痕,又叫踏雪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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